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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听见年少的离开

圆圆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我天天陪吃陪喝陪玩,落下的课程有多严重我心里最清楚。无奈高三的物理老师还是高二时候的,如果把她比作茶壶,那么,她的知识就是茶壶里的饺子,内里有货但是倒不出来。我暗下决心,在高三第一轮的复习中好好的恶补回来,同时充分利用我身边成绩优异的好伙伴!

周末的时候,我都会选择呆在学校,尽管,我的心已经回归避风港,尽管我的心已经坦然的无法想象!

梅和我一样,在大多数时候会选择周末在学校度过,争取更多的时间尽更大的努力。甜和萍会经常回家,我想她们俩是不会理解我们这些笨鸟不得已先飞的苦衷。

尽管已经立秋,中午的阳光还是很火热,我们不得已躲在教室里,畅想冬日的凉爽……

“晴,该进食了!”梅的大嘴巴凑得很近!

“哎,周末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没还没来得及享受校园人头少之又少的时光呢~”

“走吧~回来就应该要上晚自习了!快点儿,抓紧时间!”

我被梅拖出了教室,在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中。

我们在外面潇洒了一阵子,最大限度的吃,最大幅度的笑,在走进教室之前。我没有想到,我会面临如此之大的震撼!

当我满嘴事物出现在教室走廊的时候,我的同桌!!!我的同桌竟然换了人!!食物都没来得及仔细咀嚼就被我给囫囵吞进肚子了!我冲进教室,看着坐在我座位旁边的亚明:“怎么回事?!!老师什么时候又主张调座位了!!”

我的分贝盖住了屋子里的吵闹,大家都停下来傻傻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毕竟我是班长啊,带头聒噪啊这是~

我把分贝调整到他人适应的点,看着亚明:“你怎么做在这儿了?谁给你调的?”

“我自己向老师申请调坐的,老师同意了~”亚明瞪着他一双大的过分的眼珠子,很理直气壮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辉呢?”我边说边环顾教室。

“在我之前的座位呢~”

第一排!竟然把我的好好同桌换到了第一排:“你为什么要和辉换座啊?”

“因为我想和班长你坐一起,我的同桌学习不好,我有问题也没法请教他们。”

“班级里学习好的多得是,你干嘛非要和我坐一起?!”

真让人无语啊!

“因为你是班长啊,看你平时都很热心的,所以我想你一定不会厌烦我请教你学习上的问题的……”

那是表象!!我好想大声的说出来,热心只是我的表象啊~欲哭无泪啊我!!

“你们打算调换多久啊?”

“一直到高考!”

“什么?!”

“班长你是不是特别不想和我坐一起?”

“啊?没有没有。和谁坐一起对我来说都一样,呵呵。”好吧,我说违心话了!怎么会一样呢!辉善解人意又安静少言,亚明,虽然长的非常帅,但是,太爱玩儿,绝对属于坏学生那一类的!帅怎么了!真是,内在配不上外表更是惹人厌烦!

我看着一排的辉,他对我笑着摆摆手……

我实在气不过,随便撕下一张纸就给辉写了纸条。

辉:

不是我说你,你当好人也要考虑下自己,更要考虑下别人的好不好,你说你把这么个放荡不羁的少年放在我身边算怎么回事啊?

哎!算了~你由你自己的处事风格,我理解不了。

纸条被接力似的传到辉的手中,他看后没有回复我,只是对我笑笑。好吧,我理解不了。

我会适应这位新伙伴的,像当初适应辉那样适应亚明。

坏学生有坏学生的个性,亚明幽默的言谈,夸张的举止总是引得我捧腹大笑,即使是在自习课上。我的忍俊不禁往往会惹得大家齐齐抬头观望。这让我多少有些难为情,我是第一次带头破坏安静的学习氛围~

我跟亚明说,让他以后少和我说话,尤其是在上课和晚自习的时间,他点头答应,但是很少做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越来越了解他的性格和他的思想。他有些肤浅,总是会说谁谁家比较有钱,谁谁谁一冬天没穿过重复的羽绒服,谁谁谁用的东西有多高档……

我很郁闷,但是我没想过要去改变他肤浅的思想,每个人的成长环境和生活经历不同,我们形成的三观肯定也千差万别。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外在的东西?”

