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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四封信给为人丈夫者的忠告(1)

身为丈夫,你的行为表现会对你的幸福产生极大的影响,而且你的幸福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你最初的态度决定的。我相信你已经选择了一位心仪的妻子,但是你要知道,即使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人,也会被一个怯懦软弱、粗心大意、奢侈浪费、放荡不羁的丈夫折磨成一个蛮横无理的妻子、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一个妻子,除了她自身的性格和所受的教育外,其很多品性都是由丈夫造就的。

首先,无论生活在哪个阶层的人,作为丈夫,都有责任劝诫妻子节约用度、勤俭持家。他有责任让妻子明白,一旦有了孩子,他们就要支付孩子的一切吃喝玩用。他有责任让妻子明白,作为妻子,就应协助丈夫养家糊口。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们有权自行处理自己的财产,但是,当我们债务累累时,这些财产就不属于我们了。从道德的角度来说,从结婚的那一刻起,夫妻双方就缔结了共同持家的契约。 因此,从一开始,夫妻双方就应该将家庭的花销用度控制在最低限度。

如果家务活太劳苦,以至于使你的妻子痛苦烦恼或疲惫不堪,如果家务活重得有损于她的健康或美貌,那么你应该考虑雇用一个仆人。但是,如果你家中的活并不是很多,做做家务反而会有利于她的健康,使她充满活力,当然也会使她更光彩美丽。当女孩子们擦窗洗衣时,你经常可以听见,她们会边干活边歌唱,一直唱到声嘶力竭,但是他们在做所谓的针线活时却很少歌唱。生活在城市的女人们,会去市场上,高高兴兴地买东西回家;生活在农村的女人们,不仅会做家务活,还会去地里劳作,种菜、锄地、拔草、收获、储存,即使英国的天气多么不适宜在田地中劳作,她们也依然任劳任怨。不过她们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她们的丈夫因此会更加珍惜她们。

我是不是按我所说的那样实践的呢?答案是肯定的,我完全按照我所说的那样做到了。直到我的第二个孩子出生时,我还没请仆人,虽然当时我的经济条件完全请得起仆人。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哪个阶段像这时一样,房间干净整洁、井然有序,也从来没有像这时一样丰衣足食、睡眠酣畅。由于我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因此,我经常不在家。但是,我只要能有一分钟的空闲,就会去抱抱我的孩子,尽可能减轻孩子母亲的辛劳。我不挑食,能饱腹即可。当孩子需要照看时,我会和妻子轮流照看。我的很多作品,不是专门花时间完成的,而是在深夜照顾孩子时写成的。

我们就是这样经营着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开始我们的婚姻生活的。当然,所乐于做的事,没有哪个年轻人,特别是没有哪个财富殷实的年轻人,是应该羞于去做的。但是,你的妻子可能也会有生病的时候,或者有了生病的征兆,也许现在已经病卧床榻,这是她不得不承受的病痛的折磨,这也有可能成为剥夺你快乐的原因!哦!这就要另当别论了!你悉心照料,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抚平她内心的恐惧,可能为了缓解她的病痛、挽救她的生命,你心力交瘁、开销巨大,如果你做到了所有这些,那我要说,你一定是一个浪漫痴情的人!这是她应得的,她甚至应该得到比上面提到的更多。因为,由于她的节俭给你带来了幸福,你现在手中就有足够的钱,用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当她恢复健康后,她会备感骄傲,因为是她的勤俭节约为她赢得了生命和你的幸福。

作为丈夫,你应该注意的事,就是你新婚妻子的言行举止。对于年龄大一些的妻子来说,在多数情况下,时间和世事已经磨砺了她们的感情,她们不会对其丈夫表现出苛刻无情、百般刁难的态度。但是对于一个年轻又没有经验的新婚妻子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你一定要记住,仅仅是对她皱皱眉头,都无异于在她的心口刺了一刀。自然而然地,男人自结婚之日起,其感情就不再那么热烈了,但是,女人却恰恰相反。她们的感情反而会越来越热烈,也正因为如此,她们会变得异常敏感、疑神疑鬼。孩子的出生,虽然可能会帮助丈夫分担一些情感,但是妻子对丈夫的热烈依然存在。如果你很享受这种热烈的感情,那么就应全身心地回报她。不要让任何事使你与他人之间产生不快,也不要让任何事使你与妻子之间发生不快。你对待妻子的言语、情绪和行为,应与婚前无异。

