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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鸳鸯枕(2)

那人也喝完了那点酒,好像不是在喝,是在一点一点地品,喝过后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勺子。舔过了,忽然扭过头来,望着我。我看出了他目光里的乞求,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却不敢再让了。我又喝了一口酒,这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怕勾起他的欲望。女人又催我吃面条了,大哥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我看了她一眼,没事,凉了也没事。女人说,要不我给你热热吧。

我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端起碗,一口气把那碗面吸溜了。

女人又给我盛了一碗。

我又吸溜了,之后,很响地打了个饱嗝。碗里还有一口酒,我端起来一仰脖喝了,渐渐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了。

领我去房间吧。我看了女人一眼,跳下地,拎起了蛇皮袋。

女人就也下了炕,推开里间的门,说你跟我来吧。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亮起了灯,她一掀门帘又出来了,望着我,吃吃一笑,大哥怎么不进来呀。

又扭过身往里走。我拎了袋子跟进去。这间房子也支着个炉子,炉火却一点不旺,女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用炉钩使劲地捅了捅,火轰地一下热烈起来。但吊在房梁上的灯,跟外屋的一样昏黄,屋子里的一切都罩在那昏黄里,显得很暧昧。

就这里?我看着女人。

就这里,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女人又笑了。

不对吧,这好像是你的家。

我的家不好吗?客房太冷,不好收拾,这几天没客人住。

女人上了炕,跪坐着铺被子,她的姿势让我不由想起了我的女人,月桂这会儿睡了吗?女人看了我一眼又笑了,大哥我去给你打水,烫烫脚。我说不用了,心里却盼着有盆热热的水端过来。女人跳下地出去了,过不了一会儿,又提着个水壶进来了。她把壶里的水倒进一个盆子,又把盆子端到我的脚边,伸手试了试,可能觉得温度合适,就催促我快点洗吧。我这才清醒过来,把蛇皮袋放到炕脚下一个墙角,坐到她拿过的小凳子上,本来想把裤脚挽起,一迟疑又停下了。女人看出了什么,冲我笑笑,关上门去了。

我把脚伸进盆子里,觉得温热的水汽顺着脚心慢慢地升上来,游向了身体的各个角落,人好像一下子轻飘起来。

烫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可以了,便坐到炕上摸出烟抽。这时,我一眼看到了炕脚下我的袋子,赶紧把它提到了炕上,想了想,又放在身体和墙的中间。在家靠娘,出门靠墙,或许把它放在这个位置最保险。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睡着了,那个女人进来翻我的东西咋办?门我已经试过了,锁子坏了,根本碰不上。我迟疑了一下,从袋子里取出了那个枕头,忍不住捏了捏,东西都在。我把褥子上原来放的枕头拿走,换上了我的,这样我就可以把它枕在自己的脑袋下了。想抢走它,除非连我的脑袋也一起抢走。我不知道外面屋子的女人睡下没有,还会不会进来说话或拿东西,就没敢关灯,也没敢脱衣服。

女人果然又进来了,顿了顿说,刚安顿我家那口子睡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看了我一眼,又说,我家那废人睡得死,眼睛一闭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知道。我觉得她话里有话,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睡吧大哥,女人又说了一句。说过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靠了过来。她脸上浮着一种暧昧的笑,我忽然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嗓子眼不由发干,发堵,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女人也上了炕,几乎是耳语似的说,我上来你不反对吧?笑了笑又说,你肯定不反对,两个人挤一块暖和嘛。

现在,即便我死了,我也能记起当时的那种感觉。我周身的骨骼好像烧着了,柴火似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知道你们打工的苦。女人说。

我,我不苦。我嗫嚅道。

别装了,我说苦就是苦,连个女人都近不了,能不苦吗?

