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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抚却纷扰护君心

程晞回来后,递给他一瓶绿茶,“买一瓶水到现在?”他面露愠色。

“哦,我们有点事情,怎么着?你想知道?”她他扭过头问道。

“我才不想问你们班干那杆子破事?自个都忙不过来了。”他说完一骨碌喝下大半瓶水。

她看那样很是可笑,不禁用书捂着嘴笑了起来,尔后用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今天给我搞好电脑哦,我就是出去跟李楠商量一下关于谭珈林家的事情,一下子跟你说不清!出去说吧..。”

唐岦手机震动了,打开手机,又看看坐在旁边的她,便走到楼下的花坛边站着,她则跟在其身后。理科班几个男男女女伸头看着他们,小声议论着。唐岦看了一下他们,也没心思打理那些闲言碎语。

“说吧,什么是事情?”他看着程晞问。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地跟他说:“星期天的时候李楠看见谭珈林和一个老奶奶在卖茶叶蛋,他打听到谭珈林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去了,妈妈也改嫁了。现在谭珈林和他奶奶靠卖茶叶蛋维持生计,刚才李楠问我有没有好的办法帮助他们家。”她满脸忧郁地说着,不时发出叹息声。唐岦听完也一语不发……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不幸,当不幸在一个人身上相交时,会是更不幸;当不幸伴随一个人成长时,那会是什么样的呢?谭珈林面对这一切,他有怨过?唐岦,程晞,李楠,秦渃,谭珈林……在同一间教室中却是不同家庭长大的孩子,在同一座城市里却是不同环境长大的孩子,在同一片蓝天下却是不同背景长大的孩子……无论以前怎么样,现在他们的梦想是一样的。

突然,唐岦像是打定主意似地跟她说:“那我们就成立一个互助小组吧,帮助他一下……”她听这个主意挺不错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于是商量该怎么办,直到预备铃声响了,二人才走进教室里。

下午两节课都是班主任的,最后一节是体育。上课时候老师像往常一样,拎个包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课堂礼毕,她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桌子。

“同学们,我有几件事情要宣布一下。第一件事情就是从明天起‘十一’假期开始到下个礼拜二结束共有七天。”

顿时全班沸腾了!紧接着班主任宣布了第二件事情,“‘十一’后的星期四、五两天,我们将举行高二学年第一轮模考,相信考试规则就不必我多说了!”大家听到这件事情后,满是失落,唐岦听完也像冬天里霜打的茄子。倒是程晞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第三件事情就是我们学校将要举行‘百年校庆’活动,具体时间是在十一月二十八日,每个班必须报两个节目,代表班级参加,所以大家要踊跃到程晞那儿报名,大家也可以参加学校举办的有奖征文,至于奖品可能是一套工具书。”听完第三件事情,大家是喜忧参半。

唐岦本来打算参加那个“有奖征文”,看来不用了。现在科技时代了,谁还翻工具书?都用上了电子词典,手机上都有代查询的,况且他早就有工具书了。他转身问程晞:“怎么报名在你这里?”那知道此举被班主任看见了。

“唐岦,你有什么不懂吗?”

没由得他开口,程晞忙解围道:“他问我报名参加活动的事情!”

他忙矢口否认,但是班主任发话道:“就定你一个了!好,我们现在上课。”

他坐下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发了一条短信给她,“我不干啊!谁说我参加!你自己想办法吧,服了你了。”

程晞偷偷看了一眼信息,知道可能惹他生气了,但又想不到什么话来说,一下午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要么坐在位子上发呆,要么伏在桌子上……

本来放学后,他会和她一起坐公交,先把她送回家,然后他绕道坐公交回家。但这次放学后,他一个人坐着公交径直回家了。程晞看他一个人走了,心里很委屈,很难过……没有跟李楠和秦渃一起,自己也一个人坐上了回家的车子。坐在靠窗户边的最后一位,泪水不争气地往下掉,旁边乘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很同情地看着她,有位好心的奶奶问她:“小姑娘怎么了啊?谁欺负了你啊?别哭,别哭……”说完递给她一张面巾纸,程晞接过面巾纸后越哭越伤心,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手上。下了公交车,一路往回走,穿过人群,泪水折射出路灯的昏黄。

