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羽衣是胆小的,但也是冲动派,没等卫菁元展开一系列的解释,她已经开口解释着,“你们说的敌人是指他吗,我觉得他不是敌人啊。”语闭,羽衣连自己也不知为何这样力挺长冥,只是单纯觉得他不是坏人,还是已经被长冥那黑眸子温暖眼神吸引了。
紫媚听得羽衣这么紧张的一说,也顺着手势看向长冥,黑色修长身形,迎风飞舞的披风,虽被重重包围眼神中却无任何迷茫与恐惧,黑色皮质面具掩去了半张英俊的脸,俊逸的轮廓线条映刻明晰,比在场的各位都长了几岁,却也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沧劲。
“羽衣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紫媚在离魂时候看到过这个身影,从背影上看当时的长冥冲向紫媚房间的时候是满溢着腾腾杀气的,可现在却一点儿敌人的味儿都看不出来,紫媚也以为自己当时是因为意识不清醒搞错了状况。
“今天早上,他救过我。”羽衣吞吞吐吐的说起来,看上去是要义无反顾的为长冥做辩护了。
是啊,只这一句一句的说辞,站在一旁的长冥便转变成了一脸感激涕凌的样子,眼圈不知何时已经润上了泪水的痕迹。羽衣说的时候转头瞥了一眼长冥,只这一瞥就看到了长冥眼圈里的眼泪。
“哎呀,我就说你不要再这样了。”羽衣有些难为情,边走向长冥边安慰着她,只是走到半路就被柚梓挡下了。
“羽衣妹妹,不要靠近他。”柚梓的话语里不仅仅是命令,更多的醋味儿。
“嫡女大人,鄙下实在是太幸福了,能够得到您的眷顾。放心,只要嫡女大人一句话,鄙下就荡平这个地方,把您带到安全的家中。”长冥说着这些话,抬头间却一脸的无害的笑看着羽衣。
在场的各位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大的口气,荡平这里,以为站在这里的都是小儿科各位吗,还说得那么波澜不惊,就为了对那一个小丫头
谄媚,他到底是何身份,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对一个女孩卑躬屈膝,他们到底是何关系,这是在场各位心中共有的疑虑。
“喂,你不要说了啦。”羽衣还在为长冥的处境所困扰,没想到他现在又说这种招所有人痛恨的大话,这让她要怎样继续帮他圆场啊。
“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说出这样放肆的话,不过,你确定要与我们为敌?”卫菁元是耍着心思的,他现在想要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战斗力,他也看得出,长冥的战斗力不亚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是妄自菲薄,加起来的话,在场的所有人未必能斗得过长冥这个人。
“为敌?你也太高估我了,我只遵照嫡女大人的吩咐做事。”长冥说得明明白白,在场各位却听得一脸茫然。
卫菁元走到羽衣身边,细细的观察起羽衣来,‘这个女人真的这么重要?是敌是友也是她说了算的。’
“喂,让那个老家伙正常点儿吧,”卫井然总是这样语出惊人,如此不顾后果的对羽衣说着,还一脸无畏的看着长冥。在他的眼里,长冥真是一个不正常的老人家吧。
“哦……”羽衣一下子被说得没回过神儿来,她也是觉得长冥是个奇怪的长辈,从见面开始就说些让人费解的话,她也是想要赶快把这紧张的状况解决的,现在意识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位置,有些惊慌失措起来。胆小的她只有怯怯的退到紫媚身边问紫媚的意见。
“格格,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打起来!”羽衣小声从紫媚耳边问着。
“你真是觉得他不是坏人?既然这样,也不用想这么多吧,况且,现在根本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紫媚说着看向躺在床上的尊享言。眼睛里又堆满了泪水。
“那要怎么做才好啊,格格。”羽衣显然没问出个明白来。
“他只听你的话,你让他先起来,我们不会对他大动干戈的,对吧,菁元组长。”紫媚这下子脑袋彻底恢复记忆了,对卫菁元的崇拜之情,一点儿也没有减,我们不会大动干戈,这里,现在应该是卫菁元说了算吧。