现在,你一生都应保持对她的感情和爱慕,这种感情和爱慕不是表现在对她荒谬的恭维,不是表现在卑躬屈膝地为她捡手绢、拾手套,或撑伞遮阳,更不是表现在为她戴金首饰,也不是为了取悦她,而愚蠢地无视她的缺点和错误。你应通过你真正善意的行动来表现你对她的感情和爱慕,应通过真正能让她身心平静喜悦而又有价值的事来证明你对她的感情和爱慕,还应通过对她持之以恒又真实深情的赞美,让她远离所有心灵荒原,让她对你的真情实意深信不疑。那些只知在妻子耳边谄媚奉承的人,无非是做给他人看的虚情假意。对于妻子的称谓,即使在他人面前,你最好也亲切地使用她的昵称。而“亲爱的”,这句经久不衰的称谓,实则是对缺少真爱的一种补偿罢了。有了这种真爱,即使丈夫日夜辛劳,也是快乐幸福的;有了这种真爱,丈夫可以忍受各种艰难困苦。用你的真诚行动而不是甜言蜜语,让她时时刻刻都深信,你对她的健康、她的生命和她的幸福的珍视胜过世界上的一切。你一定要向她证明这一点,特别是在其生命或多或少处于危险之时。

我的新婚生活是在费城及其附近度过的。有一次,在烈日炎炎的七月中旬,我的妻子得了一场大病后,连续48个小时没有睡觉,我非常担心。在一些炎热国家的大城市,几乎家家都会养狗。天气炎热的时候,这些狗一到晚上,就会拼命地狂吠不止。有一次,这些狗连续不断地发出可怕的嚎叫声,就是身体健康、无病无痛的正常人也不可能安然入睡。大约在晚上9点的时候,我起来坐在床边。“我想我现在是无法入睡了,”我的妻子说,“要是没有这些讨厌的狗就好了!”于是,我穿着短衣短裤,连鞋子袜子也没有穿,走下楼,冲出房子,朝路边堆着的一个石堆走去,用石块驱赶那些狗,来来回回地,把它们赶到了离我家两三百码的地方。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穿鞋,光着脚在房子里行走,生怕有一点儿声音惊扰了妻子。当时,我清楚地记得,即使在晚上,走廊里的地砖都炙热得烫脚。我的努力终于起了作用,妻子安然地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早晨8点,我又继续出门上班,直到晚上6点才能下班。

我们的街坊邻居经常问我的妻子,是不是所有的英国丈夫都像她的丈夫那样时,她果断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除了晚上睡觉时间外,工作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时间,周末也不例外。即便如此,我也能抽出时间来帮助她照料我们的孩子和做其他琐事。清晨起床,为她生好炉火,为她烧水煮茶;天冷时,为她端上暖暖的热水;她穿衣整妆、准备早餐时,帮她看孩子;吃完早饭,再为她把一天的水和柴准备好;然后我再穿戴整齐,出门工作。工作一结束,我就会匆忙赶回家,回到她身边,若不是工作的需要,我一刻也不愿离开她。

与英国相比,美国的电闪雷鸣更猛烈惊人。我的妻子,就像大多数女性一样,特别害怕电闪雷鸣。一次,外面电闪雷鸣,我的妻子希望能有个人陪她,当然最好是她的丈夫能陪在她身边。我很清楚,在我们面临危险的时候,我的存在是不能解除危险的。但是,我一定会尽快结束手中的工作,在暴风雨来临的那一刹那,及时赶到她身边。为此,我不知在费城的大街上,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了!我的几个法国学者朋友,常常为此而笑话我,每当我们在一起时,他们总会说: 拯救雷电的科贝特先生!”说完,都笑得直不起腰。

在生活小事中表现出对妻子的爱意,无须多少花销就可以很好地稳固你们之间的感情,而这样的感情是用钱买不到的。不过,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能够证明在危急时刻你对她的担忧关心。那些我为她而回家的情况,一定是有必要的也很重要的情况。这是我的原则,对于必要的事,我一定会在所不惜地去做。1809年,在英国的伊利岛,一些英国本地民兵,被一群当时驻扎在英国的汉诺威人无端地威逼鞭打。当我在伦敦一份《通讯报》上看到这一消息后,我立刻用英国男人应有的语言表达了我的义愤。

当时的首席检察长吉布斯因此而攻击我,骚扰了我近1年的时间,最终把我送上法庭。我被艾伦伯度、格罗斯、布兰克和贝利判决在纽盖特监狱服刑两年,罚款1 000英镑,刑满释放后,还要交7年沉重的保证金!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判决无异于死刑。那时我住在离伦敦70英里远的一个小镇,我用自己的双手开垦了一块农田;我还要扶养年幼的孩子,最值得欣慰的是,我的妻子是一个最无私、最伟大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她为我分担了几十倍的痛苦。我被关进一个关押重刑犯的监狱里,在这里,为了拯救我自己,我每个星期要交12基尼,整整交了2年。而当时的国王,可怜的人!没有活到我出狱的那一天,因此,他没有拿到我那被罚的1 000英镑,但是,他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国王,准时地“以先王的名义,代表先王”接受了我的罚金,并据为己有。

