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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很多时候,只要一想到“命”这个字,豆苗就觉得自己像一条鱼。因为最早哺育她的不是母亲甘甜的乳汁,而是哗哗响的雨水。十八年前春季的某一日清晨,晦暗的天下着雨,每滴水珠都呈现出乳头的形状,落到已经湿润得接近泥泞的地面时,却散发出难以言说的膻味。豆苗当时躺在镇上一家药铺的瓦檐下,乌紫的脸上溅满了细小的水珠。她很饿地吮吸着冻得冰凉的小嘴,娇嫩的手脚不时踢动一下那条裹在身上的红色小被子。这被子是新的,艳红的质地上绣满了精巧的花朵和蝴蝶。花朵不计时令地开着,美丽出一种漠然。那些蝴蝶则有着不湿的翅,在那样的雨天里还用薄得可怜但却妖娆的双翼扇出一片荡漾的春意。一个赶早卖菜的妇人戴着尖顶斗笠,披着旧蓑衣在药铺门前经过。她年轻然而疲乏的双目在溜过那床光彩照人的被子时无疑被那鲜艳的色彩灼痛了。她走到被子跟前时,被雨水欺骗了许久的豆苗突然领悟到雨水与她迫切需要的乳汁是有区别的,于是她拼尽力气,发出猫一般的叫声。卖菜的妇人吃了一惊,本能地退了两步。她远远地瞧着襁褓里的这个孩子,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蓦地,她摸摸胸前那对被这个婴儿的哭声逗弄得胀痛的奶子,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她放下菜担,躲到瓦檐下,撩起半新的阴丹士林蓝衫,将浑身湿漉漉的婴儿抱到胸前,把酱色的奶头塞入那张开得大大的口里。

“后来我把你放在菜箩里,新买了块油纸给你遮着,菜一斤都没卖,就打转身归屋。”

那个妇人后来老了,成了真正的碎嘴婆婆。而且她的确是个婆婆,那个被抱归的女婴理所当然地成了她的儿媳。这个儿媳谁都知道,那就是豆苗。这时的豆苗对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天已毫无记忆,她所有的印象都来自婆婆时而温存时而冷淡的叙述。婆婆断续的语言织成了一道雨帘,让她忽然产生了做一尾鱼的想法。

当然,豆苗的这种想法并不仅仅来源于婆婆的追忆,除了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天外,还有另外的雨天冲击着她稚嫩的心堤。它们在她心里掘了一口井,终日波光粼粼,她偶尔一俯身,它们便波涛般涌过来,将她淹没在其中。

去年冬季的一天,本来连云都不见一朵的天空蓦然间黑成一块铅。她和圆房不久的丈夫春生正在山上砍柴。春生身子骨一向虚弱,已经咯了好几个月血了,本来婆婆的意思是让豆苗一个人去打柴,可卧床许久的春生却突然间容光焕发起来,争着要陪新婚不久的豆苗上趟山,权当赶一回圩。谁知天公不作美,骤然间风狂雨急,春生的脸在雨里仿佛一朵萧瑟的残花,白里透着委顿的死色,让豆苗看了心惊。忙乱中豆苗丢下柴刀将春生带到一个浅浅的岩洞里。看来岩洞时有人栖息,在那隆起的石块上铺了一层软软的稻草。虽然是隔年的,但在那个雨天里,稻草却飘逸着新鲜的芬芳。豆苗让春生脱去湿衣,他顺从了,不过他对自己瘦弱的身体有些自卑,所以还没等豆苗的目光射过来,他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钻入了稻草中。他的脸在草堆里显得精致而激动,豆苗有些意乱情迷。她慢慢褪下湿衣,丰满的胴体在阴暗的光线中呈现出健康的粉红。春生的眸子顿时伸出许多锐利而温柔的钩子,将豆苗挠得又痛又痒。当豆苗也钻入草堆之后,这种感觉即刻传染给了春生。他激烈而痛楚地动作着,额上的青筋勃动如出土的蚯蚓。豆苗被他这股异乎寻常的激情所淹没,思绪如同躯体一般颠簸。等她意识到该怎样做时,一声闻所未闻的炸雷在洞口响起,洞顶的一些碎石块刷拉刷拉往下掉,洞中浮起呛人的尘土味。

“豆苗!豆苗!”

