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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初露锋芒

周天宇毕业后分配在了缉毒岗位,成为了一名缉毒警。

他天生好像就具备侦察能力,第一次执行任务,就令大家刮目相看。

那是一次知情面极小的行动。

当时天已经大亮,火车站广场的人川流不息,而在地下一层的出站口,从5点到8点期间,近 3个小时里每一列从广州来的列车上的旅客都被便衣警察仔细过了一遍筛子,但是一无所获,所要目找的目标依然没有出现,大家都有些着急。

情报非常可靠,这一点没有问题。凌晨3点队伍就出发了,而且是几个部门联合行动,外围组和抓捕组共出动近100人,组织非常严密,嫌疑人就是插翅也难飞走。

刚刚参加工作的民警周天宇也在焦急的转来转去,这是他第一次参战,难道就这样失望而归吗?最初的出战名单中本没有他,但是,看到大家摩拳擦掌的样子,他也跃跃欲试,主动找到队长要求参战。辑毒队大队长张安民今年36岁,是一个性情豪爽敢打敢冲的猛将,深受市局领导的看重。看到这个大学生急切的心情,他哈哈大笑,他最喜爱的就是部下的勇敢。

张安民:“真想去?那就锻炼锻炼吧!跟着我,别乱跑,快去换衣服,凌晨3点准时楼下集合。”

周天宇:“谢谢张队!保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张安民:“行了,别贫了,快去吧!”

周天宇:“是!”

周天宇对于贩卖毒品的非法活动经常听说,在古代茶马古道和现今的中缅边境经常有边防警察和贩毒团伙的较量,各种传闻和目睹使他从小就对贩毒不陌生了,甚至自己熟识的人中就有因贩毒被抓获或者被枪毙的。当年著名的平远街枪战更是震惊了整个YN,也让周天宇对贩毒分子的猖獗非常痛恨,那时他正在读大学,从那时起他就立志当一名辑毒警察。毕业后他如愿分到了辑毒部门,但是却一直干内勤,领导跟他说的理由是因为他还没有满见习期,不能参战。而今天是大行动,得到领导的批准后,他兴奋的奔走相告,引得那些辑毒战线的老兵们直乐。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大学生,很多老同志都很爱护他。大家亲切的称呼他为:“小白”。

看着周天宇地样子,同事季胜和朱健不屑地在一旁嘲笑。

朱健:“想立功吧!看把他急的!”

季胜:“什么叫幼稚你看见了吧!哪有这么容易就立功的,不折胳膊断腿想立功,做梦去吧!”

听见两人的风凉话,在楼下等待出发的周天宇很不服气地说:“那不见得,别小看人,没准我还能立头功呢!”

季胜冷笑一声:“好啊!那就拭目以待!”

现场的情况绝非周天宇想的那么简单。线索只提供了毒贩是乘广州来的5次列车,但是具体是几点却没有确定。

张安民队长经请示副局长马平峰后,决定从凌晨5点的第一班次查起。广场安排了一部分制服民警正常巡逻,作为控制和接应力量。其他人全部便衣,散布在几个出站口,只要发现跟线索提供的样子差不多的目标立刻进行盘查,发现情况后马上实施抓捕,广场制服民警负责押送和警戒。

从出站口到广场入口的范围内,三三两两地便衣警察不时拦住相貌像精瘦人的男女进行盘查。但是,从5点开始到现在已经检查了很多批,仍然一无所获。

队长张安民带领便衣在出站口密切注视着每个出站的旅客。熙熙攘攘地人们正在争先恐后往外走。

今天的巡警比平常多好几倍,很多巡警都配着枪,而且都集中到两个广场出口附近巡逻。

老民警肖飞鹏眯缝着眼睛在吸烟,不远处的同事因为盘查时地态度问题,引起两名女客人的不满,正在向客人道歉。

大队长张安民连续地看着手表。时间已经是早晨8点整了。他走向检票员:“同志您好!从广州来的列车今天上午还有车吗?”

女检票员:“已经没有了,这是最后一趟了。”

张安民:“好的!谢谢您!”

女检票员:“不客气!”

张安民拿起电话向广场指挥车里的领导汇报:“马局,从5点到现在已经第四趟了,看来没戏了,您看下一步是…?”

马局沉吟了一下:“那好吧!收队!”

张安民:“好的,明白!”

