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攀谈,鬼娃了解到王一馒获知辅碧莫名离开后就领走了十女童,幸好辅碧离去前已酿制虞美人,三日前交了三车虞美人酒,同时,辅碧失踪的第二日起,二郎白日出去寻辅碧,夜里就在家酿制龙胆草酒曲,王一馒见有酒又有酒曲在制,才没撕毁合同。
而醉汉完全是自暴自弃,自辅碧离去后,天天醉酒。
鬼娃把这一消息带给辅碧后,辅碧虽未言语,但蹙眉不展,鬼娃懂她心思,待辅碧睡熟后,当夜与屎蛋议了主意。
万事皆如此,当你以为山穷水尽之时,其实成功就在眼前,鬼娃与屎蛋碰后,屎蛋立即想出了召巨蟒把辅弼吸入体内,两巨鹰分托蟒蛇与鬼娃出谷的妙计。鬼娃召来蟒和鹰依计出得谷来,由巨蟒把辅碧送至居所。
清晨醒来,醉汉听见楼上有动静,以为坏人再次来犯,带着必死的心,拿了剑冲上楼去,谁知,却见辅碧躺在床上,醉汉以为看错了,急揉双眼,确实是辅碧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正在酣梦中。看着辅碧的脸,醉汉的泪竟流了下来。辅碧浅浅转了个身,醉汉忙不迭擦了眼泪,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回到厢房,想了下,开柜拿出一身古铜色衣服、同色靴子、头带和一个木盒出了百草居。
醉汉来至二郎房间,见二郎睡在地上,想是昨天夫妻打架分床睡了。还未走到二郎身边,二郎已经睁开了眼,见是大人,竟然起这么早!先是一惊,遂起身一礼。
不待二郎询问,醉汉说:“我想用些水,你可替我烧来?”
二郎立即应了,去酵房喊了柳妈出来。柳妈是辅碧失踪前二郎去口马市买的,年约四十,掌的一手好膳食。柳妈自从来就历见了本家大人的萎缩醉态和残暴,一听是大人用水,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忙不迭的穿了衣服奔向了膳房,二郎抱来材。半柱香功夫两人烧好了水,醉汉让二郎和柳妈回避,听喊声再来膳房,自己在里面折腾半天,出来时,二郎和柳妈均被震翻了。
进去的大人萎缩肮脏,满身酒臭,出来的大人玉树临风,眉目见虽隐含戾气,但气宇不凡,不怒而威。醉汉见俩人瞪着大眼珠子看着自己都不带眨的,更添自信,昂首阔步的回了百草居。
昨天还是萎缩难缠,今天已经是幻若旁人,莫非受刺激了?二郎想不透,眼看又到了早膳时间,只好作罢。
醉汉径直来到楼上,见辅碧仍在睡梦中,坐在床边看了许久,才下得楼来,忽然想到,辅碧既得重伤,又是如何回来的呢?忙折回膳房,二郎正在烧火,见大人去而复返,忙站起来问:“大人可有吩咐?”
“你可知辅郎已回来了?”醉汉问。
辅郎回来必经大门,这般动作岂有不知,莫非大人真病了,“未知。”二郎答。
这就怪了,醉汉暗自一惊,不过能再次见到辅碧,这些疑惑也变的不重要了,遂说,“辅碧已经回来了,正在百草居将息。”
二郎听此也是一惊,莫非辅碧真非同类?想着胳膊上汗毛个个皆竖了起来。
“辅碧摔下了山崖,现重伤在卧,你可煮些清淡的粥来。”醉汉吩咐。二郎应了,心里更加震惊,上次把脉,辅碧已是四肢俱断,今日又成重伤,她是如何回来的呢?人已呆在了当场。
醉汉吩咐完,兀自返回百草居,来到楼上,辅碧已醒来,得知自己出谷经过,正在感恩,忽见醉汉上得楼来,英姿飒爽,竟看呆了,昨日听鬼娃说醉汉如何堕落,今日一见竟成了翩翩公子!只听鬼娃传秘音说:“刚你未醒之时,杜郎曾上楼来看,见你归来,如此恶徒竟双目垂泪,由此看来,对你牵挂匪浅,有如此改变,也在情理之中啊。”
辅碧听此,这才回过神来,问醉汉,“听说十名女童已被王一馒带走?”
醉汉说:“本就是大人送来,带走又何妨?”
“她们可是酒娘,带走了如何酿制虞美人?王一馒这般行径也太出尔反尔了。”辅碧怨道。
“娘子都去了,酿酒又有何用?”醉汉说,“我以为,走了也倒干净。”
辅碧疑惑:“酿酒之法,我已经写了给郎,郎为何不用,反而天天醉酒?这样杜府门楣何日光复呢?”
醉汉听此颇不以为意,“我本就一浪荡子,杜府就剩我一人,复不复兴又能如何?”
“没想到郎就这点志气。”辅碧暗自失望,“郎不是很爱钱嘛?酿酒至少可让郎富可敌国啊。”
“我爱钱,是想拿钱买酒,现在连酒瘾都被娘子断了,夫复何求?!”醉汉坦言,“我一向志向平淡,若非此,母亲也不会生前叮嘱我再落魄不能损减杜府门楣。”
“既然有大人教诲,郎当努力啊。”辅碧耐心劝导。
“光复仅凭我一人之力万难。”
“郎若定了心要干一番事业,光复必定指日可待。又何出此言?”辅碧甚为不解,酒的产出和利润,醉汉已经看到,依据王家酒秘籍只要用心,何愁大事不成?
“若娘子在,杜府才能光复。”醉汉看着辅碧,认真的说。
“我是外人。何出此言?”辅碧再添疑惑。
“娘子若在,我便有万般力量,娘子若不在,我活着都没有了意义,何来光复。”裸露的话语,听的人心惊肉跳,醉汉却言语冷静,相当理性。至此,辅碧才惊醒,醉汉竟一直称呼自己为娘子。
辅碧已然羞红了脸,莫非醉汉喜欢上了自己。心内顿时惶恐,她原定扶植起醉汉便去京城求的王家翻身机会,加之自身是人鬼合体,成家之事是万万不能。这如何是好。
既然当下想不透,辅碧忙转了话题,“郎今日便写了单子送与王一馒,让王一馒帮你筹措王家酒用材,顺便请王一馒来,我有要事与他商量。”
醉汉听了,问:“娘子,我今日说话已经相当明白,我期待娘子的佳音。若娘子还没想好,我会一直等下去。此生非娘子不娶。”
辅碧彻底心震,却不知如何回答,兀自红了脸,却听屎蛋喊道:“嫁他算了。”辅碧无法回应屎蛋,对醉汉说:“金陵美女如云,郎若想,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我容颜粗鄙,乃重伤之身……”
辅碧未说完,醉汉已经打断了她的话:“知娘子还未想好,但请尊重我的感情。”说完,醉汉起身走了出去。