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话吧
说说话吧!斯日既逝,又不要命地重临为何?身上铁索如沙崩散,又在朗朗白日勒紧!
看那优伶,青衣,出出入入的焚心红色电话机,蓝色大海,小小戏剧激扬着骨粉……
千秋乃一微响?料峭春寒拨弄新月之肥痣举手、侧身、灌酒、呆傻:“衾枕昧节候,蹇开暂窥临”引自谢灵运《登池上楼》。
今晨啊,请在窗玻璃的雾气中画一座岛屿请破浪而来……你,悄悄脱了人形,更学会了笃定?
2005.2.14
什么
什么?什么呀。没人嬉笑着鞠躬。江对面,亦无人从锦官城弹起,敞了怀嗫嚅良久,递上质地威严的烫金名片……
我们的距离,好比于鸡蛋对炸弹。电水壶不会坏的,它配得上静静嘟囔配得上,长长的、终生都在冒汗的蓝色电线
什么?说的全都是扯淡、废话?什么?春服既成者焚书、鞭尸、诵赞黑话!……吾改行久矣——小毛病?气象也浩然?
请想像,翠绿军车蜿蜒山腰的柔荑。昨天,好色二郎就是被她捧上云霄殿的性急耶,千百年蹁跹,竟抵不上小小都江堰……
江山盈握一星,归于闲趣。什么?什么嘛?我是说岷江就在成都向西的处所春天了,仍然爱喧闹,仍然悄悄地孤寒。
2005.4.1
譬如
无春之年□官城飞机在云里呼啸……新泥呢,静静糊住了旧鞋尖。
2005.4.6
起身
无数次起身,无数次,被摁进冒烟的破藤椅。
外科医生转行保姆,骑着笤帚乱飞——幸矣!一桶纯净水,放得油尽灯枯——幸矣!昨天,杜鹃挡不住饶舌之诱惑,开了七朵八朵。看来,真有人被黑社会灌顶,举念善善。可错愕者众,多于灵山大庙的漶漫锈迹——斯幸矣!
无数次起身……窃了得意,便风流。这老沙弥。
喜吧,憨口水当流则流。又能怎样呢?修锁匠计划朝暮暴晒、游走,孩童乱掷翠绿的骨头!悲吧,便悲了。悲于重力者尤其礼让——长安提督,正想着去南国看孔雀呢其胸襟透澈,阴茎,凉如偬偬低吼的溪流……
2005.4.8
细
谨小慎微之锁舌,暗藏惊雷。风起,素手游曳我在屋外细细叩门,叩问光滑地板上乱滚的雷声叩问,瞳眸上一层薄薄的亮霜。长生如斯矣!云南白药可止血、生肌,可慰籍烽火三月的心。母亲由我陪着,陪着,行走于大片的白色。天朝斑马线,也需细细……踏勘。
母亲,其手已然无筋其直肠上,有朵随时会爆炸的乌云!我想:另一片天空旋转着无名守护的谷仓,将有新芽静静迸涌……是啊,头发说乱就劈劈啪啪乱了一切存在之物,都将那不存在轻轻锁住可……我的细腻完好,尚未受惊——那,就请吧,一只素手,推开这雪拥蓝关的门!
2005.4.14
或者
是旧绿颤摇,还是新伤频添?又或者一大股风,直直抢上来,不香艳,不婉转!
生与死迷糊,割肉和隐秘间红脸?星群下蹦跳着满街花衣裳呆子、一桶桶燥热的铁锈……
竟尔如此!如此虚假而逼真,不必检示——我在手术室外足足站了四个小时,而你们
安座流水般窃窃私语,重温漫长假日——手术台上,被乙醚麻翻的,是谁的母亲?
其间,三个婴儿改变了身体帐目,取悦老人。又或者,霓虹灯下,这俏小伙,遭遇粗大的寂静。
耶,省医院大门敞向的,便是车水马龙,便是祖国的指纹!既便有好烟好酒,就可招待送信人?
母亲曾生养六个子女。或者,尔等不知道:此时,胆小惧高的她,正冒险摘除体内那朵乌云……
2005.4.21
拳曲
落日余晖中踢花毽的细眉良人乳房肿胀,阴毛拳曲欢乐呀,就是不要命地流汗,又拳曲!就是去看那不该看的阴影也是那政府,春光里腹泻,发晕……而远山,怀腹宽大,湖水微蓝她们簇拥了沸腾,却不可能安慰止息
那一日,弘毅如许者夜读历史默诵经律异相。长春,长春,长春!江湖术士吞剑街头,依稀称奇然红匪与蓝党龇目,三十万无辜百姓永远拳曲于旷日持久之围城——胜军将领升为元帅,便尖着腮狮子回头扮丽日:机坠,炭黑,野阔草深
星群竟流转,有人要捐躯激烈的颓唐梦见微语和蛇信!此一日耶风流者得一秘咒,以江河为马锦官城腰身也温婉,显得滑爽,洁净风起了,满头细密发卷的你正从异域归来“发型像佛祖哟”,请,请发问吧谁看见万物拳曲,落日吹皱黄沙的阴影?