唐岦站在公交车上,心里越想越气,在那么多人面前,他俩就被老师当堂给“提名”了,说不定将会被别人嘴巴“扭曲”成什么样子……看着往后倒退的路灯,此时的他心乱如麻,第一次感觉路灯的光如此刺眼。看见一个小青年旁边站着一位老爷爷,他朝那小青年吼了一句“没看见这是老人啊!!”顿时,车厢里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小青年朝他白了一眼,但迫于舆论眼里的杀伤力,就乖乖地站了起来,唐岦扶着老人坐了下去。下了车无精打采地往家里走,也忘记了跟保安大叔打招呼。

她回到家里后,一头扎进被子里,嚎啕大哭,奶奶吓得不停地敲她门,一边敲还一边问她怎么了。她愣是不说,哭地天昏地暗。唐岦回到家里后,把书包往床上一扔,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她哭好了后,摸干眼泪打开房门,紧紧抱住了奶奶,奶奶以为她想爸妈了。

“哎哟,我家小晞想爸妈了?不是还有奶奶在嘛!”

她冲奶奶笑了笑,说:“奶奶,我饿了!咱们吃饭吧……”奶奶是满心喜悦,赶忙张罗着,她就帮忙收拾桌子。而唐岦硬是被老妈叫了好几遍才应声,吓得老妈以为他生病了。平时能吃三碗饭,今晚他却只吃了一碗,老爸跟老妈看他这样更是忧心忡忡,老妈本打算问他可拿那个什么作文一等奖,想想还是没有问。吃完饭后他便回房间看书了。

她帮奶奶收拾完餐桌,洗好碗后也回房间了。连上网后,问题果然没有出现了,他找回的QQ也登上去了,在她心里的第一念头是“唐岦好厉害!”打开邮箱,读完妈妈写过来的邮件很温馨。这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奶奶在外面叫她:“小晞,小晞!快出来,你妈妈打电话回来了,小晞??????”

她兴奋地跑了出去,拿起电话听着妈妈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候她:“女儿,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程晞笑着说:“妈妈,我也是的啊!我们还是用英语来说吧,怪难为你的。”母子俩用第三方语言做着深情的沟通,老爸在那头接过话机后急忙问道:“小晞!听奶奶说你那电脑出问题了,怎么回事?”

程晞开心对着话筒说:“好了,好了,好了啊!我同学今天帮忙搞好的。他还说这台电脑是定做的?而且价格不菲,我问妈妈,她又不说??????”

“你在家里细心地照顾奶奶,照顾好自己,我们花多少钱都不在乎,只要你高兴。只要小晞开心就行。”父女俩也进行了一番中文的抒情。挂了电话后,她回到房间,想看看唐岦在不在线,但却是灰色的。

唐岦看完书已经十点钟了,打开QQ,一堆的弹出信息,都是以前同学和一些朋友发过来的节日祝贺。高嵩说他明天回家后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吴喆问他假日准备干什么;表姐问他可有什么活动;??????登上另一个QQ,一个名叫“小晞”的发过来一个讯息,“唐岦,谢谢你把帮我修好电脑,对不起,今天惹你生气了……”他没有回复而是关上电脑倒床睡觉了。

高嵩给他发过讯息后,见他居然没有回复,要是平时他指不定会乐成啥样,于是乎高嵩收拾完行李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居然是已关机。他一头恼火,心想明天回去非让他钱包“搁浅”。

在异地上学的他,盼望着就是能够经常回到家里,可是现在是高三,学习任务特别重。家里特地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给他住,让他安心学习,爸妈规定他只有长假才可以回家,平时双休日是不可以的。现在可以有理由回家了,可以跟好朋友一起玩一玩,但是唐岦居然这般待他,心里凉了半截,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等着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回家。

早晨醒来,一扫昨个的阴霾。难怪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睡觉可以遗忘过去。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蹦了起来,穿好衣服和鞋子后,便向往常一样晨练去了。跑步回来,榨了杯豆浆,温热一下馒头和包子,吃完早餐,便拿个苹果回到房间里去了。打开手机,里面有表姐和高嵩的信息,高嵩告诉上午十点半到家,晚上两家人在“云贵堂”吃饭;表姐问他可一起带着外婆去千岛湖玩。唐岦打了个电话给老妈,说了一下晚上跟高嵩家里一起吃饭。回了一条信息给夏萌,告诉她:下个礼拜要轮考,让她带着外婆好好玩。

