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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简居生辉临女神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是一条来自表姐的信息。

表姐叫夏萌,名字虽然取得很柔美,其实外形很“豪放”,可能是姨妈从小把她当男孩子养的缘故。从来没有看见她穿过裙子,很多时候穿的都是牛仔,隔三差五的会穿一下运动服之类。身材修长,这可能是遗传她爸爸的,外貌端庄,虽不是艳压群芳,但得姨妈的百分之六十真传,足以月开花露,鱼跃雁飞,故而唐岦经常打趣地叫她去当模特不要读书了。姨妈家和他家在一个城市里,她爸爸在政府部门工作,已经做到什么主任位置了,她妈妈在银行上班,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工作,今年被提拔为人事部经理。她们家是标准的“公仆”家庭。

打开信息,内容是:老表,明天我去接外婆!你不用去了,这次外婆轮到在我们家过了。

看完信息,他回复:“祝你明天早上睡懒觉!”发出去后,立马关机,因为他知道表姐肯定会打过来的。继而迅速地起床,把锁在柜子里的闹钟给拿出了,并且将上面的时间,由六点半直接拨到五点。如果不这样的话,表姐肯定会捷足先登,她家在城郊买了地皮自建的房子,离外婆家近,而唐岦开车到外婆家还得穿过大半个城市。调好闹钟后,安心地戴上耳机,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嘉洲城中旧时月,何处寻得古人影。我们都在守望一份期待,无关月亮盈缺。可能千年不变的是风,是雨,是月……如果真有生命轮回,生在一座城,活在一座城,很难想象突然有一天的改变,打破这份对生活的墨守成规,因为习惯了人,习惯了事,习惯了路边的符号……

“呤呤呤呤……大懒虫起床啦!大懒虫起床啦!……”唐岦掀开被子,看了一下时间,心想这么快就天亮了,都怪表姐。

打开窗户,这时隐约已有人声,城市一天的喧嚣可能就从此开始。差点又穿上校服,于是乎找了一件hiphop风格的服装穿上了,扫视一下房间,带上车钥匙,走出了房间。

“小岦,你起这么早干嘛?”隔壁房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

“哦,我想早点过去把外婆接过来,不然天一热,路上要堵车就麻烦了。”他来个隔墙传音。

“嗯,你路上小心,记得早去早回。”老爸也发过话来。唐岦听完二位家尊的嘱托后,打开冰箱,拿了块面包和一瓶牛奶就急忙下楼去了。

取出车后,调整好后视镜,将车渐渐驶出小区。街上已经有起来晨练的大爷大妈了,如果今天早上不是因为起早接外婆,他也会在双休日六点左右起床跑步的,这是他坚持了三年的习惯。路上的清洁工正在清扫街道,街道两边树上的鸟儿也睡醒了,路上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卖早点的地方正在赶制早点,这个城市正在慢慢地苏醒,一天的城市活动即将拉开序幕……

车子缓慢地穿过街道。向外婆家的方向一路驶去??????

去外婆家的这段路都是柏油铺的。得益于国家大力提倡建设新农村,用外婆的话说就是下雨天可以穿布鞋走路了,只要拧一下水龙头就可以用水了,东西放在冰箱可以剩着吃了。老妈交给唐岦一个任务就是教会外婆上网,经过长时间的现身说法,现在外婆会开关机了,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让外婆会登QQ,会使用视频语音,这也是最终的计划。

不远处,他看见外婆拿把扇子站在石头上望着他来的方向,车到近处停了下来。

“外婆,我妈叫我过来接你,是她告诉你我来了吧?”唐岦问。

“是你表姐,那丫头说你欺负她,快点跟我回去呐,外面天热。”外婆一边摇扇子一边往回走。虽然她年近七十,但是身体依然健朗。不一会儿功夫,车子停在了山脚下一幢平房前。这就是外婆家,四间房子,后面有一个院落和一块菜地,门前百步左右是一条源自山里的河,河上有一座石拱桥,桥身长满苔藓,是用石头垒砌而成的,年代已经久远了。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表姐就带着他在桥上坐着钓鱼。

下了车后,外婆用扇子挡住唐岦的头,带她进了屋子,“热吧,这么早就过来,饭还没有吃吧?”外婆一边问一边打开电扇,他心想,只要表姐还没来就行,要速战速决。

唐岦刚准备拽外婆的胳膊,只听门外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外婆走了出去,他一猜就是表姐开的别克君威。关了引擎,夏萌一个大跨步上去抱住外婆。

“外婆,我好想你哦!”

“真要想,还来得这么迟?”唐岦调侃道。

正当她准备驳斥,外婆见苗头不对,拉她进了屋子。

唐岦故意整个人挡住风扇,夏萌见状是以万丈豪情压制心中的怒火,“外婆,带我开空调去!”

