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庭长!”
“魏法官!”
“魏庭长额头烫手,是高烧昏迷!快!快送医院!”纪怡急忙俯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魏敏的额头,像火炉,就着急说:“龚铮,快背魏庭长去医院!”
“啪嚓!”
这才是那盛有熟鸡蛋的碗掉地声音。赵国柱老婆已机械地松开了双手,木乃伊似地站在那望着大伙跟在龚铮背着魏敏的身后,匆匆忙忙离开赵家。老婆婆望着像跳动音符的个个身影,双眼开始模糊不清,直到最后一个模糊跳动的身影消失……
纪怡感到心都碎了。刚才在赵国柱家,赵国柱老婆要往她包里装煮熟的鸡蛋时,她从老婆婆两眼噙满的泪水里看到自己的双眼也溢满了泪水,现在看到高烧昏迷的魏敏,那讨厌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怎么弄也止不住,拿出手机就拨打钟骋号码:“钟哥,你们在哪?过来‘木有’?”
“我们马上就过去了。‘院花’怎么在哭?发生什么事啦?”
“魏庭长高烧昏迷,你们快过来送魏庭长去医院……”
“纪怡,你们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黄会文对龚铮说:“法官兄弟,您喘口气换俺来背魏法官!”
“俺有的是力气!”满头大汗的龚铮气喘吁吁地说。
黄跃进忍不住大声对龚铮说:“俺知道魏庭长是你们的庭长,可也是俺们的法官。你是有力气,可从这到岔路口有六七里,跑的慢会误了魏法官啊!”
从下坡头的赵国柱家到岔路口的七里多乡间泥土路上,龚铮、黄会文、黄文革三人轮流背昏迷不醒的魏敏,朝岔路口冲去……
钟骋已经返回来,和闻讯而来的上百名乡亲赶忙上前接应,帮忙把昏迷不醒的魏敏抬上车。
黄会文、黄会武和黄跃进等乡亲们也要跟着上车,要陪同魏敏一起去医院。钟骋急忙拦住说:“今儿多亏大伙儿的帮忙!车上挤不了这么多人,乡亲们的心意俺们都领了。大家放心,俺们会好好照顾好魏庭长,一定会和魏庭长一起回来看望乡亲们!”
“这是生姜,给魏法官擦擦手心,可以退烧!”黄援朝妻子把一捧洗得干干净净的姜片递给钟骋。
“这是酒精,可以缓解高烧!”王翠花把一小瓶酒精和一把棉签交给纪怡。
“这是桑叶,泡水可以降热!”一位不知名的大爷把一小包桑叶拿给钟骋。
……
“乡亲们,俺和魏庭长谢谢你们!”两眼潮湿的钟骋向在场的乡亲们深深鞠躬道谢。
“魏法官,您是为俺们乡亲才累倒的啊!”
“魏法官,您多保重啊!”
“魏法官,俺们等您回来!”
“乡亲们,谢谢你们!都回去吧!”
“乡亲们,俺们会和魏法官回来看望你们!”
……
州江市法院“特别合议庭”巡回车迅速启动,箭一般飞驰朝市医院疾驶,车上每个人的心也都飞向市医院。
望着远去的“特别合议庭”巡回车,乡亲们泪眼朦胧,直到巡回车在模糊的双眼消失。
仍然昏迷不醒的魏敏斜躺在龚铮的宽厚结实的胸前,钟骋就用姜片在魏敏的手心里来回搓,龚铮用沾有酒精的棉签不停地在魏敏滚烫的额头擦拭,纪怡把泡好的桑叶水轻轻湿润魏敏发白而又紧闭的嘴唇……
魏敏的嘴唇开始微微翕动,纪怡就用杯子口轻柔地给魏敏喂桑叶水。大家看到魏敏吃力地咽下去,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就轻轻地呼喊:“魏庭长!”
“案——那5户——”魏敏疲惫不堪的眼睛艰难地闪开一条缝,断断续续地说。
“魏庭长您放心,咱们已经给那5户村民登记好了,也补办了诉讼手续。”纪怡心里一热地说。
“我这是在哪?”气若游丝的魏敏艰难地说。
“魏庭长,咱们这是在回家的路上。”钟骋紧紧握住魏敏的手说。
“回家?我刚梦到回老家了……”魏敏没有说完眼睛又合上了。
大家的心又悬了起来。
“陈师傅,再快一点!”纪怡哽咽地请求道。
州江市医院。法院代院长郑义和其他院领导已经到州江市医院大门口。
医院发热科、内科、外科的主任医师、护士在医院门口各就各位,做好抢救准备工作。
市医院郭贵贤院长在院门口陪伴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李建刚等市领导。半个小时前,市主要领导听了法院代院长郑义的汇报后,市委书记张华东、代市长庄严分别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市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在乡下办案途中病倒的法官魏敏同志。
上午11点43分,州江市法院“特别合议庭”巡回车疾驶到州江市医院大门口。郭贵贤院长上阵亲自指挥抢救,早已等候的医护人员快速行动起来,迅速给魏敏插上呼吸机,打上吊水,检测体温,放上冰袋等,然后将魏敏转移到移动手术车上,护送魏敏直接到抢救室。
上午12点33分,郭贵贤院长走出抢救室,立即对一直守候在抢救室外的市领导汇报说:“李书记、郑院长,各位领导,魏法官高烧已退,苏醒过来。”
政法委书记李建刚着急地说:“郭院长,我们急需知道魏敏法官生命健康状况如何,你们检查出来是什么病吗?”
郭贵贤院长说:“李书记,魏法官生命特征暂时正常,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刚抢救的时候,我们检测到魏法官体温高烧达到40度,重点就放在退烧上,没有进行仪器检查,血液化验报告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和几个科室的主任会诊后,初步认为是魏法官肺部感染和左腿骨折引起的高烧,需要CT检查,还要看血液化验报告结果才能确认。”
就在这时,魏敏的妻子郑英匆匆忙忙来到抢救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