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将军留下,其余的都各就各位吧。”
“是,镇国公主殿下。”
西门吹雪迎上薛青冥月问:“公主殿下,我妹妹怎么样?”
“姐姐很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公主殿下,这光芒是怎么回事?不是只有神明认可的人才会具备如此的光芒吗?据我所知,雪庈国除了公主你,便只有大长公主。”
薛青冥月淡淡一笑,言:“是吹鳞姐姐。”
“什么?”
西门吹雪觉得不可思议,遂听薛青冥月说道:“本公主预备要姐姐下嫁穆梁国,你可愿意?”
西门吹雪神经紧张至极,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完全偏离了他的计划。言:“是代公主出嫁吗?”
“嗯。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想嫁。若她真有我姐姐的一半,也必然会代我出嫁。为今之计,这是最好的办法,本公主别无选择。”
西门吹雪言:“如果吹鳞不愿意呢?”
“迷药一下,万事由不得她。送亲的队伍,便由你来带领,无比要将她完好无损的交给章帝。想来,章帝会喜欢吹鳞姐姐的。”
“是。”
除了应允,西门吹雪没有别个选择。遂问:“公主当真是把吹鳞当成姐姐吗?”
“嗯。既是我姐姐,就必然会为了我而付出一切。”
听得薛青冥月的言语,西门吹雪愕然,只觉得她太自私了。
出嫁的日子,安排在六月初三夜里,这日午间,冥月像往常一般来到了天蝶宫,与旗麟并肩坐在地上,二人看着紫色蝴蝶兰,旗麟听着冥月为她讲述她姐姐如何爱戴冥月的日子。
感动从不曾停歇,临近黄昏,二人用膳,旗麟方才咽下一口酒,整个人就晕晕乎乎的,最终倒在了冥月怀里。后者吩咐春夏秋冬:“到了穆梁国,你们要好生照顾姐姐。”
“是。”
春夏秋冬连连应声,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乐曲声,竟是那般的欢呼雀跃。待将旗麟安置大红轿子里,薛青冥月吩咐西门吹雪:“路上就有劳你了。”
“嗯。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会好生照顾。”
“走吧。”
送亲的队伍一路向西,出了城门,便是无尽的长路,在黑夜里,仿若一条阴森的长蛇,张开它那恐怖的嘴巴,一口一口的将送亲的队伍吞没。
越是临近穆梁国的王城,西门吹雪越是不忍心,不忍心离开轿子里的美丽人儿。竟发觉,如此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她也是一种享受,是旁个女人从不曾给予过他的感受。
穆梁国的王城颇具异域风情,城中人儿的打扮,怪异而美丽。一如城门,便见得等候多时的肖公公,他是章帝身边的总管公公,现下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可见对冥月公主的重视。
“肖公公。”
“陛下有旨,速速送冥月公主入宫觐见。”
西门吹雪心中犹豫‘药效未过,她还昏迷着,如何觐见?’但他也唯有应允。
本来的计划,是可以在驿馆逗留几日的,现下看来,章帝可是巴不得马上见到公主。
‘如果他知道轿子里的女子不是冥月公主,不知他会如何对待吹鳞?’
西门吹雪无奈的忧思着,竟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王宫门前。穆梁国的王宫,三色一体,热情的红色,庄严的黑色,以及青苔的墨绿。
漫长的三百八十节台阶上,章帝一席黑衣站在殿门口垂目瞧着愈来愈近的大红花轿。见大红花轿停下,他目光幽深,望着花轿边的英俊男子将轿子里的红衣女子抱出。目视着他愈来愈靠近自己。
“雪庈国将军参见章帝陛下。”
章帝高台一手,示意他平身,随后二话不说的接过他怀中抱着的女子,问:“她不愿意嫁?”
西门吹雪依着冥月教他的言语回话:“是的,她不是冥月公主,是大长公主。”
“紫兰?”
章帝妖媚的脸庞勾起笑意,言:“紫兰不是已经死了吗?”
“又活过来了,她令天蝶宫燃起了光芒。”
章帝抱着旗麟的手紧了一下,遂对肖公公吩咐:“你带西门将军下去休息。”
“联盟的事?”
西门吹雪不适时宜的提醒。遂听见章帝邪魅的说道:“朕不能停风就是雨,总要验一验她的真伪。”
西门吹雪心惊。
落地的长裙,红色耀眼的很。章帝怀抱着旗麟一步一步的深入正殿,最终将她搁置在寝殿的大床上。床边衣着单薄的妙龄女子,一个个蜷缩着遍体血痕的身子看着她们的后继,言:“陛下,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怎么?你们就那么不愿意同朕在一起吗?”
