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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陆

新年和寒假一起远去,迎来的便是让人唉声叹气的开学。不过刚开学一周,女生们便有了津津乐道的课后闲聊。

学校的“小王子”季晗和“校草”安小鱼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杠上了!

体育课上,放学后的篮球场上,甚至课堂上的发言次数以及成绩分数,两人都在暗自较劲。面对这样的局面,苏小雅和杨沫沫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看着终于不再每天都围着自己转的安小鱼认真记笔记的侧脸,苏小雅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或许已经很好了吧。

春光明媚的庭院里,花香弥漫,五彩的蝴蝶在花间嬉戏。刚做完家庭作业的苏小雅提了嫩绿色的水壶,垫着脚正在给花浇水。而身后正趴在青色石桌上冥思苦想的季晗,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便抬头说:“小雅你过来看看,这里是描写的哪首诗来着?”苏小雅将水壶搁在一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接过问题一看,笑了笑便捏着笔一撇一捺的认真写了下来: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多情却被无情恼.”苏小雅怔怔的看着最后一句,眼里有忧伤划过。趴在旁边专注的看着季晗写字的样子,脑海里闪过那天他在人山人海里抱着杨沫沫的画面,心里就涌出难过和小小的嫉妒。

她或许不会明白,就算在他身边如何的深情款款默默守候,但是有些事总是早就已经注定,你怎么做都是多余,再如何优秀也不会成为他的最初,就算爱到痛彻肺腑,也不及他心里面的人,那动人的嫣然一笑。

“小雅,我打算跟沫沫告白…”一旁的季晗修长的手指轻快的转着笔,看着她嘴唇微微上扬着。“啊?告,告白?”像一道晴天霹雳,她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原来她的少年始终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孩子。“恩,怎么办?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替我加油吧,小雅。”说完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像是正站在凛冽寒风里的苏小雅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恩,加油。”似乎是发现了她有些苍白的笑容,季晗顿了顿,“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不得不说他应该真的很喜欢你吧,加油哦!”季晗促狭的看着她,苏小雅反应慢一拍的反问:“谁?”“呐,那个叫安小鱼的。”“哦…”苏小雅低着头把石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往书包里塞去,拉好拉链小声的说了句“我先走了。”便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去。身后的季晗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回到家,苏小雅习惯性的拿出笔记本,却不知道如何下笔。最后把季晗的名字写了满满一大篇,看着这两个字许久,苏小雅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求而不得,与歌词里面经常唱的那句“他不爱我”的悲伤。

得知季晗将要转学去北京的时候,他们正在上美术课。正在画季晗的素描像的苏小雅,纤细的笔尖突然就被折断了。

听着老师用遗憾的语气说着他的离开,她扭过头看着季晗空空的位置,心里便也变得空荡荡的。一边的杨沫沫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安慰她。她一开始就知道季晗喜欢她,但是她心里的阴暗与想要报复的丑陋覆盖掉了她的善良与美好。没错,她是故意的,故意和季晗接近来刺激苏小雅,为何安小鱼永远忽视她!比起苏小雅,她真的一点都不差。不然,令苏小雅那么着迷的季晗,最后还不是喜欢上了自己。

或许,季晗转学了,一切。。都会回到以前的样子吧。杨沫沫苦涩的想着,但是她和苏小雅,大概是回不去了吧。虽然在她的心里,安小鱼如果排第一的话,那苏小雅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二了。

下午一放学,苏小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拼命的向小卖部跑去。她不甘心,不愿意相信,她喜欢的那个清秀美好的少年,就要这样离开她,走出她的生命。

当她喘着气跑到小卖部时,收拾好全部东西的季晗已经准备上车,有些难过的他突然就听见了苏小雅在他后面大声的叫着他。“季晗!季晗!”有些惊喜的转过头,便看见苏小雅一双眼里含着晶莹的眼泪鼻子红通通的看着他。

他是第一次见她掉眼泪的样子,不免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苏小雅不是柔弱爱哭的女孩子,走到她身边,季晗掏出一块叠的整齐的手帕,“给,擦擦吧。”接过手帕,苏小雅并没有擦,只是紧紧的攥在手里,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小雅,我要走了,还以为来不及跟你告别呢,我也觉得很突然,只是我爸妈已经把手续办好了,明天就得去新学校了,不然跟不上课程。”季晗带着一丝难过的说道。就像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苏小雅依旧低着头,安静的说:“恩,我知道。”“好可惜,我前几天才刚向沫沫表白了呢,虽然她拒绝了我。”季晗自嘲的笑笑,伸手揉了揉苏小雅的头发,“谢谢你在这几个月的照顾,我这个比你大几个月的哥哥,也没帮你什么,总之,我会想你们的。”

一瞬间这几个月与季晗相处的画面都一一浮现了出来,她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轻轻的答应道:“恩,我,我们也会想你的,再见…”季晗微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在她的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纸团,“这是我在沫沫的座位上捡到的。”随后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在即将拉上车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苏小雅用一种异常激动的语调对他说:“季晗!我喜欢你!!!”季晗惊讶的回过头,透过车窗看着她,恍惚里想起了某天下午放学的路上,情绪低落的少年突然堵住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跟他说:“苏小雅她真的很喜欢你,你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你没看见她每天都不开心么?!我不跟你争了,我知道,她除了你谁都不会喜欢…”那时少年脸上愤怒又带着不甘的神情让他很是难忘。

看着车窗外的苏小雅,季晗弯了弯嘴角,“安小鱼他似乎真的蛮喜欢你的,要珍惜哦,再见了,小雅,保重。”汽车缓缓的发动着,最后在她泪眼朦胧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轻轻展开纸团,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苏小雅努力辨认着,随后终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你喜欢季晗?!”背面娟秀的字体写着:“一点都不喜欢。”

傻沫沫……

回到家的苏小雅把已经快要写完的笔记本和那块手帕与纸团,都缓缓的放在写字台的最下面一个格子里,并小心翼翼的锁了起来。

她或许永远不会再打开它了,因为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

直到这一刻苏小雅才终于明白,之于季晗,她终将,求,而不得。

遇见季晗,对苏小雅来说就像一个美好而又虚幻的仲夏夜之梦吧,在这个短暂的梦境里,尽管他行色匆匆,一路风尘,但她不曾埋怨也不曾后悔,她要真心的谢谢他,在自己最最美好的蹁跹岁月里,有他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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