春生突然搂紧她,嘶着气急促地喊了两声,还没等豆苗反应过来,春生一口血已喷泼出来,浇了豆苗满脸。豆苗的眼睛鼻子被又腥又稠的血浆糊住,恐怖中她不由伸手将痉挛着呕血的春生推到一边,跳起身用草抹去脸上的血浆后,蓦然间觉得洞中寂静异常。洞外的雨还在下,风将细细的水滴吹进来,拂了豆苗一身。她盯着侧身趴在稻草上不动的春生,身体渐渐抖动起来,骨骼的碰撞声听上去像是连绵的闷雷。

“春生!春生!春生?”

豆苗洁白细腻的身体银鱼一般在愈来愈晦暗的天色里游动,微弱的呼唤犹如鱼吐气泡时发出的咕嘟声,还没来得及在空气中扩散,就被另一些声音给掩盖了。在哗哗的雨落声中,洞内的沉寂有着明显的死气,豆苗鼓足勇气将春生翻了个个儿,世界在刹那间变得猩红一片。

春生就那样死了,死在一个雨天里。

那个阴湿的冬日之后,虽然有许多阳光灿烂的春日,但那场雨却始终没有止住。它们淅淅沥沥地在豆苗心里飘着,水汽自眸间散出,豆苗眼中的世界因而有一种浸胀之后的变形与怪异。有那么一段时间,春生脸上浓稠的血在雨水里洇成薄薄的绢纱,罩在豆苗所见的一切事物上。豆苗体会到一种美丽但又难以言喻的恐怖。她不能也无法在这样无所不在的恐怖中保持她以往的柔媚与镇定。更为可怕的是,由于春生死在那样一个地方,而且衣衫不整(这不整的衣衫还是豆苗惊惧中给他套上的),婆家将责任全部推到豆苗头上。尤其是那个十八年前冒雨将她抱回的婆婆,对豆苗简直仇恨、嫌厌到了极点。这种情绪在仲春的一个早晨终于被豆苗的一声轻笑给引发了。当时豆苗正从菜园摘菜回来,想到刚才跟她打招呼的大婶说话时竟从鼻孔里吹出个茶碗大的鼻涕泡子,豆苗不由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像新棉,软适中有着诱人的气息。正在院里浇花的公爹抬起身子注意地看她一眼,目光中有种让豆苗感到亲切的成分。

“公爹,花不是要下暮才浇水么?”

豆苗说话时笑意仍浓浓地驻在双颊,十八岁女子的灿烂被两片弯曲的红唇催开。这种微笑按理说是不该有任何声息的,可院坪上的平静还是被她喉中暖暖的笑声击破了。

“妖精!骚!一大早,狐狸一样叽叽咕咕笑,勾引哪个?你害死了春生还不够么?老天真是瞎了眼,让我把你带归屋,害了春生……”

刚刚起床的婆婆穿着新做的深蓝色镶银边的大襟衫和黑色大裆裤,梳着光鲜的马尾髻,黑布鞋上缀着白布条,长条脸透出几分怒气。她显然被豆苗明丽的笑靥给刺痛了,于是站在院中大声责骂豆苗,同时忏悔、痛恨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

“……丧门星!白虎星!扫帚星!……”

婆婆这样骂人时口齿总是格外清晰,声音抑扬顿挫,富有韵律。它们在仲春微湿的晨风中扩散,豆苗顿时感受到夜露侵衣时的那份薄寒。上个春季的雨又在眼前织出一道银亮的帘子,让她影影绰绰地窥到春生已经变形的面孔。

“雨水为什么都是红的?古怪呀!”

豆苗臂弯中的畚箕砰地掉地,那双沾着些微泥土和菜汁、露水的手微微伸出,仿佛在接血一般的雨水。清晨的风从指间掠过,宛如绸子,凉滑轻软,舒适得好似夜晚春生的抚摸。

“你莫要再装神弄鬼了,讨厌!”

