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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山残剑

龙飞和龙姑赶到无刀谷时文若郡主已经带着青龙、白虎和半数的锦衣卫挖通着密道。

密道越走越深,渐渐传来阵阵叫喊之声。龙飞拉着马上要跑散架的龙姑,向前奔去。

看到朱文若势单力孤的站在陷阱的底部,龙飞一阵心痛。心急之下,他本想打败现任代理阁主“妖异剑”子玄成为剑阁阁主,之后以阁主之威下令释放朱文若、青龙、白虎三人。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天山残剑”萧断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找剑阁寻仇。龙飞无奈,有道是“兄弟内阋于墙而外御其辱”,只好先退外敌,再平内乱。

天山之地酷寒,因此天山练剑尤为不易。这就成就了天山剑法稳健的特点。且天山地处偏远,练剑最易闭门造车。于是十年前第三次败给何之南后,遍访西域,博观约取,将西域各个武功门派研究个遍,新创出一套“天山残剑”。

“天山残剑”重在一个“残”字,大多是由半招剑法组成。剑法看似残缺不全,却尽得武学精髓。因为高手过招很少能将一招使全,往往这一招使到一半就不得不因为对方的招式而换招。天山残剑招招都是半招,出其不意。况且残剑剑法以稳为基,以乱为序,以狠为攻。自踏入中原以来未逢敌手,也难怪萧断有如此大的信心。

最令“天山残剑”萧断惊异的是,龙飞现在在南柯剑法上的造诣几追十年前的“南柯剑”何之南。自己十年来精研残剑剑法,天山剑法虽然也日日修习,但十年来并无太大长进。因此今日自己想以天山剑法胜过龙飞绝非易事。残剑剑法本来是用来对付何之南的,最不济也得用来对付“飘渺剑”子虚,这是他原来的打算。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萧断一声清啸,忽然变招,残剑剑法如流水一样使了出来。

看着萧断这变幻莫测的剑招,剑阁中人无不钦佩。但其中最为钦佩的当属“飘渺剑”子虚了。子虚心中暗暗惊叹:“为了研习剑法,我隐居多年。删繁就简,简化剑招。自觉在剑术上颇有造诣。没想到殊途同归,萧断在剑招上竟然也能达到如此高的造诣。”

天山残剑,似残非残,似断非断。剑残而招不残,形断而意不断。子虚着实为龙飞捏了一把汗。

龙飞见萧断剑招突变,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天山剑法都不能奈我何,更何况是别的剑法。可是数招过后龙飞就感到不对,萧断的剑法看似与“妖异剑”子玄没什么两样,其实不然。妖异剑只是讲究剑招之快、招式之诡异;残剑则是聚半为一,更为出其不意。龙飞未接十招就已经难以招架,险象环生。眼见萧断又是一招袭来,龙飞提剑去封,萧断却早就料想到龙飞这一招,他一招未完又变一招,剑锋一转直向龙飞胸前刺来。龙飞先前已经乱了阵法,现在更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之下,龙飞顺手使出一招“虹飞满天”,却不曾想收得奇效,引得萧断慌忙退却。

“虹飞满天”本是落虹刀法中的招式,龙飞这半个月在藏云涧中边修习无刀心法,边练习落虹刀法。龙飞无刀心法修习完了之后,落虹刀法也是相当纯熟。此时危急时刻使出来,竟然有如此的威力,龙飞又惊又喜,心中打定主意以邪制邪。萧断用新创的残剑,自己就用流云剑使落虹刀法。倒要看看谁更胜一筹。但见:

刀非刀,剑非剑。残非残,断非断。刀剑从来少惺惜,江湖自古多恩怨。落虹狂刀,天山残剑。十年封尘,十年磨练。把风云变幻都看遍,看不厌的依然是情天恨海刀和剑。

萧断的残剑在剑招上的造诣确实已经登峰造极,用它来对付南柯剑法的确可以算是棋逢对手。可是恰恰是因为它本来就是为了破解南柯剑法的,又一味在剑招上求新、求变,因此当它遭遇到至刚至烈、深不可测的落虹刀法时,就略显单薄。半个月来,在无刀心法的帮助下,龙飞此时落虹刀法的功力虽不及十年前的“落虹刀”纪若殇,但是落虹刀法一招招使出来,萧断往往半招使不到就被迫变招,残剑的威力被紧紧地压制下来。

