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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六章:谈话结束

沃克坐正打算给向日葵解释的样子“我给你解释什么叫分离型障碍,泰勒的情况下,她应该是精神上经受不住那几天我对她的,嗯……实验吧”说到这他对用词有点犹豫“然后,她就从精神和记忆深处,把这几天的记忆完全封印了,她本人完全不记得这几天的事,这其实是人类的一种自我保护,如果这情况只持续了1、2个小时,那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也就是以后做做噩梦的程度,可她不同,她的痛苦持续了好几天,这几天她有思索,有愤怒,有想法,有思考,而泰勒,她把这几天的所有这一切,统统封在了意识的最深处,这并非那种最久只有数小时的短期记忆,她将包含完整经历达到数天的记忆完全封印,这在她的精神世界造成了封印的小世界,这就是分离型精神障碍的成因,你能理解吗”

不得不说在分析病患时沃克能做到甚至客观看待自己的恶性影响,不偏袒,不隐瞒。

“…我想我明白…我在书里读过…那时候我才刚上初中…。”向日葵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被堵住了,“我记得分离性障碍的治疗方法大概是个别心理治疗、暗示治疗、系统脱敏治疗、药物治疗、”向日葵掰着指头数,“然而这些……你觉得哪个比较靠谱?”她歪着脑袋看沃克。泰勒在那几天清醒的时候,有没有诅咒过沃克,有没有诅咒过让她活下来的向日葵?她有没有哀求过沃克,让她解脱?

“这些都有用,也都没用”沃克缓缓拿起一支笔“说他们有用,因为这些不管药物治疗还是心理治疗,确实可以延缓发病症状,说他们没用,因为他们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能根治这个疾病”

“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指的是泰勒发狂…我该怎么办?”向日葵一字一句的问,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很沉重。

沃克也叹了口气,从桌子下的抽屉之中,拿出一支小号的注射器,里面流淌着红色的药剂“万一再有那个时候,试试看这个,这应该相当于镇定剂,但是我建议,你可以尝试和那个状态的泰勒对话,分离障碍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她无法面对那些恐惧,而把那部分时间隔绝了,所以除非她能面对那段经历,除此之外没有根治的办法……还有作为医生不得不告诉你的,那个她,应该,是想要我的命,吧……也许她杀死了我,她的症状也许也可以痊愈”沃克递给向日葵注射器,苍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向日葵双手接过注射器,感觉像是在拖着炸弹,“…也许…如果她不能痊愈……”向日葵看着沃克的眼睛,“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说着,她的目光落回到注射器上,“我和特鲁说过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或者是泰勒杀死你,因为作为前军医的女儿我很清楚军医对于部队意味着什么。不过…”向日葵意味深长地盯着沃克,“我不确定我是否有这个权利来这样要求…泰勒。”

“我对精神问题并不是很擅长的,但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其他办法……据说,分离型障碍会逐渐引发很多问题,所以如果可能,那些药物治疗可以极大延缓病症的发展,如果最后发展成类似独立人格的东西,到那时候也许就晚了,没法根治了”“独立人格?”向日葵眼前一亮,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对啊,那会很麻烦。”向日葵继续盯着手里的注射器,“不过,或许独立人格的话…只要不让那个人格出现就可以了。意志力坚定的女孩是不会惧怕这些的。”

向日葵说完,抬头,目光毫不犹豫的和沃克对视。如果她现在对沃克的好感度再高一点,或者沃克对她再亲切一些,那么,她没准会和沃克分享一些小秘密。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

沃克叹息着看了看向日葵“可是这症状,就是因为意志力不坚定才会出现的……分离型障碍的根源就是她拒绝接受现实……”

“特鲁说我不能永远保护泰勒,现在看起来她是对的,”向日葵笑了一下,“我决定了,等泰勒好起来,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说完,向日葵收好了注射器,“而且,今晚,或者是,再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会尝试着,和泰勒…对话。”

就像沃克说的似的,只要向日葵是战士,他就会履行医生的责任。那么对于向日葵来说,只要她还是战士,那么她也会履行自己的责任。别人怎么对待向日葵,向日葵就怎么对待别人。如果那个人成为她的太阳,那么向日葵绝对会化身成为真正的守护者,倾其所能,去保护对方。

沃克平淡的和向日葵对视着,他动作从双手撑着桌子改变为整个人背靠着椅子“你不用如此的,作为军医,首先也是个军人,每一个军人早已做好随时阵亡的准备了,军官的基本素质就是必须直面死亡,然后让死亡更有效率,包括自己。”他眼神一软“还有就算你告诉她事实,也不一定会减缓症状,反而有可能极大加重病情发展也不一定,你们自己掂量吧”

