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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打架起争端

运动会结束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昔的平淡无常。平淡的日子也不是不好,只是没有了太多的激情,整个人也就懒散起来。

自从换了座位,我的前桌变成了几个八卦男,每个课间都能听到他们传播一些校园娱乐新闻。所谓的校园娱乐,无非是什么校花与校草表白与被表白的故事,有时候也添加一些风云人物的传奇故事,比如周洲在KTV把另一所中学的校霸打了,竟只是为了一个女生。周洲打架其实早已经不是什么花边新闻,他这种喜欢混社会的人,打架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晚上和李萌方嘉一起回家,刚走到路口,就遇到了一群人打架。面对打架这种事,我们向来奉行的原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不能保证别人打架时不会误伤到自己。我示意李萌和方嘉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有些好事的人偏偏还要看热闹,直把路口堵上了,所以我们现在想尽快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在我们和拥堵的人群较量时,一个人被打得退后了几步,一下子撞到了方嘉的车子上,方嘉顺着那人的冲力倒下来。这人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真是的,我最讨厌这种没素质的人,会打架了不起吗?我有了要找这人算账的冲动,李萌和方嘉都阻拦我,但是她们拦不住了。我已经冲了过去,揪住那人的领子一拳挥了上去。

那伙打架的人遇到这情况突变的一幕,先是一怔,随后这个被我打的人的帮手把我围了起来。这一圈围住我的人有五六个,每个人着色的头发把他们衬托得活像一条条盯着猎物的野狗。看来我是遇到大麻烦了,既然已经躲不过,索性就打吧,我把书包往地上一摔,握紧拳头准备迎击这群野狗。

“你他妈算哪根葱,敢欺负我兄弟!”一条红色长毛犬冲我叫嚣。

“你们都是属狗的吗?嘴里吐不出人话吗?”红色长毛犬在我这里吃了钉子,竟然单枪匹马地冲过来要教训我。有了上次和周洲打架的经验,对付这只长毛犬,简直轻而易举。我死死地把长毛犬按在地上,让他没有翻身的力量。周围其他几只长毛犬要冲过来救他们的犬王,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应付他们了。我做好了被他们暴打一顿的准备,打吧,反正我是不准备放开擒住的这只红毛犬,最后总得保证赚一个吧!

“丫的,我看你们谁敢过来!”一个几近咆哮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我抬起头,看到四个熟悉的身影。这四个身影中,最让我熟悉的是那个修长纤细的身影,她和其他三个人站在一起显得很不恰当,她是李萌,而其他那三个是上次在网吧前遇到的周洲三人组。这四个人挡在我面前,那群杂毛犬就不敢冲过来了。他们的大哥被我压得脸直贴在地上,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的情况在围观的人看来应该是极有趣的,他们结结实实给我们围出一个斗兽场。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哪方也不让步,哪方也不主动出击。

“萧子!萧子!妈的,谁敢动我兄弟!”听到这个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张宇过来了。虽然我特别讨厌出口成“脏”的人,但张宇例外。张宇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我们这边的气势瞬间大增。

“还不滚吗?”周洲蹲下来,狠狠地对红色长毛犬说道。我稍稍松开长毛犬,他挣脱我的束缚,还要冲我打过来,结果被周洲用力推到一边。还好他被他的同类扶住了,否则他免不了摔个狗吃屎。成者王侯败者寇,寇每次逃离的时候,还要壮壮自己的声势:“周洲,你给我等着,咱们没完,还有你们两个!”红色长毛犬指着我们算是最后给自己挽回面子后,带着他的同类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还得谢谢你!”我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对周洲说道。

“我不喜欢‘谢’这个字,是朋友就不兴客气,假惺惺的,让人恶心。今天我帮你,是因为你先帮我摆脱了麻烦,一人一次,我们互不相欠。今后有什么事支应一声,我认你这个朋友,绝对帮你!”周洲拍着我的肩膀。我笑着拨开周洲的手:“既然已经不相欠了,我们的事就算了结了,没有以后什么事了!”

周洲只是嘴角上扬,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就把目光转向李萌:“好久不见了,你今天的表现很英勇啊,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样的胆量。”李萌瞪了周洲一眼,然后递给他一张纸巾:“擦脸!”周洲冷笑着接过纸巾:“收了我那么多玫瑰,吃了那么多巧克力,最后就换来一张纸巾?”

