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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机突现

一时心急,居然忘了还穿着衣服,玄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翻身起来,迫不及待地脱掉身上的华服,正要扑上,却突然浑身一震,一动不动地趴在云儿的身旁。

好半天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云儿星眸半睁,打量着眼前的形势。

看到玄冰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吓得云儿心中一紧,几乎叫出声来。

过了一阵,看到玄冰似乎毫无反应,云儿才稍稍松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云儿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难道,玄冰有什么隐疾突然发作,使自己逃过一劫?还是神明显灵,让玄冰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费力地转过头,在床沿一侧,她看到了一张滑稽可笑的脸。

“列夫!”云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噢!”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列夫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去,“是我!”

原来,天一黑,列夫就偷偷地溜进了玄冰府中,路过北殿时,发现它建造得另具一格,凭着盗贼的直觉,他认为里边一定有什么宝物,那时北殿没什么人,他便悄悄地潜入,准备顺手捞一把。

不料,正在翻箱倒柜之际,门外响起了人声。

想逃,是来不及了,环顾四周,除了假山、水池,根本找不到藏身的地方。他急中生智,在大门开启前的一瞬间,无声地滑入水中。

憋住一口气,他取出矮人制作的面具,手忙脚乱地戴在头上,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对方的搜查。

他伏在水底,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心中默默地数着数,估计已是深夜,他才从水中悄悄地探出头来。

厅中一个人也没有,列夫松了一口气,几乎要高呼万岁。

听到邻近的房间内隐隐有人声传出,列夫禁不住好奇,偷偷地移了过去。

被欲火冲昏了头脑的玄冰并没有关上房门,列夫探头一看,正巧撞上玄冰扑上的那一刻。

自他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床上的人是云儿,但玄冰的行为却让他义愤填膺,来不及多想,他自门后窜出,狠狠地一脚踹在玄冰的后脑上。

要是平时,就算有十个列夫,也禁不起玄冰一击,然而当时,玄冰已是智令神昏,只顾着一逞兽欲,而忽略了周围的变化,猝不及防之下,被列夫一击成功。

当列夫向床上一看时,却再也收不回目光,定定地呆在那儿。这也不能怪列夫,那诱人的一幕,就算是清心寡欲的神灵,看了之后,也会被勾起凡心的,何况列夫是一名正常的男人呢?

直到云儿惊呼出声,列夫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列夫显得很是不安,他扭过头去,搓着手,咽了口唾液,干笑道:“谢天谢地,被我及时撞到了,你没事吧。”

“没事!”云儿从刚才的惊喜中恢复过来,低下头,心情矛盾之极,纵然列夫及时出现,救了自己,可是,被玄冰这样羞辱,又被列夫撞到,自己有什么面目再去对面对众人呢?

“快把我放下来!”抬起头来,看到列夫呆立在一旁,云儿连忙吩咐道,“还有,你流鼻血了。”

“呃,是是是!”用手在鼻端胡乱抹了一把,列夫在床边摸索着找到了按钮,成功地解开了那些金属环。

云儿从床上一跃而起,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手忙脚乱地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想要遮住自己。

不过衣裳已经被玄冰撕烂,无法再穿了。

“别慌别慌,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身为盗贼的列夫,不明白云儿为什么如此在意,他背过身子,小声地咕哝道。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反而表明他已经什么都看到了,把衣裳挡在胸前,云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起刚才自己所受的屈辱,她不禁悲从中来,低声地抽泣起来。

“不要哭了!”没有回头,一边撕下衣襟止住鼻血,列夫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他又没能得逞,你也没损失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呜。”列夫的安慰起了反作用,云儿哭得更伤心了,“你懂什么?”

“你先换上这些衣服吧!”翻箱倒柜地折腾了半天,终于被列夫找出了一些衣服,递上前去,“不然,你就这样走出去的话,保证会天下大乱的。”

“你……”这算是安慰还是火上浇油?云儿气得瞪大了双眼,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明特会整天教训列夫了。

“你不要过来!”记起外边大厅中有个水池,她一边告诫列夫,一边奔了出去。

云儿小心地探出头,向四处张望,大厅中仍旧空无一人,那些被钢花封死的窗户,离地足有几米高,外边的人根本无法看到里边的情形,她这才小心地奔入大厅之内。

云儿出去之后,列夫可就不再客气,他把玄冰锁在了床上,脱下他的袜子,一只蒙住他的双眼,一只塞入他的口中,左右开弓,一口气打了他十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得玄冰口鼻流血,清醒了过来。