“对啊,有钱人多有面子啊!”

“……”好吧,我无语了,像我们这种家境贫寒的一辈子别想有面子了是吧?!!

市井!!肤浅!!拜金!!……无语!!

曾几何时,我真的觉得一个正直善良,乐观开朗的人完全可以影响到另一个不务正业,思想极端萎靡的人。

我现在还是相信,我可以带好亚明,让他思想慢慢成熟起来,让他不再停留在物质的表面。

不知道是和自己赌气还是想验证自己之前的信奉,我决定,我会用我的言行举止去慢慢影响他的三观。年少的我总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即使是没有任何经验,也会觉得自己已经无敌!

我对亚明讲很励志人很励志的事,引导他注重内在的修为,鼓励他要对学习有自信,帮助他及时复习功课……我认为我会成功的,至少我在努力。

我会假设他的脾气和秉性都在慢慢变好,但事实是怎样,我没办法验证。而且,每个人都有伪装的本能。

一个月过去了,我以为事情紧张良好,我以为自己在适当的时间‘拯救’了一个不良少年。当我吃着包子喝着豆浆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准备开始一天的早自习的时候,坐在后排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班长,你和亚明天天处的很开心啊?”

“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怎么能和他这种人走得那么近呢!!”

“怎么了,他是哪种人啊?”

“难怪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个男生问问。”

“怎么个有问题法?”

“多了去了,借钱不还,看不起家境不好的同学,喜欢在有钱人面前拍马屁,最可恨的是他经常跑到我们宿舍说我们这个脏那个破的,还说我们寒酸~”

“不会吧~”

“我一点也不夸张,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我们男生宿舍的人。我们都很讨厌他。”

“哦……”我所想影响的人,原来已经中毒这么深……

“班长,这些天,你和他说说笑笑的让多少人看不过去你知道么?!我们男生都私下讨论你不是不是疯了!”

“我,我不知道这些~”

“他就是看你不知道他的过去他才跟你坐一起的!班里已经没有人愿意理他了!”

“这样啊……怪不得他向班主任申请和我坐一起……”

“什么申请啊!根本不是他申请的,是他之前的同桌向老师申请的!你看看他这两年换了多少同位了,哪有一个受得了他的?!”

“我没注意过他和谁坐过同桌。”

“所以啊!!班长,你不能这样和他说说笑笑的,你知道班级里面有多少受够了他的冷眼和嘲讽么,大家都合计着在毕业的时候群殴他呢!”

“不至于吧~我告诉你们啊,可别结怨!”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欠扁!!好了,不多说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一直很受大家尊重,他竟然天天把你骗得团团转!!他已经引起公愤了。我走了,不打扰班长早读了。”

是这样么?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们对话的时候,那么多人注视着我们呢。他就像大家派来谈判的专家,负责把大家的意见传达给我。

我在别人眼里已经疯了?!

就因为我不知道他的过去,我才有可能把他放在相对公平的起点,慢慢影响他使他变得积极向上。

正当我纠结万分的时候,亚明到了班级。他一进门就对我露出一排大牙,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刚才的对话还萦绕在我的耳边。我没有回应他,只是装作没看见,继续读我的书。

他走到座位前坐下来:“我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我啊?”

“没有啊,我没看到啊。”

“你看我这身衣服还不错吧!我妈昨天刚给我买的,好几百呢!”

“你肤浅不肤浅啊?!天天钱钱钱的,烦不烦啊!”