2005.6.1
呜耶
呜,耶……呜呜耶,呜耶……耶汝髋骨宽阔,江河密布复宽阔、宽阔呜,耶,呜呜耶……粉嘟嘟皇后宽阔,粉嘟嘟大脚皇后,新鲜,又宽阔呜,耶,呜耶,呜耶耶……草坡上羊群……呜耶,呜……草坡上羊群正舔你指头呢……呜耶……耶羊倌呢,名叫铁蛋的羊倌疯耍到哪里去了?呜,耶……呜耶耶,呜,耶,耶……湿淋淋花衣裳里,呜……耶,裹着千军万马呢……裹呀……裹……裹着满坡嘶鸣的乱石呢呜耶,呜耶,呜,耶……呜,耶,耶裹,裹呀,裹着那橘红月亮的暴烈……呜耶,呜,耶,呜,呜……呜,耶,耶……
2005.6.3
水
寻隐士不遇?寂寞、苍郁的松树下,风吹拂山岩之清凉——隐士们,仿佛一排排看不见的绿松,胸怀鳞片般黄铜云纹,羽化了?或者,落落大方,敲响锣鼓,给那数度煮沸的锦官城,一次次送上圆润、沁人心脾的美人!她们,有着广阔的乳汁,轻轻着火的枕木、车轮。瞧吧,瞧吧,这尤物、音叉,会呼啦啦奏响奔腾的落日、无垢之善行……
绕城之水喧嚣着,经日不停,食指于时间的黑灰烬中,闪亮拱动。风中小树枝,也动了动。是的,我所理解的水,是民主,是暴行,是今日晨跑时,迎面撞翻的弱智仙人……当酒浆翠绿,浇灌白发三千丈,我便能看见你的心,看见你的来世,像看见月亮上的一粒芝麻。当然,我更看见了清凉的环形皱褶,一波又一波嘲笑。嗨,嘲笑,孩子浮于暗处,炫闪温顺、野蛮的眼神!
2005.6.5
隐忧
倦于细小分辨,却为一个孩童的失学,而怒上翠微九天!我读历史书,我说蛛网总是困死大笨象一口痰,便可噎死半吊子游仙滚滚落日正绕膝而过……更何况……此地崛起了灯红酒绿之政府妖僧们,乍寒乍暖于小积怨、大宫殿。
便将眼睛里的瞳眸,轻轻剜下!羞愧其纯洁,一如云朵在你家门口发傻——曾游弋于煌煌盛世,见识过不可知又梦见:月亮上开满了狂热的罂粟花!此时,放眼锦官城,尘埃如浪翻卷胸臆清凉者,应一天比一天肥胖:九天之上,有惊雷,有银雪闪耀的铠甲!
2005.6.10
走光
天妒英才久矣!无我,亦无他只因那冰箱中翠绿与白霜轻轻吵闹的果园经得起,炎炎夏锤的击打!
铜雀台上,阴影猎猎如花。一个秘密行会,在此力挺风流倜傥之首领其面色如黛,三个婊子簇拥着他。
苦头陀也,竟唾沫四溅地当街谩骂!比不上那老翁,精于长寿,总是月色浩荡之时废弃钢轨旁,轻取出自嘲的假牙!
便可入眠,从此梦见龙腾凤翔、芝麻肥大。山川也是微雨后清清爽爽的样子连那不起眼之小溪,都有细嫩的鱼虾。
竟尔哺育虫蛇的乳房,究竟有多大?真乃愚蠢之一问也!可是,你集权的圆乳房究竟有多大?或者,就和监狱一样大?
2005.6.28
不解
渐行渐远的人,不解衣衫之微汗,不解,这一身亮晶晶的排骨、盐;遥望星云翻涌处,鹅卵石防波堤高大,他呀,嗨,笑嘻嘻,嘻嘻笑,独守真元。
请跟踪他,如酒浆,跟踪焚烧的喉咙!天籁隐约,他要陪小蘑菇醉舞?当其时,有人欲喝退白纸上的黑暗,又有人,用钢针,轻扎鼾声中曙光的舌尖……
这苦乐,这赃兮兮之长发,太唯美了,明摆着嘛,需要磨皮擦痒的吹弹——又或者是,倾耳者短促,却漫长,仅仅,仅仅像,沙漠里,一场梦寐的微澜。
2005.7.5
观史
狗日的世界,咋这么多表演?一只猴子踩在皮球上,灵巧于滑稽之舞蹈,左手,拍打着灰烬,右手是劈劈啪啪地,分开海水的权杖、火焰——鼓鼓巴掌吧,憨口水一滩又一滩,那狗鸡巴皮球,竟翻滚着窃笑:清诵声里,可惜了新草汩汩初血的经卷!
猴精于史者,温言如花。唉,如此轻易地,气象就在那口淫者齿间醒来?女贞树张开湿漉漉的小耳朵,而我们,也需将那野蛮的风度奉献?
