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投射在这个男人的脸上,那一刻,凤倾城微微眯细了双眸,有一种这个男人是自己所要找的那个人的错觉。
他上她下,这样的姿势多么引人遐想。
“找全天下的男人,那我就把全天下的男人杀光。”他非常平静地告诉她这么一个事实,说着这样的话,仿佛就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话语似的,杀人这样的事情从他的口中说出,仿若是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凤倾城想,自己所认知的都是错误的,至少这个男人心机深藏,岂是她能看得懂的?一直以为的温文尔雅,不过是他伪装的面具。
“呵呵……那你杀光好了。”她满不在乎,的确是没什么可以在乎的,找一个男人难道还能难倒她凤倾城不成吗?
赫连爵低首,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别忘了,你要对我负责,否则我这此生就让娘娘给辜负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凤倾城的眉毛抖了抖,冷硬地出声,“滚下去,从我身上滚下去!”这个男人,为何总有让她气急败坏的意思。
“不,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他转了表情,略显无奈。
可是凤倾城看着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非常满意?她沉着声说道:“外面的榻上,你去睡!”别想和她抢床睡!
这个男人,却依然压在她的身上无动于衷,凤倾城皱眉,在心中将这腹黑的家伙给骂了一千遍啊一千遍,伸脚就把人给撂倒在地上。
“混蛋!”没多想,为何这个男人这么容易就被弄倒下去了,坐起身的时候,只感觉一股怒火郁积在胸腔,让她无从释放。
“噗通”一声,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赫连爵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表情痛苦了几分。
凤倾城本来想得意几分,可是探过头去看,发现他的表情分外痛苦,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就紧张了,“喂,你怎么了?”
地上的男人没有回应她,犹自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很痛苦的样子。凤倾城被吓到了,赶紧跳下床去,使劲将他弄上了床去。看着他这样子,不像是作假,难道是毒又发了?脑海里回响着明宇说的话,想想这毒发的可能性似乎不太对。
她见过他毒发时的痛苦,现在与当初见到的不太一样,更何况现在他都可以自由行走,应该是没有太大碍了吧?
“你等等啊,我给你叫大夫。”她想了想,自己现在又不能做什么,赶紧转身去找大夫重要。
刚起身,就被他给抓住了手腕,他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我……不用了,不知道为什么,头有些晕眩,睡一会儿就没事了吧?”
凤倾城怀疑地扫向他,可是他的表情……真的不太像是假的。她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去榻上睡。”
可是很显然,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不解地再次看过去,他的紫眸看着她,隐隐透出些许期盼,“我……冷,真的!”他的手很凉,还微微在颤抖。
凤倾城看着他那有些发白的嘴唇,最终只能叹口气,躺在了他的身侧。第一次睡在一个男人的身侧,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不能立刻离开。
身边的人动了动,仿佛是感受到她的热源,竟是将她抓入了怀里,更可恶的是,连脚都用上了,竟是双手双脚捆绑住她的身子!
凤倾城嫌恶地皱眉,想推开他,可是他却伏在她的耳边,沙哑着声音说道:“别动,我很冷,真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沙哑暗沉,却是又性/感不已。
该死的,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莫不是被这个男人的表象给骗了吧?
他的脸都靠在她的耳侧,沉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她的耳边,她的心都不自觉地因此动容了几分,也许他是真的……“倾城……你好香。”耳边,是他的声音。
凤倾城皱眉,告诉自己现在忍了!
“睡觉!”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天可以变这么多次,她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等等……他刚刚叫自己什么?哦,倾城……为什么自己听着他口中叫出的倾城这么……这么愉悦呢?
他就这么圈着她闭着眼睛,圈的很近,让凤倾城一阵莫名,但是很快就自我催眠地想着,也许是这小子真的怕冷,所以才会抱的这么紧吧?算了,就这么一次吧!
可是她似乎忽略了抱着他的男人,身子其实很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入屋内,凤倾城依然还处在睡意朦胧中,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耳边游移,微热的气息还丝丝缕缕喷在她的脖颈间。
嗯……她一定是在做梦……
可是这软软的东西又在移动了,贴在了她的面颊上,又缓缓移向她的鼻尖,再然后,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软软的,还带着一丝丝清香的甜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她睡意中却是无意识地开始吮/吸,深探。
赫连爵发现原来睡着的她这么热情,这么好欺负,还很好逗弄很主动,一时竟是上了瘾,不自觉地开始与之缠绵,不愿意错过任何一分一毫。
凤倾城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呼吸都窒息了好嘛,如果是做梦怎么会这么真实?而且……她猛地睁开双眸,一眼望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中,很真切的倒映着此刻自己的脸。
犹自红着……
“唔……”她出声,才发现自己该死地被他堵住了嘴巴!
