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醒醒啊!”
听到有人在唤她,结球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后落了个凄凉惨淡的下场,面容尽毁,横死街头,甚至全家人都为她的爱情而陪葬。
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粉黄色的帐幔照进来,屋里一片明亮。床角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只青花瓷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朵艳丽卓绝的牡丹。
这里正是她的闺房。
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为何感觉却如此真实?
“小姐,可是做了噩梦?瞧这满头大汗。”俏丽的少女取出手帕,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水。
结球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这面孔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面孔从幼时便一直陪伴在她身边,陌生是因为在梦中,这面孔的主人多年前已经逝去,此刻再见竟恍如隔世。
“如意?”结球犹疑着叫出声来,面前的人可不就是从小侍奉她的贴身丫头如意。
如意看着结球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小姐可是梦魇了?这可如何是好!今天是京都一年一会牡丹花宴的大日子,杜小姐亲自差人送来的请柬。小姐若是不舒服,如意派人去跟杜小姐说一声,今日的宴会就不去了吧。”
如意口中的杜小姐,正是尚书令杜大人的长女杜若,亦是结球的闺中密友。
结球此刻已渐渐冷静下来,“请柬既已收下,又怎能临时变卦,说不去就不去,拂了若若的面子。”
“那如意这就为小姐梳洗打扮。”
结球坐在梳妆镜前,定定的看着铜镜中人。脸似圆月,白里透红;眉如远山,不画而黛;眼若桃花,顾盼生姿;唇若红樱,不点而朱。恰似一株含苞待放的牡丹,水嫩精致,娇艳欲滴。
这镜中的少女分明就是自己,却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以及凤府管家老陶的声音,“小姐,去杜府的马车已经备置妥当,小姐准备何时启程?”
“陶管家,小姐已经梳妆好了,这就出发。”如意转头朝向门外,笑吟吟的答道,“小姐,我们走吧。”
如意打开门,萧瑟的寒风立刻涌了进来,结球经不住一个哆嗦。
抬头却看见两个丫鬟拥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如意立刻起身行礼,口中唤着,“夫人”。
眼前的妇人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与结球的相貌有七分相似,不过比她更加高挑,纤瘦,这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看着结球呆愣愣的样子,不解的向一旁的如意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昨晚做了噩梦,这会儿怕是还没缓过神来。”如意恭敬的答道。
母亲关切的抚摸她的额头,再三确认她没有着凉,又把自己披着的雪白狐裘脱下来穿在她的身上,“天怎么凉,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又对她细细嘱咐道,“到了杜府,可不能失了礼仪,今日去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不可与人争执,不可抢出风头,万事小心为上。”
见结球仍是怏怏的样子,又转身对如意吩咐道,“今天可是大日子,务必看顾好小姐,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夫人放心吧,有如意在,定不会出差错的。”如意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