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司仪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悉晨幸福的牵着凌香的手,在众人的簇涌下准备朝新房而去时,“慢着!”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接着,门“碰——”的一声被人踹开,十几个士兵举着枪闯了进来。
“啊——”
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纷纷在院子里四处逃窜着,孩子的哭声,妇女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好好的喜堂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砰——”其中一个士兵朝天鸣了一枪。“蹲下,统统抱头蹲下!”士兵吼道。
大家战战兢兢站在原地,纷纷抱头缓缓蹲下,眼里,脸上全是恐惧之色,场面暂时得到控制。
这时,一个身着将军服的柏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警卫。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一进屋,他就顾作惊讶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手下不懂事,吓着各位了,都起来吧。”说话间,他伸手去扶一个离他最近的男子,可那男从吓得全身瘫软在地,尿不受控制的从裤档里流了出来,脸色惨白,他哆嗦着。“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柏翊温和地说道。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在场的人都用恐惧的目光盯着他,谁也不敢动弹一下,因为,那黑呼呼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悉晨紧握着凌香的手,站在离奶奶不到一米的地方,看着柏翊,悉晨心中大惊,那人?那人不是柏翊吗?他的脸……
这时,奶奶缓缓站起身,原本喜笑颜开的脸现在面如冰霜。
她指着柏翊说:“你是什么人?竟然私闯民宅!”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样的场面她没有经历过,所以,此时的她处变不惊。
柏翊这才转过头,目光正好与悉晨的目光对上,彼此对视了几秒之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奶奶身上,然后笑盈盈地走了过去,说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听说今天有位故人结婚,我本想是过来凑过热闹的,却没想,弄成这样的局面,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哼,”奶奶一声冷笑,“故人?我们这里有你的故人吗?”
“有啊!那两位——”柏翊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悉晨和凌香。
悉晨将凌香往自己的身后拉了一下,凌香躲在了悉晨的身后。
奶奶顺着柏翊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悉晨身上,“他们?”奶奶皱了皱眉说道:“我孙子应该不认识你吧。”
“错,他们认识我,而且还很熟,特别是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柏翊的目光再次落向凌香时,悉晨挡在了凌香前面,柏翊笑了笑,说道:“那个女人和我,可算是有千丝万缕的……”
“你闭嘴!”柏翊的话还没说话,奶奶便打断了,她怒目而视,“这里没有你的故人,你走吧!”奶奶下起了逐客令。
面对奶奶的逐客令,柏翊只是冷笑一声,然后对着悉晨大声说道:“故人来,为何不迎?难道是怕了,做了亏心事不成?呵,也是,抢人妻者又有何面目视人!”
他的话深深刺痛着悉晨的心。
抢人妻?
呵,当初,明明就是你先抛弃了凌香,害得凌香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却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凌香一直躲在悉晨身后,他们的话,她有些听不太懂。只是,那个身着军装的人好像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悉晨。”凌香扯着悉晨的衣袖。
“别怕,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悉晨侧身,拍了拍凌香的肩,小声说道。
“不是,我是想说,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凌香摇了摇头,好像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她这细微的动作被悉晨发现,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头又痛了?”
凌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嗯,有一点。”
“要不要先扶你回房休息一下?”悉晨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直接将凌香抱在怀里,然后朝新房走去。
柏翊见他们要走,不由喊了一句:“站住!”
悉晨顿了一下,没理会,继续朝前走去。
柏翊快步走过去挡在了他们前面。
“把她放下!”他命令道。
悉晨白了他一眼,依旧没有理会。
凌香窝在悉晨怀里,惊恐地看着挡在他们前面的柏翊,突然,眼前又闪过一些画面,头欲来欲痛。
见悉晨不理他,柏翊气得从腰前掏出枪对准悉晨的头,他吼道:“我叫你把她放下,你没听见吗?”