言静观,言木叶滚滚中取了慎独如火中取蜜……“呔,都串通好瞎扯淡呢”这狗日的世界,哪还配有一点羞愧的盐!2005.7.11
纪事
就说你唇红齿白,满身鱼虾。认了吧,我在这虚肿之时涂抹的清凉油,认了吧,即使万里春风恭维你层峦叠翠,小腹优雅,我也会在警笛声里,脱下一身燥热的狗皮,给你看:我有清澈的花花肠子,钥匙叮当响,月儿轻扬闪亮的蹄铁,政要们,正于街巷间漫游、掐架……
不出三句话,你就让我动荡起来。是呀是呀,锦官城里,从来不乏稠花乱蕊,不乏优美着颓废,闲闲地耍——急暮也,青天也,醉鬼也,琴台也,红毛撞翻不周山,顺便将岷江轻轻拿下——噢,莲乡来此讨生活的妙龄此刻被肿胀地进入……府河摇落漫天木叶越堆越高的,是丽达眼里急躁的沙……2005.7.15
不惑——记2005年7月19日
直宛如,苍天之流水不惑。云气吞吐的肌肤上,摇落火红的樱桃,亦为不惑。梦相无端地猛烈,却施施然温存,说文解字,推演万古长夜,又凶吉,是为蛇行者之不惑。
下午一时三刻,暴走于群康路农贸市场,絮云间泄下的碎银和烂菜梆子气味刻豹纹、麒麟纹在我隐秘之身,更有电波,扑腾于锦官城的小小天庭,其随心所欲,且逾矩,是为不惑。
轻雷含于舌间,慢慢撕开写满爱的白纸,却不、竟不轰击你的软弱……当不舍昼夜,不舍昼夜也,吹绿《白头吟》,这片片草坡,刚刚接受刈草机的编队那甜腥,那草汁的尖叫,亦为不惑!
欲登泰山而小天下,可是不惑?哦,酸腐们,此地是寒冷的岷山脚下,省省吧。下午二时二刻,天倾西南。丝绸小腹,我骑上灼热的激流——忽然想起,今日乃我的生日,应笔走龙蛇:惑其不惑?
2005.7.24
等待
于老树、枯藤、昏鸦处,等待,等待一个处子的热烈,或者,一盏盏温婉绿茶。当街泼了,这满铺子宣纸的皱巴巴,这落日下渐隐于苍茫的佛塔!
大雨袭击锦官城,数日。我手指生锈,锅碗瓢盆,悬浮在厨房另一端。哦,这群花,囚禁,这浸满身躯的水垮垮,也当街泼了。即使有人走火、惊呼,也当街泼了!
我是饿着肚子等待的。读遍典籍,仍不减其饿。你,菜青虫一样偷练柔软神秘的瑜珈,瘪三们却快乐,满心粗野地,在胸口绣龙,又在那街巷深处的粉墙上,绣上闪电、刀疤……
2005.8.9
盲爱
一律金樽、美酒,一律恣意流淌!但用白酥酥之羽毛,轻挠你葱翠如烟的耳廓。
遥见窗外岷江,就涩涩发问。古人瞳孔里,一律铺排了又白又薄的轻霜。
恶少们,向往星际间轰隆作响的火车。此煌煌盛世也,应传诵,环肥燕瘦的烟花、柳巷!
得用细马尾,逗弄你脚心,花样繁复,反应竟一律的娇嗲:痒啊,痒,连心尖尖都在痒……
继而,端坐黯淡蒲团之上,丝巾裹头:黑社会已经营得彬彬有礼,谁还好意思冥想呢?
便辞了苦瓜般父母,斜刺刺,昂首云游!即使无权现身说法,也可抛砖,砸他个吊儿郎当……
够了,够了!就在你眉心种颗樱桃树吧,风吹过,爱上这个世界,就要和她一样动荡。
2005.8.10
短信息
风,腕骨里拐了个弯。那里有群蜜蜂,几条失火的街道。肤色黝黑、暴躁的少年,月光下游荡着,耳垂灼灼之芙蓉。
因为,远方乃流水,乃经脉之痛。瞧瞧,吹响口哨的秘密泄露了,翻耕吧,汗水,别辜负震裂一地的铜钟!
于是,你发给我的短信,够短,够微妙。“我也爱这碎片……”,暗暗猜测,运指之时,风,如何给你腕骨闪电之一击:
月光下,大海轻抑着甜蜜的抖动。嗨,锦官城宽阔,我只是个瓜娃子而已。是我的身体在震动吗?嗡,嗡,嗡嗡……
2005.8.18
无题
深居抚琴者,并非一味弹奏清越松风,窗外,得有洁净的流响才成。此刻,无山,无水,无虹,无独守之静微,亦无赤子之隐痛,更无拖着柳枝、上窜下跳于灶台的宽袍狐仙——嗨,却有,一股要命的力量,让他,渐渐地,双瞳微灼、鼻息粗重。
谷仓里,何曾挤满肥白、愚蠢的米虫呢?现在挤满了。清修精舍中,何曾演绎过,黑社会坐而论道、化身灿灿飞龙?此时也出现了——深居抚琴者,请别炸了肺,又乱方寸、意马葱茏!既然……此夜,乃实施变形记的好机会,那你,就冲着那方向,悄悄去皱、喝风吧……
2005.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