“唔唔。”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玄冰不由惊恐地叫起来,但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奶奶的,你敢打云儿的主意,老子阉了你,再把你变成烤乳猪!”列夫装出低沉的声音,凶狠地说道。

大惊之下,玄冰拼命地扭动起来。

“报应啊!报应!”想起刚才,玄冰就是这样得意地看着云儿挣扎,一转眼,便转换了位置,晃着头,列夫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

飞快地扒下玄冰的下裳,拾起利刃,列夫手起刀落,带起了一蓬血水。

剧痛传来,玄冰浑身一震,痛苦地挣动了几下,再次昏死过去。

列夫可不想让玄冰就这样死了,胡乱地替他止住血,掩住下身,准备一会儿到兰斯那儿报功领赏。

把衣服放到一旁,云儿把头埋进了水中,紫色的头发在水面飘荡着,像一幅散开的丝绸。

“哗啦。”直到再也憋不住气,她才自水中抬起头来,呆呆地注视着前方,那双明亮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似乎失去了色彩般。

跃入冰凉的池水中,云儿拼命地擦洗着自己的躯体,像要把什么东西洗掉一样,娇嫩的肌肤,被她搓得通红。

良久,她才停止了这近乎自虐的动作,无力地趴伏在池沿之上抽噎着,泪水无声地自她的眼角溢出,顺着池沿滴进了水中。

她的内心,充满了迷惘和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众人,如何去面对兰斯,虽然玄冰并没能对她的肉体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可是,却摧毁了她的自尊,伤害了她的灵魂,再加上不能使用魔法,使她变得像一只失去了双亲的雏鸟,失去了希望、失去了信心,甚至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

心中似乎作出了某种决定,抹去了泪痕之后,云儿脸色平静得怕人,她穿好放在一旁的衣衫,胡乱地理了理头发,有些漠然地走向列夫。

“你不要乱来呀!”不知怎么的,云儿这样的表情,使列夫感到有些害怕,虽然他不明白云儿的心理,但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连忙出声道。

拾起列夫扔在地上的利刃,没有注意到上边多了不少的血迹,盯着床上的玄冰,云儿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刺下去,以前,在出生入死的战场上,她也曾杀死过敌人,可是,那都是远距离的魔法攻击,现在,要让她手持利刃,亲手杀人,纵然她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

在列夫不耐烦的催促下,她闭上眼,把刀用力住下一插,看也不敢看,便转头跑向了外边,不料却一头撞在了墙上,她发出一声惊呼。

看着在玄冰脸颊旁颤动不已的利刃,列夫无奈地摇了摇头,真要这样杀人,恐怕插上十来刀也只是徒劳无功。

“云陨砸耘!”对着传讯器,兰斯大声疾呼。

“云陨砸耘!”城外森林中,接到讯息,铁锤把手向下一挥,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熊熊的火光自那些被称为“炮”的器械中喷出,几十枚黑色金属球被射到空中,与空气剧烈地摩擦着,拖出长长的尾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投向灯火通明的冰国都城。

“轰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巨大的爆炸声在城中不断响起,火光冲天,自睡梦中惊醒的人们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冰国宫廷大法师维特正陪着年迈的国王下棋,闻声探头向外一看,忍不住惊呼道:“天,如此大规模的炎爆弹,难道是炎国兵临城下,大举偷袭?”

“什么?”棋盘落地,国王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炎国狼子野心,已经连灭两国,看来,该轮到我们了!”叹口气,维特仿佛老了十岁,“他们的炎爆弹竟然能突破我们的魔法结界,看来此战,我们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那些金属球是纯粹的物理攻击,不会受到魔法结界的干扰,但是,不明就里的维特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其中的原理。

“快传令!”惊慌失措的国王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叫卫戍部队守住!让狂冰带近卫军来保护我!”