“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没有啊,我只是听不惯你满嘴的物质罢了。”

“你,但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告诉你,我以前就非常不喜欢你过于物质化的表现,况且,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么?”我只盯着他的双眼,“那,你以前又是什么样的?”

也许是我反应过激了,我的态度和我一连串的问题似乎让他有所察觉:“班长你是不是听别人背后说我什么了?”亚明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谁这么无聊背后说你啊,倒是你自己,也真该改改了,整天名牌啊,吃啊,穿啊的不离口,有意思么?”

“哼!”他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后,就转过头去,这让我觉得他很陌生。他不说话,拿出手机在那儿玩着游戏,摇头晃脑的并且哼着小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觉得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忘记还有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们冷战了一上午,放学的铃声想起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出教室,头也不回的走了。甜邀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是心事重重的双手托着下巴看向窗外……

“晴,你没事吧~”

“有事,没事能这样么。”

“呵呵~”

我看了看甜:“你怎么不问我有什么事?”

“你想说自然就跟我说了~”

“好吧!那我问你,你觉得亚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呵……”

“笑里有话啊你这是!快跟我说说吧,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似的,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你知道么!”

“我没和他接触过,对他的了解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嗯……总之,名声很臭,可谓是很垃圾。”

“让别人都喜欢自己不容易,让别人都讨厌自己应该更不容易吧?”

“我也不理解。走吧我们吃饭去吧,回来还得做作业呢~”甜拉着我就往外走。

“甜,我觉得别人对他的评价我不能全信,但是我也不能一点不信,你说对吧?”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纠结,我们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也就这点时间,你还指望一辈子不离不弃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知道的,我是最怕带着心事度日的。”

“那你可要想开点,我劝你,对他这种名声如此臭的人不要浪费什么心思,我们都快要成年了,性格和观念都已经形成并趋于稳定,不是简短的时日就能改变的。”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人人都这么想,那这个不良少年不就没救了?!”

“或许他根本不希望有人‘救’他!”甜估计是快要受不了我了,说完这句就翻起了白眼。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是啊,我一门心思想去实施所谓的‘拯救’,也许对方根本就不接受我的这份好意,甚至还很厌恶也说不定。但是,我心底还是认为,我可以‘拯救’他。只是,他肯定有致命的缺点,才使得有如此多的人在背后声讨他。我决心,对他降降热心,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好由他好,他坏,就随他坏下去吧。

我和亚明的冷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整天板着脸,对我也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就连每天理所应当的进出座位都刻意避开我而选择一个复杂的行走路线。至于么?!我得罪你什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你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

这就是年少的友情,来得快,去的更快。我们一个比一个有‘骨气’,谁都不愿意主动退让。

对于亚明,我问心无愧。我给与了他我最大限度的帮助,只是他不领情,我没办法。

当我们面对物理老师连续两节课的滔滔不绝但却吸收甚少的时候,老班领了位女孩儿走进了教室,对,没错是女孩!虽然,打扮的比我还要中性,气质比我还要酷。

这位新生在做完自我介绍后,走到教室的最后排,一个人霸占一整张桌子。我就像个会转动的摄像头,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从教室前到教室最后排,我边旋转着我的头部,边转动着我的眼珠。这位女生虽然打扮的那么中性,仔细看看,皮肤很好,五官也很精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跟她三七分的发型很是搭配。

还没等过完一整天,班级的八卦就横行了,当我在座位上专心致志吃着我的晚餐时,甜跑过来一屁股坐到我的身边:“喂!”

“咳咳!干嘛?想把我呛死啊!”我着实被她突然发出的声音给吓到了。

“看你自己在这儿吃饭无聊啊,过来玩一会儿~”

“我们高贵冷艳的甜妞,什么时候也喜欢串门啦~哈哈~”

“哈哈,我也觉得。我刚才听后排的人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你肯定不知道。”

“你知道我好奇心最重啦!快说快说,说了不就知道了!”

