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太后的话,说和姐姐在关雎宫里总惹事端,所以分开居住比较好,再加上房里多了那么些麝香叫人住着更不安顿,怕陷害的人未达到目的还会再下毒手,种种理由之下太后同意了我搬离关雎宫,去了朝晖殿和映嫔一起住,不过那里离那几个置我于死的人很近。
映嫔人还算可以,我搬进去的时候她还叫了她的身手为我收拾,想着昨天她提点了我一句,虽然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心存些感激的。
待我收拾好房间,映嫔倒是不请自来了,我也欢迎,行礼道:“见过映嫔娘娘。”
映嫔倒是不拘礼,赶忙把我扶起来了,微笑着说:“不必多礼。”
我看了看,我住的是朝晖殿的偏室,比起关雎宫的房是小了些,但总比看到姐姐要好的多。
“朝晖殿原本只有姐姐一人么?”我问道。
“是啊,本宫喜欢安静,身体又不好,陛下就则了着好地方给本宫住,时间久了也安静的有些难耐。”映嫔并不得宠,想必这里真的是很清静。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倒是妹妹打扰了姐姐的清静了。”
映嫔拍拍我的手,说:“怎么会?我很是欢迎妹妹啊。”
刚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朱公公就来了,给我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大礼,言:“湘主子,陛下醒了,想见你。”
“好,我这就去。”我看了一眼映嫔,她眨眨眼睛笑笑,说:“那姐姐就先走了。”
“姐姐慢走。”
我仔细打扮了一下,没有过分惹眼的发饰衣裳也不鲜艳,皇上还病着这样打扮最好也最合适了。
“给陛下请安,陛下长乐未央。”我言语平淡不带一丝情感,甚至还有一丝忧伤和委屈。
他还在床榻之上,嘴唇略微发白,挥手言:“起来,到朕这里来。”
“是。”我起身慢慢走到床边,不敢看他惨淡的样子,便一直低着头。
“你受委屈了。”他的言语有些苍白,大概还未痊愈的原因。
我轻言道:“臣妾很好,陛下放心。”
他还是习以为常的拉起我的手,只是这次的力度要比以往的轻很多,他端起我的下巴,我还是看到了他样子,心有些莫名的痛。
“听说你请旨离开了关雎宫,为何?”他问着。
“臣妾觉得关雎宫是非多,房里又被人放了麝香,说不定暗处还有,万一臣妾闻那个闻得久了以后真的不孕……”我缓缓而言。
皇上挥了挥手打断了我话,言:“绝非如此,婼璃,这点儿谎言骗不了我,我想太后也不会信的。”
“我……”我蹙着眉头抬起眼看着他,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我不能将姐姐害了祥常在和姐姐害了我的事情一并告诉皇上。
“跟你姐姐有了矛盾吧。”皇上说道。
我点点头,言:“是。”
“罢了,你不想说缘由就不说吧。映嫔是个很随和的人,断不会为难你。”皇上将我散下来的侧鬓捋了上去温柔的说道。
“多些太后和陛下为臣妾考虑,臣妾感激不尽。”我想到姐姐的事情还是很痛心,我断断想不到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我,真的难以接受。
“来,传朕旨意,湘淑婉晋湘选待。”皇上像是随口说出来似的,也对,他是皇上,说要册封谁废了谁,都是那么一句话的事情。
我这次不再推脱,跪下来谢恩,“多谢陛下。”我认识到高位分是我的所需,只是小小的选待还仅仅不够,这是开始,我要一步一步虏获皇上的心,扳倒那些想扳倒我的人。
我没有逗留太久,太后嘱咐让皇上多休息,我伺候皇上喝了药便离开了,然后我去了一个地方——冷宫。
冷宫住着多少废除了妃嫔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位我想去看看,就是雅御女。至于我为什么对她如此感兴趣,就是听说她曾经是珊贵嫔身边的宫女,后来不知怎的就上了龙床,还爬到了御女的位分,但还是被珊贵嫔倒打一耙给弄的冷宫里来了。
不愧是冷宫,刚走到门口就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除了厚厚的蜘蛛网就是冷冷的墙壁,不小心摸了一下,竟抓了一把灰,映月忙给我擦拭赶紧。
拐拐角角的终于到了雅御女的地方,远远望去阴冷的屋子里竟坐着个穿着大红袍的女子,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鬼在找谁索命。
我尽量放慢脚步,可是她还是听见了动静,因为这里实在太静了,她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分不出她到底是正脸看着还是背对着我。
“谁?!”她有些惊恐,但很快放下了警惕,撩开了敞开,我看到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我……”
未等我发话,她先笑了起来,言:“珊嫔,你还不肯放过我么?”