“不不不。奴婢……”
章帝竟那么毫不犹豫的大手一挥,一条软剑划过,五人同时命丧。他拉下一女子的衣衫,擦拭了下软剑上的血液,坐在了床边。轻轻一手拿下红色的盖头,脸上笑意愈发诡异,自语道:“朕就说过,迟早你都是朕的,那个明涛何故能同朕相比。”
“不管怎样?你不还是乖乖的来到了朕的身边。”
此话一一出,他笑意浓重,作势就趴在了旗麟身上,嘴唇那么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每一段肌肤都是那么的不舍得放过,双手也不自禁的解开了她的衣衫,一寸一寸的侵入着她的身体。
似是一个梦吧:
饿狼追逐着,旗麟恐慌的无处可躲,最终失足跌落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却发现,洞穴里全是岩浆,热得她,烫的她无法呼吸,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皮肤一点点的被烧焦,然后自己化为灰烬……
“痛,好痛……”
疯狂索取到酣畅淋漓的章帝,终于听到了身下女人的叫苦,缓缓的停下了动作,坐起瞧着他的战果:
女子本来白皙的肌肤,惊现一道道的血痕,红、青色斑夹杂其中,双腿间更是惨不忍睹,伤痕累累。
耳闻着女子孱弱的呼吸,眼见着女子因疼痛难耐皱起的眉头,章帝自是感觉到一点点心痛,这是以往从不曾有过的感觉。他骤然惊讶‘心已被搁置镜中,他怎么还会有心可痛。’
“痛……”
女子口中喊着,眼角便流下泪来,抽泣的声音孱弱而惹人怜惜。章帝瞧着这副模样的她,有点受不了,似是警告她,也是自言自语,说道:“不要这样子,你会让朕在扑向你的。朕知道你痛,可是你也不能诱惑朕,朕的自制力没有那么强大。紫兰……”
边缘,快要忍不住的边缘,章帝解下自个的黑色龙袍盖在了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子身上,随后似是避难似的逃离开来。
恶梦没有丝毫的停歇,旗麟身心终究是徘徊在滚烫的岩浆之中,隐隐的,竟然夹杂着对万俟冰泉怀念。或是出兵的钟声响亮至极,也或者是昏迷够了,旗麟微微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疼痛依旧还在,她模糊的视线看到了模糊的不认识的地方,愣愣的颓然坐起,眼望四周,喃喃的口出一句:“这是哪里?”
“你我的爱巢。”
一个沉稳且带着挑逗的声音响起,旗麟不禁一惊,恍惚间才发现自个一丝不挂,仅有一件墨色的衣衫轻轻的盖在身上,于是乎,她慌忙的将墨色衣衫裹住身子,她要想想,她要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想到此,旗麟目光一正,搜索着声音的来源。
“想来你是在找朕。”
“朕?”
旗麟一时间竟然联想到了万俟冰泉,竟傻不伶仃的试探道:“冰泉,是你吗?冰泉。”
“你大胆。”
声音带着浓重的生气,陡然令旗麟一惊,颓然下床,欲四下走动,方才迈出步子,两腿间的剧痛就令她倒地。
“爱妃。”
声音温柔袭来,旗麟方才抬目,恰恰对上一抹略带朱红的眸子。
“你是谁?”
旗麟显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爱,她不是没有做过。现在的她,惊恐的挪动自个的身子后退,一双紫蓝色的眼睛胆怯的注视着男子。
“章帝。”
旗麟的思绪飘向了薛青冥月最后一次到天蝶宫看她:
冥月说:“你喜欢我做你的妹妹吗?”