不,你别这样说。她身体散出的热力烤得我口干舌燥。

甭不好意思,大哥,我知道你想。

女人说完又咯咯咯地笑了。

我觉得我的身体起了变化,看来我真的想了,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了。离家都大半年了,我真有些熬不住了。这个女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但是我不能,也不是怕花钱,是觉得还有比钱更值得珍爱的东西。那么,我到底想守住什么呢?我说不清楚,但我相信它存在。所以,当工棚里有人守不住了出去找女人,我能做到不去。知道月桂心里有了人,我也还是没有出去找女人,尽管我也想报复她。

你带来的?女人的目光忽然落在我的枕头上。

我心不由往下一沉,结巴地说,是,是我带来的。

还绣着对鸳鸯呀,真好看,是不是你媳妇给绣的?她倒是心细呀。不过,枕头就是枕头,到底比不上送上门的人,大哥你说是不是?

女人说着靠过来,手也移向我的脸,停留了一会儿,又移到我脖颈上,接着缓缓往下滑,滑到了我背上。我屏住了呼吸,觉得身体让她的手那么一触,一下绷紧了。过了一会儿,那只手移去了,移向了她自己的身体,开始解衣扣了。我不敢去看她,但能感觉到她的衣服树叶似的一片一片飘落下来,一种陌生的肉体的气息冲进了我的鼻子。灯忽然熄了,是她一探手关的。我轰地陷入了黑暗中,感到她的身体在闪动,忽然扑棱棱游进了我怀里,就像条大鱼。我还是不敢去碰她,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大哥,你怎么还不脱?女人又出了声。

不,我不能,你穿上吧。我听得自己的声音很虚弱,像从地缝里冒出来的。

你别害怕,我不会问你多要钱的,多少给几个就行。

不不,你走吧。

你让我走?你真是个傻瓜呀,快点吧。女人说着把手探过来,大概是要解我的裤子,却被我移开了。

大哥,你别害怕,我不会讹你,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才这样的,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个废人还等着我养活呢。

这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可我不能。

怎么就不能了?看都看了,你总不能让一个女人白脱吧?

我没看,我要是看了就瞎掉眼睛。

你敢说你没看?你这个愣头青。女人又咯咯一笑,忽然开了灯。

刚才还陷在黑暗中的我给灯光一刺,不由把眼睛转向了她,她身上没有一片遮羞的树叶,两只饱满的乳房比灯光都眩目,更要命的是,她乳沟里有一颗黑痣,这让我心里的什么东西轰地坍塌了。我本以为我能抵住一切诱惑,但是那颗要命的黑痣却一瞬间打垮了我。我想起了月桂,她那个地方也有这么一颗黑痣,我没想到会这样惊人的相似。它像一种迷魂药,让我产生了幻觉,眼前不再是开店的女人了,分明是我的月桂啊。刹那间我变得强壮起来,不顾一切地将她扑倒在了炕上。魔鬼就这样附着到我的身体上,让我变得不再是我。这个女人怔了一怔,她肯定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变了个人。我甚至忘了关灯,叫着月桂的名字,像一匹马在她身上奔腾起来。但快乐只是瞬间,等我从她身上跌下来时,她忽然出了声,刚才你喊谁?

月桂,我的女人。我还沉浸在身体被掏空的眩晕里。

醒醒吧,我才不是月桂呢。你还磨蹭啥?给我钱吧。女人坐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我给你钱。我一下从云端跌落下来。

我从炕角摸过衣服,掏了半天,忽然发现钱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衣袋里只剩一些零零碎碎的十元和一元票,最多几十块钱。女人一看就变了脸色,你这不是糊弄我吗?没钱你为啥要碰我?我说,钱肯定给小偷摸了去,只有这些了。女人一把抢过我的衣服,把几个衣袋翻了个遍,甚至连我的裤衩都翻了,却没找出一张大票子来。她的目光忽又落到蛇皮袋上,冷冷一笑,把你的行李打开。我使劲摇摇头,没有,这里面啥都没有。女人说,你把它打开。我只得把袋子打开,把行李翻出来抖了抖,说,你都看到了吧,这里没一分钱。