“别开了,给外婆省点电费,我带你吹电风扇。”说完,挪了个凳子给她。

“这才像话嘛!看来还挺懂人事的。”夏萌撇过头说。

“我去买点菜,你们中午在我这儿吃饭,不然哪家我都不去。”外婆以命令的口气说。

唐岦看了一下夏萌,二人看看外婆,彼此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因为他们清楚外婆的脾气,他们的爸爸妈妈都怕,但是从小到大外婆没有跟他俩发过一次脾气。此时,心里乐开了花,“好好??????我现在就去买点菜,你们要吃什么呢?”外婆开心地搂住他俩问。

“外婆做什么都好吃,我带你去买吧。”夏萌挽着外婆的胳臂说。

“去吧,去吧。”唐岦说完走到外婆的后院。且说他进了院子,赶忙给表姐发了一条信息:表姐,你别让外婆买菜付钱啊!回来我给你。

这时候二人刚出村口,夏萌看见有一条信息来自唐岦,打开一看,她不禁笑了笑,平时这么大大咧咧的表弟做起事情来还是会考虑的,于是她回了一条信息:那我就捡最贵的菜买了啊!你可不要后悔!

此时他正在“视察”外婆的菜地,外婆种了不少菜,后面的山是他儿时的乐园,他在里面“打过仗”,玩过“躲猫猫”,挖过竹笋……看着眼前的小山,儿时感觉它是那么的大,要费好大的劲,才能爬上去,每次被妈妈发现总会挨骂。而在那时候,他就跑到外婆的怀里,因为外婆总会护着他。

在菜园子里转悠了一会儿,接着又跑上后面的小山,好不阴凉,小时候经常对着撒尿的那颗树长得好高好高。

约莫1个小时左右,传来了表姐的声音。

忙活了一上午,洗菜的,切菜的,烧火的,他俩着实装了一把大厨,虽然,烧的不咋样,毕竟是亲手打造的,故而被消灭地一干二净。

吃完了饭,唐岦收拾桌子,夏萌帮助外婆洗碗。

她主动和唐岦聊了起来,“在学校可找小女友了啊?”表姐诡异地问道。

“屁话!我肯定没有了,人神共知!”他毫不客气喷了过去。

“你当我2啊?小模样又对得起镜头,又很赏心悦目,难道你们一中的女生都天仙下凡?看不上你?”夏萌调侃道。

“对!我们一中的女生都是天女下凡,可惜是被打入凡尘的!再说我又不是董永,犯不着要仙女为我从天庭下岗失业。”唐岦双手插着口袋很随意地说。

“你样还挺正经的啊,还瞒着我。”夏萌站在门口说。外婆收拾完,见二位尊神在聊得正欢。

“外婆,这次你到他家去,我妈说在他待完,接着去我家。”夏萌拉着外婆的手说。

“这样正好,我还怕你们俩又掐起来了呢!”外婆笑呵呵地说。

唐岦打开车门,扶着外婆进入车里,关上车门跟表姐打了个v型手势,夏萌对着他做了一个007的经典动作。

在车上,唐岦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叫她早点从店里回来,并且说明了原委。

一路驰骋归来,车泊在了车库里,扶着外婆进了家。让外婆做着休息一会儿,还没有坐一会儿,她就找拖把要拖地,唐岦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外婆忙活着,老人向来不想手闲着,这也许是天下所有老人的一种习惯。

今天妈妈回来的很早,手里还拎着很多菜,一进门就高兴地喊:“妈,您来啦!”外婆没有回话,用抹布一个劲地擦拭客厅里的橱窗,嘴里还一边念叨。前脚紧挨后脚的功夫,老爸兴高采烈的打开家门,见了外婆赶忙上前,“妈!您好久没有来了!哎呀,这事不用您来做!”老爸拉着外婆的手说。

“给她做做吧,妈不是闲人,你跟小岦赶紧把菜洗洗切切,一会儿我来做饭,你好陪陪妈。晚上,夏萌她们家过来吃饭。”老妈妥当地安排着。

六点半,门铃响了。

妈妈打开门,高兴地迎接夏萌一家的到来。她们一家看见外婆都过去问了声好,老爸从厨房里出来会客。老妈寒暄了几句,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客厅里有说有笑,其乐融融,虽然外面空气是烈日熏烤后的温度,但也抵不过老中青三代人之间的情暖。

唐岦帮妈妈忙活完,走到客厅招呼表姐。

“老表,带我看看你房间,看看有没有新的变化啊?”表姐央求道。她对表弟的房间向来是充满极大的好奇,这不仅因为是一个男生的房间。唐岦没好意思拒绝,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哇!还是乱了点??????”表姐惊奇之后,峰回路转的话音,让他心一下子冷了半截。

“今天是免费开放日,还嫌弃起来了??????”他边说边将柜子,抽屉挨个整理锁好,生怕什么内裤,臭袜子什么的,有碍观瞻。

“哈哈哈,没有关系的,我又不是检查卫生,又不给卫生流动红旗,瞧你样紧张的。”表姐笑道。

环视一下四周又补充道“你在新的年级没被欺负吧?我们现在有点恐怖,整个高三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你姨妈都不让我上网了,哪像你啊,房间里还摆着两台电脑。”唐岦拿了一张凳子给她坐下。

