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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潜龙篇(27)

“说,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芽”他紧咬着钢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有如受伤野兽一般的眼神,让即使成为魂魄的爱娜也不由得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这样。我在下面,也会很好的。”爱娜慌忙安抚道。

然而这毕竟没有什么作用。对于这样不符合龙翔天意愿的话语,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瞪视着爱娜那惊慌的容颜,清清楚楚地吐出一个单词:“说选”

“唉……”爱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芽现在的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啊。那黑色的巨人,可是拥有一瞬间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的能力呢。大家都是在睡梦中毫无痛苦地离开的,一切都没有感觉,只是在无意识中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飘。那个恶魔很强的,他已经将整座海都尔城化作了灰烬。”

“什么芽”龙翔天震惊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爱娜。“难道是魔机芽”这是龙翔天听了爱娜的描述之后心里涌起的第一个想法。“是魔机吗芽”他问道。

“很像……它和你的‘光翼’很像啊。”爱娜哭泣了,她一想起自己睁开眼睛时所见到的那个黑影,心里就充满了害怕。

“真的是魔机芽”龙翔天无意识地开了口,满脑子出现的全部都是惊讶。他不再看爱娜的脸色,而是像风一般冲出自己的房间。他是很疯狂的,不但没有携带自己的武器——“轩辕圣剑”,就连自己所穿的外套都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

门被龙翔天重重地甩上,发出“嘭……”的声音。望着关上的门,爱娜呆然了,她一时想不出龙翔天这样出去究竟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操控魔机去和那家伙作战吧。”她想着想着脑子里不由得出现这个她最害怕的事情来。当知道了毁灭一整座城市的凶手就是那架黑色的魔机之后,爱娜就对那黑影感到畏惧了。“夫君再怎么厉害也打不过它啊。”她如此认为。在这份担心之下,她自然很害怕龙翔天为了一时的冲动去和那家伙硬拼了。

“我也是要去的,就算最后会魂飞魄散,我也要和夫君在一起。”爱娜幽幽地说道。她抬眼看了看依旧在熟睡中的水芸儿,心里暗暗地说道:“如果夫君还能活着,那么以后就全由你去照顾他了。说真的,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回忆。只是这一切也许都会终结。”她说着轻轻地飘起自己的身形,重新化作一股清烟从窗户走了。

之后满室的寂静只留下似乎依旧在睡梦之中的水芸儿,然而谁也不知道她的脸上早就挂满了泪珠,她的枕头早已湿却了大半。她早就醒来的了,在龙翔天发出惊讶的一霎她便醒来了。之所以不曾发出声音,那是因为她比龙翔天更早发觉爱娜的不对劲。在静静听着二人的对话,明了一切之后,她没有阻止龙翔天的行动。因为她不曾亲眼见过那黑色魔机的恐怖,因此也对龙翔天抱有很大的信心。她不想让龙翔天后悔,因为这并不仅仅是私仇而已。

龙翔天飞快地奔到后院,心中的着急使他无视他人的惊讶而将自己的身形加速到了极限。他全身泛着金色的微光,从守卫的士兵面前有若闪电般驰过。那速度之快,令那些碰上他的士兵几乎无法感到他的存在。似乎只是转眼间,当这些人稍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时候,龙翔天早已进入“光翼”之中。

“那家伙一定要在啊。”他口中不住地说道。他那原本平和的双眼中,充满杀意,第一次他是如此强烈地想杀死一个人。

不管自己的机体是否完全恢复,龙翔天便启动了“光翼”的能量核,令它苏醒过来。“机体百分之九十五完好。‘精神驱动系统’完好。武器能源接通。‘圣灵飞剑’无法找到……”一连串信息从四面八方灌进龙翔天的脑中。和平常不同,此刻的龙翔天漠视这些输进来的情况。对他而言,这些数据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魔机能动他就一定要出击。

