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3787100000019

第19章 冬泳的人(下)(1)

刘金月的周身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她。那些水,全都变成了尖利的针。要过上一到两分钟,它们才会软化,软化成某些植物上的刺藤,或是更软,变成羽毛。她早就知道这些变化,自从钻入了水中,她就把自己交给了它们。她嫁给了孙旺喜,这次“嫁给”完全是在刘金月的算计之中。孙旺喜后来曾追问过她,那卷卫生纸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刘金月说她当时刚好来了月经。以告孙旺喜强奸女知青作为要挟,最终促成了这桩婚姻。孙得贵是个明白人。要么让孙旺喜坐牢,要么娶刘金月。他当然会选择后者。孙旺喜没能当成兵,他留了下来。

结婚,刘金月在乡下结婚了,她成了孙得贵的家人。与当地农民结合,又使她成了远近闻名的知青“典型”。她要求去烟灯村小学任教,做一名老师,她的目标就是这个。她很快就达到了目的。随后,她让孙得贵把孙旺喜也安排进了学校。刘金月一进学校就是公办教师。孙旺喜是民办教师,因为和刘金月的夫妻关系不久也转成了公办。需要估算一下这次算计是否值得?之后的几十年刘金月都在仔细地权衡,很多因素都要考虑进去。比较现实的一点是,刘金月终于离开了工地,或者应该说,她尽管还在农村,却可以不再干农活了。她的身份已悄然发生了改变,公办教师属于干部,她不再是农民了。现在她比范红娇和吴雄伟都强多啦,她已经在他们之前找到了着落。范红娇可以请到病假,却不得不躲躲闪闪。而吴雄伟,无非是以乡村二流子的习气来逃避劳动。她了解他们。既然是权衡,当然也要考虑到孙旺喜。他不过是刘金月的丈夫而已。不管怎么说,刘金月总得有个丈夫。这个人可以是别人,也可以是孙旺喜。这么考虑清楚了,刘金月就不再计较。她安心地教着学校里的小孩子们。每天从工地上路过,看着那些推着独轮车和挑着担子的人们,她就会不寒而栗。

刘金月的编年史进入一九七八年,或是一九七九年。更准确地说,也就是这两个年份的冬春之交。刘金月的故事大多发生在这种时候,从冬季,直到第二年的暮春。所有的知青早就返城了。范红娇进了武钢,吴雄伟进了一家棉纺厂,他们都在武汉。只有刘金月还在烟灯村。她也可以回武汉去,但她不能。她可是拖家带口的,除了丈夫孙旺喜以外,她还生育了一个儿子。儿子名叫孙小虎,他是孙梅花的哥哥,很小就夭折了。孙小虎大约在六七岁时溺水而亡。而在知青返城时,他还活得好好的。他选择的死亡时机,正是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季。

这桩婚姻到了这时候,开始露出了它残破和无情的一面。受它的拖累,刘金月必须留在这个又小又穷的鬼地方。当时县上像她这种情况还有几例。他们就像是一场战役之后,大部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总有那么几个掉队者或失踪者不得不留下来。这些人并不关乎全局,他们各有各的背景。只是一些特殊的个体而已,一些无人注意的个案。遥望那些远去的身影,刘金月倍感忧伤和凄凉。这个冬天特别冷,池塘里的水面上早早地就结上了冰。孙小虎和村里的一帮孩子们在冰面上玩。他们在上面奔跑嬉闹。这么玩从来就没出过危险。他们有的还在摔跤,一个一个地摔倒在冰上。可是有一天,在池塘的正中间,冰面裂开了。孩子们都听到了坼裂的声响,都在往后退。只有孙小虎还怀有好奇心。他太小啦,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他小心翼翼地探着身子,想要看个究竟。他是滑进去的。孩子们看到他的身体重心和头都在尽力往后仰,但他的脚却还在往前滑,带着他的身子笔直地射进去了。孙梅花的哥哥就这么夭折了。十一个月,或许将近一年后,孙梅花出生。她降生在十几里路之外的白龙镇。