一旁注目许久的公爹公婆脸上都露出惊惧的神色。尤其是婆婆,当她发现豆苗仰望天空的眼珠在发直并且泛着昏红、灼人的亮光时,她突然打了个寒噤。接着她丢下一句哽人的话,招手将很是担忧的公爹叫进了灶间。

豆苗进谢家老围的事情大概就是在这个没有下雨、但在豆苗记忆中却永远泛着潮气的早晨决定的。

说起“清洁堂”,这一带的人都知晓,豆苗也不例外,因为它的名声太大了。名声大的原因并不仅仅由于早年间屋主全家的凶死和那群尼姑的传奇故事,也不在于老宫女谢芝英曾在那儿办过女红讲习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清洁堂”是一个谜一般的地方。这十几二十年来,谢家老围收留了各姓寡妇一百多人,应该说很热闹了。然而,许多白日里曾在椅背岩停留过的人却发现“清洁堂”有一种奇怪的安静。曾经有一个小贩背着布匹在那门口蹲了一上午,居然没听见一声咳嗽,结果他害怕了,挑着担子就往山下跑,以后再也不肯上去了。

“那个鬼地方还去得?去了的人都要变鬼!”

小贩和豆苗是邻居,事后他擦着额上的冷汗,啧嘴骂道。豆苗那时从未想过这“清洁堂”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所以根本没往心里去。但是,后来她却同意了小贩的这个说法,即把谢家老围称为“鬼地方”。她之所以这样,关键在于她看见了马寡妇。马寡妇是远近几十里都有名的美妇,不幸红颜薄命,三十多岁就守寡了。只因公婆都瘫痪在床,所以守寡后还在家尽了几年的主妇职。后来她公婆一去世,虽说马寡妇这时已花颜不再,而且崽女都快要当门立户了,但族长乌须公经过再三权衡,还是不放心马寡妇那楚楚可人的样子,最终仍将马寡妇送进了“清洁堂”-谢家老围。三年后,马寡妇的大崽下河时浸死了,马寡妇回了一趟村子。那天好大的日头,豆苗就着日光看她的脸总觉得白中带绿,而且头发落了大半,眉毛稀疏得犹如除过的草,一双曾经顾盼生波的美目泛着鱼肚的惨白,看上去真有些像鬼。

“谢家老围有好多红伞,好靓。”

豆苗遇见马寡妇时,马寡妇咧嘴冲她笑了笑说。她的牙倒是白得跟石灰一样,只是门牙上夹着片碧绿的菜叶,再配上她枯黄的面色和脏兮兮的灰衫衣,竟无由地荡起股阴森的气息,浇得日头都变冷了。豆苗敛住脚,侧身让马寡妇从窄窄的田埂上过去。马寡妇跨过一个小小的沟坎后,忽然扬起双手,欢快地唱起了一首山歌:

“哥哇你是花样多,亲嘴不够动手摸……咯咯,好痒!”

马寡妇扬起的手在碧蓝的空中划拉了几下,接着迅捷地回护两肋,腰肢微扭,笑声又嗔又娇,惊得田边站着的一只翠鸟扑闪着艳丽的翅膀飞走了。马寡妇仰首望了会儿天,喉咙里的笑声渐渐低下去,咕噜成一串,等她扎着两手再往前奔时,声音由低柔趋凄厉,听得豆苗的衣服都被鸡皮疙瘩撑开了。

谢家老围里面有很多的红伞,好靓。

豆苗自从知道自己要入谢家老围之后,耳边时时响起马寡妇的这句话。马寡妇后来疯了,再后来死了。埋马寡妇的时候下着雨,她的女儿戴着孝却撑了一把红油纸伞走在黑漆棺材后面,背影看上去挺妖娆。豆苗趁马寡妇的女儿不备,将自己的旧油纸伞调给了她。这把油纸伞豆苗至今仍在用,只是近来撑起时总感到伞柄上有马寡妇的手指在滑动,腻腻的,冷冷的,仿佛一只脱了壳的蜗牛。“蜗牛”缓缓地沿手臂而上,终于在一个微微飘着春雨、风有些过大的夜晚爬进了她的心中,让豆苗感到异常惊恐。她倏地翻身坐起,床板在黑暗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有一群巨大的老鼠在磨牙。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落声,春生覆满血浆的脸宛如一只被人按进缸底猛地放手之后给水冲上来的木瓢,不偏不倚地扣在了她的面上。豆苗“呀”地叫了声,飞快地钻进了被窝,紧闭的眼前是一片波诡云谲的红浪。

