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等得完全厌烦的奥黛丽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敏善。
敏善是和自己同一个企划社的模特,她在发牢骚,问吴杜丽来那么快干什么,我们也像某人一样来得迟迟的才开工就好了,我们天生就是给别人打下手的命。
“就是啊,我们为了跑来,脚都磨破了,现在却在这里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吴杜丽为了拍摄广告,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一个小时,在12点就来到了摄影棚,但是现在都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小时,时针不知不觉已经指向了3点。
“啊,好饿,拍摄结束了要去吃点什么东西才行啊。”
敏善一副连嘟囔也没有力气的样子,喃喃自语道,转身看到了吴杜丽蜷缩着坐在了休息室角落的旧沙发上,一副寒酸相地吃着大碗面。
“什么啊,你!”
“呼!呼!好烫。刚才从下面骑车的孩子们那里买来的。”
吴杜丽用筷子夹着碗里冒着热水的面放进嘴里,发出呼啦啦的声音。耷拉着肩膀的敏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下了。吴杜丽瞥了一眼敏善,继续喝着自己的面汤。
“怎么了?”
吴杜丽抬起头,敏善担心的问道。
“什么?”
吴杜丽又将一口面条放到了嘴里,边嚼边反问。
“你不减肥了?”
“减啊,我现在就在后悔吃这个高热量的东西,所以打算今天晚上只吃黄瓜。”
吴杜丽用筷子又夹起一口面条,凝重地回答道。
“既然那样,现在就不要吃了,晚饭的时候多吃点……”
那样喃喃自语的敏善看着碗里没剩多少的拉面,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啊!那些生来就不会发胖,而且意志力很强的人是不会知道我的感受的。咳咳!”
吴杜丽吃得很快,喉咙都噎着了,还是把一块腌萝卜放到了嘴里。
“真的没关系吗?但是你刚才不是也吃什么东西了吗?刚才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你也在吃什么不是吗?你就不要吃啦。”
敏善担心地劝说着。
“你就别管我了,我饿啊。”
吴杜丽仍然忙着动筷子,用厌烦的声音打断敏善的话。奇怪的是不管怎么吃,好像都无法填满空空的胃。
“那不是肚子饿的问题啊……你最后一次那个是什么时候了?”
敏善语气带着悲怆,像个悲伤的女演员。
“什么?”
只顾着动筷子的吴杜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地抬起头。
虽然对找乐子这种事装作毫不关心,但是假装忘记了**这回事而活着的人,听到对方说出那样的话,还是莫名地不好意思。
“是问你和男人火热疯狂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吴杜丽不冷不热地回答着,完全没有了胃口。
“不会,不会是故意那样吧?”
“臭丫头,说人是非啊。”
“现在正是荷尔蒙旺盛时期,你干嘛要像个尼姑一样克制自己?天啊……吴杜丽!你的身体里都快结出晶莹剔透的舍利子了吧。”
敏善那样说道,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眼里却也透露着认真。因此吴杜丽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点严肃起来。
“你那里已经湿润了吧。”
完全没有了食欲的吴杜丽将嘴里嚼着的面条一下子咽下,生气地说道:
“臭丫头,为什么在这里说那样的话?”
“啊,就像人很久不运动会生病那样,你太久不那个的话不会生病吗?一直这样下去不好吧?不是说荷尔蒙的副作用还会让人提早闭经的吗?也是,即使排卵也没有什么作用,她们能过什么乐子啊,按照日期老老实实地排出来吗?”
“疯子……你,想男人了,心里痒了吗?”
吴杜丽虽然嘴上那样冷冷地回应着,但是眼睛里已经开始流露出不安。
啊!闭经,想想都觉得可怕。卑鄙的赵恩爱每次买眼霜的时候都会苦苦祈求不要买到样品,不然抹了皮肤还怎么得了,如果闭经的话,那么皮肤就会松弛老化了不是吗?
因为敏善的话,吴杜丽开始有点苦恼起来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看,你感到饥饿的症状不是因为饿啊……准没错。”
“够了。”
“啊,虽然我这样说让你很讨厌,但是老实说,这对你是忠告,你需要性生活。马上出去,逮个男人猛扑上去吧!”
“臭丫头!坐在这里含糊其辞。这家伙那家伙的,那得有才能扑上去啊。”
吴杜丽放下只剩下面汤的碗,怒瞪着敏善。
“不管怎样,你要上心啊!我说你需要什么了?”
吴杜丽狠狠地瞪着敏善,大声地回答着,嘴里的东西都要喷出来了。
“知道了,**。”
“是的,对,你需要**。”
敏善一副吴杜丽回答对了非常了不起的问题似的模样,鼓励着说道:
“好了,主要模特李仁善到了。电视购物和百货商场的,做好拍摄准备了啊!”
ModeliaKorea方面负责助理出来大声地喊道。
活来了,终于要解放了。
负责助理跑了过来,打量着敏善的衣服和配饰,似乎感觉不太合适,连连摇头,然后转而看向吴杜丽。
“得了,就你来吧。有哪个模特在拍摄前会吃拉面的?要注意管理好身材啊!”
帮吴杜丽穿戴胸前的衣服和饰品的助理狠狠地呵斥了她一声便消失了。然后马上跟着助理过来的女人们便一致地将目光扫射过来。
“哎呀,不是要见面了才吃的,是等得太无聊了才吃……”
吴杜丽尴尬地低下了头。
“那又怎样,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你们又有多了不起!”
