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清低头不说话了,姨妈于是摆起了做长辈姿态,给寒清上起了课。从从听老人的话到尽孝道,从娘的辛苦到关注老人。说的头头是道,条条在理。真是让寒清有些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好啦,姨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免得家里惦记,我先回去吧。”
寒清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还是说了一句告辞的话。
出了姨妈的门,寒清搭上自行车,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了两只脚上,自行车飞也似地在路上穿梭。寒清恨不得一下子离开这个地方。
事情没有办成,又挨了一通教训,寒清简直就要发疯了。
几十里的路程下来,寒清贴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两条腿又酸又沉像是灌了铅。想到快到家了,寒清这才回头看看——可算离开了那个气人的地方。他两腿一松劲,自行车歪倒在了路旁,寒清也顺势撒手把车子一扔,自己翻身躺在了边沟的草地上。
骄阳似火,夕阳西下。
望着已经收获了的庄稼地,寒清有种凄凉的感觉。往远处看去,依稀可见刚刚出土的麦苗透着些绿意,却也难以抹煞严冬即将来临的肃杀之气。
一阵凉风吹过,寒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坐了起来,用手提了提贴在身上的衬衣,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稍时休息,寒清从地上扶起车子,向村里走去。
“寒清,”刚一进村,寒清就被一个中年妇女叫住。
幸运的人常常见到幸运的来临,不幸之人自然也不会间断不幸的造访。是青春的历练还是磨难的纠缠?寒清那颗刚刚平静的心将再一次被打乱。
“大娘,有事吗?”寒清在中年妇女的面前下了自行车。
“成新说了一门亲家,听说跟你是同学,想向你打听一下。”
“谁呀?大娘,我和成新关系这么好,有事自然要帮忙了。”尽管寒清刚刚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他仍然表现出了极度的热情——他会把自己的心事压在心底,笑对所有的人。
“这姑娘叫书晓,是你高中的同学。”
是天然巧合还是人为地安排?寒清觉得大脑有些发晕。这不是有点太残酷了吗?
“书晓,人不错。”说着,寒清推着车子就要走。
“是寒清啊?来家里坐坐呗?”这时,成新从家里走了出来,看见寒清急忙招呼道。
成新比寒清大两岁,是寒清的大年纪的同校同学,现在县里某行政部门工作。由于都是老乡,在校时候他们来往的自然也就比较多一些,关系上也还算可以。看见成新从家里出来,寒清停了下来。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寒清静了一下心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今天没有去上班?”
“家里有点事,今天先回来了半天。再说,政府部门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在寒清的面前,成新显示出了无限的优越感,这就使得寒清更加自卑了——在书晓的问题上根本无法与之较量。
“你不是说书晓跟寒清是同学吗?跟寒清打听一下不是更可信吗?”成新娘在一旁插言说。
“江他爹和书晓他爸关系不错,江他爹中间牵线介绍我和书晓认识,也算是个大媒吧。今天回来也就是为了这事。”成新进一步地向寒清解释说。
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原以为书晓的男友是哪个,却没想到竟是成新。寒清感到了莫大的屈辱——江难道不知道自己和书晓的关系?还让他爹做出如此之事,并且还把书晓说到了自己的家门上来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不清不白地,也难怪人家有如此之举。寒清虽然心里愤懑,却又无法说什么。这时他又想起前天云说到的“最真挚的爱就是让对方获得幸福”。寒清面对成新也只有祝福的份。
“祝贺你,成新,书晓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寒清默默地把自行车放到了自己的屋里。这时,家里已经吃过了晚饭。
“这么一大天,跑到哪里去了?出门也不说一声。”看见寒清进了屋,寒清娘发起了牢骚。
寒清没有说话,只管到娘这屋里胡乱地吃了一些东西,就又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想到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寒清觉得有些茫然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又如何面对周围的一切。面对自己的选择又怎样解释呢?是自己无能为力还是自己真的是个傻瓜?
这一夜,寒清再一次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