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燕爸爸，我错了！五十年前，要不是马跃爷爷救了我爷爷的命，哪里还有我父亲，哪里还有我？爸爸你的心思儿媳全明白了！这些年，儿媳妇脑子进水了，心里长草了，爸爸你给儿媳打了一支强心剂！你让我跪在这件衣服面前，给两位爷爷磕个头吧！（下跪）
［马跃紧跟跪地，马援朝亦跪下，高举血衣，造型——剧终
婆婆与媳妇
人物婆婆、儿媳、亲家（媳之父）
［幕启。儿媳在院内石桌上对着镜子梳妆。
［婆婆扛着破烂铺盖卷，垂头丧气地上。
婆婆又叫老二赶出来了。唉，只有厚着脸皮去老三家了。可老三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呀！兰子，兰子，刚刚他妈——儿媳（不理。只顾自己抹口红……）
婆婆刚刚他妈——儿媳没看我正忙着呢？喊什么！烦死人了。
婆婆兰子呀，你说得对。人老了就是招人烦哪！你消停打扮吧，我等着。
儿媳干什么呀？有话说，有屁放！
婆婆有屁，有屁，我这就放。刚刚他妈，我想……我想……我想在你这儿住……
儿媳今天是二月初几了？
婆婆今儿个是二月二，龙抬头。
儿媳那你不是才在老二家住了两天了吗？还有二十八天才能轮着我哩，你从哪来还回哪去吧。
256婆婆可人家硬是把我撵出来了……
儿媳撵也不走。说好了，弟兄仨一人管一个月，不到三月初一，我这儿不收你。
咱不能坏了规矩。
婆婆兰子，我知道你是跟俺说着玩儿呢。村里的老少爷们婶子大妈哪个不夸你面善，心眼好呀！你平素常对俺孝顺，俺打心眼儿里感谢你呀……
儿媳别别别，少给我灌迷魂汤。你给我立马走人！我要锁门了，根生家等着我去打麻将呢。（收拾化妆品欲下）
婆婆（忙拦住）兰子，你去打麻将不就顾不上做饭了，顾不上做饭刚刚放学回来不喊饿吗？饿着肚子能学习好吗？孩子，你想想，我住你这能帮你做饭，还能帮你洗衣服、扫院子……你就只当顾了个保姆，光管饭不出工钱，还不合算吗？
儿媳（旁）老东西，嘴还挺巧的哩。真是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老东西是吃柿子拣软的，生着法子要欺负我呀！……我得让她尝尝我这又酸又涩的柿子，让她乖乖地扛铺盖走人！（对婆）妈，你老既然说到这个分儿上，我就收下你。
婆婆（高兴地擦泪）你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好媳妇！俺老婆子真是有福气。
（卸铺盖欲进屋）
儿媳等等，你先别高兴。妈，在我这儿多住28天可以。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婆婆兰子，好媳妇，只要你收下我，别说三个，十个八个都成。
儿媳这一，我每天打麻将回来你要给我捶捶腰来揉揉肩。
婆婆……行。
儿媳这二，我每天早晨起来，你得给我梳梳头来洗洗脸。
婆婆啥？
儿媳第三条最简单，你得天天叫我妈，还得叫得柔和叫得甜！
婆婆我的妈呀！
儿媳别急着叫，考虑好这三个条件再叫也不迟。你好好想想吧！（拿着镜子化妆品下）
［亲家上。
亲家哟！这不是亲家吗？你好哇！
婆婆（眼泪涌流……突然心生一计）啊呀，你是俺老爹来了。（向内）妈，妈，俺老爹，你爸爸来了。
亲家（惊讶）亲家，你怎么？……你看清楚了，我是你亲家呀！
婆婆可别，你怎么卖开辈儿了，你明明白白是俺老爹，你的女儿叫兰子，对吧？
亲家没错。
婆婆她就是俺妈。（向内）妈——妈——，（转身）哎，老爹，我叫的柔不柔和，甜不甜？（泪如雨下）
亲家亲家，你这是，难道你这是得了神经病了不成？
婆婆嗨！我这好好的吗，得哪门子神经病哟？（向内）妈——妈——（发现不妥，重柔和地）妈——妈——亲家（似乎明白了）亲家，你真的没病？
婆婆（旁）我就盼着有病，得重病，要命的病。老天爷不讲理，偏偏不让我生病……（对亲家）老爹，俺妈大概没听见，我给你叫她去。（泣不成声，向屋内走去）
［媳妇上。没发现其父。挡住迎面走来的婆婆。
儿媳想不通？三个条件有点为难是不是？办不到是不是？办不到你就请吧！
婆婆（破涕为笑）妈，看你说的，我想通了，三个条件我全答应。妈，我好好叫你一声，看柔不柔和，甜不甜？妈——儿媳哎——还不错。
［亲家忍无可忍，怒气向前，给其女一记耳光。
亲家伤天害理！伤天害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竟然逼着你婆婆叫你妈……
（气得哆嗦，找东西）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儿媳（吓得发抖、躲闪）爸爸，爸……
