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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石脉之体

亚伦丝毫不知道这个爷爷一直为着他做着许多的事情,为了报答珈岚双侠覆灭天尾之恩,还有自己三个儿子的死,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在战场上捡来的孩子身上。而且还是珈岚两人的儿子,虽然不知为什么在长到这个年纪的时候,这孩子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可能是受到天尾战场众多气息的影响。但是不管他怎么变,亚瑟终究是要保他的。

时间在越发紧张的气氛中悄然而过,转眼十天过去了。这些天亚伦没有再出去,而是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中,紧张的修炼,在形脉觉醒之前,身体实力越强悍,对于之后的觉醒越是有着帮助,因此他不会放弃一点修炼的时间。

作为他的教官,亚瑟将军在军中为他请来的体术教练石兰德。此时正站在亚伦的不远处,看着亚伦举着完全不符他体积的巨大铁块,在一下一下的做着仰卧,虽然这样的场景他经常见到,但是当每一次看到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心惊,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心悸。这亚伦就好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着攻击一般,而那一双清澈的眼神又似乎表明着这个孩子所特有的纯真和善良,这是一种矛盾,一种他至今难以理解的矛盾。

眼神凝望间,石兰德陷入了沉思。

“石兰德先生。”一个话语传了过来,转身抬头望去,一个老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正是艾老。

“艾管家,是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怎么注意,怎么了找亚伦有事?”

“呵呵,石兰德先生辛苦了,老爷喊小少爷过去有事,打扰了。”微微鞠了一礼,老管家笑着道。

“客气了,既然有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等亚伦少爷形脉觉醒,我也该回军队去了。”说着,石兰德会意了一下,转身离去。

望着那离去的石兰德,艾老笑了笑,此人倒也识趣。刚要转过身来,亚伦已经到了面前,使得他一愣。

“怎么了,艾老。教官他怎么走了。”亚伦疑惑的问道。

“没事,老爷让我喊你过去。”

“哦,我马上去。”话毕,亚伦就好离去。

“等一下”说着,艾老当即拦下了亚伦,在他的疑惑间,招呼了一个丫鬟,端了一杯茶水给他,道:“给他送杯茶吧,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艾老之后,亚伦接了过来。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却不知道为什么。

将军府的庭院,此时空无一人,只有那湖边中心处的一个凉亭坐着一个老人,眉头有些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状,亚伦轻轻地走了过去,将茶水送上,“爷爷,您最近好像变忙了许多?我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您先喝一点歇息一下吧。”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爷爷,要叫我亚瑟将军。”一声怒喝,亚瑟随手打翻了他手上的茶杯,碎瓷和滚烫的茶水混在一起,沿着手面缓缓流下,将那手面之上烫上了一层血泡。

圣迪亚的堂堂一国将军,此时一脸怒意,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对着亚伦狠狠说道。

看着自己的动作,但是随后又抖动着嘴角,满是复杂的看着着眼前的这个孙子,半晌后,那闪烁的眼神之间,却是蒙上了一层忧虑。

轻轻叹息了一声,良久,声音淡淡略微有些低沉的再次说道:“亚伦,你是我捡来的,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十岁生日了,我恐怕还是不能让你进祠堂了,如今我还称不上是你爷爷。”

忍住手臂之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亚伦心中涌出了一阵的失落,待听到这亚瑟这般的话语之后,微微有些一愣,他瞬间想到了一件事情,顿时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不是上次那形脉天赋的测试结果出来了啊?我今天看到了帝国光耀公会的执事来过我们家。”此时,亚伦似乎忘掉了自己的痛楚,脸上微微有些惨白,将心中的那一缕不安的猜测问了出来。

似乎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眼前的孙子,这个一向健壮的亚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旋即苦笑了一声,“是来了,不过他也永远回不去了。”

“你杀了他!”亚伦一阵惊呼。

“测试结果出来了,你是石脉之体,呵呵。”带着苦涩,这老将军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辣。

“石脉?”

“石脉!”

确定了这个答案,亚伦身体有些颤抖,差点跌坐在地。可是隐隐之中的坚强使得他微微笑了笑,对着亚瑟说道,“没事,亚瑟将军,你先忙吧,我出去走走。”说着,转身离去,那眼角的一滴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在空中洒下了一滴晶莹。

看着这个满是落魄的少年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之中,亚瑟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不由得苦笑喃喃:“想不到我亚瑟一家世代忠良,几个儿子战死天尾战场,如今捡来了一个孩子却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石脉之体,这是要亡我吉尔诺兰德一族吗。”

“呵呵,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凝望着天际,亚瑟眼神逐渐冰冷,已没有了平时的文智气息,而是暴怒的抬头凝望着天际,手掌颤抖的紧握,带着那压抑很久的情绪,使得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声音喃喃:“为什么!这是在老天对我的惩罚吗,儿子一个一个的离去,现在又将这唯一的孩子这样,却要让我如何,难道真的要注定这孩子的一生坎坷吗。”

话语到了最后,亚瑟越加疯狂了起来,怒指苍天。那略显佝偻的后背居然接连暴起一道道脉门,竟是五门连环。掌间一握一开之间,五道个炫目的能量弧,便是出现在了掌心,隐隐有些火花和雷暴之音,然后瞬间化作蓝色的浑圆光弧,犹如灵蛇一般缠绕,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当掌心猛然向下撑起起,带着浓浓的强大力量,一个狂暴的光球,便是浮现在了掌心之下,如同被手掌抓起一般。

凝望着手中的巨大青蓝之色的能量光球,亚瑟旋即又是叹息一声,“我即是开启了第五脉门又有何用!”摇了摇头随手将这个光球丢进了池塘,炸起了漫天的水雾。而这个老将军就是这般在这仿若下雨一般的天地之中,静静地站立着,淋湿了一片的衣衫,满是萧条。

