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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蝶翼

唐秀雨这一拜,可把玄冥子给拜慌了神。

这可是主上的母亲,岂能向自己下跪?玄冥子赶忙飘到一边,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快快请起!我已经尊令郎为主,夫人这一拜,岂不是要折煞老奴了?”

秦羽万万没想到,玄冥子居然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

在他的理解中,不管究到底是什么原因,与人为奴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其实是有些低估自己了。在玄冥子心中,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转世仙人”,毕竟大道丰碑在那儿摆着不是?所以给一个“仙人”当奴仆,在玄冥子看来,非但不觉得丢脸,反而还是件十分光荣的事呢!

玄冥子直接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秦羽越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

而唐秀雨听到这话,却是瞬间愣住了:“尊羽儿为主?”

玄冥子道:“是的!夫人快快请起!夫人大约还不知道,主上乃是大有来历之人,如今虽然身陷囹圄,但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一飞冲天,成为受人敬仰的强者!老奴能够追随主上,乃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咳咳!”

秦羽轻咳了两声,然后扶起母亲,接着却又对玄冥子躬身一拜,道:“若没有玄老相助,我恐怕注定命不久矣!所以这一拜,玄老却是受得起,也应该受我这一拜!只是我有一个原则,此生只跪父母不跪天地,故而跪拜大礼就算了……玄老,你我名为主仆,纵然最初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但我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把玄老当奴仆!在我心里,玄老应当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请前辈全力助我!”

玄冥子恭敬道:“主上但有吩咐,老奴必定尽心尽力!”

秦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暖魄血玉道:“娘!等下铃儿会带槐木心回来,待玄老有了新的栖身之所后,这暖魄血玉就可以还给那人了。娘,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唐秀雨只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在进门之前,她还一个人担着所有的压力,她还想着只要能治好儿子,那么自己就算一死,那也值得了。她恨苍天不公,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心想死了也好,至少是一种解脱!她只是觉得对不起儿子,不能看着儿子成家立业……可面临着秦家与九公子的双重压力,她又不愿放弃自己心中的坚持,除了一死也别无选择了。

可就在这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里,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儿子得救了,九公子那里,也应该能应付过去了,至于秦家……经过这件事,她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而最关键的是,她发现,儿子似乎突然之间长大了不少。

迎着秦羽自信的目光,唐秀雨笑了,笑得很欣慰:“羽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在她心里,秦羽依旧是那个有些任性、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听话的孩子,不过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她内心深处,其实并不相信秦羽能处理这件事,因为在此之前,除了那个赌局之外,秦羽便再也没有干过什么“大事”了。

如今,既然秦羽主动揽下这件事,且不论是否真能处理好,唐秀雨都想先听听儿子会怎么说。

秦羽笑了笑,道:“娘可听说过‘蝶翼’?”

“蝶翼?”唐秀雨睁大眼睛看了秦羽一眼,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奇怪的笑意。

“蝶翼”是一个杀手组织。

这个组织是近几年才崛起的,这个组织异常神秘,唐秀雨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接触过。听说这个组织十分诡异,只要是被他们盯上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必然会在不久之后丧命。而且丧命的原因千奇百怪,有死于仇杀的、有死于自尽的、有意外身亡的……反正结果就是一个死,在你根本想不到他会死的时候,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其实,在“蝶翼”打出名号之前,人们根本想不到那是谋杀。

甚至在“蝶翼”打出名号之后,绝大部分的人,都还认为他们只是在故意炒作而已。

只不过,“蝶翼”正式现世之后,风格稍稍有了改变——他们行动之前,会先提醒目标人物。

有的人信了,惊慌失措;有的人不信,四处宣扬;有的人将信将疑,防范严密。但不管是谁,最终都会死于非命,而且时间绝不会太久!

于是渐渐的,市井之间,便开始有了“蝶翼”的传说。

传说这是一群专门勾魂的厉鬼,往往在不经意之间,便能取了你的小命!