闪闪的灯光,轻快的音乐,还有随着音乐的拍子移动的演职员。站在中间的是主要模特李仁善。
在最近热播的周末电视剧里,她出演了现代版灰姑娘的女主人公角色,现在是非常走红的电视剧演员。
二十出头的姑娘,单凭这一点,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此外,她还有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再加上惹火的S线条、高挑的个子、不俗的唱功,真可谓完美无缺。
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可以都将所有的好集中在一处,还加上如此的美貌。
璀璨的照明都集中在了主演李仁善一人身上。她的表情随着音乐变化而变换,摄像头为了抓拍到她最光彩照人的一面,不断地移动着。
感觉在那瞬间,世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人们才会崇敬舞台上的人。
这次ModeliaKorea为了拍摄新引进的宝石和饰品品牌,以金恩索摄影家为首,这个领域里数一数二的演职员们也都聚集在了清潭洞的摄影棚里。
现在,这画报拍摄场的所有演职员都围绕到了在华丽的照明下的闪闪发光的主要模特的周围。
吴杜丽和站在她周边的人们并没能成为那主要模特的陪衬。她们要么是拍摄百货商场的广告传单的模特,要么就是电视购物的模特。就连名字也没能被称呼,只有一个顺序号#562号,身世十分悲凉。
当然,有时候为了成为这样的模特,还得跑到脚都出汗才能争取到。
为了获取机会,超级模特大会得去参加,有实力的企划社也得经常去露脸,还得跟在一些了不起的助理屁股后面跑,无报酬的苦力也得做。那样才好不容易获得这样的机会。
但是就只能获得那样的机会而已,就只能是那样的机会。
在那样的位置上滞留的时间越长,那么所有的光芒就会被消磨掉,慢慢开始变得凄凉。现在,说不定就连这手掌一样大小的舞台也要失去了。
“好——了!”
吴杜丽弯下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金光石的歌里有这么一句歌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郁闷”,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那样的心情。
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郁闷,感觉世上所有的机会都和自己背道而驰,感觉就像是所有的运气都对自己不公平似的很愧疚,掺杂着愤恨的惨淡心情。
马上就要27岁了,别说是主要模特了,就连可以站在那大舞台上的小演员的候补的机会都没有过。
即使那样26岁了也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机会哪天也会找上我呢。能够独自那样安慰自己,做做美梦,那也是幸福的。
但是26岁以后,情况就全变了。
到了二十岁中期,继续在这条路上走的信心一个一个地消失了,为了抓住拍摄的机会,费尽心机,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该放弃,因此很苦恼。眼看马上就要三十岁了。
但是还是一事无成,还在这领域徘徊的理由只有一个,直到现在为止,自己就算死也还是无法抛弃对这领域的迷恋。
她爱舞台,不管能不能挣钱,就像不知是谁说的,站在舞台那刻是最幸福的。所以不想就那样凄凉地走下舞台,说着“世界就是那样了,不管你怎么样努力?”那样的话老去。
“哇~李仁善皮肤真的很好啊。”
敏善夸张地感叹道,被打断思绪的吴杜丽朝舞台看去。看着耀眼的灯光下,笑容可掬的李仁善,自己不免感觉些许惆怅。
“是啊,闪亮闪亮的。”
“啊,要怎么做才能那样呢?”
“她可是电视剧演员啊,要花费我们无法想象的巨额费用来做全身管理,通过各种最新的方法,选择最贵的护理。在那样的年龄做到那样的程度,还没有那样的效果的话,还是人吗?那就是吃钱的河马了。”
看着主要模特光亮粉嫩的皮肤,撑着地爬起的心情又悄悄地冒了出来。
“但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吴杜丽看着李仁善醉人的姿态,回过头来。
她也和自己一样,曾经在那个地方当过无所事事的模特,走过了一段忧郁的青春期,渐渐地长大。
“就算再羡慕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和她一出生就注定不同了。不然的话自己怎么会都二十七岁了还拼命地在底层徘徊,在这里扫地板。”她心想。
看着敏善那充满着羡慕的目光的眼睛,吴杜丽叹了一口气。
“还远着呢。海报拍摄结束后还要到电视购物去拍宣传单,在那结束之后才能去百货商场拍摄宣传单……”
一直到那时为止,吴杜丽都在暗中紧紧地观察着她。
“噔噔噔”
自那天从清潭洞卖场出来以后,他就一直费尽心思地想无视她,但即使这样自己还是会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周,总之一句话,那就是自己放不下对那个叫奥黛丽的女人的好奇之心。
然而在星期六下午,因为原先预订的行程取消了,所以他就到处逛了逛,在画报拍摄场地意外地发现了那个女人。
他走进在好莱坞拥有超高人气的宝石和饰品品牌ViviSimon的画报拍摄场地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那个女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茫茫人群中,最先映入自己眼帘的竟是那个女人的脸。
可她明明就淹没在围绕在主角模特身边的众多模特中了啊。为了宝石和饰品的拍摄,她身上穿的是相对不抢眼的黑白配、俏爽的衣服;为了更加突出宝石饰品,她化的妆也是相对文静、睿智的。
她的这个造型看起来和自己之前在卖场见到的惹人怜爱的女人很不一样。可尽管如此,延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他是谁啊?他可是振道集团唯一的继承者、赛场上突然杀出的黑马郑延厚,接受过精英教育,IQ150,只要是见过一次面的人他几乎都能精确地辨认出。
“啊,清潭洞奥黛丽!”
叮咚叮,没错~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她就是那个清潭洞奥黛丽。这算不算是令人窒息的偶然?
“是那个女人。”
延厚低头靠在自己身边的申秘书耳边悄悄地说道。
“什么?您在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