“一张纸巾已经够多的了,难道你还想要几个拳头吗?”我挡在李萌和周洲之间,周洲的话不能再过分了,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气了。李萌拉拉我的胳膊道:“别理他,我们走吧!”我也觉得没有理会周洲的必要,正好顺着李萌的牵引离开。

由于张宇是被方嘉急召来的,他一路抱怨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张新雨道别,就急匆匆来帮我。最后我给他提议回去重新告别,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掉转车头就向学校奔去。张宇离开后,我们三个人几乎就不说话了,后来方嘉转弯儿后,就只剩下我和李萌一起走了。

“今天你特别有侠女的范儿,当时你挡在我面前,我就呆了,向来只有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从今天开始,历史上就要添加一段美女救英雄的佳话了。”我试图调节一下氛围,因为李萌似乎不是很高兴。

“你以为会打架的人真的很英雄吗?幼稚,愚蠢,你知不知道打架多危险,你怎么能和那些混混动手呢,他们打架可是不要命的。你以为自己学过几天跆拳道就很了不起了吗?简直是笑话,打架拼的是人多,你就是武功再高强,今天那架势如果周洲不站出来,你早就被打得血肉模糊了!萧成远,你能不能成熟一点,稳重一点呢?”李萌劈头盖脸的数落让我始料未及,明明只是打架这么一件小事,怎么还扯到成熟稳重上了呢?

“我怎么就不成熟,不稳重了,今天你也在现场,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出手是形势所逼,又不是我要故意要挑衅!”我为自己辩驳道。

“好,你成熟,你英雄。其他的话我不想说了,以后你打架的时候最好离我远一点,我讨厌看人打架!”

“我都说了今天是形势所逼,我又不是故意要打架的!”

“随你,以后你要打架,就离我远一点,别让我讨厌你!”

李萌的话太伤人了,起初我能理解她说这番话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但凡事过了尺度,好心也会变味。“你放心吧,我会离你远一点儿的!”当时我真的是挺生气的,我打架真的不是为了逞英雄,李萌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飞快地骑着车子向前奔,把李萌甩在后面。

我不是个没脾气的人,我只是轻易不发火,一旦我真的生气了,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我对李萌说:“你放心吧,我会离你远一点儿的!”我就真的会这么做,晚上我不再做李萌和方嘉的“护花使者”了,我选择了一条小路自己幽幽地回家。平时和李萌见了面,她不和我说话,我也不愿意和她说话,不说话就不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宇似乎看出了端倪,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和李萌闹别扭了,我只是敷衍地摇摇头。张宇向我传授心得:“我们是男人,就得大度一点儿,甭和她们一般见识了。我看你这两天闷闷不乐的,可别苦了自己。主动认个错,又不会缺筋少肉,嘴上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甭计较了!”我也不是存心计较,道歉是嘴上一句话的事,但并不是什么事都能靠这一句话解决。你们可以认为我较真儿,但我自己有自己的原则,规矩不能坏。

今天早晨李萌没有来上课,张宇向方嘉打听情况,我间接地知道昨天晚上李萌和方嘉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机动车撞到了。那辆机动车司机不仅酒驾,还在路上逆行,方嘉比较敏捷,躲开了,但李萌就惨了,她的车轮刚好被机动车撞上,车轮已经变形了,她当然也重重地摔倒,现在在医院养伤。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紧张的,但据方嘉描述李萌没有什么危险,就是腿伤到了,得休养几天,我也就放心了。照理说我应该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但想到我们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我就没有按下拨打键。

张宇和王文婷张罗着这个周末去医院看望李萌。张宇鼓动我道:“一起去吧,趁这个机会把一切就解决了,我发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和李萌置气还置这么久,你的气度呢,你的胸怀呢!”“这不是气度和胸怀的事,这是原则问题!”我嘴上虽然驳斥张宇,但实际上我也想去了,任何矛盾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什么原则,你给我说说你的原则是什么!”张宇逼问道。他这一问,我一下子还真说不出自己的原则,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和李萌吵起来的。张宇抓住这个机会,继续鼓动:“行了行了,周日一起去吧,到时候去的人挺多的,我不信她当那么多人面儿让你下不了台!”我没有说话,张宇就替我做了决定:“好,咱们周日一起去看李萌!”

“到时候帮我一下!”我第一次和张宇扭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是准备投降了,这不是包容李萌,我只是觉得为了一点儿小事伤了和气实在没必要。当时可能是刚打了架,火气还没有消退,才和李萌吵架的,对对,应该是这样,所以我现在主动要求言和也没错,我安慰着自己。我发现如果我们决定要做一件事时,即使它再不可行,我们也会找到一个理由让它可行。做与不做,完全只看你愿不愿意,其他的借口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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