我想着她口中的珊嫔就应该是珊贵嫔了吧,她这些年关在冷宫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珊贵嫔了。
“我是湘选待。”我试探着向前走进。
她很狐疑,发问道:“何时来的湘选待?”
我微笑着言:“我是新进宫的,你不知道。”
“是啊,我现在也算是与世隔绝了。”
我看到她身边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这里除了那小床外都是厚厚的一层灰或者已经结了蜘蛛网,我想着就算她打入了冷宫再怎么落魄也不至如此惨淡的光景。
“你看,我都这个样子,没什么值得你害的了吧,唯一有的就是这条贱命了,你若想要,就拿去吧。”她淡淡的说。
“不,我跟珊贵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珊贵嫔?”她瞪着眼睛如死尸一般看着,然后抽出着冷笑起来,然后越小越大声。
“主子,走吧,我们还是走吧。”映月有些怕,催促着我让我离开,我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担心,然后我又上前了几步。
“是啊,我进宫的时候她就是珊贵嫔了。”我说。
“我在这儿待了两年半,她就晋升了三品。”她说道。
“如果我说可以帮你平反,你是否愿意跟我略讲一二当年的事情?”我试探着问道。
她笑了笑,言:“平反?不要逗我了。人人见我都嗤之以鼻,说我一只乌鸦飞上了龙床想当凤凰!呵呵,哈哈,哈哈哈……”
“主子,我们快走吧,待久了惹人嫌疑的。”映月觉得时候不少了,在此催促着我。
这里我是偷偷的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倒也不大好,我给她丢下一句:“你想想吧,如果你愿意我完全可以拉你一把,你仍然会是陛下身边的御女,我先走了。”
“不送。”她这句话倒是利索。
回到朝晖殿看到我的房里有些光景,赶忙进去看了看,发现妆台上多堆了好多东西,拿出其中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支极其精致的朝阳五凤挂珠钗,然后对映月说道:“这个蛮精致的,拿去送给元良人吧。”
映月愣了愣,言:“这应该都是陛下赏给主子的吧,拿去给......元良人,有些……”
“我说送就送去。”我喊了一声。
“是。”映月也只好照做了。
“映竹,磨墨。”
“是。”
我铺开纸,叹了口气,待映竹磨好墨扬笔写了起来,“前上一函,谅已入鉴。臣妾为汝嫣氏婼璃,闻娘娘欠安,甚为悬念。知其原因,寒心不已,臣妾自入宫也深受其害,臣妾不裁,但常蒙圣宠,若娘娘不嫌弃愿施以援手,愿和娘娘同甘苦共患难。臣妾话至此,还望娘娘斟酌。”我霎然收笔,将笔丢到了一边,将纸折的整整齐齐,装入信封,给了映竹,道:“给芯容华送去。顺便去陛下封上我的东西中随便挑点儿好的给她送去,然后告诉她明日在朝晖殿恭候她大驾。”
“是。主子。”
我现在竭尽全力联络人脉,没了姐姐我现在找不到一个靠山,那日在濒临什么危机恐怕无人帮衬就要死于非命了,我也只能这样尽力一搏了。
映竹刚要走我就给叫住了,说:“我如今封了选待伺候的人是不是还能多几个?”
“是可以的。”映竹答道,“主子想要再多几个侍候的人么?”
“嗯。最近可能有些忙,你和映月怕忙不过来。”我说道。
“我和映月都愿意为主子效力不会累。”映竹道,“如果主子想要再填些人手回了陛下的话就是了,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