“那你还喜欢玩音乐么?明年这个时候我也会跟你一样,那时候我就会羡慕你了。”他说话时眼睛里透着渴望,一种莫名的渴望,本来这个时候,他也应该和表姐同样的感受。

“音乐啊,不过是偷偷地了,不敢光明正大的来了,现在家里人叫我心无旁骛,我还能不回归正道么?人间正道是沧桑啊。”夏萌若有感慨的说。

“沧桑是福,历经苦难方成正果,阿弥陀佛,施主好好学习,前途无限光明。”他打趣道,此时的夏萌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忧郁的微笑,也许是听了表弟的话后,心里泛起一丝宽慰后的无奈。

“你是电脑高手么?”夏萌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他转过头笑呵呵地说:“什么高手啊?我只是一个计算机爱好者而已。”

“看你样也不是,整天只知道搞些小玩意,看你明年上高三还有没有心情。”夏萌以一种姐姐责备的口气对他说。

“喜欢成爱好,爱好成习惯,习惯就是生活的自然。表姐你敢说你现在放弃了你的爱好了?”唐岦显然是针尖对麦芒。

“你还玩混音器啊?你知道什么是十二律么?”夏萌一边玩着它一边半开玩笑道。

他似乎从进门的时候起就打算跟表姐过招了,于是回答道:“律生五音,十二律为六十音,因而六之,为三百六十音,分直一岁之日以配七音,而旋相为宫之法,十二之律必须次第为宫,而商角徵羽以类从之。寻调声之体,宫商宜浊,徵羽用清。这是我国古代的分法,可能喜欢流行的人不懂!”夏萌回过头仔细打量着表弟。

“没想到啊,你还挺能耐的,这些都知道,那我说说十二律,‘黄帝吹九寸之管,得黄钟之声,为乐之端也。半之清声也,倍之缓声也,三分其一以损益之,相生之声也。十二变而复,黄钟之总数也,乃命之曰十二律。旋迭为均,均有七调,合八十四调。播之於八音,著之於歌颂。宗周而上,率由斯道。自秦而下,旋宫声废。洎东汉虽有太子丞鲍邺兴之,人亡而政息,无嗣续之者。汉至隋垂十代,凡数百年,所存者黄钟之宫一调而已。十二律中,惟用七声。其馀五律,谓之哑钟,盖不用故也。’”没等她说完,唐岦便鼓起了掌,并发表由衷的赞叹。夏萌侧身打拱,逗得他哈哈大笑。

夏萌看看他的书架,不禁啧啧称赞他“博闻强识”,差点还封他“翰林院大学士”,“表弟,我准备买一个笔记本,能跟我推荐一下吗?”夏萌恳切地望着他。

“呃,我现在即使向你推荐了也没有用,因为那些产品差不多两个月就会更新一次,不同价位的本本区别肯定存在,你如果明年暑假买的话,就不用着急,到时候你找我,我托朋友帮你弄一台水货。”唐岦肯定的向表姐说。夏萌眨巴眼睛,一脸茫然,唐岦心想:我要是跟你说一推稀里哗啦的硬件参数,也是对牛弹琴不如帮你包办了拉到!当两个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姨妈走了进来。

“你们俩聊什么呢?哟,唐岦房间还养这么多花啊?”姨妈兴致勃然地说。

“萌萌啊,过几天妈妈也买几盆花给你养着,你房间搞得都不像一个女孩子的。”他听完姨妈的话小声地问表姐“表姐,是的么?”夏萌使劲地瞪了他一眼,他哈哈大笑。笑声未落,老妈喊吃饭。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但老妈还是一个劲地说没什么菜,叫大家多多包涵,姨夫好像是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家里饭可随便,外面的饭不随便啊!”也许只有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心里才不用算账吧。

一方小小的天空下,一方小小的屋檐里,两家人喜笑颜开,觥筹交错,老人谈过去,父辈谈家庭,我们唯一可以聊的是将来,那是一个向往的未知世界,好奇心驱使我们快点长大。经过了已去诸事的纠结,反复地折腾着自己与别人,当懂得自己更需要什么的时候,或许对生活的理解更透彻,意义不再复杂。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的苦恼,这种苦恼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淡去,因为身上若有若无的背负,因为微光中隐约出现的前路,因为心上那依稀可以温暖的希望。

老人是历经沧桑的舵手,对于晚辈来说,就是大海上的灯塔。晚饭吃了很长时间,老爸和姨夫喝了不少酒,他俩时不时眼光相对,但又无话可说,老妈跟姨妈在聆听外婆的“教诲”。仿佛时间倦怠了向前,在此时打起了盹,也在细听着这两家人的故事。

将近九点半的时候,姨妈一家人离去了。唐岦帮妈妈收拾了一下餐桌洗好碗,洗完澡和外婆说过晚安后,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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