刘金月独自一人关在一间屋子里,她把门关得死死的,谁也不让进。她抱着孙小虎小小的尸体。在里面呆了一整天。没人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或想了些什么?第二天,她沉静地打开门,让人们埋葬了孙小虎。从她的脸上无法判断她是否哭过。

随着烟灯村的土地分给了各家各户,村支书孙得贵不再有以前的权势了。他老得很快,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农民的原形。刘金月吵着闹着要调到白龙镇去。那儿有镇中心小学。她不想还住在烟灯村,这是她的伤心地,她必须离开。孙得贵告诉她,这事他帮不了忙,镇上没人能给他这个面子。刘金月不依不饶地顶撞他。她说,我算是被你们孙家给害了。他们都回了武汉,只有我,我现在都快变成一个地道的烟灯村人了。他们谁不笑话我啊?我不过是要到镇上去,这难道过分吗?白龙镇?哼!刘金月冷笑着,它有武汉市的一条巷子大吗?再说,我儿子也死了。我还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呢?她没有提到范红娇和吴雄伟的名字。一说到他们的名字,她就会有一种歇斯底里的难过。我和他们本来是一样的,没想到猛然间却拉开了这么大的差距。

孙得贵对刘金月的抱怨和指责表示认可,但他没办法。他不知该怎么办?

那段时间,刘金月老是一个人往镇上跑。她早上去,有时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几天后,她宣布说,她要在镇上造屋。这一决定有些非同寻常。她解释说,她找过镇中心小学的领导,领导暂时还不能调她。与其被动地等待,还不如直接把房子造到镇上去。她已经勘查好了,她打算就在镇中心小学的围墙边上造一所房子。刚好那里还有一块空地,周围零零散散的是些杂货铺文具店。房子造在那里的好处显而易见,中心小学的领导和老师每次上下班,都会看到它。还有,刘金月一旦住到镇上去(她当然要住到镇上去,既然那是她的房子),那么联络感情就很方便。她每天早晨去烟灯村小学上班,以及晚上回来都将要步行十几里路。这种事,他们天长日久地看在眼里绝不会无动于衷。

好主意。孙得贵一听就明白了这里面的玄妙。孙旺喜什么也没说。他已经转正了,成了公办老师,教体育。他对此很满足。

热衷于策划并实施这件事的,实际上是孙得贵和刘金月两个人。刘金月和孙旺喜几乎没有钱。他们能从哪儿来钱呢?幸好孙得贵以前做村支书时还有些积蓄,但也不多,离在镇子上造屋还有很大的缺口。不是缺口,是根本就不能开工。刘金月不了解内情。不知道孙得贵的底细。或者她能猜出个大概,却也只能依赖于他。刘金月跟孙得贵贴得很紧。从表面上看,她简直不像是他的儿媳妇而更像是他的女儿。她搀扶着他的手臂进进出出,这在乡下确实很少见。她温顺地微笑着,还给孙得贵洗袜子。孙得贵答应她,一定要帮她把房子造起来。

去镇上造房子,并不那么容易。如果容易,那还不都到镇上去了。孙得贵怎么也算不过来,把已有的钱,能折换成钱的东西,和可以借到手的钱都算到一块儿,也不行。不够。孙得贵一天到晚都想着这事,他想得脑瓜子生疼。在烟灯村,孙得贵有一所现成的房子。它无疑是村里最好的房子,高门大院,甚至比村委会的办公室还好。如今,它是孙得贵作为烟灯村权势人物的唯一见证。孙得贵在衰退,越来越普通。而这所房子依然挺立着。

这天,刘金月笑着对孙得贵说,要是这房子建在镇上就好了。

一句话点醒了孙得贵。他围着自己的房子转悠了三天,一边吸烟一边思索着。后来他告诉刘金月,他要拆掉烟灯村的旧屋,到镇上去造新屋。

拆屋造屋?刘金月一时间没听明白。

烟灯村的旧屋大些,不是大些,是要大好多。你在镇上不可能造这么大的屋,镇上和城里一样,造的屋都要小一些。这么一算,拆掉村里的旧屋,到镇上去造新屋,材料是足够了。孙得贵捉着指头一一算来。材料够就好办了,剩下的就是工钱。

拆了旧屋,你没想想,那你们住哪儿?

