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在喊,“有人跳楼了!”
拜托,谁那么无聊去跳二楼,这根本不是找死,而是想谋杀!
“快快,砸到人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让我一度呼吸不上来,出于本能伸手去推却摸到了一片湿湿的,顿醒。
“韩……韩盛霖,你受伤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一下子就将他推开了,转趴在他上面紧张的上下摸索。
“停!”韩盛霖突然抓住我的手大喊。
“你没事?”我愣住!
“你再往下摸就有事了。”韩盛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表情扭曲,手还是牢牢的抓着我的。
我视线往下移,看到自己的手正摸到离某个不该摸的地方一咪咪远,吓得马上缩回来,“噗!”的一下,整个人像着了火,不只脸,连手指都红了。
我立马爬起来,见四周的已围满了人,羞得都想去打个地洞钻进去。
韩初阳从人群中挤出,忙蹲下去扶他,“霖,你的头在流血!”韩初阳惊讶的喊。
“你受伤了!”我此刻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摸到血的事,马上转头,差点又要去检查他身上的伤了。
“没事,就一点小伤,擦点药就没事了,不好意思先失陪了,我去处理一下。”对众人抱歉的笑笑,乘我还在替他止血的当头拉着我外楼梯走。
“去哪?”见血又流了下来,转身想去帮他擦却被他搂进怀里,加快步伐往楼上走。
在转角的时,楼下传来韩初阳生气的怒吼,“韩初恋,你给我站住!”
飞天而下的白影不是别人,正是武艺高强的学妹韩初恋,不知道在楼上闯了什么祸,既然凌空而下,还好死不死的砸到人。
宴会的喧哗在韩盛霖卧室的门关起来上那一刻彻底隔绝在外面,他毫不避讳的脱去已染血的外衣,裸着上身往床上一坐便向我招手。房间的灯有些暗,也偏黄,我惊觉,面对着我的韩盛霖胸口处有一条长达五厘米的疤,在灯光的效果下,显得异发狰狞。
“你先擦点药吗?血还有点在流。”我盯着那道丑陋的疤,心却揪成一团,不知道它哪来,为什么来的,而他曾经受过什么,他的生命,有太多我没参与的过去,此刻,我更加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我,一个局外人,一个过客。
“先等会儿,你过来坐。”
我慢慢的朝他走去,就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被他忽的一用力跌坐在他身边,亲密的靠着他。我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想坐远点,却被他牢牢的困住,动弹不得。
现在的韩盛霖,处处透落出一股强势的霸气,做些以前他不会做的事,一些本该对喜欢的人做的事,我有些心慌。
“夏天蓝,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他问。
“我有二十二年的以前,有二十二年的回忆,但我不会记得所有的事。”以前。很多,记忆也很多,有些忘了,有些,刻骨铭心,一辈子也忘不掉。
“那你记得那篇校纪校规吗?”
“我一辈子也忘不掉。”抄了一千遍,想忘,很难,那个害我抄这些的始作俑者,想忘掉,更难!
“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回忆的是不?”他看我,从未有过的认真,“夏天蓝,我真怕你忘了,你的心就像一潭平静的春水,再多回忆的投掷下去也激不起一丝波澜,然后,回忆就这样被吞噬掉。直到消失。
美国的冬天很冷,我躺在床上,想着,心更冷!”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讲这些,我抬头看他,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可是他的眼眸太深,视线一交集,便深深地沉沦。
“夏天蓝,你不问我为什么走吗?”
“为什么?”
“你不好奇吗?我如果不提你就不主动问,是不是我走我的来对你来说都无所谓?”
不是无所谓,是我不敢有所谓,我的承受力很小,小到一点点在乎就能将我压垮!所以,我宁愿选择沉默。
他放开我,独自往浴室走,引导我问出多年来一直想问的问题,却不回答。
我的心,又乱了,像无数线团缠绕在一起,挣扎着找不出头绪。
房间很大,浴室的水声哗啦啦的响着,一阵微风吹过,床头柜上一根厚厚的书籍被吹翻了几页,落出里面夹着的一片年岁有些久的枫叶,呈暗红,就像过去的岁月,再细心的珍藏也失了最初的感觉。
我伸手拿起那本厚重的书,一页纸不经意间从书上滑落,静静的躺在光滑的地板上,那纸上的字迹,我熟的不能再熟,写的不是很正规,甚至可以说扭曲扭八的,和一个刚拿笔的小孩差不多水平,纸上的内容我更清楚,那是我写的第一千零一篇校纪校规,当初写糊涂了,超出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现了,愤慨的从窗外丢了出去,没想到却飘落到四楼,被他好好的收藏着。
韩盛霖,当初,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盯着那扇不透明的玻璃门,无言的问。你说我的心相一潭平静的春水,波澜不起,其实你错了,不管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有你在,怎么也平静不起来。
浴室里,韩盛霖的人影在晃动,我手忙脚乱的将纸夹回书里,转身,逃了。
深夜的马路上,路灯依稀亮着,除了偶尔几辆车子开过,活物没有一只,晴朗的夜空不知怎么突然被乌云覆盖,下起倾盆大雨,泪,悄然滑落,和着雨水,分不清。豆大的雨水打在身上,悲伤的细胞慢慢的被打散,直到,再也哭不出来。远处,车灯打过来,正对着我,所有的狼狈,无处遁形。
“你疯了!”黑色轿车停在我脚边,韩盛霖从驾驶座上钻出来,手里的伞打开便往我头上遮,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淋湿。
他很生气,那张脸没了笑容,还严肃的叫人害怕。
“快上车!”说着也不等我动就拽着我往副驾驶座上走,开门,一点也不温柔的把我往里塞,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绕回驾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