看着紫媚楚楚可怜的样子,卫菁元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活泼与真诚,而现在,一样的真诚,却像被伤得遍体鳞伤一样的憔悴冰凉。
卫菁元的心一抽,微微点了点头,只这一轻点,对于紫媚而言就足够了。
卫菁元轻抬手,示意所有的手下都静待命令,进入止战状态。
“羽衣,他只听你的对吧,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你先让他放弃吧。告诉他不要跟我们做敌人,我们也不是敌人,让他跟在你身边吧,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可以不介意的。”紫媚对着羽衣慢心的说。
“哦哦,听格格的。”羽衣是万分的不甘愿啊,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对长冥说呢,但一向对紫媚唯命是从的她,此时也要千依百顺的。“那,那,你,你先起来吧,我们又不是敌人,你不说我是嫡女大人嘛,你说呆在这里保护我好了。”羽衣说话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差点没咬到舌头。
“是,嫡女大人。”只等这一句话,长冥就收回了所有的戾气,
“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这样你你你的吧。”羽衣这才想起来问人家的名字,为时晚了点儿吧。
“鄙下长冥,嫡女大人叫我长冥就可以了。”是啊,长冥心满意足的样子,总比叫他的代号好吧。
“长冥……大哥?”羽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长冥就一脸感激起来。
如果这句话能够平复长冥的心情的话,羽衣也就安心了。
没有了内患,大家就一起商量起现状来。
现状就是卫井然抱着弥染站在卫菁元身边,柚梓站在羽衣旁边,长冥站在羽衣与柚梓相反的旁边,所有会视厅小组整齐列队在门外守候,紫媚坐在床沿上,看着躺在床上重伤未醒的尊享言,一直流着泪的痛心着。
“喂,他怎么样了。”卫井然崩不住这沉重的气氛,隔着卫菁元就问起话来。
“不知道。”紫媚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格格,等着,我去打点儿水来,”羽衣紧张的是紫媚那痛苦的样子,总要做些什么,要不然没办法安心的。
“嫡女大人等等我。”长冥已经成了羽衣的跟屁虫,无论什么情况也不离开羽衣。
“呐,这里就拜托你们两个了。”柚梓是不放心羽衣一个人的,更何况后面还眼着一个讨厌的家伙。
三个人被列队欢送着,房间里只剩下卫氏兄弟还有紫媚跟尊享言了。
四叶草神算是暂时舍弃了四叶草基地,一个人出来,说是找透明未出世的新鲜灵魂,其实是想暗地里保护紫媚。她也在等待着真相。
“你没事吧?”卫菁元还是担心卫井然的,看着现在没什么状况,却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毕竟从卫井然活过来以后,从来都没有把紫玉拿离身上过,现在紫玉粘在弥染的脑袋上,拿不下来,似乎也失去了原来的灵性。变得跟废物没区别。
“当然啦。”卫井然觉得没什么,只是危机潜藏在他体内最深处还未开启而已。
尊享言何时能归来,是时间问题还是连时间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说服了长冥这个劲敌,也并不代表一切就安静了,还有目前最大的敌人,跟未知的,在某处匿藏着的无脸团跟非无脸团。
王府里之所以会闹得天翻地复,一方面也是因为梅鬼跟K在搞鬼,K一直致力于人体研究,加之实验部队失败对他的打击,他已经变得极端起来,本来就狠之又狠的他,现在变本加厉的拿人体作起实验来,他这是要挑战人类的灵魂,通过意念跟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控制人类。
就像黑漆漆的房间里,矩形玻璃容器里,只有几岁左右的女童还静静躺在绿色的液体里,K无所不用其极的在周边打了许多孔,插入数根管子,桌子周围放的是发电类装置,K这是正在往里面导电,加强对另一端的控制,用意念控制潜伏在另一个人群里的人的思想。