我和你妈?

是啊,你们。

我们?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先在村里搭一间草棚子。暂时先住着,以后再说。村里这房子本来也是为你们造的。你们要去镇上,房子随你们搬过去也是应该。

拆房和造房,在烟灯村和白龙镇同时进行。这更像是一次房屋搬迁。他们用小推车,板车,有时还要用到拖拉机,把砖块,沙石和水泥板运到镇上去。在路上,他们的队伍走成蜿蜒的一长条。这种景象只有在以前“交公粮”时才出现过。沿途村子里的人注视着他们,奇怪地问,这是做什么呀?

造房子。他们答。

在哪儿造?

镇上。

谁啊?

孙书记。哦不,刘老师。

这些材料怎么都是旧的呢?

孙书记把村里的房子给拆啦。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孙得贵守在村里的拆房现场。他不时地会吼上一句,小心点,别把砖块给敲破了,还有水泥板。慢点,几个人一块上。

房子造了几个月才造成功。它就在白龙镇中心小学的旁边。刘金月住进来时已露出怀孕的迹象。她怀的是孙梅花。孙梅花在一天天长大。刘金月挺着个大肚子,妊娠反应强烈。她的脸上长满雀斑,小腿肿得老粗,就连身上也能看出明显的浮肿。她行动迟缓。走起路来显得很吃力,不停地喘气。两只手轮番地撑在腰眼上。她住在白龙镇,却要去烟灯村小学上班。她早上走过去,晚上再走回来。中心小学的人都看到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没有怨言,见到每一个人都笑眯眯的。谁都知道,她已经赢得了广泛的同情。在刘金月十月怀胎即将分娩时,她被正式调了过来。

刘金月如愿以偿,到了镇上。孙梅花是在这所新房子里降生的。伴随孙梅花的降生,这镇上却出现了一股谣言。谣言的指向与孙得贵有关。有人说,孙梅花的血统值得怀疑。很难说孙得贵和刘金月之间是清白的。人们都还记得刘金月挎着他的膀子从大门里出来,或进去。孙旺喜不过是孙得贵的养子,不是亲子。如果没有交易,孙得贵会那样不惜血本地为她造屋吗?谁能相信?从此,孙得贵就将住在烟灯村的一间草棚子里,他还将死在那儿。这些都是推理和猜想。还有目击证言。一个民工宣称在拆房时他亲眼看到,刘金月曾摸过孙得贵的脸。另一个民工说,不是摸,她好像摁死了孙得贵脸上的一只虫子。不管怎么说,她的这些动作都显得过分的亲昵和暧昧。还有其他一些说法,被人传来传去。这些谣言刘金月知道,她认为孙旺喜也一定听说了。

这个时候,刘金月刚生孩子不久,在镇子上出现这种谣言既邪恶,又令人恶心。肯定是有人操控,故意散布它们。好像她的生育真的与造房子有关,里面隐藏着某种黑幕。

刘金月对此予以坚决否认,她直截了当地问孙旺喜,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

人们说的这事。

不相信。孙旺喜有些迟疑。

你最好不要相信。

是不相信。

那都是瞎说。

瞎说?

当然是瞎说。

人家为什么要瞎说呢?

是啊,孙旺喜这么问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你不要这么问我。刘金月说。

在家里,刘金月逐步建立起了绝对权威。还在烟灯村就是这样。往更早处追溯,可以追溯到刚结婚时。她不屑于跟孙旺喜啰嗦,总是对他说出一些简短的指令性的话语。考虑到她和孙旺喜结婚一定十分委屈,孙旺喜从一开始就接受了这一现实。

当然喽,为了避嫌,刘金月说,我们可以不再和他们来往。

这是刘金月做出的新决定,突然做出的,是镇子上的谣言为她提供了口实?还是她早就蓄意如此?她所说的“他们”是指孙得贵,还有他老婆,也就是他们的养母。养母,在他们的生活中,一直是个从不多言的老女人。

这样子不好吧?

