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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入穆柯寨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张名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山头躺着,音乐继续响着,来自左手腕的手环电话,这是羽巍独有的来电铃声,她自己唱的独家记忆。他赶忙坐起来接通电话:“喂,薇?是你吗?薇,你能听见吗?”

电话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又重新拨打,连音乐声都没有了,也没有任何提示,再拨两次依然如此。他再看时间,四月十八号下午十七点,心里不由得忽悠一下:‘咦?我这是在哪?刚才不是北三环辅道尿尿吗?我不是去接小薇吗?怎么一转眼三天过去了,竟然跑到这荒山野地来了?我车呢?’

站起来一看方圆几公里都是空旷的山坡,他站立的位置正是山头上黑不溜秋,光秃秃的十米大小一块平地,周围下坡地方才有稀散杂草,手提电脑就在草边放着,手机,充电宝,玫瑰花,钱包都在地上扔着,手提袋在草地上。他先捡起钱包,三千四百六十块,没少,银行卡,小薇的照片,女儿头像的钱包卡,一样没少。走过去捡手提袋,手机,充电宝,玫瑰花,笔记本电脑,咦,咋这么重?

两只手搬了三次都没搬动,忽然想到地下这黑色应该是磁矿石,就横着把笔记本推到草地上,才没有磁性,拿起来装进手提袋。直起腰看看方向,五点钟的太阳在正西偏南,算了,还是用手环定位一下,赶紧找到车子,回灞柳西岸的房子找小薇,她肯定等焦急了,两天前就该接到她,怎么平白无故跑山上来了。

用百度地图定位,显示的是SD肥城牛山,距离肥城二十五公里。哎呀?手环被磁场破坏了?往旁边走十几步打开电脑,无法获取网络!

再次打电话求助,114,119,都没反应,连从不占线的110都没任何反应,这下犯愁了,脑门儿的汗也下来了。

“戴王!戴王!戴王!……”忽然坡下面传来叫喊声,三个穿着破烂古装戏服的人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喊。

哟!有人在这拍戏,干脆过去问问路,起码也借手机给小薇打个电话,省得她着急,张名远想着,提着手袋往那三人跟前走。

距离还有二三十米,那三人就站着不走了,上下打量着张名远,很见鬼似的,其中一个头发披散的,发梢还粘着碎树叶,幽幽地说:“唔呀,戴老三怎么变这副德性?”

张名远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什么,猜想这三个蓬头垢发的装扮,大概是群众演员,边走边喊:“请问三位演员师傅,这是什么公园儿?最近的地铁站咋走?”

三人又是面面相觑,有位膝盖缝着螺旋状补丁的凑近张名远,围着他转半个圈,又往回转,嘴里嚷嚷道:“戴王,你说什么?什么是演员?地铁站又是什么东西?”扭头疑惑地问:“二胜,戴王说的是契丹话吗?”

头发上粘着碎树叶的摇摇头,应该就是二胜,他疑惑地说:“不是,好像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张名远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摄像机,再看天空没飞机,也看不见其他剧组工作人员,笑着说:“嘿嘿,你们也太入戏了吧?摄像机都没有还这么认真?这是拍什么?电影?电视局?导演哪位?女一号谁?”

另一个衣服上都是破洞,右脚大拇指露出布鞋,走过来伸脚在张名远小腿踢了一下,嚷道:“戴王,怎么换套身装束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哎,你咋踢人呀?”张名远把眼睛一瞪,满脸不高兴,“不就找你们问个路嘛,不说我再问别人!”说着往山坡下面走。

“谁叫你不好好说话呢?”那人说着拉了一下膝盖有补丁的说:“二狗,戴王怎么跟变个人似的,样子是比以前漂亮些,脾气大了!”

“戴王,你这是要往哪走?咱的洞在后山!”二胜说着跑到张名远身后,拉他胳膊向左边走。

张名远轻轻甩开他的手,悻悻地说:“这位大哥,我不是你们剧组人,拉我干嘛?我得赶紧回家找小薇!”扭头便走。

“戴王,你疯了吗?回哪个家?戴家寨十二年前就被契丹人烧光了,就剩咱们四人,你找什么小薇?小薇是谁?”二胜急切地说。

张名远停住身子,再次打量这三个人,一身破烂衣服,皮肤黝黑,还有点馊味,至少半个月没洗澡,确定他们不是拍戏,是神经有问题,没好气地说:“别再叫我大王,我是张名远,西安纺织城的,不是什么戴家寨的!你们认错人了!”