羽衣端了盆热水在长冥跟柚梓的护送下回到紫媚香阁内紫媚的房间里,把盆子放在椅子上,白色毛巾在热水里稍一浸泡,拧干后递给紫媚,紫媚接过热腾腾的毛巾,小心的给尊享言放在额头上捂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来帮他擦脸擦手,如此细心的呵护也不见尊享言有任何的动静。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干脆去找医生吧”卫菁元提议着,再这么拖下去,尊享言会有危险,这里的人也没时间再这样耗下去了。
“医生?一般的医生能治得了吗?”卫井然提出了疑问,事实的确如此。
“说的也是,这情况也不是一般的伤口。”卫菁元被提醒了一把,就犯起了难。
“嫡女大人,有没有鄙下可以为您效劳的,”长冥挺会献殷勤的,这是在旁人眼里,不过如果他真能帮上忙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执煞队是无脸团内部专用医疗队伍,除了主上可以启用,能够动得了她们的也只有长冥了,如今长冥想要用他们来换取嫡女大人的信任,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在其他人眼里,又怎么样呢,长冥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讲出请的是哪些奇怪的医生,只是说可以帮上忙,找可以治疗这种怪病的人。
所有人都在犹豫,毕竟认识长冥也不过半天时光,对于他全身都是迷,表面上长冥是对羽衣言听计从,但,如果万一,他是敌人派来的潜伏军,把敌军招进来,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一网打尽也是不无可能的。
思前想后由于种种原因,加杂在一起这个提议被简单的驳回了。
既然不能启用长冥介绍的人,只能自己想办法找自己信得过的人了。
卫菁元实在想不到,柚梓犹豫了半天决定把尊享言家里的专用医疗队请来,对于尊享言的受伤历史,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即不会招致不必要的追问,也可以放宽心的交给他们照看尊享言。
由会视厅小组传达带着柚梓的口信跟尊享言的随身信物,的确花费了些时间才把相关人员带到。
尊家专属医疗队会都便装出门,带着所有齐全的设备上路,来到禁地王府,安静祥和,春风和煦,在这闹市中却一处这样别致且空气清新的大面积宝地,这让整天在乌烟瘴气的城市里奋斗的医疗队成员们,仿佛到了渡假的圣地般心情舒爽。
看到尊享言的情况,主治医生的眉头深锁了半天,把柚梓拉到一边说明一下情况。
“少爷是被什么东西所伤。”这是主治医生的第一个疑问。
“是一把剑。”
“我能看看吗?”
“恐怕不行了,那把剑现在不在这里。”柚梓不想让主治医生知道太多,尽管他是值得信任的。
“这样很难下手,少爷的情况很不妙啊。”主治医生把心中的担忧向柚梓说明了,他也没把握能把尊享言救回来。“但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少爷的命的,这是老爷交代给我的任务。”尽管尊享言一直不被家里人所接受,但至少是主治医生口中的亲生骨肉。
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跟柚梓预料的一样,尊享言的情况很是不妙。
紫媚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整个人鬼鬼祟祟的,没有让人注意到。伤心欲绝的紫媚,突然间想起父亲留给她的宝贝,那些她从未使用过的怪宝贝,年幼时父亲送给紫媚的时候,让她要好好保管,紫媚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只是非常精美的瓶瓶罐罐,装在一个四方的木箱子里,有十年没动过了吧,紫媚现在仔细回忆起来,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不是什么怪东西,一定是灵丹妙药,因为父亲曾经对医学特别热爱,常常与母亲一起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旁人看来,那是偏执的爱好,如今,回想一下,那些瓶瓶罐罐在父亲的眼里十分珍贵,所以才会交给最亲爱的女儿保管。
