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吸取了两个地痞的血气精华,剑身愈加凝结。
萧易持剑走向了刀疤脸,刀疤脸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喊道:“求求你别杀我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六岁孩童,我……”说的真是凄惨。
萧易停住脚步,收剑缓缓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你。”
刀疤脸惊喜交加,连连点头,道:“多谢不杀之恩,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着站起身,回头就跑,碰到桌子,也不管不顾。
萧雪寒急道:“萧易,他是骗你的。”
“雪寒,我知道。”萧易叹了口气,感伤道:“人之将死,即使是骗,还能想到母亲,便饶他一命。”
萧雪寒知道了萧易的想法,心中也莫名的一痛,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萧易摇了摇头,忽而大笑,道:“今日真是痛快,来,我们继续喝酒。”说着走回座位,拿着酒壶连灌了好几口,喝完后咳了好几声,但没有吐出来。
张浩宇神色赞赏,笑道:“那今日便喝个痛快。”把酒杯一扔,拿起酒壶连喝好几口。
萧雪寒拿起酒壶就灌,似在发泄着什么。
王掌柜愣愣的看着,死人不可怕,但也得清除了再喝酒啊。只能自己受点累,等会一个一个背到荒地,叹了口气,道:“老伴,把烈酒都拿出来,让恩人喝个痛快。”
老妇人‘哎’一声,忙走进了后厨。
短剑少女没有言语,仔细的打量着萧易,觉得短瞬之间,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
随着烈酒的增多,萧易和萧雪寒酒量本浅,才两壶多,便都伏在桌上,酣然大睡。
看着两人的睡姿,张浩宇仍旧自顾自的喝着,面不改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短剑少女淡淡道。
张浩宇呵呵一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好一把断愁,只是神兵自晦,别人看不出来,我却是能看出来。”
短剑少女握紧手中的剑柄,冷冷道:“你知道是断愁最好。”
“我还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同路,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最近江湖上可不太平。”
短剑少女没有理会。
大路上,一辆马车慢慢行进,短剑少女没有驾驭过马车,但是会骑马,于是就有古怪的一幕,马车无人驾驭,马上面坐着人。
张浩宇跟在后面,自语道:“这就是所谓的结伴而行?!”摇头苦笑。
直到夜色降临,马车里传出声响。
萧易悠悠醒来,晃了晃疼痛的头,感到身心无力,嘴唇干涩,推了推萧雪寒,道:“醒醒,别睡了,这是到了哪里?”
萧雪寒慢慢睁开眼,双手抱头坐了起来,嘶哑道:“好想喝水。真是渴的厉害。”转头打量,看见自己的包袱与萧易的剑扔在一旁,道:“那个姑娘心肠还不错,知道给咱俩找辆马车。”
“我爹说过,邪宗门人凶残歹毒,你可别被表现欺骗。”萧易靠在一旁,继续道:“不过这位姑娘倒与想象中的不一样,说不准是误入歧途。”
‘吁’的一声,马车停住,车门遮布打开,短剑少女冷冷道:“你们两个下人,既然已经醒来,还不给我到前面赶车。”说完盯着两人,让到一侧。
萧易嘴一撇,对萧雪寒道:“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说着下了马车。
萧雪寒随后下车,看了看天色,道:“天已经黑了,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是啊,明日再走如何。你们看,我已经打了些野味。”张浩宇从马车后面走了过来。
看着张浩宇手中活蹦乱跳的两只兔子,萧易问道:“张兄,不知你从哪儿抓的?”
张浩宇苦笑道:“唉,你们睡在马车,我可不行。一直跟在马车后面,路上看见,苦中作乐,随手抓的。”
萧易轻笑道:“那就多谢张兄了,没想到酒后,腹中难受。正好今晚我们吃烧烤野兔。”
“你们谁也不许吃。”短剑少女看着兔子可爱,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咦,你真把我们当作你的下人了?再说你能吃了两只肥兔?”萧易不满道。
短剑少女气鼓鼓道:“这是对你们骗我的惩罚,罚你俩当我的下人。你说,你骗没骗我?”睁大眼睛盯着萧易。
萧易回想了一下,骗了还不止一次,无力道:“骗倒是骗了,不过罚我俩多长时间?再说下人主要是干什么的?”换做以前,萧易肯定不会承认,如今顺乎本心,一窥人剑合一,敢作敢当。
短剑少女没有想到萧易真的承认了,冷冷道:“骗一次,罚一年。到现在,我记得你俩在凌云山一共骗了我三次,所以就得当我的下人三年。下人要做的事,便是跑腿,端茶,倒水,最后为我挡剑。”本就少女心性,故意夸大。
萧雪寒哭丧着脸,喃喃道:“这工作量也太大了,还好不用洗衣做饭。”
萧易忍了忍,转头道:“不想跟你争论这个,三次就三次。现在可以吃兔子了吧。”说着就要接过张浩宇手中的野兔,准备开膛破肚。
“不行。”短剑少女急急道,赶忙阻拦。
萧易一愣,道:“我不吃,做给你吃,行不行?”