忙完了昨天遗留的事情,他打开书包认认真真地看起了书。程晞很早就起床了,买完早点回来,煮好稀饭后,跟奶奶一起到附近的汀竹公园溜达了大半圈。

回来吃完饭,钢琴课老师便来了,奶奶招呼完便回到自己书房里,她则乖乖地坐在钢琴前聆听老师的教导。钢琴老师后脚还没出门,书法老师便迈了进来,她喝完杯中的水,又匆匆赶到案牍前。对于刘禹锡“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程晞是深有体会,一上午的时间就被这样磨灭了。吃完中饭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但是对于她来说,活动地点是房间,活动人物是自己。虽然她是“考不死”类型人物,但是在所有“考不死”人物中,也是群雄逐鹿,况且像她们这样的班级不缺的就是“黑马”,“跳骚”更是一抓一大把。

唐岦吃完中饭,继续他感兴趣的事情,做一些跟他们文科班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搞笑的是很多次,以前理科班的同学跑过来问他关于物理方面的知识。他学习的理念是:你爱考什么考什么,我只学我感兴趣的。

傍晚时候,老爸老妈同时走进家门,招呼他一起去跟高嵩家聚会。这时候,他才放下手里的书,跟着爸妈一道驾车赶往云贵堂。下车时候,高嵩全家已在门外等候。

“你小子,太不厚道了!”高嵩老远就嚷嚷着。

说完便搂住唐岦腰,将他抱了起来,往饭店里面走。唐岦是两手抓空,直嚷嚷道:“快让我下来?????一点面子都没了!”高嵩看看周围有些许人在瞧他们,这才放下了他,他们父母是笑得合不拢嘴。

饭局上两家人谈笑风生,当一聊到两个孩子时,要么高嵩转移话题,要么唐岦岔开话题,两人像以前一样总是那么默契,总之不能让他们产生任何有关考试或者这个那个的话题。高嵩问他假期里有什么活动,他刚想说没有,这时候电话铃就响了,是李奥打过来的,他赶忙跑了出去。

“明天下午有个酒吧开场,要我们过去演出,有时间吧?”

唐岦想了一下说:“可以!正好我明天也有事情跟你说一下。”

挂了电话后,唐岦给程伊蔚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想到电话被挂掉了,他正不解,电话打过来了。

“喂,师父吗?找我有事情吗?”

他用手捂着电话说:“明天下午有空的话,师父带你演出去,可有时间?”电话那头满是欢喜的答应了。

回到包间里,高嵩问他什么事情,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明天要参加一个party,没想到高嵩要一起去,他也便答应了,吃完饭返回家已是很晚。

洗漱完毕,唐岦打开电脑,一般逢年过节或者重大事件的时候,网上总是很热闹的。跟吴喆说了一声,高嵩回家了,并且把高嵩的QQ给了他。打开邮箱,有一份来自程晞的邮件,此时他的脾气已经烟消云散,况且他并不是真的生她气,打开邮件,她发了一封长长地道歉信,他看完笑了。

于是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在十月五日前,给我筹一笔money,具体我不知道多少,登QQ说吧。”在不到1分钟的时间里,那边呼啦啦的信息像洪水一样涌向唐岦的窗口,他一下晕了,于是给她打过去电话。

她看见来电,立马拿起手机,电话这头传来他的声音。

“不错啊!你的道歉信写得感人至深,情深意重,不愧是语文课代表,星期二我请你吃饭,别问为什么,还有就是??????呃??????啊??????问你借钱,我零用钱还没有下来,自个工资还得月中,所以身上紧得很??????如果你没有就算了。”

“如果你钱不够花,那我请你吃饭,本来就是我惹得你,还有啊?你要借多少?”程晞此刻的心情,感觉整个世界都可以借给他。

他坐在椅子上转了起来,想了想说:“肯定我请你吃饭,哪有女的请男的吃饭,太笑话了。我是怕身上钱不够,所以问你借呢,问别人感觉不妥当,还有就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

