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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夜袭敌营

作为元老院的直属卫士,作为大漠孤烟的合作者,长空无忌不能如此与敌人打成一片。今天夜里在广场上,他看不惯巨魔士兵们肆意屠杀平民的行为,于是一时起意,配合狼牙击毁了钟楼,坑杀了不少的巨魔武士。

现在头脑冷静下来,长空无忌思索着自己的行为。背叛队友,帮助敌人,是违反杀手原则的做法,理应遭到唾弃。但是那些平民并没有做错,他们不该死,说到底,平民们也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已。而且,那些热情的市民还拿美酒招待自己来着。

如果让自己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再选择一次……长空无忌皱着眉头,缓缓地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一边是任务,元老院发布的任务,自己赖以生存的任务。而另一边,是原则和良心。

无论如何,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和狼牙一起宴饮,出手杀死巨魔战士,就已是不小的罪行了,怎么和大漠孤烟解释还是个费劲的问题。如果再和狼牙一起守城,那就跳进兰多河也洗不清了。

长空无忌抬头,一个扑打着翅膀的鸟人正悬浮在自己的上空,漫不经心地问。

“你……”长空无忌道,“你让开。”

“让开干什么?让你出城去找炫目之斧合作?”

“……”

“然后和他们一起攻城,顺便剿灭狼牙,刺杀王子?”

“……”

“你和狼牙作对是你的任务,但是别忘了,巨魔族的逆天令已经下达了,他们要血洗皮尔特沃夫城,杀光城中的男女老少,寸草不留。你可以和狼牙作战一千次一万次,但是你不能助纣为虐,与巨魔合伙屠杀无辜的百姓。”

“……”

“看着我的眼睛。我相信,冷酷,嗜杀,这不是你的本性。你今天喝酒之后的表情,那才是真正的你。那时的你在笑,笑得很温暖,笑得很开朗。还有你和格伦斯的斗嘴和打闹,那时你笑得可开心了。我开始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你。”

“放屁。我没见过喝醉酒的人能发出那么大威力的十字拔刀斩。”

十字拔刀斩,是长空无忌在盛怒之下击毁钟楼的招式,长空无忌想起倒塌的钟楼,想起被废墟埋葬的巨魔武士,不由得再次微笑。

“你看你看,你又笑了。你用十字拔刀斩砍碎了钟楼,救了广场上的平民百姓,你兴奋,你自豪。”德雷克斯的目光直视着长空无忌,仿佛可以洞察人心。

长空无忌的酒早就醒了,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清楚地知道,即使再做一百次选择,他仍然无法做到忽略奔逃哭喊的民众,他仍然会对着钟楼劈出那记十字拔刀斩。刺客的冷酷,杀手的任务,在那一刻显得非常脆弱。

“我的体力已经耗尽了,既然你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你。”德雷克斯笑了笑,好像不再反对长空无忌离开了,“希望你在与巨魔大军一起屠城的时候,可以保持理性的头脑。”

说罢,德雷克斯展翅离开。

长空无忌甩了甩脑袋,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他的腿却像灌了铁水一样,往日快若疾风的步伐再也不复存在。

屠城……长空无忌的脑海里浮现着一幅幅画面,凌乱的兵器,堆成小山的尸体,流遍大街的血液,满天盘旋的秃鹫,妇女和孩童的哀嚎……这些画面在最后凝聚成一副图景,戴着皇冠的炫目之斧狂笑着站在尸山的顶端,一手提着人头,另一只手挥舞着战斧,发出胜利者的呐喊……

“你们今天就住在府里吧。”城主府里,城主大人对坐在面前的狼牙众人说,“府里有很多间空房。你们战斗了一夜,也该好好休息了。”

“谢谢您的好意了。”奥蕾莉雅说。

城主把房门钥匙递给大家,然后每人找到自己的房间就寝。不得不说,城主府里的住房条件非常好,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间宽敞豪华的单人间,衣柜、沙发、写字台、洗澡间……一应俱全。

奥蕾莉雅走到窗前,正准备拉上窗帘,忽然看见一道雨痕出现在玻璃上。

“下雨了啊……”她自言自语着,拉上了窗帘。

“你队里那只可以变形的生物,是兽神的后裔,他身上流着兽族最原始的血。伊莎贝使炫目之斧的实力达到前所未有的强悍。”

“那么我们是不是必须救出杰兰特?”

