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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叫张小灿

主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月末会有一个酒会,是为了给景耀的大公子接风的。其实就是正式把唐泽峰介绍给商界,从艺人的角度讲,小唐同志正式出道了!“景耀只送来了三张请帖,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带副主编和我的秘书去,但是商界的酒会我不常参加,很多公司老板我都不熟悉。嗯,你现在就去景耀策划部帮我要一份这次参加酒会的人物名单,然后在网上找到对应的资料和照片,打印好交给我,越快越好。”接到命令,我便马不停蹄地奔向马路对面。和前台小姐说明了一下,估计主编已经预约过了。钻进电梯,按下14层。又是策划部,不知道这次是谁坐在里面。电梯门刚要合上,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冲进了电梯,“抱歉!”门又开了,我顿时眼前一亮,来者一身名牌休闲装,明星般耀眼。咖色铅笔裤,黑色的真丝时装版短袖衬衫,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水晶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紫黑色墨镜泛着幽幽的光,棕黄色短发一看就是新作的发型,左耳上还有一颗晃眼的钻石耳钉,温润的薄唇,嘴角微微翘起。目测一下身高,我汗,穿着高跟鞋才过人家肩头。那小帅哥谦和而魅惑地一笑便不再说话。看他没按楼层估计也是去14层。没时间欣赏帅哥,工作要紧啊。出了电梯我直奔策划部。‘当,当,当’“请进!”简约风的。见一四十来岁的小眼男坐在卧椅上,估计这就是赵健羽。一旁的秘书样女人把一杯清茶放到经理桌子上,礼貌地对我笑笑出了办公室。“您好,我是朵影之约杂志社的。主编让我来取一份酒会出席名单。”赵健羽站起身,从档案架上取了一份资料递给我,“就是这份,常惠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呃,你们主编。”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赵健羽会那么亲切的直呼主编的大名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不过结果要让你失望了,因为主编的妈妈也姓赵,他们是表亲。

出来的时候我又碰见了那个休闲装小帅哥,长的挺嫩的,估计也就二十岁,唉,多好的年纪啊!原来手里捧着的鲜花现在随意地在手里掐着,看到我之后顿了顿,“给你了!”就把一大束鲜花塞到了我怀里。什么情况?见那小帅哥拨通了电话,“喂,哥,你那呢?哦,好吧,那你先忙吧!”电梯门开了,小帅哥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傻了吗?你不坐电梯?”我赶紧跟了进去。电梯里,我呼吸都不敢大力了,估计是被某美女甩了,这小子正闹心呢,祈祷他没有暴力倾向!而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在用余光瞄我,估计是鄙夷的眼光。不过作为杂志社的员工,我倒是不很担心穿衣的品味,虽然随意了点。那他在鄙视我什么,哀家可是美女!突然觉得这电梯真是奇慢无比!“晚上有时间吗?”什么声音?难道我幻听了?不过这声音倒是挺蛊惑人的。“原来是聋子,,,”我怒了!“你才是聋子!”我蚊子似的嘟囔了一句。。。。“我失恋了!”讲什么笑话,你失恋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那你找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失恋的,再说了,失恋了不是应该找朋友喝喝酒发泄的吗,我一陌生人,不理解了。“因为我们不认识。”下巴差点没脱臼,这是什么理由,“我刚回国不久,在这没朋友。”他投来幽怨的眼神。看他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母性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好吧,就当一次倾听者吧。“我在对面朵影之约上班,正常是五点下班,但估计今天得加班……留下电话吧!”

捧着火红的玫瑰花回到了杂志社,同事们投来或惊讶,或不屑,或八卦的表情。“捡的!”我真挚的回以一个傻掉渣的白痴笑脸。‘呼啦’众人又该干嘛干嘛去了。“小灿,从实招来,这怎么回事?”又是隔壁的顾琴,什么都别瞒着他,瞒不住!“有个小帅哥吧,就拿着这花,去表白去了,结果人家没答应,就把这花给我了。”我可没瞎说,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儿。顾琴投来一丝鄙夷,“张小灿,瞧你这命!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衰呢!”好吧,你尽可能的鄙视我吧,琴姐爽了就成。看着单子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人名儿,脑袋怎么突然就奇痛无比呢?话说,张小灿你矫情个什么劲,快点工作!