膝盖有补丁的二狗也不高兴了,“戴王,你这是啥意思?咱四个从小玩到大,戴王这名字也是你自己改的,今天捡了身好衣服穿上,嫌弃我们是吧?”

“这位大哥,我真不是你们朋友大王,我是张名远,御景国际三期D段外墙项目经理,你们认错人了!”张名远再次停住身回头。

“你,你不是戴王?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二胜说着伸出脏兮兮手摸摸张名远饿脸,又在身上乱摸一器,还扒开体恤看脖子,把张名远难受的,二胜看完忽然坐地上哭了起来,“啊…啊…不是他,二毛,二狗,他真不是戴三儿!啊…怎么回事?是不是让官兵抓走了?啊…啊……”

那两人听了也大惊失色,几步跑到张名远跟前,又扒开衣领看了几眼,二毛转身跑了,二狗又在他脸上鼻子乱摸,还拽拽头发转身看着地上痛哭的二胜说:“果然不是,二胜,戴王可能被官兵抓了,二毛一定去祖宗牌位前赎罪了,咱们去找他,一起去求穆老爷,他定有办法能救戴王!”

张名远被这几个人弄懵了,本以为他们是神经病,可他们说话调理清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受过什么刺激,思想痴迷于某段古装剧情节里,所以穿着古装自以为身在其中,不由得叹口气,从钱包取出一千块,走过去递给二狗,说:“哎,拿去买几件衣服换上,我帮不了你们别的,再见!”转身大步向山坡下走去,走了百十米才听见后面喊:“戴王,不,这位壮士要进城吗?山下很多官兵!不如到我们山洞住一宿,明天绕道穆柯寨后面下山,再向南走一天一夜就能到城里。”

“多谢好意!我到大路上做个面的,天不黑就回家了!”张名远真想肋生双翅赶紧飞回去,哪有心情跟这迷失心智的人纠缠,快步往山坡下走,还不知道羽巍此时急成什么样呢!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夜幕渐渐落下,张名远下了山坡,前面是片树林,依稀能看到树林后面有灯光,心想应该是公园大门口,说不定还有出租车等载客,小跑着过去。

刚出树林就被十几个身穿青衣绿裤,头戴范阳帽,手拿红缨枪的士兵给围住了,口口声声喊他是奸细。他赶忙解释,还以为是哪个剧组群众演员,左右看看不见其他演职人员,也没有摄像机,最主要是感觉脖子上架的枪头冒着寒气,分明是真家伙,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正在其中两个士兵拿绳子要捆绑张名远的时候,手提袋里的手机闹铃响了,是六点半提醒他看省内新闻时间,声音还很大。吓得周围士兵跑出去好几步,不敢近前,张名远趁机跑进树林,十几名士兵边喊边追。

好一阵狂奔,张名远感觉跑了至少五六公里,听听身后彻底没有追喊声,才停住脚步,坐在一个小山坡大口喘着粗气。

等心情平静下来,又听到肚子咕咕地叫,这才明白不是做梦,逐渐回想这半天的事情,先是蓬头垢发的二狗三人,错把自己当什么大王,言语中提到契丹和官兵,山下也果真有官兵。

这难道是到了宋朝?只有宋朝才有契丹这个叫法,难道是在北三环辅道被雷劈了?恰巧电流产生磁场,连接到那块有磁石的山头?那我得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回去!呀,小薇怎么办了?没看到我接机一定很焦急,十六,十七,十八,三天了,她会不会又回澳洲?不行,我得赶紧找到那个山头,十三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毁了!张名远逐渐想明白了,站起身继续向前走,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迷路了,实在困的受不了就躺在草地上沉睡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声,惊醒了斜躺在山坡睡觉的张名远,坐起来揉揉眼睛,天还没大亮,爬起来顺着声音快步跑过去,二十分钟左右,到了一个小山坡,趴在草丛往下面看。这时天色已然大亮,一轮红日正从东边山坳往出冒,距离他所在位置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有一片空旷场地,三面靠山,一面是树林。树林边上架着两个直径一米牛皮大鼓,空地中间约有三四百名女兵正在练武,青色的短衣襟小打扮,青色腰带,粉色绢帕裹头面罩轻纱,手持柳叶双刀,步法一致,刀光闪闪。