巨大的机体发出“嗡嗡”的响声,它改变了原来半跪的姿式,慢慢地站了起来。也许是感受到龙翔天内心中的激动吧,它那陡然闪亮的双眼似乎比平常要明亮了许多。强大的气流从身后的飞翼中喷出,一整个银白色的躯体有如炮弹一般向天空冲去,很快就变成了黑夜中的一个银亮的小点。

看了许久,心中的情感慢慢地平复下来,纳尼克又一次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准备离去了,因为任务已然完成,这个空荡的巨大墓穴实在不需要他再待着。他缓缓地让魔机抬起双手交于顶上合十,然后慢慢地下落到胸前。他开始聚集空中的阴阳元素,将他们转换为魔法力,渐渐地一种莫名的气息在“黑暗光翼”的周围会聚,很快他就拥有了撕裂虚空的力量。

“很好。”纳尼克低声说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念那“空间魔法”的咒语。然而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一道灼热而致命的红色光束从西方的天际发出,直直地朝他击来。

“啊芽”纳尼克有些惊讶,连忙开动“黑暗光翼”的逆喷射系统,迅速地向左边闪去,轻巧地避开这强而有力的一击。“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出现这种变故。”纳尼克嘲讽地瞅着光束发来的方向,心里不以为然,“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地继续睡去才是,这么晚了还驾驶着魔机在空中游荡,究竟是做什么啊芽选”他早已知晓来者是谁了,在这个地方除了他心里的那个人,确实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作出如此精确的攻击。

“还好我驾驶的是‘黑暗光翼’。”纳尼克如此庆幸道。如果他驾驶的机体是“凯拉”那种级别的,刚才的一击或许已经要了他的老命。在他眼中,那光束是如此紧密地贴近他,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及。虽然他早已闪避过去,但惊讶的心对先前的情况还是心有余悸的。

黑暗夜空中出现一颗银色的亮点,它迅速地接近了,就像是奔驰的彗星。巨大的身影逐渐出现在纳尼克的面前,那圣洁的银白色根本就是和深沉的黑暗相对应的。两者都一样的强大,似乎除了颜色的不同和背上飞翼的多寡外,并没有其他的区别。

“你还是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面对此时的你,我除了给你一个‘冲动’的说辞,似乎想不到更好的话来形容了。”纳尼克冷冷地说道,他用魔机特有的思维沟通法与对面的敌人进行联系。

沉静着,龙翔天并没有回应他。“光翼”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棱光剑的剑柄,鲜红色的光芒从机头上发出,迅速聚合成剑刃的模样。

高高的夜空中没有风的流动,两架极为相似的机体,漂浮在同样的高度上,互相对视着。那模样简直就和地面上剑手决斗时一般。

龙翔天的剑动了,红色的光芒闪烁着,在黑暗中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形之后,平平地指着“黑暗光翼”的所在。他依旧没有说话,然而思维中所散发出的强烈杀意,即使是处于敌对位置的纳尼克也能清楚地感觉到。

那是针对他的,纳尼克如此地确认。他明白由于自己的失误,使得两人在一个原本不该相遇的地方相遇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切的话语都是多余的,两人之间确实只有用剑才能分出最后的结果。

“他想杀了我。然而为了最后的计划,我却不能杀死他。”纳尼克苦笑了一下,“这还真是不好办呢。”他无奈地操控着魔机抽出了其隐藏在“匀原园员栽”中的光剑。他明白这一场可以称之为决斗的战斗,如果不作出一个了结,自己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就算要走,也必须和他分开距离才行。像现在这么近,根本就没法使用‘空间魔法’啊。”他苦恼至极,却又不能不吞下这个苦果,因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两架魔机展开了身后的飞翼,轻巧地悬浮在空中,两抹致命的鲜红分别被它们的双手所掌握。虽然还没有挥舞剑锋,但战斗却早已在他们之间展开了。带有极强攻击意识的思维不断地通过各自魔机的主灵传送到对方的脑中,在互相对峙中,他们都想在思想上、气势上先压倒对方。