意外的是,我正点下班了!难道我在期待这次约会吗?怎么会,我们是陌生人,以前是,以后还将是,那么个明星范的花花公子,还是别走得太近。不过,嘿嘿,和多金帅哥约会,那个女孩会拒绝啊!先回了趟家,小小的打扮了一下。那小子竟然嫌弃我打扮得太土鳖,非让我穿得体面点,不就是怕我给他丢脸吗,我明白,我理解!好吧,舍命陪君子吧(日后了解了才知道,他跟君子真没半毛钱关系!)。站在镜子前,看那女子皮肤粉白,浓密卷翘的睫毛,轻灵闪亮的眼睛,粉嘟嘟嘴唇儿,棕色卷发随意的盘在头顶左侧,清新时尚的裸色修身连衣裙。哈哈,我还是很有潜力的嘛!(捂嘴偷笑)都弄好了还不到六点半,在手机名单里‘海蜇’处,按下拨出键。海蜇就是那小子留给我的名字,他说他原来的哥们儿都叫他海蜇。“海蜇吗?哪呢?哦,好,七点是吧,我在兴米大街北口等你。”踩着我的八厘米米白色镶钻小高跟,走着咱内!

话说,这是姐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和男人约会,这心情,你懂的。深呼吸……

兴米大街是条老街,已经重键过三次了,离我住的地挺近的,打的十五分钟足够了。我到时海蜇还没来。因为怕走光,我一直杵在那,不敢到长椅上坐等。兴米特别繁华,尤其是晚上。各种特色美食餐厅,湘菜,粤菜,鲁菜,西餐一应俱全。海蜇说他快十年没回来了,走的时候还小,本来就不熟悉,这回就更陌生了。所以去哪玩就都听我的安排,我问了一堆地名他都摇头,听到兴米,他终于点头了,“我知道那地!”我都快哭了,你终于还知道个地方!后来你问我,“知道我为什么只记得兴米吗?因为,出国前最后一次见你,就是在那!”

人潮中终于见到了那个十分显眼的某人,他又换了一套衣服,而且,看起来更魅惑了。离着还有一段距离,难道我眼花了?隐约见那人嘴角闪现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浅笑。伴着周围不断的吸气声,无数色眯眯崇拜的眼神射光灯一般堆积在某人身上,不至于吧…待他走近我轻咳了一声,“你迟到了!”“我饿了,先吃饭吧!”你个吃货,和人家约会,第一次就迟到,我也是女生好不好!

还是我比较细心,初次一起吃饭嘛,我选了个‘矜持’点的地方,杭州小笼包!海蜇倒是个不挑食的乖宝宝,吃什么无所谓。此家的小笼包特出名,皮薄汁多,味道鲜美。就是对于平民阶级的我来说,贵了点!最便宜的一只八块!所以也没怎么来过。点了一屉虾人雪菜包,一屉香菇墨鱼包,还有两碟特色拌凉菜。菜都上齐,一直沉默的小帅哥终于开口了“有红酒吗?”看吧,这就是本性。吃包子,喝红酒,多登对的吃法啊!绝配!我含泪只吃了三个小包子,我怕肚子鼓了会影响裙子的效果,我失败的选了一条修身的裙子!泪奔啊。不过奇怪的是,失恋的事儿某人竟一字未提,还吃得格外起劲。