“好像能摆上台面的高手也就这四个吧?”长空无忌轻松地说。

“我和长空,再加上杰兰特,就是三个了。如果是四对四的话,还需要一个人一起去。”德雷克斯说,“小雅和布加迪就不用考虑了,让他们俩接着练兵玩吧。你们两个,谁有兴趣去敌人大本营逛一圈?”

“我去!”黑墨丁格说。

“那好吧。”格伦斯同意了。

“吃什么吃,饭店的大厨都被编成民兵了。”格伦斯指了指训练场上拼杀的民兵们,“随便吃点军用食品就得了。”

于是四人和民兵们一起匆匆吃了些干粮,该训练的继续训练,该夜袭的找地方策划怎么夜袭。

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德雷克斯、长空无忌和黑墨丁格三人围桌而坐,研究着桌上的沙盘。在皮尔特沃夫城外两三公里的平原上,被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红色的小旗,象征巨魔的军营。

突然,一个强壮的身影冲入会议室中,大喊着:“壮士们!这个东西你们可能会需要!”

四人望向门口。冲进来的正是满头大汗的铁匠大叔。

“大叔,你……”布加迪问。

“我新打造了几把兵器,本来是想送到军营里的,听王子说几位想要夜袭敌营,我就把兵器送来了。”铁匠大叔气喘吁吁地说,“这位壮士的刀断了,我又不会修,所以想给他一把新的兵器。”

“谢谢大叔!”德雷克斯兴奋地跳起来,来到铁匠大叔面前,接过铁匠大叔送来的一把刀。这把刀的大小、样式都极像天火刃,德雷克斯非常喜欢。他试着挥舞了几下,遗憾道:“可是这把刀太轻了,用不惯啊。”

“你想要重的兵器?有啊!”铁匠大叔笑着收回了刀,从背后摘下一根棍子。

这是一根长约一米五的棍子,铁头木柄,顶端粗大,从上到下越来越细,有些像是锤子的构造。铁匠大叔道:“棍子下半截的木杆是用最结实的山楂木做的,上半部分是镔铁,所以重量绝对够,你照着人脑袋抡一棍子,绝对一击必杀。”

德雷克斯接过棍子,感觉这棍子比天火刃还重,在重量方面绝对达标了。他试着挥了几下,果然是虎虎生风,虽然略沉了些,但也不至于抡不动。于是他非常开心地对铁匠大叔道:“这武器不错,谢谢你!”

“哈哈,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铁匠大叔乐呵呵地走了。

……

他刚冲出帐篷,就感到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正是背着大箱子的哥布林,以及手持长刀的伊迪斯。

“你们也来了?克伦威尔老板还真是下血本啊。”长空无忌对两个曾经的队友笑了笑,灵敏地转身,夺路而逃。

哥布林从箱子里抓出一块粘土,随便捏了捏就朝长空无忌扔去。长空无忌向旁一跃,粘土炸弹在空中炸了,虽然他事先躲开了炸点,但还是被爆炸的冲击波伤到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旁飘出些许。

伊迪斯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指向地面上的长空无忌,然后瞬间增重为一吨,以极快的加速度向下坠落,剑锋直指长空无忌。

长空无忌是绝对不敢硬抗伊迪斯的空落剑的,一吨重力的剑光是砸都能把自己砸死,于是扛着杰兰特继续逃窜。空落剑在空中是不能改变方向的,于是笔直地插进了长空无忌身后的地面。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被重达一吨的超级重剑砸得一阵颤动,砖石乱飞,飞沙走石。伊迪斯将剑的重力取消后令其飘浮起来,然后收回手中。

哥布林已经做好了一把炸弹,接二连三地向长空无忌甩去,炸弹们争先恐后地落在长空无忌身周,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

