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那么想要学习一些东西,那夫子现在就让你去做一件事”,龙图夫子道。
“好的,只是不知道夫子要我去做什么样的事情?”若离问道。
“你现在不必问,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会让持静带你过去”,龙图道。
“那好,我跟从师兄过去便是”,若离道。
“持静,你现在带你的若离师弟去云雾瀑布,让你的师弟在云雾瀑布中静坐,知道吗?”龙图道。
“好的,夫子,弟子知道”,持静回答。
“若离!”龙图道。
“弟子在!”若离道。
“你现在就去云雾瀑布练习”,龙图道。
“是!”若离应了一声,随着持静出了大厅。
持静带着若离离开了房屋群,进入了灵文轩后面的山之中。在山中沿着山道走了一些时候,听到了轰隆的声音,越往前走,轰隆之声越响,走到最后,一道瀑布出现在眼前。奔腾的河水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上流下,形成了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水潭,流水落入水潭中,发出巨大的响声。瀑布周围笼罩着白色的雾气,如同一层薄纱。
“好一个瀑布”,若离道。
“这瀑布是好,不过,夫子可不是让你来这里看瀑布的,而是让你来这里练习的”,持静道。
“练习?练习什么,夫子是不是让我学习什么神奇的功夫?”若离兴奋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夫子让你学习的东西算不算是神奇?不过,我想你会喜欢这件事情的”,持静说着,带着若离走到了瀑布下方水潭边的一块数万斤的巨石上面。周围笼罩着的雾气几乎遮蔽了人影,站在青色的石头上面,看到的只是白色的烟雾,听到的只是咆哮的瀑布。
“快说吧,夫子让我在这里学习什么?”若离道。
“你不用着急,夫子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现在就面对着瀑布,盘腿坐在这个巨石上面,然后就这样一动也不能动地坐着就可以了”,持静道。
“然后呢,然后要怎样做呢?”若离问道。
“没有然后,所有的都是这样了,夫子让我带你来到这里,就是让你这样一直静坐,是不是很简单?”持静道。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过……”若离道。
“什么,你还有什么不过的?”持静道。
“不过,这也太简单,太乏味了,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技艺,我只是想像其他师兄一样地学习剑术,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若离道。
“这不是在浪费时间,这是很好的事情,我就很喜欢这样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夫子要让你来做这种事情,我就想来做这样的事情,可就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你现在既然来了,那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持静道。
“你还想来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从来没有来这里这样坐过吗?”若离道。
“是没有,我就是想来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持静道。
“那……那其他师兄呢?他们来过吗?”若离道。
“没有,他们也没有来过”,持静道。
“那夫子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呢?这不是不公平吗?”若离道。
“夫子是不公平,为什么我们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你好好地练习吧,我先走了”,持静说完,转身离去。
若离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巨石之上,周围陪伴着自己除了云雾,也就只有瀑布的咆哮。若离不知道龙图夫子让自己来到这里,能够学习到什么样的东西,不过,既然是夫子让自己来这里静坐,他也只好按照持静说的一样,盘腿坐在石头之上,面对着瀑布,一动也不动地坐着。若离就这样坐着,时间一久,感到了一种困倦,眼睛不住地打架,这让他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乏味的事情,但他还是坚持,一直坚持。过了一些时候,若离听到了人行走的声音,来的是一名弟子,给若离送来一些水果和茶水,待若离饮用了之后,弟子离去,瀑布这里还是只剩下若离一个人。若离继续盘腿静坐,虽然没人看管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依旧是很认真地坐在那里。若离就这样在瀑布边上坐了很久,到了傍晚时分,若离再次听到了脚步声。来的依旧是先前来过的弟子,弟子这次送来的是若离的晚餐,待食用了餐点之后,弟子带着若离回到了灵文轩。