两副大鼓中间站着一个披红披风的青衣女将,一样的轻纱罩面,粉帕裹头,两手各执鼓槌,左手每敲一下,队伍变换一招,速度时快时慢,右手敲击则变换队形,真可谓气势磅礴。

“哎,你不是下山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偷看穆小姐练兵?”身后忽然有个声音。

张名远赶紧回头,只见昨天下午碰到的二胜、二狗、二毛都在身后站着,说话的人正是二毛。

“我,唉,我只怕很难回去,等打雷下雨试试吧!”提起回家,张名远又犯愁了,头也低了下去。

“不要灰心,我们正打算去求穆老爷帮忙搭救戴三儿,你一起去吧?说不定穆老爷的马队出门,顺便把你带出牛山!”二胜居然安慰起他来。

“唉,求谁也不如求上面,只要一个雷就能把我送回西安,”张名远垂头丧气地说,手还指着天。

“你说什么?你,难道是被雷劈下来的?”二毛诧异地看着张名远。

“跟你一个宋朝人说不清,反正只能等雷雨天!”张名远说着又转身看山坡下的女兵,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等一下到穆柯寨讨点剩饭菜给你充饥!”二胜还是比较热情的。

“那好吧,反正我也饿得够呛!”张名远说着站起来,“你叫二圣是吗?我那个年代大圣比较出名,你说的穆柯寨,是杨家将杨宗保他老婆穆桂英家的穆柯寨吗?”

“是啊,我是二胜,你说什么大胜,什么是杨家将?老婆又是啥东西?没听过!不过穆小姐的确是叫穆桂英,”二胜说着指着山下,“那个擂鼓的就是穆小姐!她是穆老爷的掌上明珠,年方二八,不仅才貌过人聪明伶俐,而且武功高强,精通阵法,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那就是还没开始大破天门阵呢!现在谁当皇帝?赵匡义还是赵恒?”张名远感觉穆桂英既然还是小姐,那必然是北宋初年,不是太宗就是真宗。

“你又开始说听不懂的话了?”二胜说着转身,“走吧,从这边下山!”自顾自往前走去。

二狗和二毛也跟了上去,张名远一想既然去穆柯寨就得打听一下,说不定混碗饭之外还能借地方洗个澡。二胜倒是没隐瞒,把他知道穆柯寨一一告诉张名远。

穆柯寨分为前寨、中寨、后寨,前后寨都有寨门、寨墙、防御营、岗楼瞭望塔。前寨由练兵场、中军帐、穆家大宅、三百女兵的兵营,中寨大多是普通村民,约有三千人口,后寨主要囤房粮草,武器,住的都是精通武术的兵丁不足两千,两侧和周围分布十几个哨楼,日夜有人巡逻。这些人平时种庄稼练武,一旦有战事几乎全民皆兵,能打善战的男女兵两千出头,加上百姓中懂点三脚猫功夫的约有三千。

寨主穆羽,本身是北汉刘继元麾下名将,成名武器一柄大刀。北汉灭亡后落草为寇,创建了穆柯寨,南方不与北宋朝廷为友,北方时不时打击南下骚扰周边的散碎辽兵。膝下独女穆桂英时年十六周岁,天资聪慧,曾受世外高人传授神箭飞刀,又跟着父亲学习十八般兵器,排兵布阵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穆老寨主负责全局,另训练两千子弟兵,小姐主要演习排兵布阵,奇门遁甲,同时训练三百女兵,父女两人勤于练兵,研究阵法,把穆柯寨布置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二胜领着二毛、二狗、张名远,顺着山路往前走,距离山寨前面还有不到五百米山沟,忽然发现一具尸体,翻开一看大哭起来。原来死者正是他们的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戴三儿,这戴三儿乍一看还真跟张名远有七分相识,身形也相差不大,难怪三个从小长大的伙伴都能认错。只是这死相难看了点,看伤口像是被乱枪扎死,致命伤是后心一枪贯透身体,以张名远的分析像是官军所为,因为他昨晚见到的官兵个个手持长枪。

二胜哭罢多时,抬头迷离地看着张名远,幽幽地说:“你,你在这儿看着,别让戴王的身体被野狗、野狼叼走,我们去山寨借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找地方掩埋了。”

“就这样埋吗?好赖不弄口棺材?”张名远心想要是草草掩埋,迟早还不是便宜了野狗?这么个跟自己相像的人要被动物吃了太窝囊。

“那你说怎么办?”二毛也不哭了,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泪。

“我觉得咱们可以把他背到山寨,给他洗洗换件衣服,如果老寨主肯借口棺材最好,如果不行,咱就借他几件工具,随便砍一棵大树,就能做成棺材!”张名远不屑地说,做棺材是普通小木工干的活,他自然是手到擒来。