第二天早上,豆苗悄悄地挟着那把伞来到村口的河边。正是仲春时节,四野绿得逼人。豆苗的眼光过处,都好似要长起嫩芽来一样,一种盎然的生机在流溢。豆苗朝谢家老围所在的北边眺望了一阵,接着打开油纸伞放到河边的草地上,自己退到远处观赏了一回,心里有种清爽的感觉。对于红色的害怕,在这个早晨的长时间凝视里蓦地消弭了许多。但是,豆苗无法容忍感觉中马寡妇那两根凉凉的手指,于是她轻轻抬起一条结实、浑圆的腿,用脚尖将这把红伞踢进了河里。河水潺潺流着,伞被一丛石姜挂住,红伞在不是太深的河水中一晃一晃,似一朵巨大的睡莲花。想到这把伞如此醒目地留在这里将要引起的种种后果,豆苗只好涉水过去,将伞收起后扔进深水的那一边。不多久,这把伴随过豆苗一段时间的红油纸伞就消失在那个奶汁树茂密的河湾上。

雨,又是雨,绵绵不断的雨。

雨整整下了一夜,时大时小,打在瓦上的砰砰声敲击着豆苗的耳轮,一圈圈漾开去,直漾到心海深处,激起无数涟漪,让她彻夜无眠。想到即将离开这个虽不是很温暖但毕竟生活了十八年的家,豆苗的泪也雨水一样泛滥开了。

夜半时分,雨正下得大,火闪和雷公也来凑热闹,把屋外的天地搅得阴森恐怖。豆苗披衣起床,摸索着点亮桐油灯后,将临睡前已收拾好的包裹又打开来。包裹里是一些日常替换的衫衣,颜色全是新旧不等、深浅不一的阴丹士林蓝。这些曾经吃过她汗水的衫衣如今静静躺在包袱皮上,很懒的样子。其中有一件半新旧的短衫,镶了浅蓝色的边,襟上还绣着几朵浅蓝的菊花,很精致的手艺。记得当初她穿起这件衣服时,春生总看她不够。那时衣服还新,春生也在,如今衣服泛着白了,春生早已命归黄泉。豆苗睹物思人,心内不由更伤感了。她呆了一会儿,听着外边的雨逐渐稀疏止息,再看看窗外泛起的鱼肚白,不敢再坐下去,于是赶快梳洗完毕,到灶下去做饭。婆婆家“食指”繁多,早上的粥要煮大半锅。煮好粥后,豆苗又将水缸挑满,然后洒扫庭除,热潲喂猪。等她做完这些事了,豆苗的公婆还有那些弟妹才起床。

“嫂子,你真的要去谢家老围么?”

春生的大老妹起床后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豆苗当时正在洗手,她看了眼这个自己抱大的小姑,心里忽然掠过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她露出一朵挺甜的微笑,仿佛无限欢欣地说道:

“是呐。到时这些事都归你做喽。姆姆(娘)也要累多了,嗨!”

豆苗说罢望着十三岁的小姑。小姑子的心事果然被她猜中,只见她愣了愣,便迈着外八字好厉害的脚步,到灶下吹姆姆的耳边风去了。不多久,灶下传出婆婆指桑骂槐的声音:

“仉来教你咯么?没用!讲什格都没用!命摆在该(这里),要去就是要去。”

小姑还要争,婆婆给了她一巴掌,小姑哭着跑出了院门,水红色的衫衣在晨风里很亮丽,两条齐腰的长辫或许黑得过分了,在那样娇嫩的底色上显得很沉重。

豆苗没有做声。喂完猪后,她草草食了几口稀饭,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在衣襟上染出一块一块的渍。

“莫哭,装死像!跟你哇,把那件绣了花的衫衣留下给大妹着。乌须公讲了,五色乱心,这是给你新做的两套衫服,乌咯,这样稳重些子。”

婆婆拉长的脸上没有表情,口吻也是凶巴巴的,但是她拿着新衣的手有些抖。十八年的养育,其实她早已将豆苗看做了自家的女儿,无奈豆苗却克死了她亲生的崽,这样一来,即使豆苗是个仙女,她也留豆苗不得了。

豆苗于是把那件绣花的短衫留给了小姑,将崭新、漆黑的两套衣服小心地放入包袱中,又从箱笼里翻出一块破了的小圆镜和一条黑地间洋红、金黄色牡丹花的掸头帕塞在衣服里,尔后挽起已经用旧、现时送给豆苗的黄漆油红边的香篮,作别了满脸黯然的公爹、大妹他们,同了婆婆及春生的大弟春堂,起程赶往十多里外的谢家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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