狂冰,冰国黄金骑士,其实力不在施万之下,是都城卫戍部队的指挥官,有他在,无异于多了一道铜墙铁壁,所以国王会在这紧要关头要他前来护驾。

“是!”行礼之后,几名内侍匆忙离去。

在狂冰的指挥下,军队迅速地调动,奔向各个防守位置,准备同其实并不存在的炎国大军作战。

“什么?”接到国王的命令,狂冰愣了一下,不过身为下属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向副官交待两句,随着内侍进宫去了。

在一轮攻击之后,炮声便停了下来。

“妈的!”铁锤恨恨地道。在地下,他们没有足够的场地及空间试验这些武器,自然没有预计到会在发射之后,因为炮内温度上升,导致炮身发红软化,不能再次使用,气得铁锤直骂娘。

大地在颤抖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硝烟和血腥味,兰斯站在旅店门口,看到到处是残肢断臂,哭喊声响成一片。如同被人在脸上猛击了一拳般,他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声令下,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其实,他只是想干扰冰国军队的注意而已,却没想到矮人的武器威力如此巨大,使得平民死伤无数。

尽管以前他们出生入死,也杀过不少的敌人,可是,面对着手无寸铁的平民,他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的。

“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兰斯的感到一阵茫然,双目含泪地喃喃自语道,“我只是想救出云儿,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拍着他的肩头,明特道,“看到无辜的平民因我们而丧命,我的心比你还要难受,不过错误已经铸成,后悔也于事无补。”

“这样做,我们和玄冰、烈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充满了不安、惶然、内疚、焦急等心情,兰斯近乎疯狂地大声道。

“当然有区别!”明特一字一顿地道,“既然错了,我们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明特对天发誓,一定会弥补今天的过失,让整个光明大陆的民众,都过上没有战争、贫穷、饥饿的日子!”

双眼亮了起来,可是旋即又暗淡下去,兰斯道:“是的,既然错了,就应该付出代价,只要云儿能够平安无事,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这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借口,就算我们再努力,也不能让死去的人们复生!”

“对,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为了使自己心安的一个借口,不过我喜欢。”拍着两人的肩头,拉乔道,“不管怎么做,死去的人都不能再复活了,想办法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也不失为让自己心安的主意。如果因此而丧命,就当我们是赎罪吧!再说,今天的事,最主要的祸首是玄冰,如果不是他,我们会到这儿来吗?”

“这是一场战争,战争,总会有伤亡的。”明特想得更深,“要想没有战争,只有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

“我明白了!”想通了这一点,兰斯从迷惘中回复过来。

心中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三人目光交会,发出会心的微笑。

“快走啊!”罗丝在一旁催促道,“云儿还在玄冰手里呢!”

“走!”一声大喝,兰斯带头扑上了大街。

玄冰府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哪儿涌出大量的黑衣人,他们不管是技击,还是魔法,都比常人高出不止一筹,猛冲猛打,直向府内腹地深入。

兰斯等人赶到时,刚巧是冰国援军到达的一刻,两方人马在拐角处迎了个正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来不及多说,兰斯已飞扑而出,同时口中疾呼:“大家散开,别被敌人缠上!”

“冰爆术!”随着一声低吟,刺骨的寒气向着四处迸发,以兰斯为中心,大量的水元素开始迅速凝结,并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空气中的水元素纷纷化为细小的冰晶,如同下起了一场漫天大雪般,坠落在地面上,像给地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美丽而又诡秘。

在他周围的敌人还来不及反应,已在一瞬间化为了冰雕,在城内熊熊的火光下,折射出奇形怪状的光芒,缓缓地向后倒下,撞在地面上,化为无数的碎屑。

其余的敌人为眼前的异象所惊,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兰斯已如大鸟般掠过他们上空,投向了烈焰冲天的玄冰府上。

紧随其后的明特等人,已如出柙猛虎般冲进人群之中。

“千刃斩!”、“兰花刺!”两大绝技交替施展,无数的剑芒四处飞洒,如在狂风中绽放了无数的绚丽花朵般,迷离而又壮观,所过之处,冰国士兵无不溅血倒地。

身形尚未落地,兰斯已把感官向四面延伸开去。

感受到府中有着强大的元素波动,兰斯心中一惊,不用说,玄冰府中一定藏有深不可测的魔法师。

兰斯不敢大意,他凝立原地,闭上双眼,竭力收敛心神,随着咒语的低吟,大量的元素开始在他的周围聚集。

“寒冰战甲”、“能量护盾!”吟唱完毕,兰斯周围,已然布下了两重防护魔法,睁开双眼,迈着稳定的步伐,他一步步走向火光冲天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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