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厮出手这般狠,我夜里驾驭猛兽直接帮你把他们吃了岂不痛快,何苦去这长安。”由简说。
“吃了那俩妖人,我王家还是不得昭雪。”辅碧幽幽的道。她知由简记挂鼠王,心内顿生愧疚。也不知无心女和屎蛋怎样了,正在沉思。
鬼娃奔来道:“郑王醒了。”
辅碧忙奔过去,郑王已经坐起,背靠在土山上,见二人均在,先是松了一口气,“我今日才信了那神鼬盗酒之说,昨夜死里逃生,多亏二神兽相救啊!”说着,起身对天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辅碧和鬼娃对望一眼,待郑王拜完,辅碧说:“鬼娃刚去附近问了下,咱们已在钟离、怀远两县交界处。”
“怎么到这里来了,也好。”郑王说着取下玉带上的牌子交于辅碧说:“你让鬼娃拿着牌子去怀远县府跑一趟,务必亲见刀县令才亮出牌子,昨夜遇袭蹊跷,万事需小心。”
辅碧拿了牌子转与鬼娃,鬼娃应了,临行前对辅碧一躬说:“大人务必在此等候小的,小的去去就来。”辅碧应了,鬼娃这才离去。
见鬼娃远去,辅碧甚为担心,“那人竟然敢对王爷下手,可见已起杀心。鬼娃去怀远县杀机四伏啊。”
“该来的去不了,与其疑虑不如步步为营。我们既然身处险境更要沉稳果敢。”郑王这句话颇有大将风度。辅碧闭嘴了。
鬼娃走了半日带回一队人马,郑王一看,这队人马竟有五十余人,领头的却不是刀县令,而是一位不相识的黑脸汉子,鬼娃下来正要搭话,却听领头的黑脸壮汉一声令下:“下面乃是朝廷重犯,刚从金陵逃来,众人听令,重犯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郑王、辅碧、鬼娃一听俱是一惊,鬼娃待要奔来,脸色一变已经栽倒在地。辅碧见鬼娃忽然栽倒在地,立即不顾安危奔了过去,到得鬼娃身边就被人团团围住,辅碧抱起鬼娃的头一看,人已经晕死过去,气息相当微弱。郑王见此,厉声道:“大胆,我乃郑王,刀县令何在?”
马上的黑脸汉子却对手下道:“休听他胡言,他是郑王,我就是太子了。谁若缉拿逃犯有功,刀县令说了,重重有赏。”
黑脸汉子说完,士兵们立时挥刀上来,“慢着。”辅碧忽然仰首厉吼,这声音怪异响亮,直透云霄,士兵们俱震惊停了,辅碧厉声问:“这鬼娃是怎么了?”
黑脸汉字听辅碧文文弱弱竟发出非人非鬼般厉吼,先是一惊,不由答道:“死也让你们当回明白鬼,他服了断魂散,想必是发作了,再有两个时辰必定七窍流血而亡。不过,不用担心,他黄泉路上不寂寞,你们这就会去陪他。”黑脸汉子说完,手一挥,士兵再次扑上来。他则策马后退了一步,停足观战。
黑脸汉子声音刚落,就听几声哀嚎,郑王已经越过倒下的士兵尸体,来到辅碧身边,郑王剑峰所到之处血珠飞洒,剑剑要人性命,不出一刻,众士兵已经去了一半,剩下的士兵再不敢靠前,那黑脸汉子见此,提刀骑马冲了上去,那汉子竟还算有两下子,仗着骑在马上,占尽优势,但也就不过十招,人已经死在马上,众士兵见黑脸汉子死了,立即鸟兽状散了。
辅碧看着四周鲜血淋淋,忆起2月7日那晚,她正在内院看书,同样的惨叫声声不绝于耳,她惊恐的循着声音摸出,只见院内人影重重,他们俱着黑衣,面带黑巾,见人就砍,剑锋所到之处,鲜血挥洒,身首异处……辅碧看的心神俱碎,寸步难行,只得战巍巍爬行才至神翕下,进得神翕下,就听到二叔死前惨叫……当她出来后,发现二叔被大卸八块,爹和弟弟没了踪影,娘就死在床上,头都被砍了下来,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进了死人谷,通过鬼魂才知,双河酒曲的刘超然才是罪魁祸首,朝廷只是帮凶,刘超然杀人百余口,竟只为了一本薄薄的王家酒制作秘籍,可谓丧心病狂!
