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跟学长已经谈婚论嫁,只等有一天她研究生毕业就结婚。所以两个男女在一起同居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那天学长喝了点酒,难免冲动,她也没有拒绝,所以那天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那是她跟学长彼此的第一次。其实,若只是这样,她跟学长大抵会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在那之后的第三天,他给她打电话说:“小夕,如果你还喜欢我,那现在我们结婚好不好?”
那时候的她还那么爱他,没有被后来发生的一起磨掉所有,所以那天她没有想到交往多年的男友,也没有说多余的,只是说对他说好。说完之后的她才想到段清,她想反悔,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从哈尔滨感到了她们的学校,被他带着领了结婚证。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在一起,他住在酒店,而她那天晚上她回了跟学长一起同居的房子,跟学长说分手,她到现在都记得学长问她的:“不会后悔吗?”那时候的她说:“不会,我爱他。”那时候她想的是不会后悔,因为她爱他,所以即使最后结果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也不会后悔。可是,那时候的她不能够未仆先知,所以才会那么笃定,而后来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让她后悔。
领了结婚证的第二天,他跟她只见了一面,还是她送他到机场,他就回了哈尔滨。他们那时候学业都忙,有没有后来联系方便。所以他们也只是在一个月中打了几次电话而已,一点都没有新婚夫妻的感觉。可是她不敢无理取闹,甚至不敢多点电话,因为那场婚姻是她好不容易等到的,她也不知道他忽然提起结婚是因为什么。她只能默默地等,默默地在他身后,希望有一天他能够爱上他身后的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怀孕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的经期一项正常,因为那天学长喝酒,没有做安全措施,而她因为是安全期,又知道避孕药伤身体,她第二天就没有吃避孕药。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几率她偏偏中了奖。那是她人生第一次不知所措,可是在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在听到一个柔和的女生的时候,她就没有跟他说什么的欲望了。
那天,他给她回拨过来,说是他们在聚会,一个小学妹接的电话,现在在吃饭,问她有什么事。那天她仿佛用尽毕生的力气挤出微笑对他说:“没事,我就是想你了而已。”
后来,她自己请假去做了手术,做掉了那个孩子,她没有选无痛手术,那个时候,她感觉孩子一点一点在自己身体里消失,她第一次感觉原来医学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她忽然就想到那些标本实验室里的婴儿标本,忽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那个孩子就在只有她自己知晓的情况下走了。
他们毕业后都回了家乡的省会,同居,却依然没有举办婚礼。她不敢提,他不提。于是,他们就那样拖着,因为那次意外怀孕,即使已经领了结婚证,可是因为没有举办婚礼,她不敢要孩子,而她也不敢再忽视意外。他不用避孕套,所以她只能每次在事后都吞下避孕药,即使每次都要狂吐一顿。她吃了两年,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每次都开始带套,所以她终于不必再每次遭受痛苦。可是,那时候,她却不是喜悦反而是苦涩,她想,是不是,他连孩子都不想给她了。
等到那天,她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在一起笑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开心,那一刻,她竟然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默默地逃离。
那天晚上她疯狂的缠着他,没有让他带套。那时候,她想的是,如果她怀孕,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抛弃自尊跟他在一起,如果没有怀孕,她会同他离婚,彻底摆脱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