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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咆哮

夜寒长。

缕缕乌云,弥漫于天际,翻滚,延伸。

阴风在呼号,漂荡在个个街头小巷,刺骨的寒,却刺不进人心。

灯火在摇晃,透过厚厚的砂纸,脱出了光,却给不了温暖。

人走,心寒。

爷爷一直注视着那个他早早就收拾好的包裹,口唇干裂,白色的发鬓应照着油灯那发黄的火光,仿佛又白了几分。

小虾心里愤怒啊,咆哮啊,可是他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只有弱者才这样,又想起了老铁匠的话了:只有你自己的力量够强,才能更好的守护好自己的东西。都是自己没用,才让别人把新房子给火烧了,才让爷爷遭受村里几百人的冷嘲热捧。都是他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好爷爷。

“住不了新房子了!”许久后,一句无比不甘与无助的话吐了出来。那个老人从包裹中,一件一件的将东西拿出来,放回原处,然后站起,打了个很长的叹气。

“小虾啊,别想歪了,我们还得感谢村长呢,要不我们就成为罗浮村的罪人了,这样我们没有了新房,还有着老宅子,要是别人没有了宅子,就是真的没有了!别瞎想哦!”说完转身回屋了。

看着这个老人,小虾又在心里怪罪起村里的那群白眼狼,同时又抱怨起自己的没用。他暗下决心:他要变强,只有变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才可以守护好自己的东西。可是怎么变强呢?小虾在心里焦急,要是又本修道心法就好了,猎人都是习得一中心法才变的很厉害的。

***

夜已深,无月亦无星。寒风萧瑟,乌云密布。

可这并没有阻止到罗浮村的村民去烧宅夺运这等大事。

块块木墙在噼啪发火,由一层直烧上二层,不时有木块带火跌落,在地下溅起层层火星……

这风中的火涨势了。

烈火熊熊,直冒云霄,有破天之境。

大伙在看着,未曾有人离开。

可是这重大的事,却不见村长的人影……

在一黑暗的角落,两个人影在晃动。

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双手抱拳,客气道:“方兄,此事多愧于你告知,你的大恩,我罗浮村记下了!”

方流风摇了摇头说:“田村长见外了,举手之劳罢了!鄙人对于贵村风水宝地很是在乎啊,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田宝经过了神脉一事,已经很是信任方流风,“方兄但说无妨!”

“贵村的龙目并非绝运聚气脉!”

田村长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集聚气运是有,却散溢七方于外!贵村只占了三方!”方流风用手指做出三之意。

田村长颇为不解,“那七方去向何处?”

“田村长可知这富裕之村皆处于贵村四方。去向于此!若可将这七方截与接于此,那贵村繁荣昌盛指日可待啊。”方流风迅速的憋一眼田宝。

“不知方兄可有法为之?”田宝再次抱拳,这个陌生人总是有特别的眼光。

“鄙人无能,可世间能人义士广多,鄙人得到消息,王府的六公子会来此做事,而这了六公子性情古怪,每往一处,必建一大宫殿,且六公子旗下人才济济,有一大师可会这聚气运之法,只要村长你可以收回此地贡献给六公子,鄙人敢保证征得六公子为贵村建一聚气阵,不知村长意下如何?”

“这……”田宝一脸的犹豫。

方流风看到此状,立马说:“村长,鄙人不会令村长吃亏的,鄙人做主,给五百银两于你,买地多少也应该不过百两,所剩皆村长所有!”

“那好吧!明日我就去将此地收回!”

“为何明日!今日天色还早!”方流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给田宝,然后仰望夜空。

………………

寒风突起,令很多农家都关起了窗户。

大街小巷昏暗了些许,罗浮村也变了昏沉。

一个人影在街头闪烁,迅速穿过各条大街,在一家小土培做围墙的农家停了下来,伫立会儿,长出一口气,大步跨进去了。

“村长怎么光临茅舍来了!”小虾心里气愤,看着自己的书,刻意的打了声招呼。

“看书。孺子可教也。爷爷呢?”田宝本想摸下小虾的头,不够被小虾躲过去了。

“爷爷睡搅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丝毫不留情面。

“村长来了。快请!”房子里传出爷爷的声音。

村长一点不客气,顺着声音就进了房间。小虾早已没有心思看书,放开了耳朵去听。

“刘叔,你的房子……不好意思了,不过那是为了村子……”

“理解,理解!”

“这是房子的钱,一分不少!”

“恩”

“不数数吗?”

“不了!”

沉默许久。

“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

“就是,那块地,房子那,龙目神脉的那块地,我想征收回去,送于王六公子,求换来聚气运法阵,一来可以防止被破坏,二来可以将外泄的气运聚集起来,让罗浮村有个更好的未来…………”

小虾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带走一扫帚,冲了进去,两眼冒着火花,一扫帚就打在了田宝的屁股上。田宝立马跳了起来,惊魂未定,紧跟着又一扫帚跟上,再次命中,村长赶紧逃,飞窜出屋子,口里还在喊着:“希望刘叔可以看在这几百号人的未来上多考虑考虑!”

