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你们班谭铁军出了点事,麻烦你来处理一下。”政教主任站在办公室外,对着沈音颔首示意,高三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全部抬头,关切地望向她。
“这个班的学生真不消停,昨天才出了群殴事件,今天又有什么事啊?”
“可真够小沈喝一壶的,都快毕业了,这帮学生就是不懂事!”
……
沈音愤愤地走出办公室,远远看见政教办公室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男生。谭铁军脸上蓬勃长着青春痘,嘴角毛茸茸地冒着胡茬。现在的孩子,普遍营养状况都比较好,虽然才十八岁,但看起来已经和成人没什么区别了。
沈音走过谭铁军身边,恶狠狠地瞪了谭铁军一眼,谭铁军侧过头,避开了沈音那凶神恶煞的眼光,磨磨蹭蹭跟着她进了政教办公室。
“这小子,和一帮人偷窃一宝马车,结果被车库里的监控设备逮个正着。宝马车被撬坏了,车主报案,他们被一窝端了。这家伙是望风的,情节轻一点,考虑到马上要高考了,让他去给车主认个错,也好从轻处理。”政教主任回头看一眼谭铁军,大喝一声:“站好!”吓得那小子一激灵,很不情愿地站直了。
“好好跟沈老师去,别不识好歹!”政教主任恨铁不成钢地大声说。
沈音从政教处办公室出来,满腔的怨愤塞满胸膛。这帮兔崽子,老是扯自己的后腿。高考前的关键时刻,总是出各种各样的事,让自己头痛不已。
沈音回到高三年级办公室,坐下,抬头看看那个犯事的家伙,后者正满不在乎地晃荡着高瘦的身躯。
“都临近高考了,又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想消遣我呀?”
“说话!”沈音怒吼一声,谭铁军浑身一抖,他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文弱的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老师如此生猛。
“缺钱花,朋友叫了……”
“放屁!”沈音噌地一下,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谭铁军的鼻子:“没钱就去偷?!你不会去打小工,卖报纸,卖冷饮,去洗碗,再不行去卖废品,做哪一样不比偷有尊严?”沈音越说越激动,“你怎么会缺钱?你妈每月没缺过你的零花钱,你以为我是傻瓜?满身的烟味,你妈没给你烟钱,对吧?朋友叫了你就去,他们叫你杀人,你去吗?”
“你去吗?回答我!”沈音一掌拍在桌子上,谭铁军瑟缩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高考是要审查思想品德的,这件事只要一立案,你档案上记着一笔,还高考什么?谁会录取你?你倒好,在高考前来这一招,成心不想高考了是吧?不考就快滚!”
谭铁军的身子突然停止了晃荡,他显然有点蒙了,眼神有些迷茫,他看定沈音,不停地眨着眼睛。
“你看我做什么?”沈音焦躁地怒视谭铁军,“以为我骗你?档案上若是记了这一笔,以后一辈子都背着它,看你以后在社会上怎么混?!”
谭铁军被沈音一顿狂轰乱炸,彻底打蔫了,他看起来似乎两条腿都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刚才的吊儿浪当荡然无存,脸上全是焦灼和惶惑。
“滚还是不滚?”沈音再吼一句。
谭铁军忽然开腔,声音小得象蚊子叫:“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