不好?

你想吧,他们刚为我们造好了房子,而且他们自己还住在草棚子里。问题的症结在这儿,做人要讲良心,是不是啊?

但那是他们自愿的。

别人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不好听的话。

还会越说越多。

可是别人现在说的话就好听吗?你又如何计较?

他们会说过河拆桥。

我不管。

你不管,那我呢?

你反正还在烟灯村小学,要不你和他们住在一起吧,你不必回来。

那可不行。

你回来可以,但不许他们进我的家门。他们的生活习惯不好,太脏啦。你也要改改。现在住到镇上了。将来还要住到城里去。你要不改,一生都会是个肮脏的乡下人。

她的弯子转得太陡了。在这件事上,刘金月显出了异常的冷酷和坚毅。自从搬到镇上,她就再没回过烟灯村。她总是这样。后来她到了县城,也就再没回过白龙镇。回想拆房和造房时,刘金月挽着孙得贵的臂膀,恍然已是旧梦。

如此绝情,更像是为了止住那些谣言。刘金月不允许孙得贵跨进她镇上的家门。孙得贵身上一点残留的威风也没有了。他的支书职务已被另一个人所取代,从此他变得比一个年老的农民还要委琐。但这并不妨碍他老是往镇上跑,他隔三岔五就会跑到镇上来,就像着了魔一样,他来看孙梅花。因为刘金月不要他进门,他只能从外面窥视。孙得贵太想看到孙梅花了。一个祖父是可以这样子迷恋孙女的,看到她的小脸蛋,孙得贵就会心花怒放。但刘金月不让他看。她还请了一个保姆,在镇上她是为数不多请了保姆的人之一。按理说孙旺喜家里有老人,像孙得贵,和他的老婆。可刘金月还是宁愿请人,为此花上一笔钱。请保姆是城里人的生活习惯。她毕竟是一名武汉人。

保姆来了没几天,还不太了解情况。她对刘金月说,有个老头总在门外探头探脑,他像个贼一样,细看又不像。总是瞅一眼就跑。

刘金月心中暗想那就是孙得贵,她说他要再来你赶他走。

过了些时,她还专门养了一条狗。刘金月说,它是看门狗。要是再有人来东瞅西瞅的,你又赶不走,就唤这狗来吓唬他。

保姆听她这么说,低头抚弄了一下那狗,它立即就耸起毛来叫了两声。

孙得贵还在往镇上跑。看样子若不能每天见上一眼孙梅花,他就会烦燥不安。从门缝里,或是保姆把她抱出来了,他只要远远地睃上一眼,就会满足地转过身去,快速离开。保姆也慢慢熟了,知道那是孙得贵,孙梅花的祖父。见到他,她会有意地把孙梅花往上竖一竖。而孙得贵仍然显得鬼鬼祟祟的。刘金月的邻居,那些做文具和小杂货生意的人,他们没事就会聚在店门口喝茶,聊天,或者打牌下棋。他们认识这个落魄的老头。他有时像个流浪汉,有时又像个乞丐。那些人刚开始是很笑话这件事的,他们笑话他躲躲藏藏。笑话他看上一眼孙梅花时的那种喜悦和陶醉,以及没见着她的失落和彷徨。可是过了些日子,他们不再笑他,他们笑不起来,这确实没什么好笑的,他的样子只能让人心酸。他太认真了,跑到镇上来,无非是要看一眼孙梅花。

看来,刘金月是在和孙得贵较劲,她要切断他和这个家庭的关系,不让这个人进自己的家门。这合理吗?但她做到了。

同类推荐
  • 快穿之慕总你又被骗了

    快穿之慕总你又被骗了

    [1v1双洁,女主有点暴脾气,但偏偏这样一个她确爱吃奶糖]唐恬一觉醒来进入了一个破系统,完成撩男主的任务才能回去此后唐恬的主要工作就成了掐男主烂桃花,撩男主每一个关卡都会迎来一个来自醋王男主的问题“奶糖重要还是我重要”“你重要”此后下雨打雷天唐恬都不敢出门了,怕遭雷劈
  • 我太强了吗