“砰”地一声响,明宇正守在屋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巨响,吓得跳了起来。那声音貌似是从屋内传来的……“主子?”他拍打门,出声。
里面传来了赫连爵的闷哼声,随即明宇便听到他家主子轻飘飘地说道:“你真不懂怜香惜玉,这么用力!”
“滚!赫连爵,你怎么不去死!”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趁人之危啊!
“倾城,你别这么用力,我快顶不住了。”
“闭嘴!”
“倾城,你夹得好紧……”
“闭嘴!”
屋内那奇怪的对话声音,当真是引人遐想啊遐想……明宇的脑子里飞快的冒出了无数桃心的想法,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好神勇,居然是把主子压在下面的那一个!
只是屋内的情况是这样的!
凤倾城在发现自己大早上被人给轻薄了去后,一脚把身上的人给踹下了床去,然后很快就翻身坐到对方的腰际上,硬是把他给五花大绑起来,天杀的,这个男人不给点颜色瞧瞧,真以为她好欺负是不是?
赫连爵这个腹黑的狐狸,平时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偷腥起来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啊!什么不近女色,什么一心向佛之类的话都是屁话啊!
待将这个男人收拾好,凤倾城才兀自穿戴整齐,“你就自己乖乖待着吧,我可不想和你在一起。”她好不容易脱离了李君浩,既然那小子现在还在山寨里,自己就到处玩玩好了,至于这丫的,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的赫连爵,神情上不显一丝气恼,只是淡笑着开口,“倾城,你觉得你能够逃得了吗?”
凤倾城轻哼一声,“为何逃不了?”
“你可以看看你的手心。”他淡淡出声,格外心情好。
凤倾城皱眉,抬起双手,发现在自己的右手手心多了一条红色的丝线,她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她猛的抬头看向他,“这是什么?”
“唔,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种蛊而已。”躺在地上的男人心情很好,嘴角的弧度一直都存在,没有平下去的意思,“母蛊在我的身上,子蛊在你的身上,一旦你离开我十步之远,你就动弹不得。这蛊不是你们灵族最擅长的东西吗,话说也多亏了你,不然也不会让我得到这么多的见识。”
凤倾城咬牙切齿,总算是领略到了这右相的奸诈腹黑到了何种程度,“如何解开?”她虽然知道这样的问题问的有些多余,毕竟这家伙给自己种了这样的蛊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如何解开的。
这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她种下的蛊?
“嗯,我真该庆幸你对你们家族的东西一无所知吗?”赫连爵的脸上满是笑意,“如何解开,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凤倾城气疯了,想杀人,“如果杀了你呢?”她就不信没有办法。
“难道你想一辈子守在我的尸体旁?真是让人感动。”那人脸皮厚过城墙,说着这样的话,还真的露出一丝丝感动的神色来。
凤倾城黑了脸,改变了主意,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下,“说,怎么弄!”总不可能回了宫中还要一寸不离这个男人吧?这不让人起疑心都奇怪了。
赫连爵挑眉,微笑,“我这样如何告诉你?”