时间在对峙中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龙翔天首先等不住了,他操控着“光翼”迅速地抽动手中的棱光剑。一个疾刺,毫无花哨地一剑便有如疾驰的闪电直直奔向“黑暗光翼”的腹部。

一剑或许是极为凌厉的一剑,但对于他现在的对手纳尼克而言却是很普通的一击。对于这种程度的一剑,他甚至闭上眼睛都能轻易地闪过。红色的剑锋急速接近自己的机体,纳尼克慢慢盘算着,在他认为刚刚好的时刻,他让“黑暗光翼”斜斜地挥出了手中的剑芒。

“哧……”两柄同样带有致命威力的光剑交击在一起,于黑色的夜空泛出激烈的闪电。很快的两架机体分开了,这并不是他们自己想分开的,而是被棱光剑上所特有的约束磁场所产生的互斥力给荡开了。面对这突然分离的一幕,两人的心中都有些许惊讶,他们从来也没有想过同等级的光剑交击在一起居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然而双方都没有去深究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微微地愣了愣又迅速地拼杀在一起。这一次双方都是快速地移动着,渐渐地已经无法看清双方的动作。在夜色的弥漫之下,只能隐约地分辨出银色的光点,是龙翔天的“光翼”,而它手中挥动着红芒所拼击的对象就是纳尼克所驾驶的“黑暗光翼”。两道鲜红的剑光不断在天上交击着,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闪光。

“放弃了吧芽你是无法杀了我的。我们的能力大体相当,机体也是所差无几,再这样战斗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纳尼克喘息着说道。不断和龙翔天进行战斗,到了现在他已经觉得非常疲惫了,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我不会因为无法战胜你就放弃的。因为你我之间,除了分出最后的生死,没有别的话可说。我怎么也想不出有人居然会像你这般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光翼”手中的剑依旧没有停下,一击飞快的横斩,剑锋画出了一道月牙似的弧光。

“即使是最后同归于尽,我也要拉上你。”这句话龙翔天虽然没说出口,但他的思维却已经让纳尼克清楚地感觉到这坚决的可怕了。

“不能让你破坏我的计划。”相比于龙翔天的执著,纳尼克也同样有着他非坚持不可的事情。在考虑到这一点之后,他决定做一件很有可能使一切都功亏一篑的事情,他决定再次使用“匀原园员栽”。

“那样的光束是连“光翼”的力场都无法抵挡的,然而我却相信他能够凭借“光翼”的机动性回闪开来。”出于这样的考虑,纳尼克让自己机体在与龙翔天的“光翼”又一次拼击之后,借着闪光的互斥,开大本身的方向喷射器,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

“现在的能量只有百分之六十吗芽”他轻轻地笑了一笑,冷冷地开了口,“也好,就是这百分之六十的力量也足以让你吃惊了。”虽然拉开了距离,但两者之间仍是处于各自的视线之内,比起那处在云层之下的海都尔来说,算得上是近了。这么近,纳尼克根本就不需要“瞄准虚拟”的辅助,他仅仅是瞥了一下冲过来的“光翼”,便迅速下达了发射的指令。

银色的光芒又一次在黑暗中闪现,笔直的光束像是没有穷尽一般从天空一处的黑暗直直射向展开了白色翅膀的“光翼”。

光急速逼近,然而龙翔天却没有躲闪的意识,他只是微微地让“光翼”侧了侧身子又继续冲向纳尼克。“他以为这样的光束就能消灭我吗芽”龙翔天冷冷地笑了,尽管他也感到这光中所包含的力量不同一般,但他却以为这最多只是能让“光翼”的装甲受点损伤的光罢了。

“教皇那边是不会有强大的棱光武器的,他们用来毁灭城池的一定是强大的魔法。”根据一般的常识,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是以,当他看到纳尼克的“黑暗光翼”竟用棱光炮来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便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我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进行攻击呢芽”他如此地决定。

