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若非她起夜,她还想着把那些珠宝拿出来让他们的夫君将抵押出去的铺子给赎回来。
可是为什么却要让她知道了那个惊天的秘密。
就是眼前的这个刘颜夕郡主和那个她以为能够托付终生的男人,狼狈为奸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两人谋财害命也就算了,还要将自己重新买到妓*院。她真的好恨自己,千挑万选居然选了一条畜生,为了安抚背景深厚的妻子居然狠下毒手连亲生子都可以杀害。
可是这一切怪谁呢?只能怪她自己瞎了双眼,她好恨……
远方有一只大船越来越近,帆上三个大大的玉王府特别醒目。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玉王爷京城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对天下第一名*妓的风清心势在必得。
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个玉王的残忍阴狠是出了名的。
玉王,是玉王的船
一个丫鬟似乎也看见了远方徐徐驶来的大船。这船船型如蛇,周身用朱红的油漆漆着,蛇头是黄金雕刻成的。奢华气度。
李灏然眼睛忽然一亮,目光幽幽望着风清心。
以前风清心还觉得他的目光深沉如海,总是泛着晦涩不明的光,让人捉摸不透。
如今再看,只觉这男人虚伪恶心,那幽深的目光不过是心术不正。男人眼睛一眯,“范嬷嬷给这贱*人去换上衣衫。”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风清心想。
她很快被拖了下去,几人七手八脚给她换了一身大红色罗裙。傅粉,描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妖冶绝伦,一颦一笑皆是魅惑,嘴角讥讽般微微勾起,目光朝一旁案台上的瓦缸看了看,幽幽一闪。
这些人既然对她无情,那么她也只好无义了。她幸灾乐祸的想若是让这对夫妻看见罐子里的珠宝只怕脸都要气绿了。
想到这一对贱人气的抓心挠肝的样子,她就一阵神清气爽。
凛冽的海风,吹打在脸上。江水悠悠,深不可测。
想到从前,她是京城人人追逐的第一名*妓风清心,声色犬马之中男人于她不过是又一场欢色交易。
他们爱着她的身体,她的美丽容貌,而她爱着他们的金钱地位。
迎来送往,过尽千帆,老练如她,有朝一日却偏偏被眼前这个道貌岸然,一副正义君子的男人骗了心,失了身。
他是刚刚考上状元的状元郎,年轻英俊,可是这个男人来到妓*院的那一刻却显得一脸局促紧张,她回眸的那一刻这一幕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却偏偏却入了她的眼,她只觉他朗朗如月,而那惶惶然的表情是那么真实。他就是自己托付终生的那个人了。姐妹们都告诫她,世间男儿皆薄情寡义,可是她就是不信。她觉得这个男人是不同的。
她倾尽半生所有为自己赎身,在他身无分文时也要不离不弃跟着他。为他怀孕,为他的官职四处奔走。甚至在传出他被捕入狱的时候,为了他不得不自荐枕席挺着三个月的肚子找上主审官。
为了他,她明明爱他入骨偏偏还强忍着爱意为他出谋划策,求娶刘颜夕。
若非有他,他不过只是一介穷书生,虽然长相清雅俊美终究不过是一介无权无势大的白丁。而刘翁主,身份矜贵,又早有美名,如何是他能娶到的。
为了他,她倾尽所有,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却可以如此不顾从前情谊。
院子里的姐妹,虽然流落风尘,身如柳絮,即使总是和自己争花魁争的头破血流的牡丹却在临走前夜拿了半生积蓄给她,她看着那些奇珍异宝心里堵得很。
牡丹说:“风清心,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你不来我还是楼里唯一的花魁,你一来我便被你衬托的黯淡无光,人人都只知道你风清心。而你又总那么高傲疏离好像自己还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看着矫情的很,明明就是一个婊*子为什么还要装的那么清高高傲。所以我总看不惯,总以你为敌。可是你要走,我却依然舍不得。风清心,这辈子我注定要在这青&楼*里老死,可是你还有机会,这些东西你拿着,记住一定要幸福。”
牡丹来了后,其余姐妹也陆陆续续都来了,其目的都是与牡丹一样。
这个瓦罐里虽然她对李灏然说是楼里姐妹的骨灰,要带到江南区安葬。可是只有她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么石破天惊。除了楼里姐妹送的那些珠宝,还有风家的传家之宝。
只那一颗红色宝石据风氏秘密记载便价值连城,胜过和氏璧与随侯珠。更何况还有天青出水碧翠手镯虽然不如红色宝石但是也是价值连城。
抱着瓦缸,头靠着,想着临走时姐妹们的话她泪如雨下。
牡丹,雨风、子衿……对不起,看来我要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