长空无忌的闪避功夫出神入化,哥布林和伊迪斯作为他的队友也是听说过的,但今天真正交上了手,才知道闪避神功有多么可怕。爆炸的烟尘散尽之后,长空无忌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奔跑,除了衣服有些破损,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依然是健步如飞,反倒是他肩上的杰兰特被熏得咳嗽不止。

伊迪斯身在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长空无忌,暗自计算好了他所有可以选择的方向。营地里的大小物品都是被伊迪斯特意触摸过的,战斗时可以随意使用。他用浮空术将十多辆马车和数十个装武器的大箱子举到空中,然后噼里啪啦地砸向长空无忌。

从身后不断袭来的炸弹,天上稀里哗啦往下掉的各种杂物,让长空无忌也是焦头烂额。一段时间的奔逃之后,他虽然没有受伤,但只顾逃跑,不及找路,已在这偌大的营地里迷失

德雷克斯踢门闯进帐篷里的浴室,发现这不过是一间空无一物的屋子,地板上挖了一个半圆形的凹坑,人可以躺在凹坑里洗澡。他见这屋里没有杰兰特,转身就想走。

突然,嗖嗖嗖啪啪啪啪一串响声,几把闪着眩目金光的飞斧从远处射来,穿透帐篷,直向德雷克斯射来,正是炫目之斧的招牌技能炫目飞斧。德雷克斯不及反应,看到了那些飞斧上闪耀的光芒,双眼顿时就被晃得一片昏花。

“啊!”眼睛还没能看到东西,德雷克斯肩上就已吃了一斧。他用手摸到胸前的护心镜,打开了魔龙战甲,另一只手从背后摘下棍子横在身前。

“当!”一声脆响,德雷克斯感到腰部受到重击,炫目之斧又砍了他一斧子。但这次有了魔龙战甲的保护,总算没有受伤。

“电流护盾!”就算现在是盲人,德雷克斯也是有一些应急措施的。电流护盾出现在体表,银色的闪电在护罩中时隐时现,在夜幕中显得尤其明亮。炫目之斧不敢再砍,只好向后退了些许。

渐渐地,德雷克斯感到眼前渐渐浮现出了图像,这说明视觉效果开始恢复了。他心中大喜,一边装出还在眩晕的样子,一边在原地乱转着,寻找炫目之斧的踪迹。

炫目飞斧的致盲时间是多久,炫目之斧自己比德雷克斯清楚多了,他看着德雷克斯装成盲人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德雷克斯终于在自己背后找到了炫目之斧,向前冲去。

炫目之斧早有准备,德雷克斯刚冲出一步,他立刻双斧交击,发出一道最纯正的炫目光线。还没有完全复明的德雷克斯瞬间就复盲了,连怒带慌之下,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还没怕起来,炫目之斧一斧子砍了下来。德雷克斯躺在地上,粗略判断了一下斧子带起的风声,胡乱找了个方向举起盾牌,随后盾牌上受到了一股巨力,发出一声脆响。德雷克斯稍微轻松了一点,看来是挡住了。

炫目之斧收回斧子,顺势就像踢死狗一样给了德雷克斯一脚。可惜德雷克斯现在是一身重甲,被踢了一脚没什么感觉,炫目之斧自己疼得嗷嗷大叫,差点连站都没站稳。

德雷克斯趁着炫目之斧抱着脚喊疼的时候爬了起来,眼前的影像稍稍恢复了些,能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残影。他抡起棍子,向残影的脑袋砸去。

炫目之斧举起手中的大斧,乓的一声,棍斧交击,数十斤重的大棍子居然被斧头磕向一边。更要人命的是,在斧子砍到铁棍上的一刻,又是一团金光爆开,德雷克斯又被晃花了,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他非常羡慕长空无忌,那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大墨镜,就连这次夜袭都是戴墨镜来的,鬼知道他在夜里怎么看东西。但在和炫目之斧战斗的时候,有一副墨镜至少可以保证不被炫得这么彻底,也就不至于这么被动。

风声再起,炫目之斧一斧砍下。德雷克斯从小练武,听风辨位的本事多少也有些,举起棍子向大斧挡去。但此时的炫目之斧面前可是一片清明,眼睛要多亮有多亮,不等铁棍撞上大斧,就手臂一收,一斧向德雷克斯的胸前横扫。