程晞笑道:“好的,你爱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但有个条件是那天你来接我。”

两人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又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煲起了电话粥,直到唐岦电话自动关机……

一觉睡醒,拉开窗帘,骤然感觉天气已经凉了些许。秋天已悄然在问候这座城市,每一片树叶仿佛都饱含深思,叶的离开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不挽留,而是一种自然的回归。就像人老了,思念瘦了,唯不忘的是相思,那一种留存心底的琐碎。

早餐过后,一天的忙碌生活又上演了,高嵩跟他说了吴喆的事情,吴喆约他们在“施乐坊”见面。他心想中午可能回不来了,于是收拾了一下背包,带着一件红色运动衫,便出门乘车直奔目的地而去,路上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和高嵩有事情去了,被老妈批了一番。在老妈眼里,凡是跟玩有关的都不是正事,凡是跟挣钱有关的都是本事。

施乐坊是一家KTV,嘉洲最大的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KTV叫“菲利普club”,听说此家KTV就差墙上没有贴金了,进去的都是有身份有钱的人,拿最起码的一水果拼盘来说,没有个一两百元,你看都甭想看,里面工作的“少爷”大多数是开车上班的,“公主”差不多都是专车接送,其他的就不说了……

下车后,唐岦步行了一段距离,到了施乐坊后,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在哪包间。这里他来过几次,虽然“地形”很复杂,但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迷路了。推开门进去之时,高嵩和吴喆正在谈论他,二人见唐岦走了进来,立马刹住话题。

唐岦跳过去抓住高嵩逼问:“说!讲我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吴喆见此状,笑道:“说你以前的‘风流韵事’??????”他听这么一说,急着问高嵩,“你小子,么事得瑟我干什么?我要有‘风流韵事’,那我现在还能成为‘寡人’么?!”

高嵩笑道:“我只说你去年是怎么为了拒绝一个女生而躲在家里不去上课的,这有什么问题呢?”

“我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怕接受人家了,不会谈嘛。”顿时屋内笑翻天。

陈伊蔚听唐岦说要带她演出,兴奋了一晚上没有睡觉,早晨起来吃得饱饱的,差点吓坏她爸妈了。吃完饭后,思索着自己没有一件可以登台的衣服,如是给唐岦发了一条短信叫带她买衣服,他回复说在施乐坊,可以过来帮她去看看衣服。于是她给表姐打了一个电话,约她一起出来看衣服,刚开始程晞并没有答应,但听说她要唐岦一起时,程晞立马很流畅地弹了一遍《致爱丽丝》,这让钢琴老师大为吃惊,问她什么时候会的。

她俏皮地说:“我会用筷子吃饭,就会用勺子舀汤。”于是就让钢琴老师下班了,又立马打电话给书法老师说自己头疼,改天再上课,完了之后跟奶奶说书法老师头疼并且她要去“四维”图书馆看书,可能很晚才回来,四维图书馆是嘉洲政府办一个大型阅读场所。程晞确实经常去那儿,但这次显然不是。事情料理完毕,乘车往施乐坊而去。陈伊蔚跟老妈说自己要参加一个同学的party,丢下话后,没等老妈反应过来就溜之大吉。

话说他收到陈伊蔚短信后,心想几个爷们唱歌没精神,也就同意她过来了。并且告诉他俩一会儿将有美女出现,请他们保持镇静的姿态。高嵩跟吴喆一阵坏笑后,问唐岦来的是谁,他死活不说,害得他俩好一个翘首企盼的姿态。唱的歌是句句跑调,完全心不在焉,眼睛不时扫一下房门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在两个男的鬼哭狼嚎似地唱完四首歌后,唐岦的电话响了,是陈伊蔚打过来的,问他在那个房间,他捂着耳朵大声地告诉她,说完怕她迷路又把房间号发给了她。吴喆听说美女即将驾到,于是乎正襟危坐,很绅士地拿着话筒唱《海阔天空》。高嵩斜歪在沙发上,笑道:“两条腿的蛤蟆没见过,两条腿的女人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嘛你?要跟哥学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跳。什么叫处之泰然?”唐岦听他这么说,做出了佩服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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