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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鱼传说(下)

海里真的有宫殿吗/小人鱼是不是有漂亮尾巴/她用贝壳做成发卡/说不定你今晚能梦见她/她为什么总那么傻不愿意回家/因为选择了爱就要付出代价/天国没人陪她玩耍不会寂寞吗/也许那时她会真正长大

月光织成海的面纱/海风温柔抚摸着我的长发/婚礼开始的一刹那/泪水化作珍珠悄然落下/多想告诉你我的爱却无法表达/舞蹈是我心中留下的鳞片伤疤/坐在礁石上看晚霞亲吻着浪花/一切终归成为泡沫童话

你不懂得爱的等差才受到惩罚/我曾经却宁愿相信他真心不假/世间若有一种魔法让你遗忘他/遗忘也骗不了爱的萌芽……

男孩又来到了海边,他极目远眺这片海域上的礁石,希望能发现小人鱼的影子,但夜幕下的海面一片漆黑,视线范围之内没有一个人影。男孩沿着海边步行,渔船整齐地停泊在港口附近,他上次便是在这里跟她分别的,虽然对她说了明天会再来的,但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她了。现在已经接近深冬了,此时的海风越发的寒冷,吹得人直打冷颤,他不禁把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这袋东西看起来对他很重要的样子。海水不断上涨,浪花打湿了他的鞋子,他全然不顾,视线向海面上搜寻着,希望能看到她的身影。

“喂——小人鱼,你在吗?”男孩对着海面大声地叫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浪花冲刷海滩的声音。

过了很久,海面依旧是那样的风平浪静,男孩看着漆黑的大海,再次露出了失落的神情,他转身,打算就这样离去,这次还是没有能遇到她,看来人鱼在他的心目中又要回归到传说里,今晚是他最后一次尝试,但依旧没有遇到小人鱼,明天他就再也不会来这片海滩了。

他松开手中的袋子,转身离去,然而就在转身踏出第一步的瞬间,“哗啦——”一声,飞溅的水花夜空中绽开,熟悉的声音惊起了男孩驻足,他停下脚步慢慢地回头看去,眼前的景象顿时让男孩呆在原地,小人鱼出现在男孩面前,娇柔的身躯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的动容。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小男孩冲了上去抱住了小人鱼,小人鱼先是微微一惊,但没有多余的反抗。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她微微说道。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应我呢?”男孩问道

“天气太冷了,我不小心睡着了,是你唤醒了我。”

“难道你连续睡了几天?”男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想不到人鱼也需要冬眠的。

她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哈欠。

“这个给你。”男孩把手中鼓鼓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她。

小人鱼接了过来,看着纸袋,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把纸袋拎到鼻子前闻了闻,似乎很喜欢纸袋里散发出的味道,她问:“这是什么?”

男孩看着她好奇的表情,微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尝一下试试,挺好吃的。”

“这可以吃的吗?”她捧着袋子好像有点犹豫,闻着袋子里散发出的诱人味道,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男孩看着她馋嘴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男孩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栗子,把外壳剥掉送到女孩的嘴边,女孩看着眼前这颗黄黄的东西有点犹豫要不要试吃,但似乎抵不住它散发出的诱人味道,她看了一下男孩,便张开嘴巴咬住了男孩手中的栗子。

“试着嚼一下。”男孩看着她把栗子含在嘴里却一直没有下一步行动,就像初生婴儿一样从来没有吃过食物的样子,男孩苦笑了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栗子塞到嘴里嚼了起来。

小人鱼模仿男孩把栗子放到嘴里咀嚼,从她满足的表情来看,似乎很喜欢这种食物的味道。她捧着袋子在堤坝上坐了下来,从袋子里拿出一颗栗子剥了起来,但她的手法显得有些笨拙,剥了很久也没把栗子跟壳分开,男孩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从袋子里拿出栗子帮她剥了起来,而她则不客气地一一接了过来塞进嘴里,男孩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笑。

“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在带来给你吃。”男孩一脸温柔地看着小人鱼的侧脸,“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她听了男孩的话,没有回答。

男孩从堤坝上跃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微笑着对小人鱼说:“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她看着男孩的笑脸,微微怔住了,此时她的嘴里还含着栗子,男孩看到她鼓起的腮子,不免捧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她似乎觉察到男孩不怀好意的笑容,于是把栗子咽了下去,嘟起小嘴用一脸愤懑的表情看着男孩。

“晚安啦,明天我还会叫你起来的!”男孩收起了笑容,向她招手道别。

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小人鱼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舍,她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栗子,内心深处似乎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情感。她不知道这样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它一直在左右着自己的行为,以前自己做任何事都是毫无目的的,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自己所做的是好像都是为了让自己去追逐那种温暖的感觉。

……

“你叫什么名字啊?”男孩看着小人鱼清澄的双眸,仿佛是看到了夜空中闪耀的星辰。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诶?难道你没有名字吗?”男孩有点惊讶,眼前的她自诞生之后就是一个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竟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我记得我是有名字的。”小人鱼低下头来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从来没有人叫过,所以我觉得并不重要,所以给忘记了。”