但这一斧同样也是声势浩大,他挥动斧子的速度越快,风声在德雷克斯听来越是清晰。他将左手横在胸前,用臂甲挡住了这一斧。

德雷克斯的表现也是大大出乎炫目之斧的意料。在往日的战斗中,只要是被眩光晃花了眼的敌人,无不是三两下就束手就擒,打得干净利落。可是眼前这家伙居然在瞎眼的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精确的防御,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德雷克斯能守得如此滴水不漏,也有炫目之斧的功劳。此人性格张扬,出招无不是用尽全力,招式也是大开大合,非常豪迈,所以带起的风声也是呼呼作响,易于分辨。如果炫目之斧扔了斧子,拿把小匕首,悄无声息地靠近德雷克斯身边后轻轻地在他脖子里抹一下,立刻就能结束战斗。

可是炫目之斧自然不会有这种觉悟,噼噼啪啪地一连砍了十多斧,都被德雷克斯挡住。只见双眼紧闭的德雷克斯连蹦带跳,时而挥棍子时而举盾牌,有时干脆是把后背对着炫目之斧然后用铠甲硬顶……总之是守得密不透风,乒乒乓乓的劈砍声音炫目之斧都听烦了。但长期以来,德雷克斯一直保持瞎眼状态,因为炫目之斧的普通攻击也是会爆发金光的,德雷克斯看一眼就会晕半天。

德雷克斯心中也是烦躁无比,心说老子什么时候才能看清楚东西啊,这么一直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而且今天这一仗打完,眼睛十有八九也该完了。

炫目之斧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跳起来,一斧向德雷克斯的脑袋劈去,同时嘴里大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靠!”德雷克斯心中叫苦。炫目之斧居然看破了自己听声辨位的关窍,让德雷克斯一阵懊恼。被他这么一阵乱喊,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出来,还挡个球。

一声巨响,头盔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斧,德雷克斯感到一阵眩晕,本来一片雪白的眼前五色杂陈,红紫绿黑应有尽有,还有乱飞的金星。如果不是魔龙头盔非常结实,他已被炫目之斧这一斧子开膛了。

炫目之斧大喜,继续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一斧子劈向德雷克斯。

但德雷克斯并不是只会武功,电流护盾的光彩一闪,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炫目之斧大叫着,浑身痉挛地后退了好几大步,一阵若有若无的糊味散发出来。这次的喊声不是干扰敌人用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惨叫,听起来凄惨无比。敢用肉体硬撞电流墙壁的人都会遭到或多或少的伤害,就算是长空无忌,也是要用拔刀斩把电流墙壁劈掉的。

炫目之斧的叫声比斧子的风声清晰多了,听着这一串凄厉的惨叫,德雷克斯毫不费力地确定了炫目之斧的方位,一棍子就向着声源捅了过去。

喊声戛然而止。炫目之斧被这一棍子堵住了嘴。是真正意义上的堵住了嘴,因为这一棍又快又准地插进了炫目之斧的嘴里,被炫目之斧咬住。

“呃……”德雷克斯不知道什么情况,向前送了送棍子,棍子却一点也移动不了。他又试着向后收棍,也是一样动弹不得。

炫目之斧恶狠狠地咬着棍子,牙齿和铁棍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直咬到脸上肌肉抽筋也不敢松嘴,只要他的牙离开棍子,德雷克斯会立刻把他的脑袋捅漏。炫目之斧的口水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着,炫目之斧咬牙狠撑,全身发抖,满头大汗。

渐渐地,德雷克斯面前的景物渐渐清晰,他可以看到东西了。看到自己的棍子居然捅进了炫目之斧的嘴里,他不由得一阵自豪,看看咱这听声辨位功夫,实在是太炉火纯青了,居然准确地封住了炫目之斧的嘴。

再一看,炫目之斧的唾液粘满了棍子,还在滴滴答答地掉落着,他感到一阵恶心,一边收回棍子一边把炫目之斧踹了出去。

伊莎贝拉给自己加持了神之力量,臂力陡增,将魔法杖当成大棒一般使用,照着黑墨丁格就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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