“那好,如果你能帮戴三儿入殓,我们三人今后就拜你为主,终生伺候!”二胜认真地说,脸上还挂着泪水,听语气,四人感情还真是挺深。

“帮忙没问题,但不要再提终生伺候,这个不敢当!”张名远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么三个脏兮兮的家伙,带在身边还是累赘,还得管吃管喝,再说,我最要紧的还得找机会回现实找小薇。

“先生的大恩,我等必须图报,现在请先生帮我们做棺椁!”二狗猛然站起来,看着张名远,说话居然文绉绉的。

四人抬着戴三儿的尸体,向前寨门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被哨兵发现,有个持腰刀的小头目,听完张名远的要求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坚决不同意把尸体抬进寨子。张名远又从钱包拿出几百块钱,小头目根本就不认识,看了几眼还给他,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而且寨主爷吩咐过不许拿别人东西。张名远又提起求见寨主,要当面向他乞求,仍然被小头目拒绝。

正在焦急,看见一大队女兵从左边小道走向寨门,张名远猜想领头戴红披风的就是穆桂英,慌忙跑过去喊:“穆小姐请留步,小可有话跟你讲!”

队伍果然停住,戴红披风的女子走过来几步,站在张名远正前方,诧异地说:“尔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在下是来自西安的二级建筑师张名远,敬仰穆柯寨小姐芳名,传闻小姐貌若瑶池仙子,聪慧过人,武功更是艺盖华夷,于是带兄弟四人不远千里前来拜访,”张名远知道古代人都喜欢听奉承,而古今中外任何年代的女人都爱听别夸赞,连忙学着文学书里口气搭讪,瞥见手提袋里的粉色玫瑰花,立刻拿出来双手递过去,“此花名为玫瑰,最适合赠送像小姐这样的绝代佳人!”

“哦?这位公子,你在千里之遥也听过穆桂英的名字?”穆桂英先看看手里的鲜花确实娇艳,嗅了嗅,花香犹存,诧异地打量张名远,看他相貌还算朴实,衣装奇怪,猜想他是异族,不由得想多问几句。

“小姐有所不知,张某不仅久仰小姐的芳名,还知道小姐将来的夫君是将门之后,不出十载,小姐可成为大宋三军元帅!”张名远尽量学着古典名著里的说话方式,虽然很别扭,好在对面穆桂英受用。

“咯咯咯,”穆桂英居然咯咯一笑,面上轻纱飘动,“难道公子能知过去,断未来?公子可知先祖何人?如何能做赵家的元帅?”

“令尊翁乃北汉名将,恕个罪说姓穆名羽字灵红,与杨家将老令公杨业同殿为臣,对于过去未来,小可也是略知一二,承蒙小姐不弃自当知无不言,不过——”张名远犹豫了一下,侧身指着身后十几米戴三儿的尸体,“现下,小可随行的兄弟途中遭遇不幸,欲借贵山寨木材一方,做成棺椁收殓尸身,容后自当酬谢!”

还没等穆桂英说话,她身后走来一名面罩轻纱的女兵,躬身说:“小姐,老爷出门时再三交代,不得随意收留外人!”

“这——”穆桂英略微迟疑,父亲确实说过这话,那是担心有坏人混进山寨,危及山寨安全,可眼下这手无寸铁的异装男子并不像坏人,他身后那几个衣衫褴褛更加构不成威胁。

张名远立刻就领会到穆桂英的犹豫,连忙再次躬身施礼,以退为进说:“穆小姐,既然令尊有令在先,小可不敢令小姐为难,烦请借伐木斧头、锯子一用,我等就地取材为兄弟安葬便自行离去!”

“公子此言差矣,家父时常教导桂英,江湖人行侠仗义乐于助人,应以慈悲为怀善念为本,怎可见公子有难置之不理?”穆桂英听了果然有效,随即推翻随从的话,接着转身对那女兵说:“谁说张公子是外人?张公子是远方来的贵客,小翠,你马上命人收拾几间客房,安排张公子和随从住!”

“是,小姐!”叫小翠的女兵躬身说,转身跑进寨门。

“小环!”穆桂英又看着身后两排女兵,有一个快步过来,躬身施礼,穆桂英说:“带张公子到偏厅奉茶,我到后宅更衣后便到!”

“是,小姐!”这位女兵恭敬答应,然后一转身伸出右胳膊,说:“张公子请!”