然而这个传说,仅仅是市井之间的传说而已,“蝶翼”从来没有对修行者出过手。不知道是对付不了修行者呢,还是惧怕其他修行者的反扑。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从不招惹修行者,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修行者们虽然有所耳闻,但都没把他们当回事。

不过是一群哗众取宠的凡夫俗子,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岂能值得修行者们去关注?

所以,唐秀雨听秦羽说起“蝶翼”,自然觉得有些好笑:“羽儿,你是想找‘蝶翼’出手,对付那九公子?我倒是听说,那‘蝶翼’从来不接与修行者有关的单,所以你这想法怕是行不通了。”

秦羽又笑了笑,道:“以前不会,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娘可知道‘蝶翼’这个名字的由来?”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唐秀雨的好奇心:“莫非羽儿你还知道不成?”

秦羽道:“一只蝴蝶,在世界的这一端扇动翅膀,也许就会在世界的另一端,形成一场巨大的风暴!这‘蝶翼’当然就是蝴蝶的翅膀了,他们只需有意识地扇动一下,便能形成飓风,便能改变世界,便能定人生死、乱天动地!”

秦羽说到最后,简直掷地有声。

唐秀雨心想,儿子大约是听了那些市井传闻,自然觉得十分精彩,然后听得多了,就开始崇拜起这个杀手组织来,甚至在心里都把他们神化了。

她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道:“羽儿啊!照你这么说,他们其实有对付修行者的能力咯?”

秦羽却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随即他又神色一正,拱手道:“蝶翼之主秦羽,拜见母亲大人!”

“我觉得这事——”

唐秀雨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张着嘴,剩下的话全被堵了回去:“你说什么?”

秦羽便又重复了一句:“蝶翼之主秦羽,拜见母亲大人!”

“你——”

唐秀雨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蝶翼之主?

怎么可能?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蝶翼之主”?为什么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却毫不知情?她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有些陌生了,她甚至怀疑这是有人假扮的,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将目光移向玄冥子,语气开始变得冰冷:“说!你们是谁?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秦羽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本想抛出这个身份让母亲心安,却不料之前隐藏得太深,这下子倒好,母亲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秦羽赶忙说到:“娘!我就是我啊!你可还记得我五岁那年,想吃冰糖葫芦,结果你不让,然后我就带着铃儿偷偷跑出去,后来在大街上阴煞之气爆发……”

秦羽开始说起过往的经历,多是些生活上的细节,以及一些只有母子俩才知道的故事,这才终于打消了唐秀雨的疑虑,然后他才正色道:“至于这‘蝶翼’,便是我一手创建的。我创建它的目的有三个:其一,便是寻找驱煞镇邪的宝物;其二,便是查探父亲的下落;其三嘛……咳咳!当然是我想欺负人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帮我欺负人;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帮我对付人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娘是否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贩卖驱煞镇邪的宝物,而且每次你都能成功的买下来?其实那都是我卖给娘的,哈哈!我经营‘蝶翼’需要经费,但如果直接开口向娘索要,又怕娘不高兴……毕竟那是个见不得光的组织!”

“小混蛋!”唐秀雨哭笑不得,“现在你就不怕我不高兴了?”

秦羽耸耸肩道:“这还不是为了让娘心安,让娘可以放心把这事交给我么?娘要是真的不高兴,大不了此事一过,我就将‘蝶翼’解散好了。”

“真解散?”唐秀雨瞪大了眼睛。

“真解散!”秦羽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冒出个‘羽翼’啊、‘鸟翼’之类的?”唐秀雨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羽。

“怎么可能?”秦羽大笑了两声道,“娘你要相信我……其实我也觉得‘蝶翼’不好听,我想把它改名叫‘鸡翅膀’来着!”

“真是个小混蛋!”

唐秀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道:“都怪娘没用,不能为你撑起一片天……羽儿,你已经长大了!这些事,娘也管不了你!娘只希望你记住,凡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至于那九公子,毕竟你的阴煞奇脉能够解决,虽不是他的功劳,但却是因他而起……能够不起冲突,就尽量不起冲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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