亲家你别叫我爸爸，我没你这个女儿！
儿媳爸爸，不是我不孝顺，是老大老二太不像话，我光吃亏不行呀！我不能让他们老沾光，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亲家狗屁主意！（夺过婆婆手中的铺盖）你看看，你婆婆盖的被子！可你们258弟兄三个哪个不是住着新楼房，躺着席梦思，盖着鸭绒被……你也有个儿子，等你的刚刚长大了，要娶上媳妇，也这样对待你，你该咋想？告诉你，你婆婆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婆婆亲家，别说了，怪我不好，故意出你女儿的丑，我老糊涂了……
亲家不！老亲家，你是让他们逼的，走投无路了才……，老亲家，不要以为老了，不中用了，就该忍气吞声受他们的欺负，不要怕，有法律给你作主！
法律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他们不孝顺，不赡养老人是违法的。
走，你跟我走，住到我家，我帮你找律师，上法院告他们，让三个儿子媳妇都上法庭，让我这丧尽天良的儿女接受法律的裁决！
婆婆亲家，算了吧！算了吧！上啥法院……
亲家上法院！一定得上法院！咱要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我来拿上这铺盖卷，这是证据！走！跟我走！（二人下）
儿媳（呆若木鸡）完了！完了！
［切光。
一路同行
人物秋生，男，三十余岁，农机厂工人。
秀英，女，三十余岁，秋生妻，社员。
秋菊，女，28岁，赤脚医生，秋生妹。
时间1979年春。
地点太行山区某农村。
［幕启，秀英急上。
秀英（唱）秀英我天不亮悄悄离家，一路走一路想心乱如麻。
昨日里秋生他转回家下，
动员我到医院去搞结扎。
一时间欠考虑随口应下，
细思忖又后悔不该依他。
秋生他脾气倔说啥是啥，
闹起来又恐怕别人笑话。
三十六计走为上出门离家，260到娘家躲几天再想办法。（下）
［秋生急上。
秋生（唱）秀英她做此事实在荒唐，天不亮离家门所为哪厢？
为节育我专门请假离厂，回家来和秀英仔细商量。
昨夜晚她答应今日前往，谁知她假应承来把人诓！
望前边有一人正把坡上，看后相就好似孩子她娘。
走大路唯恐怕追赶不上，绕近道走小路直上山冈。（追下）
［秀英急上。
秀英（唱）秀英我心慌乱直往前走，过深沟爬陡坡汗如水流。
翻一岭爬一坡越爬越陡，深一脚浅一脚不敢停留。
怕只怕秋生他追赶在后，想起来左右为难满腹忧愁。
且行走来在了拐弯路口。
［秋生急上，拦路。
秋生（唱）我看你往哪里去来哪里走？
（白）秀英呀，你脚底板抹油——溜的真快呀！往哪去呢？
秀英不用你管！
秋生昨晚上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秀英说什么来？
秋生到公社医院做节育手术啊！
秀英做手术？哼，我还要生哩！
秋生秀英啊，咱已经有俩闺女了。你没听人说，秀英那俩姑娘呀，又聪明又俊俏，简直像一对百灵鸟！
秀英看把你高兴的！就算是百灵鸟吧，百灵再好，翅膀一硬就飞了，姑娘再俊，长大要嫁人的，没个男孩我不死心啊！
秋生咳！你昨天咋说来？还能一会儿一个样！
秀英是这样呀秋生，夜黑来我睡下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些日子，听几个老婆婆在一起扳着指头数哩，谁家没男孩呀，谁家光闺女要当绝户头呀……这话多难听！我不蒸蒸馍争口气，不能让她们骂咱绝户头！
秋生嗨，听那些落后话干啥！
秀英你嘴上插灯草——说的倒轻巧，这些话我可受不了。秋生啊，咱们再生个男孩多好；闺女是门亲戚，老来靠谁呢？
秋生秀英！
（唱）叫秀英你不要胡思乱想，
切不可随锣鼓乱打当当。
旧社会重男儿把妇女小量，
这流毒造成了深远影响。
新社会讲平等男女一样，
还需要扫除那陈旧思想。
男到女家去落户崭新风尚，
有闺女哪还愁如意儿郎。
社会主义制度好前程无量，
靠集体不用怕老来恓惶。
秀英（唱）你说的比唱的还要漂亮，
眼不见心不实岂敢空想。
常言说谷要自种儿要自养，
靠旁人总不如自己得当。
如若是到老来无人照养，
管叫你老骨头去喂野狼！
262秋生啊呀，你那脑瓜，我看真成了个生锈的齿轮，转不动了！
秀英转不动也不请你这个修理工。
秋生这么说你真是吃了秤砣——铁心啦？
秀英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不去！
秋生你当真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