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绿绮模糊的意识顿时在他淡漠残忍的语气中尽数回笼,已涨成淡紫色的面容瞬间染进苍白。努力睁开混沌的双眼,颜绿绮在他坚硬的钳制中挤出一丝力气,断断续续说道:“我……求……你,放……了……她……”
她虚弱哀求的样子,很像一个即将破碎的布娃娃。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神采飞扬的。这样相反的效果,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可是……萧冽风心里一阵气怒烦躁,扬手将手里的她狠狠贯摔到地上,随即反手从腰间抽出佩剑,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触目至她纤细白嫩的脖颈处,五指淤青赫然鲜明刺目。
萧冽风冷冷一笑,语气嘲讽而酷寒,“呵呵,要杀你时你自己不讨饶,要杀你丫头时倒是向我求情了,好一个感人的主仆情深啊!只是,求我?颜绿绮,今时今日,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拿什么来求我,嗯?”
骤然的放松和狠摔令颜绿绮狂咳出声,张嘴便吐出几口鲜血。待气息平稳,颜绿绮伸手偕去嘴边的血迹,方抬首轻轻道:“就算看在你我过去的情分上,我求你,好不好?”
长时间被人用力钳制,颜绿绮的嗓音很沙哑,喉咙很痛。可更痛的是话音刚落,萧冽风举剑刺入皮肉时挟带的狠戾冰寒,“情分?我从不知道你我之间除了情仇以外还有情分可言。”
鲜血顺着剑尖一滴滴跌落至地上,鲜艳、血红、绚烂,宛若盛开的彼岸花。
彼岸花,错过,一如她与他。
呆呆看着地上的血花,颜绿绮满目尽是苍凉。
萧冽风握剑的手扬得笔直,只要手腕再施几分力道,这利剑便能穿颈而过,而她……
就这样吧。曾经的爱、恨、嗔、痴、贪、恋、狂,让这所有的一切都通通结束、消失。
只是,初夏和这一切纠缠无关,她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怀里的东西是萧冽风过去送给她的,一直被她小心妥善的安放在胸口位置,不曾想自己真有一天能用上它。淡淡一笑,颜绿绮的手缓慢伸向衣襟……
此时,一直沉默的初夏却突然情绪崩溃,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划伤自己,硬是推开了一旁的李墨和孔武,然后直直跑向萧冽风。
众人以为她是再找萧冽风拼命,没想到她却是双膝一弯,直直跪倒在萧冽风跟前,红着眼嘶声哭喊道:“萧王爷,我求求你,别杀我家小姐,我求求你……”
颜绿绮探向衣襟的手顿住了,怔怔看着这个不断向萧冽风哀求的小丫头,那磕头的声音砰砰响,没两三下已把原本光洁的额头磕得血肉模糊,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涌出……
悲伤顷刻间盈满心底,泪水模糊了本就迷蒙的双眼,颜绿绮忽然不想再去看萧冽风的表情,只看着满脸血满脸泪却仍在不断哀求磕头的初夏喃喃哽咽道:“初夏,别求了,也别磕了……”
初夏置若罔闻,却听得萧冽风淡漠低沉的嗓音从上方冷冷传来,“初夏,给我一个不杀你家小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