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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谷

“楚云,你说。我们的孩子真的要踏上我们的老路吗?”一位风韵犹存,略还显少妇韵味的女人,一袭紫色罗裙轻轻的挂在身上,灵动的眸子显现出一丝担忧,让人更加怜惜。三丈青丝随意的挽在头上,一根素色的玉簪水平的插在青丝上,颇有“娴静如羞花映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之感。纤纤玉手轻轻的抵在下巴。与她对面同样俊朗,眼眸如星,剑眉如月的男人一身金色长袍,一件宽厚的束带合体的系在腰上,一身裁剪合身的金色长袍更体现出了此人不凡,眼神不怒自威。这人就是楚心尘的父亲,“魔剑”楚云。此时楚云,却也是左右踱步,面对妻子的问题,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我也想我们的孩子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而不是像我们一样,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家族的族规,生若男,为武者,若女,为医者。这是祖训,不管是你家族还是我家族,修为到了我们这一步的老怪有几何?你也应该知道,可是你见有哪个突破过自身屏障而达到那个高度?当我们从高处落下时候,多少人为此而疯掉?我的二伯,三伯,不都是如此?修到了我们这一步的族人都去了那个地方,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进一步的突破而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我爹,也去了,你爹也去了。现在留在世间的我们是巅峰者,只是又有多少人了解我们的此时的悲哀?”楚云说到这里,却也是有点心灰意冷。想到二伯,三伯为此消逝的惊恐情景。至今还是历历在目。

“可是。。我们让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好吗?非要走我们这一步?”梦骆仙子,也就是楚心尘的娘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楚云。

“哎,你难道不知道吗?不只是我们有后人,我们的仇人也有后人。他们家的老怪虽然因为那些原因不能够出现在我们原中大陆,可是那姓韩的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修为也只是比我差了一线,如果我们在这里屠光他们的后人,我想他们也会不顾一切的回来击杀我们,乃至我们的后人。但是,我们的先祖和他们的先祖却是有个约定。后辈之间如何,我们作为长辈的不能管,特别是到了我们的这一步,否则对我们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我付不起这个责任”楚云说到姓韩之人时,眼中杀气一闪。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知道,如果真的走上我们这条道路,突破的几率有多低。这个尘世间,有多少可以坚持到一直可以重头再来?”此时梦骆仙子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质问楚云。

摇曳的烛光映着楚云的刀削般的脸庞,令人看起来有点妖异“哎,就让他自己来决定吧”此时楚云却也摆了摆手,坐了下来。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放在了嘴唇边却是没有喝。眼神一定,再次把茶杯放了下来。“尘儿,我知道你在外面。出来吧”。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面色稚嫩,穿着绸缎的俊秀男孩走了进来。“爹,娘”

“恩,我想刚刚我们的对话你已经听过了。你今年也十四岁了,我之前教给你的东西我也教了,我们交给你的东西,在这个江湖已经够用了。只是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太小了。小的在那些人眼中只是个指甲大的地方。”楚云雄厚而沉稳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那些人?是那些人?”楚心尘凝重的问道。

“尘儿,娘希望你不要接触那个地方,我们不想你走上我们的那条道路,因为太凶险了,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娘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娘不想你成为万事景仰的英雄,只想你在此终老终生”梦骆仙子怜惜的走到楚心尘身边,抚摸着他的头轻轻的说道。

“好了梦儿,我楚家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楚心尘,我现在问你。这条路,你选是不选?”楚云此时却是豁然站了起来,厉声向尚在云里雾里的楚心尘。

梦骆仙子却是秀眉一皱轻斥着楚云“你干什么你,还是这么急性子,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尘儿清楚这条路的危险程度”。

轻张着嘴巴的楚心尘却是双目一凝,沉声问道:“爹,难道这个世间还有比你厉害的人?”

楚云伸出了一根手指道“有”

“一个?”

