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刚坐下不久,这时李楠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嚷道,“程晞,唐岦,秦渃,还有我到办公室去一趟。”讲完后,教室里嘈嘈窃窃错杂谈,大声小声落地响。
他看了看程晞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她很慌张地说:“我那知道啊,去了再说。”
他一听这话,傻眼了都,心想有什么好事,不会这么快就跟班主任“正式会面”吧。
四人前前后后地上楼,在进办公室前,相互推搡着,最终还是唐岦上前一步,以响亮的声音敲门喊“报告!”惊起四座。
在被容许进入后,四人立在班主任的办公桌前。
班主任发话道,“知道我这次找你们来有什么事情么?”四人面面相觑,有摇头的有说不知道的,唐岦是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的。班主任将四张参赛通知单挨个发给他们。
“秦渃去年拿了二等奖,今年应该拿个一等奖了吧。去年好像程晞拿了三等奖,不能原地踏步啊,还有李楠你今年也不能再排老四了。”班主任挨个说完,瞧了瞧唐岦,无从下口,于是乎问他:“有参加过么?”。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想尝试一次。”
班主任又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于是打开学校网站作文竞赛选手信息栏。顿时,班主任的话闸打开。
“唐岦啊,你这参赛宣言写的不错,尾字还押韵了啊!把欧阳修,皮日休都请来了。”
他瞥了程晞一眼,看见她在偷偷笑,心想这都拜你所赐,笑吧,你一会儿也得抓狂。
果然,当班主任看了程晞的参赛宣言,差点喝的茶都喷了出来。程晞脸兀的红了起来,旁片两人很好奇班主任这一举动,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像在爆爆米花。
“程晞,你这参赛宣言很不一般,‘打倒第一名,写垮第二名,笔杆子上走着瞧!??????’你准备做第几名啊?”
程晞抬起头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心想:天啊?!谁这么捉弄我?形象尽毁!
这时候,班主任转眼看着唐岦说:“第一次参赛有什么不懂,可以问问他们三个,不要求你能拿什么名次,但也不能糊弄过去就行。”他应诺了一声。
“时间比较紧急,下个礼拜天就举行了,大家相互帮助一下。不懂的可以问我。”班主任的作战计划制定完毕后,也到了上课时间,大家是踩着铃声就坐的。
课堂礼毕,班主任打开课本第一句话是,“有要参加校作文竞赛的,抓紧时间报名,下个礼拜天就正式举行了。一年只有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看程晞仍是一脸愁云,心想莫非她还在为是谁捉弄她而苦苦求索。在程晞转脸看他的一霎那,他条件反射似地冲她一笑,继而低下头看他的书。程晞收起《读者》,又偷偷从抽屉里拿出《青年文摘》在看。也许打发上课时间的最好方式是找一件自己喜欢但又耗时的事情做,就这样他们把语文课偷偷地打发完毕。
下课后,唐岦想找她问事,但想想她是班长的女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免得惹人误会,毕竟自己还要在这班待下去。
最后一节是政治课,接近吃饭时间,所以大家在困乏中保持着激昂斗志。政治老师上了半节课就出了几个问题,唐岦知道回答问题轮不到他的份,即使有也是八十分之一的概率,这是小概率事件,从而忽略不计,事实却是如此。
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是李楠;第二个是秦渃,后来知道她是历史课代表;第三个是张赫,也是后来熟悉的学习委员;第四个是谭珈林,他是自报家门,主动请缨回答“如果‘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么万物之中是否囊括一,二,三?并说明原因。”当谭珈林漂亮地回答了问题后,唐岦第一个鼓起了掌,全班人尾随响应。老师投以赞许的微笑,虽然这题并没有真正答案,貌似谭珈林的回答使得沉闷的教室又燃烧着星星希望之火。
唐岦心想:重点班即使没有头衔的人物都这么厉害,那么自己刚来的小卒,如果不好好地干,那么第一轮轮考后,下放的黑名单中可能会有自己的名字。
待下课铃声完毕,他还是一阵后怕……
“喂,想什么呢?还不去吃饭么?”程晞叫了一声。
“没想什么,李楠呢?没有一起么?”