“Comeon,你在说什么啊?”向日葵的眼神居然温和了下来,“既然你知道你是军医,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对于你来说最有效率的死亡,就是不死。”向日葵像是理所当然似的,“况且我妈妈告诉我要去尊重和敬爱每一位医者,这也成了我的信仰。现在我又是个军官,难道我还能不管那些战士们的死活吗?不管怎样,祝你好运。”她说。

“是啊……我活着才是最有效率的”沃克有点惆怅的眼神透过向日葵,聚焦在你身后遥远的某个点“所以我才能活到了现在……”

沃克的眼神一转,微微带点笑意的看着向日葵“呵,有点像军人的样子了,你不用对我特殊对待,只要记住军人的基本职责就可以了”

“…谢谢夸奖~”向日葵笑笑,准备走人,然后突然又转了回来—在沃克眼中向日葵分明就是原地转了个圈,“那个…你刚才说如果我告诉泰勒事实真相结果可能更糟…但是根据之前你的话来说如果我一直隐瞒,泰勒也会越来越严重………”向日葵嘴角有些抽搐,“所以…遇到这种横竖都是死的场景,军人该怎样才能让死亡更有效率呢?”

沃克抬着眉毛看着向日葵“最有效率的方法……也许就是让你们的质检员,库里纱博士研究你们也说不定,她一定会对这个个案非常有兴趣的……但是对于你们个体来说……这显然并不是很好的选择……至于泰勒的病情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分离型障碍的根源就是她拒绝接受现实……所以依据你们告诉她真相的实际情况,好的情况是她面对现实,把分离的心灵统一,而糟糕的情况,就是她更近一步拒绝接受现实,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如果我告诉库丽莎博士,那么你和泰勒都会死,甚至会株连到唐将军。”向日葵摇摇头,“不行…这是最糟糕的决定了,我想不出那个女人会做什么。必须换一种。”

沃克惊讶的抬了抬眉毛,正视着向日葵“你能看到这些利害关系吗,那我也许应该告诉你一些事,唐和我已经决定把前天晚上你们的战斗压下来,不会对上面做任何的报告,我承认原因当然有你说的顾虑,但是对你们也是一样的,研究所一旦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必然会立刻回收你们,所以尽管我们的决定有点私心,但是也正好符合你们的利益,我想以你现在的判断能力,你有权也有必要知道这一些事关你们自己生死的事”

“………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了……”向日葵的嘴角开始抽搐,“我…难到看起来就那么蠢吗?靠…我可是GPA四点零的超级学霸啊。”

沃克往桌子上凑了凑,略微靠近向日葵,也用手势示意她坐下“gpa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从你们刚来的那个样子谁也不会告诉你们那些东西,但现在我觉得至少我刚才的决定不是个错误,同时我也要提醒你,精神类药物在我们这个前线基地是没有的,必须回后方,而我们一般也不会做出反常举动,你们泰勒的情况最安全的处理办法就是不断药物治疗,控制病症发展,这就是医疗的作用,虽不能根治,但是如果病情能控制一生,那也算某种程度的痊愈不是吗,但是我就没发提供那种药物,况且我也不敢保证那种药物能否对你们起效”

“…GradePointAverage.平均成绩…4.0代表我所有科目都是满分。”向日葵解释了一下,“控制不管怎样都是治标不治本,看来…我终于遇到了我军旅生涯中最大的挑战…之一了。不过,”向日葵,“我想我也有必要说一声,泰勒和特鲁两个人的命都是我从库丽莎博士手里抢回来的…我是不会允许她们遭受任何闪失……”接着,向日葵眯起了眼睛,“所以…”接下来她选择了沉默。

“如果确实是那样,那么,你做决定的时候到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怎么决定是你的事了,多练习练习如何作为他们的长官吧”沃克放松的把身体放倒在椅背上,他自觉已经做到了医者的本份,把所有病情告诉患者,并且把所有选择和建议也告诉了患者,最后让患者决定该如何选择,因为医者不能扮演上帝,原则上尽可能要避免替患者做决定,但是很多时候,严酷的战场不会给那些伤患选择的权力,军医大多会当场判断最优方案,然后立即实施。沃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详细的全盘托出,他对他的学生有时教导也没有那么详细,也许这是自己做出的某种程度的补偿也说不定。

“是,我知道了…沃克医生…”向日葵起身,“告辞,抱歉打扰了。Haveagreatday!”她说,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转身,扒住门口,就露个脑袋…“那个,最后打扰一下,那个,我上次好像忘记说明了:那天袭击我们的三人,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他们的目的……如果我的结论是对的话,是杀光火车上的…幸存者…”

“你怎么不早说?”