凤倾城咬牙切齿,只好将他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自己下手,还下蛊?这事情也真亏得他做得出来。
“其实嘛,你们圣主给了我不少的蛊,有些是有剧毒性的,有些则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不过是一些可以用来捆绑人的蛊,对身体无任何的伤害作用。”他坐起了身子,解释道,“你身上的蛊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任何解开?”凤倾城冷着脸,问道。
赫连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容犹如冬日里和煦的阳光那般温暖,“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内,我暂时不会解开,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为何?”他对自己没有杀意,没有害意,却是把自己困在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凤倾城仔细地想了想,除了得到他对她感兴趣之外的结论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结论了。
赫连爵凑近了她的脸,“我说了,你必须对我负责。”
“……”这算哪门子的负责?凤倾城抓狂,强制冷静道,“赫连爵,你到底为什么?”猜不透他的想法,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爵的脸蓦地在她的眼里放大,他华贵紫眸里闪烁着异于常人的亮光,“因为呢……我发现我喜欢这么干。”他伸手摩挲在她尖俏的下巴上。
指尖传来的热度,让凤倾城皱眉,“昨晚上不会也是你装的吧?”想想也真的有这么一种可能……“唔,我以为你早就猜出来了。”赫连爵一脸无辜。
“……”猜你妹的猜啊!这丫的还敢不敢再腹黑一点?凤倾城心中怒火腾升,伸手就抓住了赫连爵的脖子。
“杀了我吗?对你似乎没有任何的好处。”他语气波澜不惊,看着她反倒是饶有兴趣,仿佛是在欣赏什么特别的图一般。
凤倾城觉得很憋屈,却又不能真的将他给掐死,她必须要想到一千种一万种整死他的法子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走吧,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带你到处走走玩玩。”赫连爵将她那淬了毒一般的目光自动过滤掉,非常自觉地拦住了她的腰际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又顿住了。
“哦,对,瞧我这记性,你我需要改装改装。”他恍然大悟一般,随即又硬是将凤倾城给扳回了梳妆镜前,给她打扮起来。
不知道他去哪里找来的村姑似的衣衫,还把她给弄得像个村姑似的,还用黑布遮了她的脸,她这才满意地罢手。
“我讨厌那些盯着你看的男人。”赫连爵边说边转身换上了村夫的粗布衣裳。
这样看着还真的像是村里来的普通夫妻,可是那么多的身份,为什么偏偏选择村姑这么一个身份?凤倾城憋屈地想着,一回头就瞧见他走到了她的身后。
“好了,走吧。”他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凤倾城想甩掉他的手,可是半路又停止了挣扎,出门明宇和明轩的身影就消失地无影无踪,真叫人怀疑。
“你的两个手下呢?”凤倾城不解,四处张望,真没有见到。
赫连爵漫不经心地说道:“去找人去了,不用在意。”
凤倾城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他们还真的像是小情侣一般走在这街道上,逛着普通的摊贩街道,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她有一种错觉,这样的错觉让她醒不过来了。
在愣了好一会儿,赫连爵竟是带着她在一家摊贩前停下了,忽然捏起了一根簪子,递到了凤倾城的面前,柔声问道:“你喜欢吗?”
凤倾城愣了愣,被这声音惊回了神来,诧异万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奇怪的感觉,这样恍惚的错觉,让她的心中隐隐有些慌乱。
“老爷,这簪子很适合夫人啊,给夫人买一只吧?”摊贩的老板微笑地说道,视线在两人间环绕着,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笑意。
凤倾城隐在面纱下的脸竟是微微有些红了,这样突然狂跳的心,让她无法适从。
“喜欢吗?”赫连爵仿佛是怕她不喜欢,再次问了一声。
凤倾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算特别喜欢,可是被这个人拿着,仿若是带着一股魔力般,让她忽然觉得有些……有些欣喜。
该死的,她怎么了啊?她这是疯了不成?
在意识恍惚中,赫连爵已经付了钱,拿了东西,拉着她转身走人。
那枚簪子就在他的手中,是一只很朴素的簪子,凤倾城越看竟是越觉得喜欢。
“我替你戴上。”他说道,拉住了她,由于两人身高的差距,帮她戴上发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紫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将她上上下下环绕了一圈,随即微笑点头,“可惜就是看不见脸。”
“……”这还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让她戴面纱。
“走吧。”赫连爵心情格外好,拉着她的手,继续闲逛在人群中,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感觉,那样一种冲动就要占据了他整颗心,让他连当初复仇翻盘的想法都没有了。此时此刻,他最想的莫过于是,和她在一起,多希望这样的路走不到尽头下去。
凤倾城四处看看瞧瞧,也不在意,这里的小镇很热闹,商品齐全,琳琅满目。
人群忽然被强制地分开了,中间竟是让出了一条大道来。
“那是蓝族的人!”有人小声低呼,随即低下头去不敢抬头张望。要知道,在灵天大陆,对四大家族,所有普通的百姓一边仰望又一边恐惧着。
蓝族!
赫连爵的紫眸里不易察觉地划过了一抹危险的光芒,盯住了疾驰而去的马车,心中闪过了当初灵秀说的话。
如果……蓝族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为何不早点预料到今日二分天下的局面?
“听说一年一度的四大家族聚会就在七天后。”有人低声说着,“其实啊,这皇权什么的,还不是要在这四大贵族的手中玩弄。”
“也不这么说,好歹皇上的国舅还算通情达理的啊。”
这皇上的国舅……不就是凤倾城爹……通情达理吗?算是吧?只不过……在凤倾城的眼里,那通情达理不过就是伪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