若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一整天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疲倦和浑身上下的酸痛。若离正准备休息,有人敲了敲房间的门,来的人是持静。
“进来吧,持静师兄”,若离道。
“不用了,夫子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说完就走”,持静道。
“夫子让你来告诉我什么事情,是不是明天我不用再去瀑布静坐了?”若离问道。
“夫子让我告诉你的事情,就是去瀑布的事情,不过,不是明天不用去瀑布静坐,而是要你以后每天都去瀑布静坐”,持静道。
“什么?夫子还是要我去瀑布静坐,这是一件多么乏味的事情,那……那夫子有没有告诉你,我要在瀑布坐到什么时候?”若离问道。
“夫子没有说,夫子只是让我告诉你,只管去瀑布静坐就可以了”,持静道。
“哦,好的,我知道,谢谢师兄”,若离颓废地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走了”,持静说完,转身离开了。
若离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感到心情很沮丧,不知道夫子为什么要让自己去那瀑布静坐,他躺在床上,胡乱地想着一些事情,想着诺奇城,想着野无寻,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第二天,若离听到了早上的钟声,从自己的睡梦中醒来,他看到其他弟子还是一样匆匆地去上早课,一样地去练习剑术,自己也无奈,只好独自一人去到瀑布,走到巨石上面,在上面盘腿一坐,一动也不动。午餐的时候,来的是昨天来过的弟子,给若离送来一些食物,待若离食用之后,弟子匆匆离去。这一天之中,这一名弟子来过了五回,除了给若离送餐点之外,不时给若离送来一些水果和茶水。若离在瀑布坐了一天,回到灵文轩,躺在自己的床上,蒙头大睡。
次日,如离依旧和往常一样,去到瀑布静坐。来给若离送吃喝的依旧是前两日来送东西的弟子,这名弟子似乎是哑巴,若离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他与若离交流的方式除了使用手势之外,就是点头和笑。若离对这位弟子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笑,若离看到他的脸上一直都堆着笑,若离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开心。那么能笑,若是换成自己,笑那么久的话,一定会很累。若离在瀑布继续坐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回到了灵文轩,还是蒙头大睡。如此往复,若离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重复这一节奏,除了睡觉和吃东西,就是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地在瀑布的雾气中静坐。因为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他也不觉得什么了。给若离送吃喝的依旧是哑巴弟子,时间一久,若离与他也变的熟悉了,不过,与他交流的方式还是只有手势.微笑.点头或者是摇头。
这天中午,阳光普照,空气让人感觉到暖和,瀑布周围的雾气散去了大半.阳光一直照到了若离做坐的青色巨石之上,平时冰冷的石头也开始发烫。咆哮着的瀑布显露出了它的面容,银白色的流水蕴涵着极大的气势奔腾而下,在下面的水潭中激起巨大的水花。瀑布似千军万马在前进,发出巨大的咆哮之声,同时,也像是调皮的娃娃,不断拍打起水潭中的水花,而且,乐此不疲。
若离静坐着一动不动,以往虽然面对着瀑布,可是,眼前看到的只不过是那些白色的雾气,现在雾气散去,他看到的是从天而降的瀑布,当然,还有瀑布周围的悬崖上开着的白色的野花。这时,一只彩色翅膀的蝴蝶飞了过来,蝴蝶飞到了若离的眼前晃了几晃,最后落在了若离的鼻子上。若离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上有些发痒,晃动了一下头,蝴蝶翩翩飞起,在空中扇了一下翅膀,落在了若离的左耳上。若离感觉到左耳上有些发痒,知道是蝴蝶停在了自己的耳朵上,于是,轻轻动了动头,蝴蝶再次飞起。蝴蝶在若离眼前扇了扇翅膀,又飞到了若离右边的耳朵上。若离感觉自己右耳在发痒,知道是蝴蝶又飞到了自己的右耳上,只得动了动头,蝴蝶飞起。蝴蝶飞到若离眼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断地在若离眼前晃悠,若离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对眼前的蝴蝶视若不见。蝴蝶晃悠了一会儿,往上翩翩飞去,消失在若离的视野之外。突然,若离感觉到有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仔细看时,还是那只蝴蝶,这次,蝴蝶飞到了自己眉毛上,竟然停在了若离的眉毛之上。若离忍无可忍,伸出自己的右手,正准备抓住这只可恶的蝴蝶,若离的手还没到,蝴蝶飞起,飞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