“上次你还说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呢!”向日葵在门口吐槽,“这次你倒是难得愿意老老实实的坐下和我对话。之前我一直想说,结果每次都被你训得乖乖闭嘴…”

他在电话里简要说明了一下状况就挂了电话“在军队就是这样,你能展现你的价值,那么你的话也就有价值,要知道各种毫无根据的谣言在军营可是满天飞的,我们没工夫理会一些不靠谱的,智力可能有问题的人提供的消息”沃克右手手指在太阳穴附近转了转。

“…………”向日葵满头黑线,“智力有问题的人怎么可能被麻省理工大学录取啊…”向日葵深吸一口气,“所以一开始我告诉奥尔科特上校去复查火车上的幸存者的建议也被他当成耳旁风了吗?”

沃克难得笑了笑“就像现在,你就像个疯言疯语的,嗯,我根本没听说过什么麻省理工,大学?呵,至于那个,你也许得亲自问问奥尔科特去了”

他把疯言疯语之后的名词礼貌的屏蔽了,但是向日葵还是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向日葵叹气,“抱歉…”向日葵的眼神再次变得复杂了起来,“看起来我才是一直在逃避的那个………不过,”向日葵站正,“对不起,我忘记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她说。

沃克目光略微复杂的看着向日葵“在军队,也没人会在意你里面是不是人类,反正死后都是一堆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向日葵深呼吸,“很抱歉打扰啦~这次~真的拜拜啦~我会尽量处理好泰勒的问题的,请……”向日葵实在是无法笑着说请不要担心这种话,因为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总之,先不打搅您啦!”

沃克也不言语,沉默的看着向日葵走回病房。

向日葵把注射器藏在袖子里。她不想让泰勒看见这些。来到门口的时候,她表情凝重的敲响了房门。

特鲁表情奇怪的来开门,也许是奇怪向日葵为何出去时把门关上了“你这次去的有点久啊”

“嗯……”向日葵的表情非常凝重,“泰勒睡了吗?”

“她吃完后睡着了,不能移动让她很难受”

“那个,特鲁,你看啊,刚才我想了一下,你看这不让泰勒见沃克,不行,而且也不可能不见,毕竟人家是战士。可是呢,我又不敢让她见,见了后……这个我害怕…”

特鲁听完后眼角抽了好几抽,她看着向日葵,好几次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只憋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你觉得…咱这样告诉她。沃克是被库丽莎,就是咱那个主任逼迫的…你觉得可行吗?”

“啊,这个啊…那个沃克告诉我的…那时候你还没醒…我也没发现沃克的真面目…”向日葵扭过脑袋。“所以你觉得那个…我这个办法怎么样啊?”

特鲁听了向日葵的话,那张越来越像凯丽的扑克脸都垮了,她不好意思第抓了抓自己右耳垂,“我对这种事真不在行……你觉得好就行吧,只是我总觉得这让主任知道可有我们受的”

“…………是啊,不过我想说:如果主任知道沃克私自用泰勒做活体解剖实验,那么她接下来大概会申请处死沃克…然后回收泰勒吧。”向日葵把手放在下巴上,开始思考起来,“接着…大概有关系的那个姓唐的,还有奥尔科特也会被某些黑暗的暗杀部门给解决掉吧。再然后是咱们…”

向日葵想了想:“也许也会被回收…或者被分到别的地方…分别送到别的地方…”

“老头想法是对的,暂时隐瞒对大家都有好处”特鲁看了看门外“泰勒那边你真想那么干吗???”

“是啊,我想清楚了,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一辈子保护泰勒。她需要面对现实。还有你不觉得…如果泰勒一直不好,那么…”向日葵一咬牙,“或许哪天她会再次凭空消失…天知道姓唐的和沃克能干出什么事来。”

“我觉得……”特鲁听完向日葵的话,忽然改变了主意“还是再看看吧,虽然是要泰勒坚强点,但是这个办法,总觉得哪里不对,再说沃克不是给了你镇静剂吗,至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的话,先用一次再说吧”

“嗯嗯…”向日葵点点头,“那个沃克还建议我和…那种状态下的泰勒进行对话。”向日葵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如果再出现那天晚上的场景的话,你先出去,注意不要让别人注意到屋里的状况。我留在屋里,试一试,如果不行的话,你也不要担心…我还有镇定剂呢。”

“我明白了,下次我会这么做的”特鲁点了点头“最好没有下次……”

“我也这么希望………就怕在威乐斯那边………出点啥事。”向日葵有些担忧的看向泰勒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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