在落虹刀法排山倒海的攻势下,萧断已经被逼得萧断退无可退。萧断恼羞成怒,难道自己几十年的威名就要断送在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吗?想到这儿,萧断再也无所顾忌,不顾向自己刺来的流云剑,举剑斜向龙飞腰间砍来。龙飞见萧断有意同归于尽,慌忙撤剑去格开砍向自己的残剑。可是萧断此招使了十成的力,龙飞未把残剑格开,流云剑却马上要被震得脱手。龙飞无暇多想在长剑脱手之际,顺势挽了一个剑花,如此一来萧断如果不撒手的话,手腕必会被削断。果然萧断急忙撒手,残剑和流云剑一起飞向文若郡主所在的深坑中。

半个月前,龙飞曾被萧断打伤。因此萧断自忖内力必在龙飞之上,于是孤注一掷,催动内力一掌向龙飞打来。龙飞自觉半个月来内力突飞猛进,也是一掌接过萧断的这一招。两掌相对,二人均不断催动内力,可是无论二人如何加力都无法胜过对方半分。

二人相持了将近一刻钟,看得子虚大感欣慰,暗叹后生可畏;子玄虽不置一词,但赞许之情一目了然;文若郡主在下面也是心中一波三折,暗暗担心;龙姑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一颗心悬成两半,一半在表姐,一半在龙飞。

此时,“天山残剑”萧断缓缓撤去内力,龙飞见状,也不再发力。

“罢了!罢了!老了!老了啊!”萧断叹道。

“想不到落虹刀法竟然还有传人,老夫这一生剑法胜不过南柯剑,刀法胜不过落虹刀,内力连小兄弟你都胜不了。罢了!罢了!”萧断道。

“下面那位兄弟,把老夫的剑掷上来”萧断对白虎道。

白虎依言将残剑掷了上来,萧断接过残剑,转身向外走去。“老夫此生再也无颜踏足中原了。唉——十年一剑封喉梦,四海无颜对故人。”

“天山残剑”缓缓地向外走去,只留下一个苍凉的背影。

龙飞看着下面的文若,轻轻地说道:“剑。”

文若郡主把流云剑掷了上去,龙飞看了她片刻,转身对还在看着正在撤退的天山剑派的人的子玄道:“拔剑吧。”

“落虹刀,哼,笑话!无刀谷的弟子怎么能做我剑阁的阁主。”子玄冷笑道。

龙飞轻轻一笑:“师傅传我南柯剑时告诉我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十年前,剑阁与无刀谷、飘渺庄三足鼎立,傲视江湖。如今剑阁重组,无刀谷、飘红庄早已衰落,师傅有意将三派合并,以不至于让无刀谷和飘红庄就此没落。怎耐师傅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师傅就让我继承他老人家的心愿,力促三派合并。既然二师兄对落虹刀如此不屑,小弟就用落虹刀向师兄讨教几招。不过如果小弟不慎胜得一招半式,不是说南柯剑法不如落虹刀法,而是师兄你学艺不精。”

“好,今天我就领教无刀谷失传多年的绝技”子玄伸手就要去抽腰间的长剑。

子虚手指一挥,按在子玄的还没有拔出的剑鞘上:“师弟不要冲动。”

子虚侧过身对剑阁众弟子道:“十年的沉寂终于让剑阁等到了今日的重组。师傅确实曾经说过他老人家有意将剑阁、无刀谷、飘红庄三派合并。既然是合并就不能仅仅有我剑阁的弟子。龙飞师弟乃是无刀谷谷主‘落虹刀’纪若殇的独生爱子,十年前幸免于难。师傅传信给我,说飘红庄的后人近日也将赶到。所以这剑阁阁主之位由谁来做还需要公平竞争。师傅虽然说今天是剑阁重组之日,实际上却是要运用无刀谷的地形,设计消灭锦衣卫。不然我们剑阁重组也不会选在无刀谷。现在锦衣卫大部分已经被我们消灭,十年前的仇也算是报了。而且锦衣卫此时自身难保,恐怕无暇再来干涉江湖上的事。我意三天之后我们再剑阁论剑台比剑选出剑阁阁主,到时候飘红庄的人也应该到了。谁能够做剑阁阁主,就在剑法上论高低吧。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子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虽然现在是他在执掌剑阁,但是他向来敬重师兄。剑阁第二代弟子对大师伯历来也是尊重有加,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龙飞看看文若三人,眉头微皱。

“他们三人自然先行关押,三日之后由新任阁主定夺”子虚看到龙飞的表情,忙道。

子虚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龙飞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这种情况怎么着都不好收场。

龙飞道:“好。”

子虚吩咐剑阁弟子拿疗伤的医药医治白虎,随后将文若郡主三人压至剑阁。剑阁众弟子也在一日之内全部回到剑阁。在子玄的安排下,因为十年的荒置而早已破旧不堪的剑阁又被修缮一新。

剑阁到底由谁来执掌,就看后天论剑台上各位的剑法高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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