旗麟点头。
冥月再说:“姐姐会想我的紫兰姐姐那样保护冥月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冥月需要,你就会施以援手。”
旗麟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就点了下头。
“呜……”
旗麟作势便哭了起来,痛心疾首的很,她简直羞于见人,两手拽着墨色衣衫蒙过了头,抽泣声犹如溪流一般,淌入章帝的心扉。
他哪里还忍心责怪她。
良久,良久,时间在朱红的目光中,在孱弱的哭泣声中,一点点的流逝。
“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什么紫兰,真的不是。”
旗麟不看章帝,依旧捂着脸强调着祈求着。
“不,你是,朕感觉的出来。除了你,不会有人能够承受的住朕。”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放了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不是我的爱人。”
刺激,这话可真真是刺激了章帝,她恶狠狠的拽过她身体压迫,二话不说的就吻上了她的唇。旗麟挣扎着,可惜她愈是挣扎,身体的痛楚就愈是强烈,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滚烫的血液在她的血管里肆意的游走……
肆虐的索取,在章帝尽兴后缓缓停止,他懒散的坐起,将全身伤痕且体力微弱的旗麟搁在自个的双腿上,令她的背展现在他的眼帘。
旗麟泪流着,或是实在没有力气的缘故,她竟发不出一丝声响。
“朕也不想这样。”
章帝口吐一声,着手轻轻抚摸着旗麟满是伤痕的背,继而说道:“你注定是朕的,或者,从你还在娘胎里开始,你就属于朕,这是注定的。有心调查朕的,都认为朕是两个人身,一颗心。唯有神明选中的人用至阴之体,才能够帮助朕二身合一。其实不是这样的……”
章帝说了很多,他从来没有同谁说过这么多的话,在旁人眼里,他永远都是自私残酷的大魔头。
“好疼是吧。”
章帝言说着,将麒麟抱起放置床上,遂高声言道:“肖肃,去冰窖拿些药来。”
“是。”
肖肃跟随章帝如此之久,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药。不过,这是头一回听章帝要到冰窖拿药,一般的女子,章帝玩过之后,没兴趣的便随之自生自灭,有兴趣的,就给些药。冰窖的药,可都是穆梁国顶级药师余林诗调制的,余林诗是章帝的八拜之交,厉害非凡。
旗麟不想看这个男人,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你说你不是紫兰,谁信?你看看你的身体。”
章帝话说着,也不管旗麟睁不睁开眼睛,就自顾的把她抱到了落地铜镜面前,遂小声言说:“睁开眼睛看看,紫兰,听话。”
旗麟心里好奇着,她也想知道自个究竟同那个紫兰有多么的像,故而睁开了眼睛:
她的身体居然会有紫色的流光一波一波,如同跑马灯一样游走着,奇迹的是,身体俨然有了力气,没有那么痛了。旗麟作势就推开了自后腰抱住她的章帝,问:“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喜欢紫兰?”
章帝摇头,言:“或许吧。”
“可我不是紫兰,真的不是,你的一番真情错付了。”
“不,你是。”
“就凭这紫光吗?那不过是巧合。”
“闭嘴。”
章帝的目光阴冷了下来。旗麟胆怯的问:“你,怎么了?”
“不要逼真,朕不想再次伤害你。”
章帝的言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
旗麟摇摇头,言:“我是无辜的,我不要做妓女。”
“妓女?谁说你是妓女,谁敢这么说,朕定将他五马分尸。”
旗麟泪流了,兀自离他远了些,蹲下蜷缩着身子,用他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爱的人,是冰泉,我想的人,也都是他……”
“闭嘴。”
章帝三步并两步的冲到了旗麟面前,狠狠的抱住她,双手大力握着她的双肩,迫使她的脸庞对向自己,言:“朕方才的意思,你没有明白吗?朕就明白的告诉你,朕已然忽视了你的背叛,所以,不要再勾起朕的思想,否者,你的身子会被朕摧残成什么样子?朕还真不好说。”
“放了我。”
旗麟固执极了。
“不可能。朕,因为你发兵支援雪庈国,你是他们送给朕的礼物,况且又这么和朕的欢喜,朕怎么会放掉,紫兰简直是异想天开。”
旗麟咬着下嘴唇,质问一句:“你当真要这么欺辱我吗?”
章帝暗自点头,尽管他很不喜欢旗麟用欺辱来评价他对她的感情。旗麟的心痛极了,算了算,这是她被迫背叛冰泉的第二次,好在她留下了他的孩子,死也无怨了。抬眼看了看章帝,旗麟言:“你出去,我累了。”
“朕等着给你上药。”
“不需要,我可以。”
章帝大喝一声:“不行,你如此受伤,朕怎么能够放心离开。”
“早知会令我受伤,为什么还有欺负我。”
旗麟大吼着,章帝心惊,从来没有女人胆敢如此冲他,无意,旗麟是第一个。他沉思了片刻,言:“朕答应你,往后朕定征求你的意见,不会再有今日的冒失。如何?”