对于我的判决,虽比不上死刑严重,但对我来说,也是毁灭性的,我失去了当时我所拥有的所有财产。但是,这些与当时的情况相比,算不了什么。因为当我在重刑犯监狱里服刑时,我的一个孩子要出生了,而我却错过了孩子出生的重要时刻。我的妻子,在她快要分娩前,最后一次来监狱探望我。当我知道她要离开这里去博特利生孩子时,我非常沮丧。她看出我的心情后,立刻决定不去博特利,而是在离纽盖特最近的地方,找了一个住所,为的就是能让我最快地知道她的一切情况,为了让我可以看见医生,以确保她一切顺利,她能找到离我最近的地方在斯金纳大街。大街的一角通向史密斯菲尔德区,那里车水马龙、商贩云集、人声嘈杂、鸡鸣狗吠,混乱不堪。要不是为了我,她完全可以在一个安静的小镇找一个宽敞舒适的住所,有热情的邻居,有照顾她的仆人,需要什么都很方便。

虽然当时的情况如此恶劣危险,甚至还可能会有失去孩子的风险,她却以极强的意志力,忍受着所有痛苦,沉着镇静,同时她可以随时给我捎信,也可以随时收到我的信。如果她去了博特利,把我一个人留在监狱里,我一定会绝望。她如果看到我绝望了,一定会伤心不已。

对于在此浪费诸多笔墨来描写我自己的事例,我并不感到羞愧,因为,这一事例比训诫更易理解,同时因为我相信,我的事例比长篇大论更有分量,因为这一事例中包含了关于早起、节制、沉着、节俭和仁慈的品质。爱妻子,并不表现在跟在妻子后面闲逛,也不是帮她穿金戴银,也不是陪她去看一个又一个表演,或所谓的寻欢作乐。能让夫妻感情更为亲密的不是这些事,而是你在婚礼上的承诺:“我用我的全身心来爱你。”也就是说,通过对她的关心和真情来尊重和礼待她。另外,你要记住,最能证明你对她真诚和稳固的感情的方式,就是在工作允许的情况下,以及在完成对公众和个人的责任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陪伴她。对于一些社会责任,对于生活在某些阶层和环境下的人来说,自然免不了与朋友或邻里交流应酬,作为丈夫,也会不得不时常离开家,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是那些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不是及时回到自家的壁炉前,而是习惯性地来到酒吧或咖啡馆与一些混七杂八的人闲谈漫聊,这样的人算什么丈夫啊?

有人告诉我,在法国,很少有哪个丈夫不是在所谓的咖啡馆度过他们的傍晚的,咖啡馆,无非就是闲聊、喝酒的地方。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我发现英国的许多丈夫也沉溺于这一习惯。喝酒俱乐部、吸烟俱乐部、唱歌俱乐部、奇人俱乐部、口哨俱乐部、酒鬼俱乐部,这些丈夫们无所不从、无所不去。然而,即使对于单身的男人们,沉溺于这些地方,都是不可原谅、受人指责、愚蠢恶劣的行为,更不要说丈夫们了。作为一个丈夫,沉溺于这些地方,你是如何对妻子尽职的,又是如何对你们的孩子尽责的;你是的这些行为违反了你在婚礼上庄重的誓言,难道你就是以这种恶劣的方式来对待你的妻子的吗?

如果可以选择,我们一定会选择与最喜欢的人为伴。与这些朋友相伴,会让我们心情愉悦。因此,丈夫们,无论你生活在哪个阶层,如果你喜欢或至少是习惯性地与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妻子一起度过自己的闲暇时间,通过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你的妻子或朋友们,快乐不仅仅是与朋友们在一起才可以获得的。如果你花些时间陪伴孩子们,孩子们也会用对你的尊重作为回报,而对于感情敏感细腻的妻子,你对她的无视淡漠,无异于在她的心头插上一把匕首,也刺激她对你进行报复,这种报复心理,若不是女人们极度缺乏令自己满足的方式,是不会轻易产生的。最后,对于那些打算长久在外厮混的丈夫们,或已经这么做的丈夫们,我建议,记住萨伦夫人在《花花公子战略》一书中的几句话:“我的丈夫,”她对她的情夫,一个男仆说,“每天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像一只突然被网到的鲑鱼一样,猛地一头扎到床上,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还不停地打酒嗝,臭气熏天,然后一翻身,卷走整条被子,鼾声如雷,直到第二天天明。”

我大约是在43年前读的这本《花花公子战略》,这些话是我凭着记忆引用的,但是,只要我碰到一个喝得烂醉的丈夫时,整篇文章就在我脑海中浮现。如果妻子因此而对丈夫进行报复,即使很过分,如果让我对进行这种报复的妻子进行评判,我坦言,我会非常宽厚仁慈,因为,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资格期望妻子对他忠诚呢?是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她又为什么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呢?她原以为自己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可没想到结果却嫁了一个衣冠禽兽。他的行为虽然称不上触犯法律,但违背了当初为了获得她所立下的誓言,因此,从正义的角度来说,他们之间的契约已化为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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