“你知道么,新来的那个女生和我们班的班草在初中谈过。”

“啊?!”

“是那个女生自己说的,大家才传开了的。”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班的班草是谁啊?”

“不是吧?!班草当然是东辰啊!”

“我问你,谁评的??”

“这是大家公认的啊!你不会不知道吧?”甜两眼瞪得老圆!

“我不是不知道,我是意外。”

“意外什么?我们班难倒还有比他还好看点男生么?”

“我意外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是在瘸子里面选将军……”

“不是吧,东辰长的不错啊~家里条件也非常优越。”

“谁去过他家?”

“很多男生都去过,家庭条件确实很好,就是……”

“就是人比较草包!”我一语中的。

“是的,整天就会眨巴那双大眼,一问三不知的表情,真让人受不了~”

“那个新生怎么自己爆料自己啊,有炒作的嫌疑哦,哈哈。”

“我觉得不是,我想肯定是她自己已经放下了,才会主动说出来的……”甜也是能一语点破玄机的人,看事情太透,眼光太毒。

是啊,只有真正放下了才能这么坦然的面对。

“我走了,你同桌回来了。”甜说完起身离开。

亚明还是一张臭脸,我装作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班长,作业借我看看。”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主动找我讲话了,竟然还是因为想借我作业抄!但是,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我也不能不作回应,这样反而会让事情更僵。

于是,我轻轻的回答:“自己拿吧~”

我以为我们就算是和好的了,至于是不是和好‘如初’,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们不是一类人,志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我没想到,他在归还我作业本的时候,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连一句谢谢也没说。这就是所谓的妥协?呵呵。

和亚明的关系不温不火,这倒让我压力减轻了不少。男生宿舍那帮义愤填膺的同学们就不会看他不顺眼,想扁他了;我也不会再继续浪费我的热情继续‘感化’他了;我们又重新走在原本的生活轨道上,平行的像是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哪怕是不好的交集。

‘新生’经常会在走进班级的时候和东辰打招呼,这着实又让我吃惊了一把。是什么样的心态能如此坦然的去面对自己的初恋……

她很多才多艺,会弹得一手好吉他,在元旦晚会上狠狠的让我羡慕了一把!听别人说,几年前,她和东辰相恋于元旦晚会,当东辰看见瘦小的她抱着一把吉他边弹边唱时,他被她迷住了,只是一首歌的时间,他们早恋了。只是,没到一年,两人分手了……

好像故事的开始永远都是那么华丽而美好,结局却总是充满曲终人散的无奈。

记得也是元旦,陈奕迅的十年被唱的动听,我却听的伤感。分别还没有到十年,只是两年有余,却早已物是人非。

我不禁想到初中的毕业留言册。那时的我们那么轻易的约定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事,殊不知,岁月变迁,人心变换,等待我们的是不复相见亦或是相见无言。

看着他们自然的在一起说笑,在一起叙旧,我突然很佩服,由衷的佩服!他们的坦然,是我做不到的。

我不知道在那段感情里他们付出了百分之几的真心,也不知道他们的分手源于何因,但他们在一起过,快乐过,现在又能如此坦然的坐在一起寒暄,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没有遗憾,没有抱怨……

而我呢?换做是我,我怎么都做不到。这几年,我离开那座镇,来到这座城,慢慢地与所有人失去了联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新的世界里,用坚强的外表去包裹过于脆弱的心,不敢爱。似乎心已老,不再具有热情,不想珍惜,更不想失去。

我是软弱的,我从不会选择去主动改变什么,更不会积极争取,我似乎太过沉溺现状,甚至对曾经的伤痛念念不忘。

我是懦弱的,这样的我,在未来的某年某月,会不会再次得到幸福。我想我怪异的脾气绝对与我的生活经历紧密联系在一起,心是纠结的,心情自然是多变的。

“晴,有人找你哦~”坐在窗边的甜用一种很怪异的语气向我报信。

我一看,是冠宇。他站在窗外,给与我百分之一百的关注。

我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刚开始的表情,甜蜜的快要招苍蝇了!