那小子估计吃的挺爽的。“很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包子了。嗯,找个地方聊聊天吧!”那微微有些醉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离,倾泻着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孩子应该有的复杂情愫,就像是一块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微微浮动的棕色刘海,白净清秀的脸庞,忽的脑子里浮现了多年前那个白皙干净的稚嫩笑脸。忍不住抬起手,是你吗?唐小山?不对,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还会遇见你。尴尬的放下手臂,“抱歉”。转过身去径自地往前走,两股冰凉的眼泪滑进嘴角,咸咸涩涩。我是怎么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会……

沿着商业街漫无目的地闲逛,“前面有一家酒吧,去么?”我开口,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其实我几乎从不去那种地方,但这条街我很熟悉。“嗯,走吧!”我觉得酒吧里的氛围很适合受挫的人发泄悲愤,譬如那小子。

找了个空位,借着幽靡的灯光,那小子神情倒是不很忧伤,好像挺开心的!他失恋了?谁信啊。“请问两位喝点什么?”我看了一眼玩着手机的某人,“你喝什么?”“橙汁吧”我没听错吧,橙汁!“一杯橙汁,一杯白开水,谢谢”待侍者离开,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喜欢喝果汁啊?”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接着玩着手机,“酒后乱性你懂吗。”那语气,无与伦比的淡定。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怕我酒后乱了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海蜇低低地笑了,什么也没说。“说吧,怎么就失恋了。”还是切入主题吧。海蜇放下手机,又清了清嗓子。“你不懂。”什么什么啊,把我叫出来就一句你不懂。“张小灿,你谈过几次恋爱?”我懵了,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算了,我坦白,“没练过”(自认为暗恋不算恋爱滴)“猜到了”我怒目瞪了他一眼,敢鄙视我。“其实我也没练过”我刚要以牙还牙,他却自顾自地又絮叨起来“不对,是很多次,不对,是没有一次真的。其实我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呵呵”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小屁孩。切切,长得那么妖孽,满身的风流脂粉气息,家世又好怎么可能没有美女追随?估计得一卡车了。“张小灿你有中意的人吗?”我愣了,“现在,还,还真没有。”我结巴了。他靠着沙发“我也猜到了”什么意思啊你!我暗暗投去自认为可以杀死人的眼光。“唉,张小灿,我真的很差吗?我和那小子比真的差很多吗?”不差,不差,就是感觉你花了点,游手好闲了点,不务正业了点(这是我心理嘀咕的)。“算了,我不抢不属于我的东西,今天过去,我就开始我新的生活。而且,我也有了新的目标。”这小子还有点出息。侍者端来了果汁和水,“不过,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没什么不对啊,你可以再争取争取,说不定人家是考验你呢,这样就放弃了会不会太可惜了。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再试试,听姐的没错,我看——”“喂,醒醒,醒醒”睡着了!?不就刚才喝了点红酒吗,这就醉了?话说,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根本不会喝酒,沾酒就醉。难为他怎么在花丛之中穿梭了!这回惨了,除了知道他叫海蜇,他整个儿就是一盲区。我家是没地方放他,再说王瑜见了算怎么回事啊。哎?不管了,拿过海蜇的手机,先找个他的熟人打个电话再说。电话表中一个醒目的名字撞入眼中:唐泽峰!不管了,就他吧!这个社会效率就是潜力,十五分钟后,唐泽峰来了。不同于前两次的西服,一条英伦风格的灰色长裤,紫色T恤外面一件黑色薄针织衫,简洁清新,瞬间招致无数女孩双眼冒心。

“唐泽峰,这边”我向他招了招手,那小子看到我愣了一下,大步走过来。我忙踩着八厘米摇摇晃晃地去前台结帐,回来时唐泽峰正细心地给海蜇喂水,看他已经清醒了些,嘴里还嘟囔着“张小灿,我失恋了,你得开导我,张小灿,你不知道”昏暗中,我似乎看到坐在一边的唐泽峰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也许是我有些醉的原因,觉得那目光有点复杂,估计是怨我没照顾好他弟弟吧!见他把桌子上海蜇的手机放进口袋里,才开口“走吧,我先送你回去”语气淡淡的,还有点木然。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气,是我把他弟弟弄成这副德行的。“抱歉,我真不知道他不会喝酒。”他什么也没说,扶着海蜇走在前面,我低着头跟着,像个被老师批的小学生。这可是我们杂志社的财神爷啊,得罪不起啊!祈祷中。。。