    我太强了吗

    本男主无敌挂,无女主纯属爽文,不习惯者请走开(/ω\)
  • 诗与真

    诗与真

    初衷是想记录一下自己从二十二岁开始的人生,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无从简介
  • 与你走过的美好时光

    与你走过的美好时光

    你是我唯一想过走一辈子的人,来之前,走之后。
  • 风筝与吉他

    风筝与吉他

    他一直在等那个风筝,和那个牵着风筝的姑娘。她一直珍藏着一把破木吉他,和那个弹着破木吉他的少年。——“姑娘姑娘,我是吉他。”——“吉他吉他,我是风筝!”
热门推荐
  • 变幻幻想乡

    变幻幻想乡

    无意间掉入幻想乡的莳蒲中后附在了死亡的变形小妖怪(♀)身上,于是……“莳蒲,魔理沙要来了,去变个赛钱箱。”灵梦眼神一扫。“莳蒲,你就保持人偶大小,不然……”爱丽丝怒气冲冲。“你见过人类了吧,能变成人类吗。”永琳别有用心。“莳蒲,再换个血型。”蕾米莉亚口水泛滥。
  • 镇魂神探

    镇魂神探

    高中生欧阳少沐,报考警校落选,便在一家侦探社打工。期间,收到一份快递,鬼使神差的唤醒了深藏体内数百年的力量。同时,也招来了阴暗势力的追杀。此后,异界奇遇,离奇案件接连在其身边发生。这一切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让我们随着欧阳少沐一起破茧抽丝,解开谜团,寻求真相!感谢阅文书评团提供书评支持
  • 纷争之刀

    纷争之刀

    他来了,将自你的心中走出。凡生浮沉,刀客独行。风云变幻,江湖谁又将走的更远。蓝凡生自于山林中而出,天下传响他的威名。若有不平,一刀横断。无论鬼神,见之皆惧
  • 苏玖

    苏玖

    一个长相不赖却性格猥琐的少年从一个将死老鬼手中得来的兽皮古卷,里面记载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当最终的一刻到来之时,人们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催化剂。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漫威魔皇轨迹

    漫威魔皇轨迹

    寒冰是我的武器,元素是我的朋友,光暗水火围绕我的身边。一名穿越客行走在漫威的故事~
  • 吾本轻狂逆天大小姐

    吾本轻狂逆天大小姐

    堂堂南宫大将军府的那个草包大小姐居然武功过人?怎么可能?!堂堂南宫大将军府的那个草包大小姐居然医术过人?怎么可能?!堂堂南宫大将军府的那个草包大小姐居然相貌过人?怎么可能?!堂堂南宫大将军府的那个草包大小姐居然才智过人?怎么可能?!一朝风云变莫测,斗转乾坤凤涅槃。我本天命不凡女,区区世俗困我何?!那些曾经说过她的人?抱歉,现在脸是不是痛的慌?别的不行,打脸怎么不能百分百?直到他说,南宫琉若,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旖旎春色撩人夜,风动珠帘云起时。
  • 黑色手札

    黑色手札

    冬天还没有过去,一件匪夷所思的案子又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L学院的安阳和Z市刑警队长欧阳无水碰到了一起,看他们是如何解开一个又一个的谜题……
  • 难道就我没重生

    难道就我没重生

    2020年愚人节,程颂的生日,失业的日子....但是,为什么这一天之后大家都变了!!全世界都“被重生”了!就我没有!我会不会被抓去切片啊啊!!由于某种不知名原因,原本处于同一轨道上的上千个多元宇宙突然开始融合了,每个多元宇宙都有人重生到本宇宙,而我们的主角程颂,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本宇宙唯一的土著之后,从此过上了鬼鬼祟祟的苟活生涯,但是一个合租室友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苟活计划...他...开始浪起来了...
  • 家主请留步

    家主请留步

    穿越成了一个衰败家族的废材家主?从此,在微末中崛起,在讥讽中奋进。这是一个人,不但要自己装逼,还要带领整个家族一起装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