眼见的,脑海里漂浮的俱是血污和死者支离破碎的尸体,这让辅碧五脏翻动,忙不迭的放下鬼娃的头,侧身哇哇的呕吐起来,但什么也吐不出。昨夜至此,她颗粒未尽,腹中空空如也,如何能吐得出呢。
“第一次见血腥吧,在军队第一次见死人的新兵多会有这样的反应。这里我们停留不得,不出半个钟头,怀县的大批守军还会涌来。”说着伸手拉起辅碧就要走,辅碧却甩掉了郑王的手,“我们怎能扔下鬼娃不管?”
“他中了断魂散,救了也是白救。”郑王焦虑的说,“我也想救他,但这于事无补,若援军赶到,反搭上你我性命。”
辅碧再次仰首厉吼,声音怪异刺耳,此声正是由简发出,呼完,由简暗语辅碧,“你且背着鬼娃前行,不出半盏茶功夫,解药就会送来。”
此声听的郑王心惊,虽然怪异,但想是辅碧急火攻心所致,并未多生猜忌,道:“我体谅你心情,但两军阵前,要以大局为重,岂可……”正欲开解,却见辅碧已背起鬼娃,道:“咱们走吧,药酒不分家,我懂得一些药理,前面有草的地方或许能找到解药救鬼娃的药。”说完,人已经飞奔起来。
郑王提剑赶上,心中不由对辅碧升起了敬意。此人对一家仆尚且如此,可见其仗义!
二人奔出三里,来到一片草坡,就听背后马蹄声隆隆,追兵已经赶上,且人数不少,郑王提剑对辅碧说:“你且找草药,我来抵挡。”说着人已经冲了过去,目的是把追兵挡在半里以外,免得误了辅碧救人。辅碧见堂堂一王如此磊落英雄,心内同样升起了敬意。
就在此时,由简道:“辅碧,就在你右脚前有一只白鼠,口中所含丹药即是。”辅碧低头见着白鼠,伸手过去,那白鼠果然吐出一颗丹药。辅碧拿了丹药,掰开鬼娃的嘴塞了进去,待得片刻鬼娃已幽幽醒来,知道是由简救了自己性命,不由恨声道:“人心太过险恶,无冤无仇,下手竟这般毒辣。多谢由简救命之恩。”
“见外了,不用谢我,还是谢那白鼠吧。”由简道。
不远处杀声阵阵,越来越近,郑王早已与对方交上了手,鬼娃道:“郑王为人还算仗义,对我有恩,我们应助他一臂之力。”
由简应了,二位起身飞奔过去,眼见得竟是黑压压的一片,来兵有逾千人。这哪里抵挡的住?
“我可唤来三兽帮忙。”由简道。鬼娃立即制止,“不可搭上百兽性命,我们先迎战,待郑王不支时我撒上无尘雾逃生即可。”由简应了。
两位跳进战局,立即与郑王汇合一处,郑王满脸是血,浑身几处皮肉翻卷,见辅碧和鬼娃手无寸铁冲进阵来,立时悲声道:“你们赤手空拳闯入不是自找死路吗?”挥剑砍杀两人,又道:“也罢,咱们英雄相惜,黄泉路上不寂寞了。”说着伸手一个剑花,挡在了辅碧前面,由简和鬼娃见此俱是感动,两人身法奇速,须臾已经抢得兵器,挥洒之处,士兵哀嚎一片,郑王见此大喜,对辅碧道:“想不到你柔柔弱弱一书生,竟是都身怀绝技,鬼娃也是功夫了得,幸甚!”见二位武艺高强,郑王越战越勇,挥剑下去更见无情。但人终有力气用尽之时,连人鬼一体的由简和鬼娃业已身中数刀,又战一个时辰,郑王已经是摇摇欲坠。鬼娃挥刀刮地三寸,扬起漫天飞沙,乘着这股飞沙撒了无尘雾,反掌轮晕了郑王,三人立时消失不见了。
鬼娃背着郑王与由简避到战局二十米开外,看着沙尘停了,那些人找不到三人,正自奇怪,一位将军忽道:“莫非使得是倭人隐术。看来这三人是倭人奸细啊。”众人一听,俱是震惊,没想到倭人胆敢跑到内地来作乱。
二位听他们自说自话并未起疑,这才扶起郑王快速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