从酒吧里出来时已经九点多了,晚风还真有点凉。不知是不是看出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了,唐泽峰脱下自己的黑色针织衫递给我,“下次你可以穿的再少点”这是第二次了,还是挺温柔的嘛。我屁屁地笑了,说了声“谢谢”。接过还留着某人体温衣服穿上,我是不会客气的,生病了也不像某人有家属照顾。真暖和,心里莫名的也觉得温暖。

唐泽峰的车停在商业街北口的临时停车处,不过不是黑色的了(后来唐泽峰说,那辆黑的是他老爸的,那时候刚回国还没来得及买车),而是辆纯白色特烧包的车。这回我知道唐泽峰的车是什么牌子的,最近接了一个有关车展的案子,没想到这孩子真挺会给他老爸省钱,是辆奥迪Q7。

海蜇躺在后面呼呼的又睡着了,真还是个孩子呢。我回头扒着椅背,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帅哥。“是不是失恋的人都容易醉啊?”我是真的醉了呢!这酒后劲真大,喝的时候也没觉得怎样。回头看着旁边的这个只见过三次的男人,长得真是赏心悦目,我鬼使神差的靠近他的脸,等他的回答。“他?”唐泽峰突然转过头还想说什么,却被我靠近的脸吓了一跳,嘴唇几乎触到了一起。那么近的距离,我能看到他抖动的睫毛,黑亮的眸子里有我的影子,细腻白皙的皮肤却,等等,他脸红了!?我低低地笑了,靠回椅背,我真醉了,动作不受大脑控制了,这不是我风格啊,懊恼的拍拍脸颊,还是睡会吧。

“喂,张小灿,到家了。”“嗯?什么。”我的意识还处于游离状态。“快起来,这么会儿也能睡着,真奇才”我迷迷糊糊地开了车门,迷迷糊糊的往前走,然后,碰的关车门的声音,再然后,突然我一个趔趄被某人拉到了一边。“真奇才你!”我回头一看,“你拉我干嘛?”吹了晚风让我清醒了些,原来刚才我前面就是路灯,只差一步我就和路灯亲密接触了。我顿时有种想转进地缝的冲动,傻傻的咧开嘴“见笑了”我移开他的手,拍了拍脸,又不自觉地嘟嘟嘴,“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真是挺抱歉的,以后再也不会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确实觉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唐泽峰笑了,很诡异的那种,我不是太理解这种笑的含义。“进去吧”“嗯,再见”

开了房门,屋子里一片黑暗,王瑜这丫头片子又没回来,怎么着,不想过了怎么地。洗了澡躺在唯一让我觉得富有的大床上,好舒服啊!突然手机响了,“小灿,今天我不回去了,不用担心,我绝对没事,你好好睡吧”还没等我开口那边就挂了。“反了你了王瑜!我怎么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呢?呜呜,王瑜不要我了!

空空旷旷的屋子里,我呼吸的声音那么清晰。拉开窗帘,黑暗的房间突然间冲进了月光,骤然明亮了。看了一眼衣架上那件黑色的针织衫,觉得心里甜丝丝暖烘烘的。站在窗前,一片夜灯璀璨。王瑜已经有归宿了,她找到了她的幸福,那我呢?我的幸福到底在哪呢?恍惚间,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干净白皙的笑脸。唐小山,我是不是该放开你了,我不能一辈子想着你的模样过日子,那样不现实,对不起,我可能要放开你了,去寻找我的幸福了。

‘嗡嗡嗡’手机响了,是短信息。“张小灿?”是唐泽峰发来的。“是我,怎么了?”我发了过去,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复。我觉得有点累了,眼皮粘在了一块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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