小虾直接一飞扫帚就抛了过去,村长直接被赶出了大门,大黄在大叫,不过村长还是未走,还在升高嗓门喊:“此机会仅有一次,不容错过!”

“听从村长安排!”一声声响传出,不过很是沙哑。

小虾瞪了一眼给这个无耻的村长,就迅速跑了回去。小虾知道,房子没了,爷爷的魂丢了,这个时候还被夺田地,这对爷爷是多大的打击啊。

只见地上一滩鲜血,爷爷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整个人如一融的冰欺凌一样敷在床上,一动不动。

“爷爷!”小虾哭了,双膝下地,手脚颤抖。看着爷爷的鲜血,他无地自容,看着爷爷的面容,他痛心欲绝。为什么这群恶魔会这样。在爷爷最为开心之时,给他来了场暴风雨,把他从上到下,打的遍体鳞伤,可又为何在这伤口血液淋淋之时,浇撒着盐水。到底是他不够强大,就得被人欺负吗?可那又为何不欺负别人呢?还是这世态炎凉,本就如此?

“没…事哦……不……哭!”

看到爷爷可以说话了,小虾勒住了哭声,连忙爬过去,扶着爷爷,用手很轻很轻的擦带爷爷嘴角的血丝,口里轻吟:“爷爷,你别说话了!”

两个人相扶于一床,爷爷呼吸平缓的睡了,小虾清理了血迹。

那地还在,小虾一直注视着,仿佛依稀可见那红艳艳的一滩液体。

那一晚,灯火通明,不曾灭过。

***

夜很漫长,总是有很多睡不着觉的人干见不得人的事。

一个醉汗提着瓶酒跌跌撞撞的走在大街上,一拐一跌一口酒,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身子被挡了下,抬头一看,才知道撞到了一个大汉身上,双手推开大汗,口里吟着:“走开,都走开,我没醉,没醉……”然后又撞在了另一个大汗身上!两个大汉是守门的。

只见他昏昏撞撞的进了大门,没人阻挡,其后响起两声低沉的声音,那两人已倒地不起。

那醉汉如一杀神,所过之处,人皆到地不起!

深入宅巷,停脚于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前,不时的传出阵阵呻吟,骚然撩心。

醉汉仿佛没听到,一屁股趴了下去,看着那无月的夜,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酒没了,沉浸了,一切都如往常,仿若无了那醉汉,融进了这无尽的黑夜。

许久,三个影子如一阵风,吹过高墙,恍惚着地,毫无声息。

酒汗好像没有感觉到四周多出了三人,趴着,没一丝惊动,就连衣角也没有抖动半分,仿佛还沉醉在睡梦之中。

“小五又……”醉汉低沉着声音。

“……”三人没有说话。

“算了!你们进去吧,我不想看到血腥的场面!”醉汉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又多了一个酒葫芦,再次大口喝着酒,赏着夜。

“啊……”一个女人的一声尖叫,灯光闪烁,一切再次恢复平静,仿佛之前的叫声从来没有过。

醉汉爬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手里的酒葫芦一挥,挂在了肩上,步伐沉稳走了进屋,还不时的用手在鼻子处扇动,“还是那么的臭!”

那三人围一圆桌而坐,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别有情绪的在喝着茶。

床上两人,一个背床而趴,一支手臂下垂触地,一动不动。一个披头散发,面容娇媚惊恐,露着香肩,如出水葡萄。一双大眼不由的流出晶莹液体,楚楚可怜,真叫人不心疼。

“拿到东西了?”醉汗夜做了下来,抿两口酒,说道。

三人没有说话,只见其中那个刀疤脸掏出一青色锦囊,扔在桌面。

醉汉像个魔术师,锦囊一到手,立马凭空消失了,再抿两口酒,边扭瓶盖边说:“大家收拾下,明天天明,罗浮村集合,记得告诉小五,不希望到时候有人没到啊!”起身,跨步,再次成为那个踉踉跄跄的醉汉。

“大哥,这女的可能玩?”那三人中面色白嫩的下小生说。

可是没有得到回复。

那三人相互看了眼,又看了看床上的人,突然从远方传来句话:“玩归玩,手尾记得收拾干净!”

虽遥远,却宛如附耳述说,三人点了下头,好像有人注视着他们似得。

白面小生如狼似虎般冲向那美娘子,另外两人默默的走了出去。很快,里面传出阵阵撩人呻吟之声,在这空气中弥漫,消散。

夜无色,风更劲,整座城都被黑暗笼罩。

许久,那个屋子着火了,那声音也不在美妙,撕心裂肺,无比狰狞,却没一人回应,最后埋没在这滚滚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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