没钱,你还要占人家的便宜?女人拔高了嗓门。

又不是我,是你非要……

你睡了人家,倒想耍赖?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不行,你得付钱。

你也看到了,我就这些钱了。

我咋这么晦气呀,碰上你这么个无赖。女人抓起那些零碎票子,草草塞进自己的衣袋,就要下炕,忽然又不动了。

把这个鸳鸯枕头给我吧。我看见她眼亮了一下。

不行,这万万不行。

不就是个枕头嘛,你连这个都不舍得留下?女人撇了撇嘴。

不能,我得带回家去。我一伸手把枕头护住了。

不留就拿钱来,钱呢,你给我。女人又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会给你的,过几天我就送过来。我几乎要发誓了。

哄你的大头鬼去吧。女人冷冷地说。

我由不得低下了头,然而一个没提防,女人已劈手抢过了那个枕头。

她把它抱在怀里时,肯定没想到会那么沉,含混地说了句什么。我脸色倏地一变,探手往回抢,使劲一拽,没有拽过来。我没想到她手劲那么大,看来她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又一使劲,枕头向我这边倾过来,女人的两只手却好像焊在了上面,身体也跟着倾了过来。我们之间好像在进行着一场拔河比赛。我不敢再使劲了,万一撕破了枕头,里面的东西就会哗地跑出来。我愣怔的一瞬间,枕头又到了她怀里。

我看着她抱了东西,往炕下逃去。等我缓过神时,她已逃到了外面那间房子,灯也跟着亮了。我跟着奔到了外面,炕上的那个男人喉咙呜咽着,目光剑也似的刺向我,似乎挣扎着要坐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去抓那个女人。“干草”忽然咆哮起来,含糊而又凌厉,像一只随时都可能扑过来的饿狼。可是我并有停下来,绕过当地那个火炉,将女人逼向墙角。她尖叫了一声,三下两下跳到了炕上。我也跳了上去。

“干草”又咆哮了一声,身子朝上一翻,似乎要坐起来。

我把女人逼向炕角,狠着声说,给我,把枕头还给我。

不,我不。她使劲摇摇头。

这时,我的两条腿却被脚下的“干草”抱住了,他锋利的牙齿切入了我的腿骨。我惨叫了一声,声音把昏暗的灯光划了个大口子,好像有血流了出来。我抽出腿,忍不住踢向他。他好像哼都没哼一声。我刚要把身子转向那个女人,后脑却受了重重一击,显然来自那个枕头。我像一棵被拦腰砍倒的树,轰地倒在了女人脚边,而我的灵魂也在这一刻忽悠悠飞离了身体。

我知道我完了,再也走不出这个店,再也回不到甘家洼了。我多想月桂,多想回去看看她,多想看看我的两个娃呀。可命运就是这么冷酷,它让我眨眼间就成了个鬼魂。但同时我也觉得自己解脱了,这些天的奔走躲藏,惊恐不安,终于因为一死结束了。死亡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它让我不再痛苦,不再恐惧。

我飘到了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那个女人僵硬地立在那里,她的两只手还抓着那只枕头,好像随时还要向我击来。她甚至抬脚踢了我的肉身一下,似乎在说,怎么一枕头就能把他打倒,这么不禁打呀。但没多久,死亡的阴影就罩住了她的脸,她盯着那堆干草,语无伦次地说,死了,这个人让我打死了。确定了这一点,女人尖叫了一声,手里的枕头被她甩了出去。我看到它鱼也似的在空中一跃,沉闷地落了下去。触到地面的那刻,它的一头突然裂开了,那些银亮的东西随之奔涌而出。女人又尖叫了一声。我想说,叫什么叫,捡起来吧,这都是你的了。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啊,一个鬼魂又怎么能说出话来呢?

我看着那些暴露的银元,看着它们在火炉周围舞蹈着,欢呼着。枕头破了,那对鸳鸯却并没有破裂,还在彼此亲爱着,一只伸长脖颈探着嘴为另一只梳理羽毛,另一只回过头柔情地望着。我忽然记起了月桂,我想我也该回去看看了,就是死了,也该回去看上一眼呀。

那毕竟是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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