“一群”楚云这时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和手指道。想当年自己如何的意气风发,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为人何其张狂。人见杀人,佛见诛佛。可是自从遇见了自己的老祖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到当天的一战,楚云此时却也是非常的郁闷。一招,只是一招,自己引以为傲的“墨剑诀”就这么破了。

楚心尘此时却是双拳紧握,眼神凝实,将胸一挺高声道“爹,我愿意,不管有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尝试”

“好,好,好”楚云连续说了三个好。

“这才是我楚家男儿”说罢便用力的拍了下楚心尘的肩膀表达自己的激烈之情。

以楚云此时的功力,随意一拍,功力达几何?只见修炼快达到大成的楚心尘,身体一震。双肩一拱,内力从丹田流经奇经八脉,然后散布在全身。左键一措,重心往后一偏。肌肉一紧,楚云作用在肩膀上的力道经过腰间的一转,瞬间传达到了腿上最后直到脚跟。

“膨”的一声轻响,只见楚心尘脚下的灰尘随着力道的作用下成圆心升起,然后散开。房间内的窗帘以及蜡烛的火光都随着“膨”的一声响。向一边摇摆着。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气场呈圆形散开,波及整个房间。

“你干嘛呢?拆房子,对自己孩子都这么用力”梦骆仙子却是不干了,用素手用力的打开了还放在楚心尘的肩膀上的大手。

“呵呵,太激动,失误,失误”楚云倒也知道自己错了,忙向梦骆仙子送出一个抱歉的眼神,梦骆仙子却是不领情用力的剜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的揉捏着楚心尘的肩膀“尘儿,没事吧?”

“放心吧,娘。没事”楚心尘无心的回答道。“这就是力量吗?就是那个力量吗?”楚心尘此时内心极其的震撼,本以为自己的功力起码有父亲的七八层,谁知道他轻轻的一拍,我就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抵抗。楚心尘眼中精光一闪,低着头看着自己因为刚刚的突然袭击而些许颤巍的双掌。胸口“呼”的一声,原来,这就是力量。而后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身体竟也因为激动而颤抖。这样更激励了他寻求力量的决心。

楚云坐在凳子上悠哉的喝着茶,用眼睛的余光瞟着楚心尘,看楚心尘紧紧捏住的拳头。心里会心的笑了笑“尘儿啊,这还只是你见识的冰山一角啊,你爹并还没有达到那一步”

从父亲房间出来之后的楚心尘,一夜无睡意。虽然父亲已经告诉了他有那更高的一步,却没有跟他说如何做到。只是告诉了他六个字“悟武,悟世,悟道”却没有告诉具体该如何做。时辰未到,又是时辰未到。清冷的月光铺撒在独自坐在谷外悬崖边的楚心尘身上。他却是不知,在他身后不远处。楚云和梦骆仙子都在看着他。

“云,你说他会成功吗?”梦骆仙子靠在楚云的肩膀上,轻轻的问道。月光下的他,朦胧,娴静。

“应该。。会吧,他的资质比我高多了”楚云转过身轻轻抱着梦骆仙子往房间走去,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脚步却愈加的坚定了。。

站在山寨围墙上,迎风而站的楚心尘却也渐渐的握紧了掌心。如今却两亲不知在何方,思绪又再次想到了那次两年过后的情景。。

“尘儿,你也十六岁了。是该出去了。”楚云站在谷内药铺的前面,空气中散发出阵阵的药香。上了火候的人参,虫草,灵芝等应有尽有。其母梦骆仙子挽着个篮子在其中忙碌,楚云望着梦骆仙子的身子,轻轻的对同样站在身边的楚心尘道。仿佛这是一件小事一样。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等你回来了,我会将一切告诉你,现在还不上时候”好像知道楚心尘要问什么样的,楚云再次接话。

楚心尘看了一眼楚云的侧脸。“是的,爹。娘知道吗?”

“你去吧,后面我会告诉她的”听到这话的楚云瞌上眼悠悠的道。“现在吗?”