“找我有事啊?”

他听完我的话,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你每次都会以这句当做开场白,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是啊,没事找我干嘛~”

“呵呵,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好久没来找你了。”

“从你们教室到我们的教室距离可不近啊。”

“是啊,自从上了高三,我们不在一个教学楼了,中间又隔了那么大一片地方,找你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啊。”

“那以后就少来吧,留点时间用在学习上也好。”

“我就当做你是在鼓励我了,呵呵~”

“呵呵……”

“对了,你现在的同桌怎么又换了,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同一个人。”

“是的,他自己协商调动的。”

“长的挺帅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怎么了?”我的话似乎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开始追问起来。

“没什么,看人总不能只看外表吧,有什么用呢!不当吃不能穿的!”

“是啊~我看你比上次瘦了,你要多吃点好的。”

“我有牛的体格,再瘦也轻不到哪里去的。”

“哈哈,你真幽默~”

“要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你也回去吧,下午的课要开始了。”

他点点头:“嗯,好,我听你的。”

我随即转身从后门进了教室,但还是撞见了甜那不怀好意的大脸!

在我再次回到座位时,座位上已经有了一张纸条。甜大概意思是说,她感觉冠宇很不错,阳光干净有朝气等等……

感觉不错自己主动出击好了,给我当起月老来了,真是越来越不高贵冷艳了!!甜说她变的这么开朗活泼都是我的功劳,在我看来,那是因为她以前就不是个安静的人,只是装的比较深沉罢了!或许是某种经历让她在选择在一个新的环境中享受起了一个人的快乐。

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物理,是我一上高三就下定决心要恶补回来的课程。我专心听着老师的讲解,不敢开一秒的小差。谁知到就在这时,亚明凑过来和我说话。

“你给我讲讲之前那道题是怎么回事吧~”

我现在给他讲解肯定会错过老师很多内容的,于是我跟他说:“等会儿,现在先听老师讲。”

“你现在先给我讲这道题吧。”

“嗯,好,你等会儿,你可以先看老师现在讲的内容。”

“这道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下面的我看不下去,你先给我解释这个。”他还是不依不饶。

我也有些不耐烦:“你等一会好不好?你这样耽误我听很多内容的。”

“不行,就现在。”

靠!!我火了……

“你烦不烦!!”我想我的表情写满了厌烦,但是,出于无奈。

令我没想到的是,亚明的表情瞬间变了,变得陌生又冷漠,让我有些害怕。他直勾勾的瞪着我,直到我把目光从他的脸转移到黑板上。他顿时一声不吭,当即拿了书本放在我们的课桌中间。像个升级的三八线,有厚度,有高度,还有深不可测的心情!

这道墙的出现出乎我的意料,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有如此的举动。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导火索。

原以为,一下午他就会好的,他就会撤走我们之间的那堵墙,可是他没有。在最后一节课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他递给我一张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我猜应该是信,是他趴在课桌上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他踩着铃声走出了教室,我看着他的离开,总觉得这封信会涉及到‘绝交’的字眼。甜在座位上示意我一起出去吃饭,我摆了个OK的手势,并让她等我几分钟。

打开信,我震惊了。

第一句就是‘我现在看着你都觉得恶心,我看错你了,我没想到你这么会装。’我呆住了,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伤人的话……

我只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眼泪大眼眶里打转,我艰难的往下看,下面出现了很多难看的字眼:臭娘们,骗子,装,做作,恨,欠扁……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骂,而且骂得这么难听。我的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的夺眶而出,我好想冲出去找他理论,问问他凭什么这么骂我,凭什么这么说我。但是,我已经没了力气,我太生气了,以至于我的手脚都在不同程度的麻木状态。