然而这样的举动看在跟着龙翔天的“光翼”飘来的爱娜眼里却无疑是疯狂地自寻死路的举动。她很了解那光束的强大,因为再细细地回想起来,她便很快明了那就是杀死自己毁灭一座城市的东西。

“不行啊。这样子,他会死的。”爱娜为此大惊失色。如果说自己的死,是在无意识之中莫名奇妙的毁灭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无疑是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眼前活生生地化为灰烬了,这绝对是令她无法忍受的。

“挡住它,挡住那道光束。”几乎是出于疯狂的思维,爱娜的灵魂在一瞬间以接近了光的速度,难以想像地挡在了“光翼”的前头。这似乎又是毫无作用的行为,因为爱娜早已是灵魂了,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抵挡得住现实世界的东西,她现在的作为也许仅仅是为了遵守“即使魂飞魄散也要和你在一起”的诺言吧。

但奇迹似乎就是在这样不经意之间爆发的,当爱娜不顾一切地用自己那轻飘飘的灵魂挡在“光翼”前面的时候,一种难以想像的吸引力却将她不停地向后吸去。她无法抵挡这种吸引,因为那力量太过强大了。她甚至连最后的念头都来不及反应,整个魂体就迅速地融合在“光翼”那闪耀的白芒之中。霎时间,“光翼”外头所散发的银芒发生了变故,原本闪烁不停的光华,几乎在一瞬间有了灵魂。它变成了一件异常华丽的光之铠甲,安安稳稳地保护着“光翼”那修长的机体。

“轰……”光束击中了“光翼”的肩胛。由于强大的能量而产生巨大的震动,“光翼”被远远地弹了开去。然而由于这层华丽装甲的保护,“光翼”的本体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怎么回事芽”纳尼克被眼前的异象闹得心惊胆战,发现自己极为信赖的“匀原园员栽”竟在“光翼”身上失效,他就算再怎么冷静,也无法掩饰心里的恐惧了。“眼前的魔机是怪物吗芽还是异大陆拥有我们难以想像的能力呢芽”他无法再坚持战斗下去。因为原本他不可能杀死龙翔天,他所做的只是想让龙翔天受一点教训罢了。既然在事实上他也无法杀死对方,那么所做的也只有撤退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刻,乘对方心神不宁的时候……”纳尼克一旦决定下来,便迅速地摆出姿势,已快速地会聚起足以开动空间魔法的力量。

龙翔天摇晃着脑袋傻傻地看着纳尼克的举动,他知道对方是准备使用空间魔法来脱离这一地区。可他现在却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举动,刚刚的冲击虽然没有使本体受到伤害,却也令魔机的主灵失却了接受思维的能力。他现在只能像木偶一般,干瞪着眼没有任何办法可行。

“怎么办芽不能就这样让他逃脱啊。”龙翔天的心很着急,他不断催逼着自己的机体,一边无奈地看着纳尼克完成魔法执行的各个举动。

时间点滴地流逝,当龙翔天发现自己的机体恢复正常的时候,纳尼克在那边已经打开了通往次元空间的口子,他正要让自己的魔机进去呢。

“这绝对是不可以的……”龙翔天焦急地愤怒吼道,此刻的他已经不再考虑后果之类的问题,将对方拦下来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光翼”在这绝对强烈的意志下,发挥出了它最大的力量。关于机体速度增强的数据不断进入龙翔天的脑中,虽然龙翔天对这些东西都采取了忽略,然而他自己的身体却也真实地感受到了加速度的吓人。压抑的感觉使他透不过气来,眼前闪现的尽是一片血红的景象。他的意识似乎是有些模糊了,慌忙中他觉得自己的“光翼”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巨大无比的脚吧。刚刚想到这里,龙翔天便感受到了更为猛烈的震动。他好像陷入了一个不可自拔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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