“穆小姐,小可的兄弟曝于寨外烈日之下,小可又岂敢独自叨扰?”张名远再次施礼,眼睛却看向身后的几人。

“公子请放心,”穆桂英说着朝守寨门的头目摆手,等他接近了才说:“这位大哥,从速令人妥当收殓张公子的随从!”

“是,小姐!”头目躬身施礼,转身过去手下去找棺椁了。

张名远又向穆桂英施礼道谢,接着来到二胜跟前,让他们看着把戴三儿埋葬,然后到偏厅找他,说完跟那名女兵去偏厅了。

在偏厅坐了一会儿,穆桂英换了身素淡白色罗裙过来,长发披肩头顶发髻插着银簪,依然是轻纱遮面,刘海儿下面微微泛黄的柳眉,修长的睫毛,水灵灵的大眼睛,确是明**人。

张名远却没心情欣赏这半遮面的古代美女,虽然表面跟她客气,讲了一些他所知道的北宋初期中国历史,比如赵匡胤黄袍加身,赵与柴荣和高怀德弟兄义结金兰,杯酒释兵权,真宗年间宰相寇准刚直不阿,君子小人都得罪等等,听得穆桂英云里雾里,称赞他学识渊博,他心里却还在盘算怎么离开宋朝。

后来又担心有人说他吃白食,就把手提袋里的手机,当成上古至宝——音乐盒赠送给穆桂英,教她播放音乐,并说改天教她玩益智游戏,她喜不自胜,简直视若珍宝。他却不给她充电宝,想着她把电量耗完也用不了几天,到时候自然归还。

吃午饭时间,张名远才知道宋代男女吃饭地方是分开的,士兵在各种军营吃馒头、大烩菜,穆桂英和丫鬟近身侍婢在内宅,吃什么就不得而知。他和二胜、二狗、二毛在客房吃的,吃的是三个素菜,清炒丝瓜,醋溜荪瓜,蒜苗炒鸡蛋,主食是一大窝索饼(面条),还有蒸芋头,或许因为他们是客人,还有两壶水酒(酒精浓度不足十度的粮食酒)。

吃了些蔬菜和大半碗淡而无味的索饼,张名远就饱了,那三个才正式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大概很久没有正经吃过饭菜。张名远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椅子上喝茶,玩手环,还向羽巍发了条短信,大致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意外穿越到宋朝,应该是SD地界,会想办法再回到现代。当然,他知道这短信几乎没可能发到她手环,因为宋朝没有中国移动信号,也没有5G网络,卫星定位更不会有,但他只当是寻求个自我安慰,借以寄托对她的思念之情。

‘噗通’‘噗通’‘噗通’二胜,二毛,二狗三人忽然跪在张名远面前。

“哎,你们这是干嘛?快起来!二胜,二狗,二毛!”张名远大吃一惊,赶忙站起身逐个往起拉,可那三人都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先生,感谢你帮我等葬了戴三儿,我等弟兄三人自今日起就是先生的奴仆,鞍前马后供先生驱使!永无二心!”二狗低着头说,语气十分中恳。

“哎呀!这怎么能行呀?且不说我那个年代人人平等,不分尊卑,再说我在宋朝也呆不了多久,只要碰到雷雨天,我可能随时会离开!你们快起来!”张名远向旁边走了两步,是真心不想要这几个累赘,自己今后怎么个生计问题都难说,带上这三个起码也得管一日三餐,这身脏衣服也不能老不换。

“先生,我等是自愿跟随,先生去哪我们就去哪,做牛做马无怨无悔!求先生收留!”二狗跪爬几步拉住张名远胳膊,态度诚恳至极。

“你们,唉,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收你们当下人,你们这又何苦呢?”张名远无奈地看着三人,觉得他们家园被毁住山洞吃野果是挺可怜,可自己连山洞也没有,身上的钱跟废纸没区别,养活自己都难,哪还敢带随从,不高兴地说:“你们先起来,有话慢慢说嘛!”

“先生要答应,我们就起来!”二胜抬说着起头,眼泪在眼角积攒着看张名远。

“行了行了,你们可以跟着我,但不能再说主仆关系,我们那个社会肩膀头齐为弟兄,相互照顾不成问题,更不许你们动不动下跪,男子汉大丈夫除了父母谁都不跪!”张名远说着拉二胜,“你们就像对兄弟一样对我!跟戴三儿那样!”