“晴,怎么那么久啊?”甜跑到我面前,看着我一脸的泪水,瞬间吼了起来:“谁欺负你了?!!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目光还没有办法从信上转移开,我的心被一个个字眼刺痛,这就是我曾经一心一意对待的人,极力想帮助的人……好讽刺……

“这是什么!给我看看!”甜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信。

“操他妈!!走,找他去!他凭什么这么说你,找到他给你扇两巴掌解解气!!快走。”甜激动地口无遮拦,野性的一面暴露无疑。

甜架着我走出来教室,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宿舍的萍和梅也跟着我们往外走。

“逮着他我非踹他两脚不可!真他妈的垃圾!!”

“甜,你,带我回宿舍吧……”一个个伤人的字眼在我的南海里,越来越清晰。

“你别哭了哦,眼睛都哭肿了~”萍拿着纸巾不停的给我擦着眼泪,梅也在那儿数落着亚明的种种不是。

一路上,我们没看到他的半点身影,气的甜直跺脚:“这龟孙子躲哪儿去了!!我看他有种以后就别来学校了,我才真他妈的服!!”

“我们回宿舍吧,我手,脚,都麻了……”我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我也很想睡一觉,或许一觉醒来,这些都没有发生过……

“班长你怎么了???”猛和其他几个男生出现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路。

我第一时间把头低下,用手遮住我肿胀的双眼。

“没事,我走了。”我想是个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我有事吧,甜和梅一左一右的架着我,还都是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刚一进宿舍的大门,我就放声哭了起来,吓得萍赶紧把宿舍的们紧紧地关了起来。大家都在劝我不要哭,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想到他说的那么话……就我的眼泪就这样一行接着一行……

我不知道我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变得很漆黑,甜正趴在床上看书,就我们两个人。

“甜,几点了?”

“你醒啦?现在九点半了,马上就放自习了。”

“啊?!自习结束了?我都没去……”

“我帮你跟老师请假了,没事的。”

“哦~”

“还有,他这种人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放心。”

“算了吧~以后就当没这个人的存在。”

“哼!他想得美。”

……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教室,看到辉又回来了。

“班长,我又回来了。”

“嗯。”

“早知道他敢这么对你,我说什么也不会和他换坐的!”

“没事,都过去了。”我顶着肿的像金鱼的眼泡,暗暗决定再不接触某一类人。

亚明进班的时候,我的余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他。他换回了原来第一排的座位,面无表情。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是越看越生气!怎么会有这种人?我现在觉得他就是发疯的狗!逮着谁都会一通乱咬!想想我之前对他的好,想到曾经天真的想法,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我的愤怒久久不愿离我而去,以至于我干脆合上了书本,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说实话,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冲上去给他两巴掌么,还是用沉默的方式折磨他让他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下午的课程一结束,甜就跑到我面前:“晴,先不忙去吃饭,有好戏看了!”她的话让我毛骨悚然,我了解甜,再疯狂的事她也做得出来。

“怎么听你的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呢~”

“你就看着吧!”

甜顺势坐到辉的位置上,恶狠狠的表情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亚明!后排有人找你。”当亚明想要离开教室的时候被一个男生喊住了。教室的后排有十来个男生,都一副不知情,或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越是这样,我越是没底。班级的女生都基本已经出来教室吃饭去了……这个时候,我预感到会有不好事情的发生。

亚明一听有人找他,停住了脚步,靠在教室的前门口向后排张望:“谁找我?有什么事?”

“你过来就知道了~”还是刚才的那个男生,平静的语气似乎是设计好的诱饵。

“谁啊?找我什么事啊?”亚明好像也有一些疑虑,但还是走向了教室的后面。我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我不知道这帮人是想怎样,但是,确实是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亚明一走到后排,就被一个男生一脚踢在腿弯,当即跪了下去。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当即站了起来,准备过去拉架,甜坐在我的外面挡住了我的路。

“我告诉你晴,这事你最好别管,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不行!要是出了事就不好收拾了,有可能闹到学校里的!”