“这样啊——”男孩转身看向洒满了月光的海面,“记得我是在这片海域的月光下跟你相遇的,不如就叫你星月好了,在你找回你的名字之前你就用‘星月’这个名字吧。”

“星月……”小人鱼默念着男孩给她起的这个新名字。

“怎么,喜欢吗?”男孩微笑着问道。

“嗯。”小人鱼看着男孩微微点头,脸上带有浅浅的微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男孩面前露出笑容。

春去秋来,小男孩很快就长大变成了大男孩,在这段时光里,他几乎每天都会到海边去,因为在这里他才能找到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为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而小人鱼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眉宇间多了几分灵气之外,外貌仍然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两人并肩而立就像是哥哥带着妹妹的样子。

“星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男孩看着小人鱼的侧脸,“我要去读大学了,这件事我之前跟你说过吧。”

“嗯。”小人鱼点了点头,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担忧的神情,似乎察觉到什么。

“明天我就要到另一个国家去了,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再见面了。”

“那个城市也有大海吗?”她问。

男孩摇了摇头,说:“那是一个有着很多树的城市,那里一到秋天地面就会铺满红色的落叶,整个城市就像铺了一张红色的毯子。”男孩说话时,眼里露出了向往的神情,“我会拍很多照片,到时候带回来给你看。”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她问。

“等这片海滩第三次被白雪覆盖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男孩转身看着脚下这片沙滩。

“那我会很冷的。”她的眼神带有一丝失落。

“我会给你带很多热腾腾的炒栗子。”

“那说好了,我等你回来,那时候要给我带很多炒栗子”女孩

“好,我一定会把几年的炒栗子分量给你补上。”男孩微笑着用手摸了摸小人鱼的头。

她抬起头来看着男孩深棕色的瞳眸,微微一怔,男孩的眼睛似乎有着一股魔力,一直以来,逐点逐点将她冰冷的内心融化掉了,只剩下一滩无形状的水。此时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仿佛是被人拨动了某根心弦,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她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男孩,熟悉的温度从男孩的胸膛处隔着衣服传来,小人鱼把头埋在男孩的怀中,似乎不舍得就这样放手。男孩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撒娇的样子,他温柔地抚摸着她金色的长发,眼神里浸满了温柔。

三年之后的冬天终于到来了,男孩又回到了这片海滩来。

他捧着一个大大的袋子,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炒栗子,他来到港口,踏上了一艘废弃的渔船。他微微一怔,他看到小人鱼正蜷缩在一角睡着了,如三年前一样,脸上依旧是那么的恬静神情,她身上穿的裙子依旧是男孩离去时送给她的夏装,白雪覆盖在她的身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男孩脱下身上的大衣,把小人鱼紧紧地裹住了。她被男孩的动作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看到眼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孩,脸上不禁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她扑到男孩的怀中,感受着男孩身上传来的依旧那样熟悉的温度。

两人围着火堆并肩而坐,小人鱼捧着袋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栗子,男孩则微笑地看着她狼狈的吃相。

“星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过两天就要结婚了,新娘和你一样漂亮哦,至于婚礼我想在这片海滩举行,因为我从小就很喜欢这片海滩,这里带给我许多的欢乐,每次我烦恼的时候都会想来这里散心。我也是在这里遇到了你的,我记得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了寂寞的感觉,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给我带来了对新生活的希望。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可以吗?”男孩递给她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件漂亮的晚礼服。

她正含着满口的栗子,突然停下了咀嚼,哽咽着吞下,放下袋子站了起来。

男孩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妥的感觉,于是问道:“怎么啦?”

她迎风而立,抬头看着夜空,白色的裙袂在刺骨的海风中飞舞,此时漫天的星辰都被云层遮住,连月光也藏了起来。她回过头来看着男孩,眼睛里闪烁着什么。

男孩痴痴地看着。

“我之前并没有名字,是你给了我名字,而那个名字好像并不属于我的,我现在又要把它忘记了,对不起。”

“诶?”男孩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她。

小人鱼对她微微一笑,便转身跑开,转身的瞬间,男孩的大衣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男孩起身追了上去,但被飞溅起的水花挡了下来,当他回过神时,水面只剩下一阵涟漪,男孩失落地看着海面,这时月亮从云层慢慢里露了出脸来,似乎是故意的,银色的月光洒落在这片海滩上,一切东西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白纱,就像她身上银色的鳞片一样。海水退了下去,沙子里露出一点耀眼的反光,男孩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细一看,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他把珠子拾起放到手掌心上细看,是一颗珍珠。

他站起身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上依旧是那样风平浪静,他知道这次小人鱼是不会再回来了。海水漫过了他的鞋面,刺骨的海水冻的他的脚发疼,他慢慢转身,走SH滩,拾起掉落在沙滩上的衣服,发现上面的体温已经完全消淡,而那袋栗子依旧放在火堆旁边。

“人鱼的眼泪滴落在地上会化成珍珠,而珍珠里包含着人鱼全部的记忆……”老板侧头看向海面,此时海面之下划过了一道黑影,黑影一闪而过随即沉下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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