便衣和制服都开始向广场边上的一辆警用大客车走去。只有肖飞鹏、韩刚和周天宇还没有走。

韩刚:“我到那边的出站口再去看一下。”

肖飞鹏:“好吧!我和小白在这边再盯会儿,我有点不甘心。”

周天宇站在肖飞鹏身边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周天宇一开始一直跟着大队长张安民,但是随着情况越来越不好,他有点摁耐不住了,乘大队长开会研究案情的功夫,溜到了检票口,那里有自己最崇拜的师傅肖飞鹏。看到周天宇,肖飞鹏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他站在他旁边。平常这位肖师傅很少说话,他干刑警快20年了,荣立过三次个人二等功,曾亲手击毙过大毒枭,是队里有名的神枪手。周天宇很敬重肖师傅,而肖飞鹏对周天宇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对周天宇身上的热情和无私很赞赏,同时对周天宇质朴的生活作风也非常认可。每当周天宇向他请教问题时,他总会打开心扉,悉心的传授多年来的工作经验。今天的情况,肖飞鹏也很疑惑,按说已经到了三趟列车了,毒贩应该赶早不赶晚,但是依然没有结果。他凭一股直觉,也来到检票口,他担心毒贩躲起来晚出站。

同事韩刚过来跟肖飞鹏悄悄的耳语几句后走了。韩刚从派出所调来不久,已经多次和肖飞鹏的联合作战,两人成了生死搭档,看到他们的神秘状态,周天宇突然有种临战的感觉。

肖飞鹏这时也似乎有些警觉,他贴着周天宇的耳朵说:“就剩咱们了,其他人可能都上车了,你看我眼色行事。”

周天宇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整个早晨他都跟着大队长,一直没机会盘查嫌疑人,现在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感,与身俱来的一股勇气使他特别的兴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检票口,肖师傅正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人流渐渐稀少,出站的人已经没多少了,周天宇有些泄气地看着师傅。肖飞鹏:“别着急!要沉得住气,干咱们这行,要有耐心。”

周天宇:“恩!知道了师傅!”周天宇马上又恢复了刚才地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肖飞鹏也忍不住看了一下表,已经8点10分了。

出站口里面,两个青年男子一前一后地走了过了来,眼中显出非常兴奋地神情,而且边走边左顾右盼。

周天宇:“师傅!”

肖飞鹏就跟没听见周天宇的声音一样,很沉着地看着里面往外走的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非常镇静,似乎没有看见这两个人。

就在这两个人出了检票口从他面前经过后,他迅速地把目光投向周天宇,然后示意周天宇跟上。

周天宇马上跟了上去,肖飞鹏紧随其后。

这两个年轻男子神情紧张而兴奋。两人虽然年龄不大,但都留着胡须,头发也有点卷。“精瘦人!”周天宇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两个精瘦的人。他马上用目光征求肖师傅的意见。肖飞鹏这时也把目光移向了周天宇,他示意周天宇继续跟上。周天宇马上跟着两名男子往站台口走去。这两个男子出了检票口更加兴奋,不停的东张西望,而且是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后面的个头略矮大概有1米70的样子,左手拉着一个中型的拉杆旅行箱。前面那个个头较高有1米75左右,右手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袋方便面。两个人虽然互相不说话,但步调一致,速度都很快。

周天宇跟着到了一段上坡弯路,车站广场在一层,出站在地下一层,要出站就要走一段环行坡道。而从坡底到出口也就十几米的距离,周天宇跟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回头看到肖师傅也正快步赶上来,离自己有四、五米远,而且边走边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周天宇刚开始还有些迟疑,现在看到肖师傅的示意,他的信心倍增。前面的精瘦人脚步很快,周天宇紧走了几步,离他们越来越近,眼看再有三、四米就到出口了,周天宇大喊一声:“别走!警察!”紧接着紧跑两步飞起一脚正踹在后面那个男子的腰部,那个男子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扑到在前面男子的脚边,前面那个男子本能的一闪,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了?谁?”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周天宇已赶到一个利索的卡脖后拽右膝顶腰,将其仰面按倒在那个先倒地的男子身上。

“不许动!警察!”,这时肖飞鹏也赶到了,大喝一声,两人一人一个,将两名男子制服。

周天宇手中的精瘦男子大叫:“你们抓错人了!你们是谁?”

周天宇:“我们是警察!你住嘴!”

肖飞鹏上前踩住另一个精瘦男子:“兔崽子!终于逮到你了!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精瘦男子:“好!好!我不动,你别开枪!”

这时,周天宇抬头向肖师傅笑了笑,肖飞鹏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群人在围观抓捕的现场,两名精瘦男子伏首就擒。韩刚从远处飞奔过来。

韩刚到了跟前;“肖哥!抓了!怎么不招呼我一声!”

肖飞鹏:“来不及了,就先动了,你把他们的箱子和袋子拿着,可能有货!”