紫媚香阁不是一个单一的院落,在它的周边有许多小房子,本来是供给紫媚玩耍时用的道具,不过,后来紫媚的父亲曾经将这些个小房子都作了重新翻盖,里面每个房间里都有暗阁,暗阁内珍藏着紫媚跟父母的过去,那个装着瓶瓶罐罐的木箱子就在亭子后面,墨红色木门,银色把手,紫媚将手中的钥匙插进去,轻一拧就开了,这是过了十年后第一次启用这里,紫媚已经忘记里面的样子了。
房间里还是很暗,摆满了架子,像书库一样,整齐化一,灰尘满布,没人打理,蛛网密布,紫媚从窗口缝隙射进来的光线里可以看到这样大概的模样。
走进最里面架子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木箱放在那里,紫媚上前去拿,却发现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干净得像是刚刚被擦拭过一样。紫媚用钥匙打开看了下里面,瓶瓶罐罐也都齐全,没有缺少什么,可是会是什么人来打扫这里,难道是父亲回来过?可又为何只打扫这个木箱子,这里到底藏了什么?虽然有很多问题解不开,紫媚也没有心思去多想了,只是急于把尊享言治疗好,搬起箱子紫媚就把门从外面重新锁好了。
才一转头就在亭子中间撞上了羽衣,当然身后紧贴着长冥。
“格格,这是什么?”羽衣从紫媚手中接过木箱子,上下打量着,“啊,这不是老爷送给你的东西吗?”羽衣想要继续问下去,“这个,好像有十年了耶,都没有拿出来过,格格,您这是要做什么用啊?”羽衣认得这箱子,记得它是十年前老爷交给紫媚的东西,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这里面的药对享言或许有用。”紫媚只做出了简单不过的解释,就拿着木箱子越进长廊,走向房间了;
紫媚走到床前,还没说什么,就被柚梓阻止了,柚梓不知道紫媚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是他不会允许紫媚再做出奇怪的举动来伤害尊享言,阻止她是为了搞清楚紫媚手里的木箱子是准备做什么的。
“这是什么?”柚梓冷冷的问,伸出的手臂仍挡在紫媚的面前。
“是药,柚梓,麻烦你请这些医生帮忙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紫媚真诚的看着柚梓,口中的称谓并不因为柚梓对她的恨而改变。
“药?”柚梓是想发火来着,但被一旁的羽衣阻止了,跟主治医生商量过后,试一下也无访,主治医生接过紫媚手中的木箱子,翻开其中一个瓶子打开上面的瓶塞,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儿,而后眼睛大争着,整个人的精神显得振奋了许多。
“真是宝贝啊,宝贝啊,”嘴里一直喃喃着这一句,主治医生赶紧打开随行医师带来的研究用药箱,拿出一个玻璃器皿,把瓶子里的东西小心的倒出一点点,虽然是粉末,但经过辨别跟闻气味,医师很快就验证了主治医生的猜测;
“这些药虽然普通,但都是稀世罕见的珍宝啊,更奇迹的是,这些药里面都添加了其他少量的药,这些配量从比例上来推断刚好可以发挥这些药200%的效力。真是奇迹啊,真是奇迹。”主治医生世世代代都是奉送着尊家的人,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没事儿就研究药跟医学知识,精神上早就把与医学有关的东西当成了生命中的珍宝,现在看到眼前这些个小小的瓶瓶罐罐,像装饰品一样不起眼,里面却容纳了数十种普通的稀世珍宝,这怎能不让主治医生感到兴奋。
“那,对阿言的伤势管用吗?”柚梓只关心这一点,不管从哪里弄得的东西,不管多么奇怪离奇的药物,只要可以把尊享言唤醒,即是紫媚拿出来的,他也愿意试一试。
“嗯,应该可以,从这些药里,我们可以找到十几味儿全部是用来治疗剑伤的,我想,它们对于少爷现在的情况,只会有利而无一害。”主治医生果断的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呐,赶紧给阿言看看吧。”柚梓已经迫不及待了,听了主治医生的话,有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
紫媚听到这话也终于安了一点心,总算没有白费心思啊。
瓶瓶罐罐的药末,能用的都涂抹在了尊享言的伤口上,剩下来的就看尊享言的造化了。主治医生帮尊享言料理好伤口,便带着他的医师们离开了房间,到院落里欣赏风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