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楚塞北一声高喊。
哈?
熊猫老祖疑惑不散。
哈。
笑声从不曾停过片刻的终结者W-600自然不甘寂寞,也跟着哈哈哈了几声。一人一熊一机械你看我看你,气氛相当诡异。当然了,沉默依然要由终结者来打破,它出身于末日未来,所谈的话题足够遮盖住片刻的尴尬。
可惜,终结者比较楞,它就着话头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连停都不带停的:
“异能者搜捕行动为何会诞生?为何会在无数合理提案中脱颖而出?为何会在短时间内被轻率地提上日程?上层们为何执着于这短视、如同自杀般的路线?”
“直至今日,我们仍未能窥探其中奥秘。”
“异能战争结束后,原属二炮部队的某名高官为求保命透露了大量的机密情报,其中一项就是粉碎焚烧有关超能力者搜捕计划的会议记录、原始文件。伴随世界渐渐病入膏肓,费劲心力去搜集旧闻已不合时宜,关于那个疯狂时代的真相,也随风沙酷寒被掩埋在了帝都之下。”
终结者摆摆手:
“完美无缺的末日题材不是吗?”
它举起右手:
“大国阴谋、民众暴动、外敌入侵、同归于尽、一切归于虚无,最后,谁都不再去在乎灾难从何而来,灾难为何诞生,灾难何时远去,人们只关心一件事:如何在饥荒、辐射、枪林弹雨还有怪物手下存活。”
终结者握拳,指间有细微的齿轮交错声:
“数以千万计的案例表明,民众往往连第一关都过不了——饥和渴。”
这句话说完后,在影视形象中以冷酷形象示人的终结者总算沉默了下来。它的残躯是那般的坚硬,然而在这时,却透着股兔死狐悲的悲哀。可惜,它面前的超能力者生性急躁,再附加上对终极者的敌意,导致这家伙对于什么哀凉啊,什么感同身受啊,他统统不会尝试去理解——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该我问了吧!”楚塞北把手一拍,呼呼呼一顿掰扯,总算讲完了对吧!他往某个方向随便一指: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相信!你这历史,篡改的,整体思路比没大纲的小说都小说,比电影都电影,比动画都动画,通篇逻辑归根结底就两句话。”
“上层大老爷们拧成了一股绳,非要革了超能力者的命!”
“皇帝金扁担,后宫娘娘剥大葱,列宁格勒在红场的寒风中讲湖南话号召人民,你这颗大脑袋有问题吧,有问题吧,有问题吧有问题吧有问题吧!”
“现在井刚山还在,太平洋也没加盖,但人早就没了众志成城的心了,隔墙撂砖头,干死一个算一个。就冲这架势,啥时候能拧成一股绳过?我就跟你讲:他们哪怕被人变成了成了一队蚂蚁,踩在浇了火油的麻绳上,把时间调到火在舔他们屁股的关口儿,这帮人都不会忘了内斗!”
“更何况是超能力者这种事,他们起码得吵个一年半载!”
“这还不算完,按照以往的脾气和处理方式,估计得维持稳定维持个四五年,来一堆特惠政策,倾斜一下,拉拉偏架,过几年一堆莫名其妙的报告一打,水军一冲。所有人都会瞅见啊,这超能力者和统治者们啊,好的跟穿一裤裆似得!”
“凭啥?”
“你说凭啥!”
“凭嘛这帮人精要和一群疯虎撕破脸皮?他们对于利益的敏感度比常人强得多,对于什么有危险什么好欺负清楚明白的很,你知道吗?!清楚明白的很!按照你的说法,将军力量过人,跨越能在世界上随意乱溜达,这群人谁会瞎惹?”
“白痴吗!”
“所有人都在发疯吗!为了维稳,搞穆天习地搞了多少年!啊!结果来了群比他们更能折腾的家伙,按你说的,按我见得,一个比一个猛,他们为啥不知道拉拢分化?他们脑袋秀逗了还是被抽了三闷棍啊?”
楚塞北嘴巴一阵突突突,口水横飞,带着股要把机械人活活淹没的磅礴气势。熊猫老祖在旁边打出一行行的惊叹号,在最后还跟上一句:你在信口胡诌,还是在胡言乱语?此时由于楚塞北多年政键局工作经验练就的狂喷之魂觉醒,正喷到兴头上,直接就无视掉了熊猫老祖这充满调侃的调皮话。
连句闭嘴都不提了。
对于神速力者脉冲的质疑,终结者的回答有理有据,真正做到了用事实打脸,用史料抽打,用数据抽打的三个照脸抽原则。让楚塞北深刻体验到了送脸下乡时的窘迫感:
“在二零一七年三月十三日,军方开始介入异能者搜捕行动,至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三日,超能搜捕造成了至少上千人的死亡,但授意的中央并不愿意停下脚步,直至世界第一次异能战争正式于帝都王府井爆发。”
终结者张开双臂,在它胸膛所对的原野上,一片荒芜死寂:
“历史的确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们都不能否认,纵然有逆流在不断挣扎,历史的主流声音仍会盘踞在人们的思想中心。但弥天大谎遮不住残垣断壁,更无法埋藏那遍野的横尸。
“他们疯狂渴求战争,处于悬崖边缘的超能力者们自然不会无视,非常粗暴地回应了他们无理的要求,用拳头、热浪、寒潮、辐射、冲击、菌株以及死亡。”
“脉冲先生,楚门先生,楚塞北先生。”
“无论你怎么威胁如何否认,残破的世界就在您的眼前,了无生机的大地就在您脚下,在呼啸的风声中,在层层叠叠的音爆云中,世界如教室之间的过道走廊,一目了然。”
“谁又能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