水音然从办公室走出来,已是将近晚上八点,他还是一点东西都还没吃。
手机铃声冰冷地响起,打破冬日的肃杀气氛。
“你好,我是水音然。”
“音然,好久不见。”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谁的声音。
“莫毅,好久不见。”
“我回来了,咱们出来见见吧。你,我,可尤,穆雪都来,就在可尤的酒吧。”
“我不去了,我还有事。”
“水音然,我特地回来的,就为与你们一聚,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他不知道莫毅在耍什么花样,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他穿着单薄的西装,打了个冷颤,又言语坚定地说:“不敢不给莫总面子,浮萍见。”
林可尤捧起了吉他调弦,穆雪也赶了过来。
“哟,莫总,您还真的来了,我以为你在骗我呢。怎么,您突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不会就只是为了见我们这凡夫俗子吧?”穆雪与林可尤已是20年的闺蜜,与林可尤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什么都不能将他们拆散。
“我的身份只是你们的同学,怎么突然这么生分了。”
“莫总啊,你回来,是因为她吧?”穆雪一脸坏笑,指向林可尤。林可尤用余光瞥到,“穆雪你死相不死相啊。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装出那副表情我都想掐死你啊。”
“有你这样对亲爱的闺蜜的吗!要不是我不离不弃,看你一个人在这城市怎么待下去!水音然走了莫毅也走了,最后留下的还不是只有我!还不快给本公主拿瓶酒来表示感谢!”
“矫情,自己去拿。”
“你这狠心的婆娘。莫毅你坐着,我去给你也拿一杯。”穆雪起身往吧台走去。而莫毅始终注视着台上的林可尤。看她捧着大学就一直在用的吉他,认真调弦,认真擦拭琴弦和琴面,她低头认真做事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酒吧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上来。这个女孩穿着素衣,长长的头发散在腰间,嗓音里流动出最温暖干净的声线。
林可尤在一弹一唱间,仿佛回到大学时光。
那时,他们四个人组成一个乐队。她是吉他手加主唱。
“你离我远一点,我说了我们不可能。”林可尤还是厌恶地对莫毅这么说着。
“那这么着,你不喜欢我,但你喜欢音乐吧?你喜欢唱歌喜欢吉他吧?”
“什么意思?”
“我要组一个乐队,我是鼓手,我这还有一个电子琴手水音然加一个贝斯手穆雪,就是你的闺蜜啊,你应该知道她在我的乐队吧。你来当我们主唱加吉他手吧。”
“我凭什么要去你的乐队。”嘴上这么说,其实林可尤已经动心了。她是真的很爱唱歌,很爱吉他。吉他可以说是她的半条生命了。
“你就是倔的很。这样,你跟我去看看我们的队员,再决定要不要加入吧。”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她入队的那一天,他们坐在草坪上,她唱的就是这首歌。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见到水音然。这个她曾经觉得就算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男生。
酒吧的门被人推开,她从黑暗的光线中看到从对面大门走进来一个人。他西装革履,表情淡漠,他的眼睛在搜索到台上的她的那一刻突然温润了下来。
她素衣执琴,微微闭上双眼。她害怕看清了他眼泪就不听话地掉下来。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很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你真的来了。
好久不见,我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