“恩,去吧,挑战武林榜上的人,但记住不能在外用你的真名,只能姓楚。只是你出去之后肯定会引起一场江湖上的动荡。很多有心人也肯定知道你是我之后,可是这是规矩啊”楚云闭着眼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最后挑战的一定要是“青灯古佛”玄苦大师,你只有打败他,他就会告诉你一些东西,并给你一样东西。之后你就可以回来找我了,到那时我会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恩,爹那我去了”楚心尘红着眼,看着楚云。然后一转身,正要离去。

“等等。。”楚云突然双手一招,双掌顿时成爪状,往楚心尘身前一抓,顿时身前那块伫立在谷中央很久的一块大石突然发出“锵”的一声。一缕黑光突然从楚心尘面前划过,直落楚云掌心。楚云轻轻的抚摸的是一柄长剑,眼神里露出了一丝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柔。楚心尘定睛望向此剑,他自小虽说练剑,却只是木枝,从未使用过真正的剑。楚云此时轻轻的抚摸着此剑轻声喃喃道“老朋友,又见面了”。眼光一闪,突然正色的对着楚心尘道“跪下”

楚心尘也知道这把剑在家族肯定有了不得的意义,当即双腿一跪,腰身笔直。跪父,跪母,不跪天,不跪地。

楚云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接着说道“剑,无名。剑身长三尺七寸,宽两寸一,通体乌黑无光,自从楚家第一代先祖得到此剑,便一直传到如今。大约已有500余年,此剑削铁如泥,万不得以不得出鞘,一出鞘必见血,我楚云纵横江湖至今,此剑只用过一次。所以,虽然你习得了“墨剑诀”但是万不得以情况之下,也不能随便动用。天下万法,最后都是回归于本源。所以,当你不需要所谓的秘籍而击败“青灯古佛”的时候,你就算是过了悟武这一关了。好了,此剑你佩戴于身,万不得以,不得出鞘。切记。。”

楚心尘将手举过头顶,高声道:“定不辱没此剑”

“恩”楚云将‘无名’递给了楚心尘,楚心尘膝盖一沉,看似普通的剑,却是极沉。慢慢的楚心尘将其放到眼前,只见此剑全身乌黑,剑格平直,阳光照射在上面,上面竟然闪现出阵阵乌光,剑鞘身上刻着自己看不懂的字体。

“别看了,普天之下无人能看得懂”楚云也看了那字体对着楚云道,心里却加了句“也许那一步的人看的懂吧”

“爹,请受我三拜”楚心尘红着眼,再次平举着‘无名’跪在地上对着楚云磕了三个头。楚云却了也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而后缓缓的吐出。楚心尘刚好磕完三个响头之后,再对着远处忙碌的娘也磕了三个头。“爹娘,此次出去,不知何时我们再相见,只是你们的养育之恩,今生若不能报答,那就来世”楚心尘望着梦骆仙子,心底狠狠默念着。楚云吐完胸中的浊气,睁开眼对正在凝视梦骆仙子的楚心尘道“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楚心尘一转身,将沉重的‘无名’插在身后,慢慢往谷外走去。当眼前出现谷中雾瘴时,眼中的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睁着眼,就让泪水那样洒在生活了十六年的土地上。却从未去擦拭,随风而去。伫立在谷口许久,待眼中的湿润风干之后,眉心一展,眼神平静的噙着牵起的嘴角。“我会回来的”。。身影一措,一头便扎进了雾瘴之中。由于从小便练习梦骆仙子的“梦里禅香”因此,此时的楚心尘不惧怕世俗间的任何毒雾。

梦骆仙子此时却是蹲在药铺之内,默默流泪。她知道他去了。身体突然被人抱起,楚云捧起她那泪眼婆娑的脸道“尘儿会没事的,会回来的”“恩。。呜呜”梦骆仙子在也抵抗不了儿子离去之事,低声在楚云的胸口轻轻抽搐着。只是这一幕,楚心尘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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