“我不喜欢吃兔子。把它们放了吧。”短剑少女赶紧抢过张浩宇手中的野兔,放到地上,野兔撒腿跑向远处。
张浩宇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萧易恍然大悟,叹道:“你不是邪宗的么?对两只野兔也这么心软?不如你离开邪宗,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吧。”
短剑少女漠然道:“我觉得还是你加入邪宗比较好,就你那双红色眸子,说不准以后被人围攻而死。”说着坐在马车前面,静静不动。
萧易嘟喃道:“让我加入邪宗,不可能的事。”说着看了看萧雪寒和张浩宇,叹道:“晚上不能吃烧烤野兔了。”
萧雪寒和张浩宇同时叹了口气。
“马车里有干粮。”短剑少女的声音传来。
三人无动于衷,找了个地方坐下。干粮?谁爱吃,谁吃去。
等了一会,萧易准备开口说话,马车前面传来‘嘟嘟’的声音。心中好奇,起身走了过去,看见短剑少女神色恬静,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晃动,听着声音,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萧易心中莫名一软,走到近前,轻轻道:“还不知道姑娘名讳,我叫萧易。”
短剑少女陡然一惊,把拨浪鼓藏到怀里,冷冷道:“我早就知道了,你同伴叫萧雪寒,是不是?另一个叫张浩宇。”
萧易笑道:“你说的对,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样可不大方便。”
短剑少女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叫常小妖。”说完脸色一红,这个名字自己可不喜欢,叫起来也很难听。
“常小妖,小妖。嗯,不错的名字。”萧易轻笑。
“你敢取笑我?”常小妖眼圈一红,便要拔剑。
“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这名字好。”萧易连忙摇手,正色道。
“你真没有取笑我?”常小妖认真的问,泪水已经划落。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如此过。看着常小妖脸上的泪水,萧易手忙脚乱道:“我发誓,我可以发誓。”说着就要对天发誓。
看着萧易狼狈样,与酒店持剑的样子重合,常小妖‘扑哧’一声,破涕而笑道:“这次我就相信你,你可知道骗我的下场。还不给我滚开。”说完装作拔剑的样子。
看着常小妖笑颜如花,脸上犹自挂着泪痕,萧易心中有些异样,嬉笑道:“不用拔剑吓唬我,我这就滚。”说完掉头跑向唉声叹气的两人。
萧雪寒看着萧易跑来,道:“她是不是又要拔剑?”
萧易点了点头,笑了笑,道:“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吃干粮。”
张浩宇狐疑的看着萧易。萧雪寒惊道:“你是不是病了?”
萧易摇头道:“没有啊,只是想找个事情做。想了半天,就只能想到吃干粮。”
萧雪寒上下打量,疑惑道:“你俩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萧易正色道:“什么也没说啊。不过刚才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她叫什么名字?”萧雪寒来了精神。
旁边,张浩宇轻笑一声,道:“她叫常小妖,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咦,张兄,你怎么知道的?”萧易不解的看着张浩宇。
张浩宇没有解释,道:“萧兄弟,我痴长几岁,如果不介意,便叫我大哥,我叫你萧弟。”说着盯着萧易神色。
萧易愣了愣,笑道:“你这是想要结拜?你我投缘,我可以叫你大哥,但你不可叫我萧弟。”
“为何?”张浩宇疑问道,看了看萧雪寒,恍然大悟道:“你两个都姓萧,确实不好。”
萧易摇了摇头,又点头道:“算是吧,你叫我俩萧弟,外人听到,还以为是小弟呢。”
张浩宇哈哈大笑道:“那我们三个排次,却不知道哪个是二弟,哪个是三弟?”
萧雪寒赶忙起身,道:“肯定我是二弟,这是绝对的。”说着钻进马车,拿出三个面饼。
萧易疑惑道:“你也想吃干粮?”
萧雪寒翻了翻眼,道:“你以为我像你?没事吃干粮?既然结拜,就得按规矩来。这面饼权当祭天的贡品了。”说着找了个平地,把面饼一一放下。
张浩宇笑道:“这倒是绝妙。”说着站起身,跪在面饼前。
萧易与萧雪寒跪在两侧。三人同时道:“苍天作证,今日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亦不求同年同月死。只为兴趣所好,气味相投,拜天生效。”三人磕完头,各自说出自己的年龄,萧雪寒果然比萧易大几个月,成为二哥。
既成兄弟,无酒助兴,三人同时拿起身前面饼,一阵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