凌香吓得抱着悉晨的手更紧了,她惊恐的看着眼前拿枪的男人。
“有本事你打死我!”悉晨向来骨子硬,别人越是想威胁他,他越就不会屈服。
“不要以为我不敢!”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着,在此千万一发之际,奶奶走了过来,她举起拐仗一下打在柏翊的手臂之上,“不要仗着你手里有枪就可以吓唬人,我告诉你,我老太婆活了几十年,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怕你这毛头小子不成!晨儿,快把香儿送回房,这里有我!小子,想抢亲的话,除非从我老婆子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没门!”奶奶挡在了悉晨的前面。
怀里的凌香脸色越来越惨白,本来好好的喜事,就这样给毁了,而那个举枪的男人,她怎么看着有些心慌,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制。
“奶奶——”悉晨已明显感觉怀里的凌香好像快支撑不下去了,心里越发着急,柏翊的突然出现已显示打击到了凌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到什么,看着她越来越难受的样子,悉晨恨不得和柏翊拼命,可此时他却不能,正好奶奶挡在在他的前面,为了凌香,他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的抱着凌香往新房跑去。
柏翊见悉晨抱着凌香跑走了,想冲上前,却没想奶奶挡住他的去路。
“你让开!”他吼道。
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好不容易才找到凌香,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可是,他忘了,当初他放手的时候是悉晨救了她,而如今她的记忆不有恢复,在她心中,悉晨才是她生命中良人。
“我说过,想抢亲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奶奶誓死也不会让柏翊冲到后堂。
“你……”柏翊将枪口指向奶奶,“不要以为我不敢!”他狠狠道。
“我知道你敢,你是谁,当官的,我是谁?老百姓一个,你杀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可是,你别忘了,就算是我死,你也绝对带不走香儿!”奶奶的话一点不假,如果他真的开了枪,凌香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所以,此刻就算是心碎了一地,他也只能先忍着。
其实,当他从警卫那里得到凌香今天嫁人的消息时,他就已经心碎了一地,脸上的纱布好不容易拆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赶过来阻止这一场婚礼,可是,他还是来迟了,他们拜了天地,如今也进了洞房,那他算什么?当初的海誓山盟算什么?呵,柏翊突然苦笑道,柏翊,今生,你注定无法和凌香在一起了。
天色阴沉起来,乌云挤压在头顶不远处,盘旋在挂满红灯笼的喜宴的上空。那些暗沉的红色就好像一滴滴血泪,让人的心一阵阵地紧缩起不。闷雷声阵阵,敲在柏翊的心上。
喜房内,红烛闪着摇曳的光,悉晨将凌香轻轻的放在喜床上。
海棠花树下,凌香慢慢地往前走着,悉晨的声音在前面若有若无地呼唤着她,她环顾四周,搜寻他的身影。转过一棵又一棵的海棠花树,在那漫天飘满花瓣雨下,悉晨一身灰白长衫,荡着秋千过来,一把将她拉上了秋千架。秋千在海棠花树里高高地荡起来。凌香紧紧地抱着悉晨哭泣着,悉晨也紧紧地搂着她,身上的体温温暖着她迷茫的心。悉晨柔声安慰道:“嘘——凌香,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以后也不会离开。”
凌香的心奇异的安稳着,悉晨的脸慢慢靠过来,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泪意涌上眼眶。眼前的悉晨就要吻上她的唇,她正要闭上眼睛时,忽然发现,眼前站着的人一下变成了今天举枪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对她说:“凌香,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的曾经吗?你真恨心!我不会让你得到幸福。”说完,那男人突然举枪,在凌香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子弹已经从枪口飞出,直奔悉晨心脏的位置。
凌香大惊失色,大声叫道:“悉晨——”
那男人看着凌香的样子猥亵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凌香,如果想救他,就跟我走!”
“不要,不要,悉晨,救我,救我——”二人拉扯间,凌香从秋千上掉了下去,桃红色的花海棠花铺天盖地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凌香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背心已经被冷汗湿秀,小腿隐隐有些抽筋。
一直守在一旁的悉晨上前紧抓住她的手,梦中,她在喊他,喊他救她,他不知道她梦见什么,但看着她惊吓的样子,他心疼极了,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别怕,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