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罗小琪继续说,“我一个人在海边玩。突然刮起了大风。不久,又来了一场暴雨。我当时毫无准备,结果遭遇到了强烈的暴风雨。那风是如此之大,以致差点把我刮飞了。那一次,我真的吓坏了。我开始时还在奔跑,后来,我疲倦了,心想奔跑也是徒劳,就索性停下来,坐在海堤坝上听天由命。那场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多钟头。我被淋得落鸡汤似的,回到家里时浑身哆嗦。后来,我大病了一场,然而不久,我又来海边游玩了。现在想来,我倒挺喜欢在暴风雨中历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挺刺激的,是吧?”
“是挺剌激的。那是在跟天地搏斗。其实也说不上搏斗,是一场赌博,拿自己的命运跟天赌博。”
她哧哧地笑着。“你当时看上去一定显得很勇敢。”
“勇敢吗?”他望着她一笑。“但愿如此。”他说。“不过有一段时间,我来海边,为的是仅仅想看看海鸥。”
“看到了吗?”
“很少看到。这里海面不是很宽阔,而且水质也很差,常年四季受附近江河的污染。我想海鸥是一种比较娇贵的鸟,不会来这种地方繁衍生息的。你们家乡的海鸥多吗?”
“很多。”她说,“不管是上午或是黄昏,常可以看到。它们成群结队,在海面上起飞盘旋,不时发出阵阵的叫声。那叫声挺悦耳的。你听过那支<彩云伴海鸥&gt的歌吗?”
“听过。那是一支很美的歌子。”他说。
于是她一笑,拂了一下鬓旁的发丝,便轻轻地哼了起来:
“问一声那海鸥,
你飞来飞去何求?
问一声那彩云,
你飘来飘去多烦忧
……”
她哼得很轻很柔,很悦耳。他认真地听着,被她的歌声感动了。哼了一会儿,她不哼了,有些羞窘地对他一笑。
“唱得真好。”他说,“<海鸥飞处彩云飞&gt里的主题歌。”
她点点头。“我以前经常哼唱这支歌,我觉得它的旋律好美。有时我一个人在海边时,就哼这支歌。“
“你在家乡时也常去海边看海鸥吗?”
“常去。”她说。
“照这么说,你家离大海一定很近。”
“只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我们有时坐车去。在海边,那里有一个旅游景点,还有一个海滨浴场,常有游客前去游玩。”
“就像这里一样。”
“比这里可能要更美。因为那里的海面宽阔。有时,我们还爬到海岬上去玩。那海水深蓝深蓝的。海水冲刷在礁石上,绽出白色的浪花,非常好看。”
“你们在海上看到的是日出。”
“是的,我们面对太平洋。”她说。这时,他俩看见远处天昏地暗的海面上开始出现一片雨幕。紧接着,随着一阵大风,那雨幕迅速朝这边移来。倾刻,只听头上的铁皮棚上面发出沉重的“啪啪”的响声。
“大雨终于来了。”她说,有些激动。
“我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同样有些激动地说,望着眼前的这场铺天盖地而来的大暴雨。而这雨将他俩的四周紧紧地包裹着,这个小台楼就像是风暴之中的一条小船在艰难地向前航行,下面的海水在暴风雨中汹涌起伏,震撼着台楼的铁脚架。
“这汹涌的波涛让人感到一定有海妖在海底里兴风作浪。”
“它使我想起了我很久前曾看过的一本小说<金银岛&gt。那是一个冒险故事。我们此时就像坐在大海中的一艘小船上一样。”梅丽芳说。
“有时我真想出去冒一下险,好好地闯荡一番。”罗小琪说,望着眼前的一片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