旗麟怔怔的望着他,没有应允也没有反驳。不久,肖肃将药拿来了,旗麟看了看,是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里面的蓝色液体,波光粼粼的,甚是好看。
“这是余林诗练就的好药,三国鼎立,唯有他才有这般本事。来,朕给你擦拭。”
旗麟想反抗,可是很快就被章帝制服。擦拭药水的时候,旗麟自是感觉到清风拂面,温柔散尽的舒服,不自禁的就睡着了,章帝自会知道药效如此,旗麟需要休息,唯有休息,才能促使她的身体最快恢复。
肖肃问:“陛下,紫兰姑娘可是要谁上很久?”
“不出五天,她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呵呵。”
章帝显然很是开心。遂见高韬正殿的小穗跑来,章帝驻足,听后者言:“余药师练就了长生不老药,请陛下去。”
“嗯。”
章帝应和一声,便见得小穗、肖肃连连道喜。
高韬正殿。
“余林诗。”
“陛下。”
青衣男子转身,及腰的乌黑长发飘散开来。章帝走近,言:“如你这般容貌,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女。”
余林诗嘿笑,言:“迷倒女人就可以了,男人就算了。老弟听说陛下得获一位美娇娘,可是要给老弟大开眼见哦。”
章帝大笑,言:“待朕真正收服了她的心再说。”
“竟有女子不被陛下的威严克服?”
章帝沉思片刻,言:“紫兰终究是例外。”
“紫兰,雪庈国大长公主,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余林诗道出心中疑惑。
章帝眼神一紧,言:“朕说她是她就是。”
余林诗淡笑,直言:“这可不是那女子的好事。被陛下如此威严迫压着,陛下可得留意着她,万不要红颜折枝,陛下落得一个收尸命。”
章帝沉思着,言:“老弟的想法,朕已然想到,朕不会让她死的,朕要她活着,做朕的女人一辈子。”
余林诗淡笑,随即自衣袖中掏出一方锦盒,而后打开从中拿出一个火红的丸药递给章帝,言:“陛下祈求长生不死,这便是陛下索要之物。”
章帝接过,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此一颗小小药丸,就可令朕长生不老?”
“旁人信不过,老弟陛下还信不过吗?”
章帝解释道:“只是这药太过难得,假药太多,朕不得不防。”
“陛下大可放心服用,老弟可打一百二十的包票。”
章帝呵呵一笑,言:“你的母亲,与朕的母亲,终究是朕的一块心病。”
“陛下此话何意?”
章帝眸光一冷,言:“朕要你杀了你的母亲。”
余林诗心中有泪,但他万分的明白,章帝是在要他表忠心。所谓忠心,如此表述,怕也失了忠心的本意。
“你犹豫了?”
听得章帝的反问,余林诗伤心至极,竟口吐一汪鲜血,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君要臣不孝,臣做不到。”
“那你便是不忠。”
余林诗垂着头跪在地上,苦口婆心道:“老弟跟随陛下这么多年,陛下竟这般苛刻臣,臣宁愿死。”
章帝大笑,言:“你想的美?”
余林诗晓得自个躲过一劫,遂起身靠近章帝,言:“有时男欢女爱,不必动情。”
“这话怎讲?”
章帝疑惑。
余林诗继续说道:“老弟有药名春,给女子吃下后,她便会乖乖的伺候陛下。”
“民间青楼惯用之术,你可是有胆,竟让朕与王后效仿。”
余林诗听出了章帝言语中的怒火,反问道:“陛下莫非,要的不单是她的身体?”
章帝额首,言:“朕要她心甘情愿的同朕一起,朕不要给她下药,因为被下了药的她便不再是她。”
“陛下竟是这般有气节。”
说着话的时候,余林诗心里差点没鄙视章帝鄙视到死。
章帝言:“从不曾有这么个女子如此的占据朕的心,令朕舍不得伤害,朕竟然会对朕今日与她所做后悔,瞧着她身子伤痕累累,朕心痛。”
“即是心痛,何不遂她所求?”
章帝挑眉一笑,反驳:“遂她所求?岂不是要朕拱手将她让给那个冰泉。”
余林诗明白了,言:“如此可见,她是有心上人了。昔日明涛,今日冰泉,老哥的情敌可是不少,足以可见老哥的眼光足够高。”
“好了,莫要在讽刺朕了。”
听出章帝言语中的责怪,余林诗为保险起见,当面道歉。见章帝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心中才有妥善。
“你代朕去调查那个冰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