韩刚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只行李箱和一个装有方便面的网兜。

韩刚冲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警察抓人呢,没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旅客又开始向外走,还有几个边走边看,嘴里议论着:“不像好人,你看那个警察说都要开枪,应该不是一般的罪犯。”

另一名顾客:“差不多!现在的警察要都能像这样,这社会也就安宁了。”

周天宇押着一个精瘦男子在前面走,肖飞鹏在后面押着另一个精瘦男子。韩刚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提着网兜在最后。周围的人都在注目观看。

周天宇:“老实点,别乱动,想耍花招怎么着?”

精瘦男子:“不是!不是!大哥,能让我看一眼工作证吗?”

周天宇:“少废话!告诉你我们是警察错不了,一会到地方让你看个够,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借看工作证的机会开溜啊!别指望了,就你想从我手里跑,你也太痴心妄想了!”

周天宇双手将精瘦男子的两只胳膊反掘着提到了他的后脑部,精瘦男子:“啊!啊!大哥轻点!疼得厉害!”

周天宇:“疼就对了,你再叫还疼!”

周天宇又使劲抬了抬胳膊,精瘦男子疼得弯下腰向前探着走。

周天宇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精瘦男子的上衣口袋,在左侧的内兜里,有一块长方形扁扁的东西,周天宇脸色突变,以为是枪。再往下摸,没有拐弯,他猜想应该是毒品。

肖飞鹏在三、四米远处押着精瘦男子快速跟着走,脸上开始出汗,呼吸也有些急促。

韩刚在旁边看着:“肖哥!要不我押着他,您歇会儿!”

肖飞鹏:“不用!马上就到了,我能成,你照顾着点小白,别让那小子跑了!”

韩刚:“知道了!”

韩刚紧跑几步,走在了两人中间,而且分别给了两个精瘦人屁股上各一脚:“都给我老实点!想跑我开枪崩了狗日的!”

从出站口到停车场短短300米的路程,他们却像是走了好几公里,原来方案中的制服警察,现在一个也看不到,周天宇的手酸涨,心里有点发慌。后面的肖飞鹏不停的在骂那个男子,并威胁对方要再不老实要开枪毙了他们。周天宇明白这是师傅在给自己打气,同时也是为了互相照应,韩刚怕周天宇有点闪失,又担心肖飞鹏的体力不支,他在两人侧翼拎着箱子和网兜前后关照,不时给周天宇押的男子屁股上来一脚。看来这两个精瘦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后面,只知道是警察,只好乖乖的往前走。

远处一辆警用大客车开着门,上面坐满了着装警察和便衣。旁边的几辆小轿车上坐着领导。有两三个没上车的便衣在车下抽烟。

大客车附近的民警看见了这边押着人过来。

一个抽烟的民警:“队长!老肖他们抓着人了!”

张安民从小车上下来:“快去接应!把人直接带大车上,马上搜查!”

几名便衣和制服民警跑了过去。

精瘦人被押了过来,周天宇手里拿着一块长方形黄白色的固体物让肖飞鹏看。

张安民队长也闻讯赶了过来。

肖飞鹏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张安民,张安民手里接过肖飞鹏递过来的固体物品,左右看了看,又掂了几下,笑着送到已经下车的马局跟前:“马局,这是(海洛因)吧!”

马局用眼睛看了看:“这太是(海洛因)了!继续搜,还有!”

“队长!海洛因!大块的”韩刚的喊声令现场沸腾了。他到车上后从两人身上和随身物品里搜出了五六块固体海洛因。大家陆续在两名精瘦男子的内裤和方便面袋、以及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分别发现了固体海洛因,韩刚乐得直蹦。

肖飞鹏里拿着总共七块固体海洛因走到马局身边:“马局,抓的没错,就是这批货。差点撤早了。”

马局:“好!把人看住了!”

马局:“小肖呢?我要问问他?”

肖飞鹏走到马局跟前:“马局好!”

马局拍了拍肖飞鹏的肩膀:“谢谢你啊!我差点酿成大错!”

肖飞鹏:“是小白先动手抓的人,我其实也有些吃不准,只想到了广场盘查一下,没想到这小子动手太快,还没到广场他就动手了,我也是在抓的过程中才确定应该是我们要等的人。”

马局有些惊奇地:“是吗?大学生小白?”

张安民:“是的马局!就是他。”

马局:“好啊!后生可畏啊!先回去吧!这次行动要好好总结。”

这次行动最后以缴获近1000多克海洛因,抓获两名毒贩而大获成功。张安民大队长高兴的给了周天宇一下:“臭小子,你还真是块料!”,周天宇憨憨的乐着,看着肖飞鹏。而此时的肖飞鹏已经悄悄的坐在车上了,他向周天宇诡秘的笑笑,什么也没说。张安民大队长大声宣布收队,这是辑毒大队组建以来的第一次胜仗,大家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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