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吴总设计让我待会到他办公室。这一切的改变似乎也太突然了,之前何军身后那群哈巴狗在散会出门口的时候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都给我投来了难堪的笑脸。我也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小人,也回了笑意给他们。但我这样做不等于原谅他那以前那种所作所为。
而何军则像败将那样一堆泥滩似的滩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很明显看出他是一个禁不住打击的人。我正想转身走的时候,何军用低沉的声音把我叫住。
‘何组长有事吗?’
他很激动,嘴唇有点颤抖,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
‘何组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慢着。’我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头。
‘我想你到我们A组,我觉得你是个人才,我尊重人才。’
‘我觉得现在B组没什么不好。’
‘你以为你和那班垃圾混在一起不会变垃圾吗?’
‘刚才你不是说尊重人才?B组的都是人才,要尊重。’
‘好吧,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没办法,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当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小蓝、小青、小杨都在门外竖起耳朵偷听我和何军的对话,看到我来了,连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些一哄而散。我回到座位放好了些资料就过去吴总设计那里。我轻轻敲了门。
‘进来。’
‘吴总设计,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来,过来尝尝我泡的茶。’
他摆弄着树头茶几上的功夫茶杯,我端正坐到茶几面前,徐总开口问。
‘你懂茶吗?’
‘不懂。’
‘会品茶吗?’
‘我对这方面没怎么接触。’我笑了笑递过吴总设计给我泡的茶。
‘这是一种享受,知道吧。’
‘可能我还没到那种境界。’将茶一杯下肚后,一阵清香不断在体内迂回。
‘品茶之境,需要尊重,如同茶性需要尊重。无论于怎样的场合,和什么人喝,都不能表现过分的爱憎,在茶面前,人人平等。正如我对身边的每一个设计师那样都是平等对待的。我不喜欢沾沾自喜的人。’
可能喝茶可以令人心境平静,听了这句话后,我淡定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吴总设计,您是说我吧?’
徐总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又替我倒了一杯茶。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番话吗?’
‘请说。’
‘我清楚何军是一个什么人。高傲且禁不起打击,但他又是我死去姐姐的儿子,很多时候我也很难做。今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认同你,他已经大受打击了。’
‘你都是为他好。’
‘过段时间我准备调你做A组的组长。’
我暗想:他不是明摆着让我做他的仇人吗,他还真的想得周到,明明知道何军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居然还叫我做他的活体教材,还凛然正气那样说大条道理。我婉转幽默地说。
‘喝茶多的缘故吧,我发现自己像陶渊明那样,淡泊名利。’
吴总设计是个精明的人,马上浩然一笑。
‘喝茶,喝茶。’
自从那次和喝过茶谈了那事后,吴总设计一直没找过我,就连让我交那份文字材料都是让老组长做传话筒的。我把效果图修改了很多次,但始终都没有达到我想要那种效果,为了能在宿舍也工作,我特地跑去二手电脑市场买了台笔记本,来了个通宵达旦,一连三晚奋战终于大功告成,我把枯燥的三维效果图改为了三维动画图,这样表达起来更生动,更真实。从进入大门开始,一通过客厅,然后进过饭厅,在穿插在主人房和客房.BB房??????
看着这一切,我觉得这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房子,是我由心发出构想设计出来的。并不是单纯的一个商业作品。
那晚当我完成吴总设计交代下来那份文字材料,我站在窗户前,端着杯刚冲的纯黑咖啡,燃起一根烟,才知道烟和咖啡不是最好的伴侣,苦得要命。现在人生也够苦了,不知道芊芊现在过得好不好。没有她的日子到现在已经是38天了,自从离开芊芊开始后的每一天我都记录着自己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在芊芊还没出现之前,我不能将这份感情空白了一部分。
第二天我把作品带回公司,在自己的组演示了给他们看,我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了惊讶,看出了向往,也看出对我的赞赏。
‘真的是太棒了,是不是打算拿来参加这次公司的比赛?’小蓝紧盯着屏幕说。
‘不是交了一份上去吗?不如那份改我的名字吧。’小青说。
‘这份我没打算交上去。’
‘这么好的作品为什么不交上去?’这个时候老组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端着一杯茶,热气把眼镜都蒙了。
‘下个月,不是有一个叫《全国年轻室内设计师励志创作比赛》就在上海举行。我打算把它放上去。’
何军本来没在意我作品的,但听到我要参加比赛,就走过来看了看屏幕。小青迅速地把屏幕关了说‘怎么,你想来抄袭啊?’
‘哼,我会抄袭,我只是给点意见,参赛的时候别把公司的名堂挂上去,免得到时候丢了全公司人的脸啊。’
‘何组长,你真是提醒我了,万一我真的获奖了,我还不想替公司打免费广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