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礼。是孔夫子爱玩的游戏。”
如今忽然想起这事，忍不住将手中的竹简投向窗外，刚好击中窗前侍卫的头盔，“咣当”，那侍卫“啊”的一声摔倒。苻坚哈哈大笑，探首窗外，笑问：“何物飞来？”那侍卫赶紧把竹简捡起来递给苻坚，摸摸脑袋说：“是大王的酒杯。”“答得好！”苻坚说：“赏！”
看这侍卫顺眼，带去了东宫。张夫人在那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来看她。
“进去传一下。”
“是！”
侍卫正要进去，又被一把拉住。“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吧。你。”苻坚说：“回我房间取点东西。盛冰的玉钵就在床头，知道吗？”
“知道。”
“没满就盛满。冰窖知道吗？”
“知道。”
“去吧。取来了就在这里候着，不要进来。”
“知道。”
“不许冰化了。”
“知道。”这话刚一出口，忽然觉得不对，望着苻坚傻笑。
苻坚也笑了，心情好转。他很喜欢前来探望一个被自己冷落的妃子的感觉。夜探冷宫，胜过在春天幽会情人啊。
宫里异常冷清，到处落花，无人打扫。如果再下点小雨，这里就和尼姑庵没什么两样了。这个调调好。他喜欢一切阴冷的东西。自从被自己冷落，他的张夫人每天干什么呢？女人有什么可干的？不就是画画眉毛，换换衣服，到处走走，讨男人的欢心吗？苻坚在少年时也不是没吃过女人的亏，如今才知道女人越冷落越好的道理。
找了半天没找到张夫人，只找到一个似熟非熟的侍儿。刚洗完澡坐在院子里吹凉，半裸着身子，倒有几分动人。看见苻坚蓦然闯入，惊得蹲在花荫下。苻坚示意她不要动，轻轻走过去。那侍儿不敢反抗，任他搂搂抱抱，亲亲瞧瞧。龙心大悦，即由此儿引着去见可怜可爱的张夫人，这晚就宿在了此处。
门口那侍卫端着满满一钵的冰水站了一夜，不敢离去。第二天苻坚早起上朝，见他还站在那里，心里头有几分不忍，就把昨天那侍儿赏给他。侍卫一夜没睡，头晕眼花，忽然遇到天降好事，急忙磕头谢恩不已。待他抬起头，他的大王已经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宫殿里。
嚼铁翁评曰：此回书写苻坚杀了三个人，三个帮助他成大业的人。苻坚不希望有人参与他的过去，所以不希望有人参与他的现在。恐惧已使他无法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