“哦,他先去占位子了。”程晞答道,他点了点头,如是悠然地下楼去,她紧跟在他身后,这样很让唐岦不适,因为他怕李楠误会。
在楼梯口,再次碰见那几男生,其中一个看到唐岦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害怕的走到唐岦右手边,他故意昂首挺胸地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他们好像喜欢你哦,李楠不管不问么?”唐岦随口问道。
她害羞地低头答道,“李楠管不了,我也没有办法。”
他心里很恼火,心想,这男的真孬种,跟他的更孬!想归想,但他安慰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有问题就要解决,有事情就要处理。”她还是默默无语。
两人走到食堂,程晞很快地打好饭在跟在他身后,这让他十分惊愕,这只有小情侣之间才有的行为。
“你到李楠那儿去,他在等着你啊。”唐岦很委婉地提醒着她。
“没有关系的,一起吧??????”程晞条件式地答道。
本来唐岦想多找几个窗口,看是否有对胃的菜,这样一来,他速速决定打两个鸡腿,一碗排骨汤和小青菜。立马朝李楠的座位那儿去。
这时候,刚才那几个男生像阴魂似地也跟了过来,坐在旁边的位子上。这等场面,在以前他碰到过,故而对他们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三个人都在了无声息地吃着碗里的饭,他感觉这顿饭有点难以下咽,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胃,本来挺好的午餐时间,就这样被夹在了一对情侣中间,旁边还有几个观摩。于是乎他加了进食的“线程数”,其间有女生走过,不禁莞尔而笑。
适时有一男生端着餐盘自远方而来,唐岦细看原来是周谨,以前班上的好朋友,就是因为此人的事情,他被学校给了个处分,事情过去了也便过去。
“兄弟好久不见啊!星期五下午我不在学校,所以没有见着你,没想到在食堂碰着你了。”周瑾说完坐在了他旁边,他起身挪了一下。
“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啊,不过不要怪哥们说你,好好念书,整天在外面瞎闹,耽误的会是自己。”
周瑾听罢,强颜欢笑地说:“有些事情我也不能怎么办,要是自己能决定的话,我会尽快的……”唐岦没有回他的话。
程晞递给唐岦餐巾纸,周瑾看了看她说:“你就是我们学校传说的校花吧?原来你也认识唐岦。”唐岦听完故作镇静的看了一眼她,李楠还是一个劲地吃着碗里的饭,程晞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我的手机号没有变,有空常联系。”唐岦说完起身拍了一下他肩膀说道,周瑾冲他笑了笑。
程晞立马起身跟在他身后,李楠随后而至。
回到教室后,来到隔壁小教室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找了一本《人生若只于初见》,随便翻了翻,感觉写的有一种迷幻的浪漫。可能他很喜欢《诗经》里面的语句吧,一口气看了半本书,直到预备铃响才回到座位上。
“你去哪儿了?”程晞问道。
“哦,在隔壁看书,准备那个作文竞赛,有点小紧张,不知道你可有心法之类的?我好准备……”其实,他哪会关心什么作文竞赛,完全没有把这种比赛放在眼里。
“今年不知道有什么要求,去年的要求就是用简体字写体裁不限的千字文。”程晞拿过他桌上的《唐文拾遗》边翻边说。
“哦,那不用准备了,你看了一上午课外书吧?呵呵呵……下节课是英语吗?”他拿过程晞桌上的《青年文摘》漫不经心地笑说。
“咱们彼此彼此,现在很少有男生会喜欢看古书了。下节课是英语……你又准备逍遥课外?”
他看着书上的笑话,乐得不着边,全然没有完全听进程晞的话,啊了几句。
上课铃响后,他赶忙掏出英语课本,继而转入“地下工作”,拿出三张打印好的全英文纸张和一本厚厚的牛津字典以及“快译通”。在牛津字典后面放着“快译通”,在课本下面“窝藏”着那三张纸。程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架势,很是万分好奇,不知此君将要做什。他看了一眼程晞笑了笑,并且给了她一个帮忙“放哨”的眼神,她点了点头,心领神地会笑了笑。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不慌不忙地开始了他的“工作”,有时用笔标注单词,有时又在单词上划“?”,程晞看了如入雾境,不知其意。一节课下来,他仅仅翻译了一张纸。
下课时候,对英语很感兴趣的程晞不禁问他:“你在翻译什么?可以借我看看么?”他揉揉眼睛,很爽快地把自己翻译的递给她看,程晞接过后和原文一一比对。
“你这里面貌似很多翻译有点问题,比如pin,名词意思是‘大头针,针’;而动词表示是‘用针将什么别住,扣住’,你怎么翻译成‘针脚’呢?不过这里面有很多我不懂的单词,比如:SCAS,ATX,STOS……”
唐岦听她说完,为了不让她继续问下去,故笑呵呵地说:“对,是有很多不一样,其实英语里也有通假字,每一个单词都有它共性的一面,也会有它个性的一面。有些单词你不懂,说明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要天天背诵!”
程晞点了点头,“那你可不可以把一篇给我带回去翻译啊?”
他心想:放着的人力资源,不用就是浪费。所以满口答应了,并在三篇中找了一篇少有代码的给了她。以防万一地说了一句:“我是帮助朋友翻译的,关系别人秘密,你切不可让他人知道,understand?”
她接过原稿,并且很天真地点了点头,很像电影里,地下党员郑重地接受任务。第二节课,唐岦继续他的活儿,当老师找人提问时,程晞会用肘部碰一下他,他边放下手里的事情,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很是逗人。大半节课过去后,他完成了第二份译稿,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并小声地说了一句“饿死我了……”看老师正在找人回答问题,于是问程晞要英语笔记copy。
下课铃响后,程晞看了一下四周,偷偷塞给他一个苹果。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按耐住心里的澎湃。这时她小声地说:“今天早上洗过的,下节课你不会再叫了吧?”原来她听见了他上课说的话,他是吃也不好,不吃也不是。转而微笑着对她说:“谢谢,呃……”此时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苹果在手里紧紧地攥着。
程晞仿佛有所觉察,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啊?”
他装作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什么不好意思?……”其实唐岦是想说怕李楠误会,毕竟两个男生因为一个女生而产生误会,闹得大家不愉快,影响也不好。
程晞感觉他是想说什么,笑着说:“不会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思想吧?”,他一扬头发,急忙辩解道:“怎么可能,我是怕在课堂吃东西有损纪律!”
她一边看着他翻译的第二份稿件,一边回道:“肚子和面子,看来你看重面子,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句话堵得他哑口无言。
下午第三节课是最热闹的,因为是最后一节课,所以大家异常活跃。这节课上的是地理,从北极到南极,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从珠穆朗玛到马里亚纳海沟……这些对于唐岦来说了然无味,苹果的味道胜过那些,匪苹果之为美,美人之遗。
第一次他觉得苹果很漂亮,第一次他觉得苹果散发的味道很怡人,第一次他觉得苹果可以用来珍藏……突然一番滋味涌上心头,莫名地脑海中闪出一句修改版诗句“还君苹果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俨然一笑,继而转眼看看了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