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紧握,怔怔地凝视着梁瑜滢盈盈的笑脸,心口顿时寒如深潭。
讲座持续了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便结束,但从玉觿被掀开的那一刻开始,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都入不到我的耳根,至于台上的这位法国专家讲了一些什么我全然没有听到,只是细细碎碎地听着台下的议论声和铿锵有力的提问。
“梁小姐?”散座后,我匆匆走到讲台上,急切地截住梁瑜滢的去路。
方绍桐纳闷地瞧了我一眼,脸色有点阴沉,目光冰凉。
“顾小姐,不对,应该是莫太太,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蹙了蹙眉头,横了方绍桐一眼,而后直直地站在梁瑜滢的跟前,急切道,“梁小姐,请问能否让我看一下这块玉觿?”
梁瑜滢轻蹙眉头,看了方绍桐一眼,而后淡笑着看着我,不解,“何故?”
“我只是想看一下。”我忍着急躁道。
“莫太太以前是康盛集团的职员,主要负责展览馆的陈列展览。”方绍桐云淡清风道。
梁瑜滢脸色忽而一僵,抬眼看我时目光多了一丝的愠怒,“不好意思,莫太太,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看,抱歉,请让开一下。”
我倔强地咬紧唇瓣,身子依旧一动不动,忽而,方绍桐手臂一伸,拽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的身子扯到了他的身后,绅士地对梁瑜滢道,“梁小姐请。”
梁瑜滢致谢一笑,捧着玉觿匆匆地溜到了讲台的后方通道。
我用力地推开方绍桐的长臂,恼怒道,“方绍桐,你知不知道那块玉觿就是康盛展览馆的那块梁氏玉觿,我就是因为那块玉觿才被迫离开康盛集团,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莫太太,你我非亲非故,这事似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梁小姐是我的朋友,你挡到我朋友的道,我是不是应该为她开路?”方绍桐鄙夷道,目光依旧冷如冬月的寒风。
我微微一怔,迷惑地看着眼前陌生的方绍桐,好像一瞬间有什么事在改变而我却全然不知,“我们确实非亲非故,但是梁瑜滢这么做是在犯罪。”
“犯罪?莫太太,你怎么一结婚就变傻了,梁小姐什么时候犯罪了?犯了什么罪?难道她诬陷你,还是她抢了你的丈夫?”方绍桐冷飕飕道。
我无奈地摇头,漠然地凝视着他,一时间似乎陌生得让我心寒,但仔细想了一想,我与他确实连朋友都算不上,反而是我欠着他一份恩情,而此时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帮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维护梁瑜滢的偷盗行为。况且凭着梁氏和康盛集团的利益关系,这样的事情也许只是他们无聊时玩的一场把戏,何谈犯罪?
“很抱歉,方先生。”我歉疚地弯腰鞠了一躬,而后迅速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