良久,这亚瑟眉头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凝神看着这折射着一段绚丽光彩的彩虹,心中再次猛的触动了一下。转而将手掌紧紧地握了起来,已是一脸坚定,嘴里喃喃不已,“我绝不会让我的孙子于世不容,受人于冷眼,即使是捡来的又如何。但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背叛吗...”话语到了最后,已满是痛苦。

挣扎之间,手上戒指微微一亮。这个老将军手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纸封,正是那署名巴比伦帝国的信封,打开里面的传讯符,轻小的纸符在他的手中似乎有着千斤之中,那粗壮的手臂竟有些微微的颤抖。神情凝视着这个传讯符,他毅然将这个符箓捏的粉碎,在骨节的吱吱作响中,一个能量纹路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却也好似将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将军瞬间推向了深渊。

一个踉跄,老将军跌坐在地,仰望着虚空,喃喃的道:“珈岚二帝,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却说,亚伦在知道自己是石脉之体的时候,便是一阵的心灰意冷。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往着城外走去。路上的众人远远的避让,今天却出奇的没有人出来责骂这个少年,只是对这个相貌丑陋的少年不停的指指点点。

这些情景,亚伦却丝毫不知,心中唯有的便是这对着任何脉修之术都没有丝毫运行能力的体质,也就是这个石脉体质,圣纳德莱大陆所传言中的无脉之体。

微微无奈的一笑,亚伦遥望着天空,心中顿时思绪万千。

自从知道自己是亚瑟从那大陆强者与天尾战场上捡来的孩子,他其实便将亚瑟将军当做是自己的亲爷爷了。虽然平时对他打打骂骂,但是亚伦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在心里是爱他的。因为几个儿子战死沙场,所以他对天尾有着与生俱来的仇怨,而自己确是在天尾战斗后得来的,难免有些迁怒,每每看到他都会联想到那恐怖的一幕幕。

其实亚伦想错了,亚瑟并不是迁怒他,作为珈岚双侠的孩子,他怎么会迁怒呢,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对亚伦真的是太过迫切了,他想这孩子有一天能够超越自己的父母,更是担心他走向一条歧路。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石脉之体,这对于他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

而且天尾作为整个大陆的危机,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大陆之上的不少学者提出了这天尾的弱点,而这天尾最主要的特征便是石脉之体,就是这一理论的提出,几乎将整个大陆的拥有石脉之体的人都遭到了屠杀,石脉,一度成为了这个圣纳德莱空间的一个恐怖词汇。

拥有石脉,那就意味着与天地不容,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石脉其实对于大陆之上以脉修为主的人们来说,就是一个废物,根本没有伤害人的能力,但是这些年来,灭杀石脉之人,这似乎已经成了定律。

脉术,所谓脉修之术,就是要看穿事物的表像,用身体去感受无所无在的脉,通过玄骨和仑泉两个脉门,去震动周围空间中的脉,爆发出一种能量。感受形脉,身脉合一,贯通脉门,振脉出击。

没想到自己最终苦等的天赋觉醒居然是无丝毫能力的石脉之体,呵呵,真是有些讽刺。

紧紧捏了一下掌心,亚伦眼睛微眯,气势逐渐暴涨,一阵阵风起卷起地上的草皮,漫天飞起。待眼睛猛的睁开之时,一道血芒投射而出,夹杂着愤怒,亚伦几乎失去了理智。

身体暴起,在地面炸起一个土坑之后,冲射到了一颗巨树旁,竟又将气息散掉,而是凭借着身体强度,不断地对着树干击砸,树皮只消片刻便被砸的粉碎,整个巨树不断的摇晃,而那树干伴随着锤击向着四周飞扬的木屑。只是没过多久,那木屑便已经有些微红。

“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很愤怒,亚伦几乎疯狂起来,完全不顾手上那火辣辣的疼痛,依旧将伤口狠狠地对上满是木茬的树干,碎屑纷飞,巨大的树干越来越薄。在一阵击砸之后,亚伦脸上青筋暴起,眼神狰狞间,狠狠一个重拳击过,树干咔的一声完全断裂。

微微有些喘息,亚伦心情平复了许多,倚着断裂的树干滑落,在草地上静静地躺了下来,随手摸了一根草梗叼在嘴里,微微的咀嚼着,感受着嘴里那不断传来的丝丝苦涩,心中不由怅然起来。

冷静地细细想了想,亚伦又是一笑。在这个脉术为主要修行根本的圣纳德莱大陆,没有脉术修为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些几乎是不敢想象,况且还是自己这样遭人唾弃的石脉体质。那是被主神抛弃了的,是被万千生灵所诅咒厌恶的体质。那也是被圣教廷所要捕杀和献祭的体质。

想到这里亚伦顿时脸色一变。这一刻,他知道亚瑟大人顶着危险将光耀公会执事屠杀所做的真正意义。也在这一刻意识到了,这或许不是懊悔而是危机!

想了一下,脸上顿时惨白,已是满脸的惊骇。慌忙的跌跌撞撞爬了起来,将嘴上的草梗狠狠的唾掉。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亚伦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似乎被注视着的感觉,眉头顿时微微一皱,有些疑惑的抬头向着远处的一颗巨树看去。

树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清秀可爱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潮红,然后带着一声惊呼,掩住小口,便是提着碎花裙摆,慌忙的逃走了,留下了一阵阵的清香。

眉头微微一皱,亚伦此刻却是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会是谁,身体在略微停滞之后,便是疯狂的往着家里赶去,那仅仅只有十岁不到的娇小身躯,此时爆发着强大的狠劲,脸上浮现着那完全不符年龄的沉静,眉头皱成一团,不断地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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