“没事,你放心吧。”我被甜拦在了座位上,眼睁睁的看着亚明蜷缩在地上,周围十几个人一起对他拳打脚踢……

殴打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班级里的人只是围观,没有一个上前劝阻,包括我。直到他们打够了,发泄完了,一个个整理了衣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亚明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他也没有还手的机会。当人潮散去,他吃力的爬了起来,他替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掸去浑身的泥土,理了理凌乱的发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室。

他有路过我的身旁,但是却没有看我一眼,他应该知道我在注视他,但是他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耷拉着眼皮从我的身边走过。

从头至尾,他没说一句话,没有辱骂,没有求饶。

猛跑到我的身边,兴奋的说:“哈哈,刚才我也上去踹了两脚,真过瘾!”

“猛,你也恨他么?”

“我?谈不上恨他,就是特别讨厌他。”

“晴,我告诉你吧,亚明不受任何人待见的!要不是怕影响不好,我刚才也冲上去了,替你报仇!”甜接着猛的话说起来。

“讨厌也不至于打他吧?”

猛看了看我,若有迟疑:“还因为他把你惹哭了,好多人都特别想揍他!”

我知道了:“他被打,归根结底还是因我而起~”

“你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他做人有问题!要不怎么被这么多人记恨?!你只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你看你昨天委屈的,班级里面的男生昨晚就合计好了,今天狠扁他一顿!”猛在劝我,至少在我看来,他是在劝我。

“是啊是啊!”甜也一味的应和,但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充满了负疚感!

如果没有我这个导火索,大家的打击报复的念头也许永远只是个念头,不会付诸行动。不知道亚明去了什么地方,应该很伤心吧,他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吧……

晚饭草草的解决,坐在座位上对着一大堆作业发着呆。

“班长,下午的事我都听说了。”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么~”

“你气消了吧?”

“消了,不过却多了内疚感。”

“对那种人你内疚什么啊?!大家早有扁他的打算了,这次算他撞枪口上了!”

“一辈子的仇人了……”

“那有什么,他也该想想自己的不是了,他那样的人早晚会吃亏的!保不齐以后还会遭遇到这样的事!”

“这么多人讨厌他……也挺可悲的……”

“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啊~”

辉说的轻巧,似乎大家都觉得无所谓。但我觉得我才是当事人,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没人理解我的感受,看着亚明被那么多人围殴,我是觉得他真可怜,他蜷缩在地上的场景,挥之不去!他路过我身边时那耷拉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痛,即使他之前狠狠伤害过我。

注定,有些相遇,只剩下了不堪的回忆。

我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处理着成堆的作业,我忍不住设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大家忍一忍我们就毕业了,睁只眼闭只眼我们就分别了。

何必在我们中学最后的岁月里制造如此不堪回首的回忆……大家都劝我尽早忘记这件事,可是,我还需要时间,至于是多久,我不知道。

在内疚的情绪里,我过完了一天又一天。当时的一幕幕,还是会不受控制的随时浮现在我的眼前。下午的课间,我让辉给我带晚饭,一个人偷闲趴在窗户上放松。当我感慨我们即将分别的时候,当我为自己成年默默地唉了口气时,一个孤单单的背影映入了我的视线。

是亚明。

一个人背对着教学楼坐在池塘边,呆呆的看着池塘……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反而让我瞬间遐想连篇。他应该是伤心的,一个班级六十来个学生,每一个能容的下他。我的愧疚感瞬间充满了我的五脏六腑,我觉得我给某个人原本平静的年少时光摸下不光彩的一笔。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经过这次事件,亚明似乎与全班决裂,他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班里没有人主动问候他,他也不主动与任何人走近。我们形同陌路了。我们是一辈子的仇人了。

我,改变了一个人青春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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