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一年的光景也要过去了,又要到了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春节。这是个亲人团聚的节日,在外工作的人们总要想尽办法回家与亲人们团聚,吃上一顿热腾腾的幸福团圆饭,过上几天和亲人团聚的日子。梅云朵原来还以为今年春季就能和家人团聚了,结果呢,还是依然像从前一般孤孤单单的过这个节日,如果说从前还存在一点的希望,而现在连一点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的父母却那么早地离开她,离开人世了,心中有太多的话语都不知道向谁去说?当寒冷的空气包围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就被满腹哀伤填满了。
哀伤过度自然会抑郁成病,幸好,有向天华两兄妹在,特别是向岚的好事近了,没事就拉着梅云朵逛街买东西,向岚体力好,走路快,逛街大半天也不见得她累,而她早累得筋疲力尽,自然沦落为紧紧跟在向岚屁股后面的扛包提袋者,不过这样的“体力劳动”多进行了几次,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就在年30的当天却似乎哀伤了一下,可是向天华兄妹俩硬是拉着她倒他们老家过春节,向天华的母亲70来岁,保养很好,看起来才像60出头,虽然早年失了丈夫,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世间最悲伤的事都落在了她身上,她都坚强地扛了过来,她退休之前也是个外科医生,早就对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看惯了,凡事都想得开,对已经死去的人莫太哀伤,对活着的人要真诚对待。如今她辛辛苦苦养大的一对外孙外孙女都长大成人了,一个个从她身边飞走了,但是她也不见得孤单,空闲文娱节目甚多,上上老年大学,唱歌跳舞拉琴运动都喜欢去参加,性格温和开朗,见了梅云朵第一面印象颇佳。
这其中有段小小的插曲:老太太刚开始就认为是儿子的女朋友,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项链当做见面礼。梅云朵当然红着脸不肯收了。后来老太太知道清楚了,倒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一样疼,她的心里像盛满了温水温暖了自己的心窝,眼泪差点当场流下来。
吃完年夜晚,一家子围起了搓起了小麻将,她本不会,被老太太硬拉入伙,向天华就在她身后教她打牌,几副牌下来,她便觉得兴趣渐浓,到后来向天华故意不在后面指导,她也能打了,搓着搓着,也不知道什么时辰,外面传来一串串炮仗响,这一家人马上推了牌去放烟花,据说是迎接来年的风调雨顺,烟花放完了,又去煮水饺当夜宵吃了,肚子里暖了和,又坐在麻将桌上继续鏖战,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就让给儿子搓。
“我不玩了,你们三人是一家子人呐,欺负我一个外人怎么办呢?”她故意着急道。
“怎么算一家子人呢,她呀,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按照古代的称谓为某某氏,说明的是什么呢,是别人家的人啦!”向天华用手指笑着戳他妹妹的额头。
“春宇,哥哥欺负我,你说怎么办呢?”向岚对着周春宇撒娇道。
“你呀做妹妹的,没有看到你哥哥光杆司令一个,尽欺负你哥哥!”周春宇笑着道。
“什么啊,哥哥怎么被我欺负了啊,云朵不是人嘛!”向岚不服气地撅着嘴,然后问梅云朵道,“云朵啊,你是站哪一边的啊?”
“啊!我…我嘛弃权出局,谁也不帮!”她微微红了脸。
“你看看,明明是想帮哥哥的嘛,故意说弃权出局,骗谁啊?”向岚一副不依不饶道。
“碰!”
“我吃!”
“向岚啊,别光顾着说话,打牌啊!”周春宇笑着提醒道。
“哦,惨了,打错了一个牌!”向岚苦着脸道。
搓麻将竟然搓了一个通宵,凌晨3,4点老太太起身了,在厨房里烧了红枣赤豆粥做早餐,喻意是孩子们的未来都是红红火火的,吃了红枣赤豆粥,要去山中的佛庙拜菩萨,去得越早越有诚意,年轻人嗜睡,怕早上起不来,所以年30的晚上,就不敢钻在温暖的被窝里,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兄妹俩就打一个通宵的牌,第二天就可以赶早去拜菩萨了。
向岚的婚宴定在初二,所以初一下午就要张罗准备起来了,梅云朵原想一起帮忙的,但是向天华一家人硬是让她休息去,也许真的是累了,脸一触及枕头,便睡熟了。醒来的时候,却是天色已黄昏了,向天华倒是不舍得叫醒她,见她醒来了,便叫了她吃饭了。
因为明日是向岚要摆酒宴,吃了饭自然不敢像头天晚上搞个通宵的麻将,聊了一会便散了休息去了。
至于向岚的婚礼那日是在她更是在忙碌紧张中度过了,她是第一次做了伴娘,自然尽心尽力地去做,但又手忙脚乱了一番。这个春节在忙碌中度过了,再一晃神之后春节又过去了。
周六那个艳阳天,她再去学校报道上课,经过大操场,见彩旗飘飘,鼓乐声声,她抬头一看大幅标语:“莱凯德集团总公司捐赠多功能教学楼暨开工典礼”。
她挤进了人群,终于,远远地,我看见了坐在台上的卓智伦。
太远了,隔着太多的人,她看不清他的脸。在刺目的阳光下,她眯着眼,努力望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
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里,在一个个不明身份的领导的讲话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然后,他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将一根红绸剪断。现场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他抬起了头,环顾了整个会场,这一刻,她才清楚地看见了他,和他脸上客套矜持的微笑。
两个多月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她站在人群中,贪婪地望着他。周围的女生惊叹着他的英俊,而她在心里暗想:“你们又怎么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他真正的好?”
请允许我为了你,小小地虚荣一下,她在心里对他说
他高高在上,众人仰视,而她,则被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千百张相似的面孔中的一张,他看不见她,发现不了她。
很快,仪式结束,他在一些人的引导下,迅速消失。人群渐渐散去,她却站在操场上,顶着阳光,站立了良久良久。
原来那一只带着爱情光芒的蝴蝶飞走了。再回来的时候,蝴蝶已不是那只蝴蝶,花儿也不是那片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