“先生言下之意是收下我等弟兄了?”二狗抬起头看。

“我暂时收下你们,以后就兄弟相称吧,但丑话说前头,要是那天我要回西安了,你们可不许哭哭啼啼,都起来吧!”张名远点头,无奈地看他们,“来,跟我说说你们大名,年龄多大,家里是咋回事,一会儿,我找地方让你们洗个澡,换套衣服!”

“谢谢先生!”“遵命!”“是,先生!”三人答应着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

“哎,我说,我刚刚说过不分尊卑了,你们别叫我先生,你们这年头先生就是老师,我可没资格当,看你们年纪应该都没三十,就叫我大哥吧,当外人面叫我张哥,或者戴三儿也行!”张名远看他们这身打扮就不舒服。

“先生,我们叫你大哥,因为戴三儿已经死了,再叫你不吉利,”二胜规矩地说。

“嗯,也对,你们先说说自己大名叫啥,家里人是怎么遇难的?等有机会,我给你们找个赚钱的活干,以后也不至于挨饿,”张名远又坐到椅子上。

三人就以二狗为主,二人做补充把出身情况说了。三人连同戴三儿都是距离此地十几里的戴家寨人,全村都姓戴,二狗二十三岁,学名戴富,读过几年私塾,能写一手梅花篆字;二毛二十一岁,家里穷没读过书,也没有学名,他的长处是身强力大,手灵活,善于挖洞,徒手挖洞够四人藏身用不了两刻钟;二胜二十六岁,学名王胜,本也姓戴,但自幼和母亲被契丹人掳走放羊,就跟随母亲姓王,精通契丹话,十三年前逃回来投奔父亲,奈何父亲过世,爷爷嫌他是扫把星,不肯认他,幸亏戴三儿的父亲收留,所以他跟戴三儿的关系最亲近。

十二年前,朝廷和北汉打仗,皇帝御驾亲征,北汉皇帝没有实力对抗宋朝兵将,联合辽国圣宗耶律隆绪,两家兵合一处,却心不齐,接二连三打败仗,最后落了个国破家亡。朝廷军队收兵后,契丹游兵散勇经常越境,称为打谷子,实际上烧杀抢夺。尤其是号称‘铁林军’的骑兵,以残杀宋人为乐,所到之处不留活口,连房屋都烧掉,四处肆孽,戴家寨就遭遇不幸,全村系数被杀,寨子也被一把火烧了,恰巧四人到牛山玩儿才幸免于难。于是,就在牛山后山挖一山洞,四人相依为命,白天出来找吃的,晚上躲进山洞,雨雪天就得饿上几天,既要防备山中野狼,狗熊等猛兽,还要躲避每年朝廷抓壮丁。

张名远听完更加同情三人,决定把他们留在身边,尽力给他们温饱,让二狗恢复大名戴富,二胜就叫戴胜,二毛改名戴丰。又找穆桂英要了几套家丁衣服,让三人洗过澡换上,头发从新梳理成发髻,看着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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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述之时光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 幸福的哲学

    幸福的哲学

    "这本书是周国平1996-2012年,数十载间,慢慢沉淀下来,对世界的智慧思考。一本全新的力作,哲学入门的桥梁书。本书中,作者思考的中心是价值观问题,对何为幸福的人生进行了诠释:人最宝贵的东西,一是生命,而是心灵,而若能享受本真的生命,拥有丰富的心灵,便是幸福。一本让你从平时过的具体日子和做的具体事情里面跳出来。放下社会的身份,回到人这个原点,去思考作为一个人所面对的问题。对生命和灵魂的本真进行了思考,倡导人们珍惜平凡生活,注重内在生活,这对疲于生活的现代人是很好的心灵抚慰和人生指向。"
  • 再次抱紧你

    再次抱紧你

    那一年的三月,我被资本家炒了鱿鱼,成了无业人员,在外面东西奔跑,左寻右问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找到一份合意的事情做。心中的焦急是不言而喻的,要不是只有二十来岁的话,可能都要鬓生霜发了。后来,索性从书报亭抱回一大堆人才市场报和刊有招聘信息的各类杂志,呆在住所里慢慢翻看,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份比较适合自己的工作。经过几天煞费苦心的翻看、摘抄、比较、筛选,最终我选定了离住所仅有二十分钟车程的GC公司。
  • 情花语

    情花语

    这是一个只关于爱的故事,他是个懦弱的人,但为爱她坚强了起来。她是个不服输的人,但因为他她愿意放弃执着。他们之后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